两个女人的故事 25

如嫣闭上眼睛。在很久以前，读中学的时候，当她刚刚开始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她看到母亲疲惫忧伤的脸，听她弹琵琶，就会想象着，如果爸爸忽然回来她们的身边就好了，或者是一个能够体谅关心她们的厚实的中年男人，也能够为这样一个脆弱单薄的家带来安稳。她从很久以前就在幻想这样的一个男人了，而保罗是那么接近她的幻想。她一直在渴望那样的怀抱。一夜之间，她突然领悟到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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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端上来，她们并肩坐在沙发上。依然说，“我们等一下出去走走好吗？你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以前心烦的时候，就总是出去吹风。”如嫣看着她，说，“好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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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mat河，雨后的河水色泽混浊，可是终於平息下来。如嫣的手指插在依然的指间，纤瘦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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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去操场散步的日子吗？我们常常猜想我们十年后会怎么样。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十年是那么漫长，只能往前想象十年。还有在香港的那些夜晚。为什么人越长大，时间就会过得越快，生活和烦恼就越复杂。可是依然，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只有你才能懂得我的感受，能够给我纯洁的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知道我们还能够这样在一起牵着手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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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是最好的知己，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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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脸色苍白,看着很远处的天空出神,然后轻轻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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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柔情似水的亲吻还留在身上、干枯的唇边。如嫣在恍惚的回忆中流连和沉陷。一种苦的滋味，还有羞耻、恐惧和无助。她紧紧地抓住依然的手，可是不知道如何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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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车无声地滑近车站，如嫣绝望地松开手。依然看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手臂，然后敏捷地跳上车子。她看到如嫣站在站牌下面，单薄和寒冷的样子，在浓浓的夜色里渐渐远去和消失。她还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单身时在美国和香港时的日子和心情，还魂在自己好友的身上。想起彼得说过的话。她们都是女人，不象男人和女人之间，她们不能一起同路同一辈子，她们的肩膀太脆弱，无法承担彼此的现在和未来。她除了安慰，什么也无法给这个她深深挂念的夥伴，只有离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