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接地气的朋友们挺好的
儿子大学前的朋友们基本都是小镇上的孩子。买房时本来可以住州里数得上的好学区,我一口回绝房产经纪的建议,选了邻镇基本全白的学校。最近有朋友要搬家过来,盯着好学区买房,惊觉自己当年算是很异类的,可能也损失了孩子更上层楼的机会?
好在儿子从小学到高中轻松愉快,结交了不少好朋友。也潜移默化得到很多接地气的想法和生活方式。
儿子刚来那年,某个长周末,小伙伴Tom的父母邀请他一起去summer house渡假。我特别感激,那时候最怕孩子语言不好,孤单,有朋友善待他,比他考A让我开心多了。
儿子回来就说人家老美真会生活。说Tom的妈妈是个小报社的体育记者,还是part time,爸爸是邮局的经理,挣钱不见得多,可人家日子轻松,住住度假屋、玩玩船,聊天时也从来不说什么经济形势啊、挣钱啊、孩子学习啊什么的,为什么咱中国人的party上叔叔阿姨们老聊让人担心焦虑的事儿呢?
我给他解释了我们没有度假屋和船,因为家长不在这里长大,不会弄;也没有大家庭一起度假的气氛,如果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租。但我肯定了他关于生活的观察。确实,我们老中总是居安思危,一根弦绷得太紧。这与我们第一代移民没有根基有关,但也有过于追求"成功"过于拼命的因素。人生很短,好好过日子,好好享受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好东西,发展兴趣爱好,是王道。
儿子另一个好朋友John,是年级特别受欢迎的那种孩子,他把儿子带进他的朋友圈,给孩子不少自信(小孩子的同侪压力不容忽视)。John家境不错,高中老爸送了一辆新车,让他开到大学毕业。他比儿子大几个月,于是从此顺道来接儿子上学,开车那个猛啊,我每天心惊肉跳。儿子17岁生日就赶紧催他考驾照,他也争气,一次考过。从此自己开车上学,我也放心多了。
John虽然家境好,高中却一直在镇子里的意大利餐馆打工。他高大英俊,嘴巴特别甜,估计小费不少挣。每次他来我们家玩,总是夸这夸那的,家里新添的咖啡机他都夸。儿子和他一起也越来越不怯于说赞美的话,特别自然而不露痕迹,也是正面影响吧。
后来John大学毕业在纽约工作,听说工余在读MBA。我觉得他会在公司里节节上升的。
儿子大学的室友Dan是他高中同学,他妈妈是中学的老师。他俩在中学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既然都考上同一个大学,总比和陌生人同屋亲切,家长也放心。两人做了室友后倒是关系越来越好,大二大三他俩住大套间引进新室友,直到大四Dan想住校外,儿子不开车还住校内,两人因此分开。
Dan 有点小小的强迫症,宿舍收拾得吓人的整齐。儿子原先在家算是爱干净的,但毕竟是男孩子,还是有点小乱。和Dan一起,两人取长补短了。儿子后来每次放假前都把床上用品洗得干干净净放塑料袋里,其他东西也收拾妥当。每次开学第一天宿舍楼道那个乱啊,孩子们打扫啊、收拾啊,儿子却轻轻松松十几分钟搞定,看得我都吃惊。
Dan也变得随意了,很多原先不吃的东西也跟着儿子尝试了,甚至还在我们家吃过火锅。原先他不爱运动,胖乎乎的,儿子喜欢运动,两人约着一起锻炼。后来Dan越来越喜欢跑步,加上健身,毕业后简直换了一个人,瘦溜溜结结实实的。
Dan是学心理学的,现在在我们当地中学做conselor,同时读在职硕士。他还住在妈妈家,有时候在镇子里会碰到他。儿子回美休假他也一定回来家里玩。
Alex是儿子足球队的队友,一直关系很好。他州立大学毕业,做特殊教育的老师。他爸爸也是老师,可能空余时间比较多吧,父子俩还联手做出租房生意,特别handy。儿子和他有很多共同兴趣:两人是车友,一起骑机车兜风;也都喜欢美食,Alex总是知道到哪里可以觅到又便宜又好的美食。儿子休假时,Alex隔三差五都会来家一起吃饭,熟悉了也自在,有什么吃什么,喝点酒聊聊天。他与我们大人也不隔膜,聊种菜、美食、养狗,都特别愉快。有时候买了食材两个男生动手做,有时候Alex去附近的镇子买各色外卖:葡萄牙菜、阿拉伯菜等等,都是好吃却不贵的那种地方。
三年前那个初夏,两个人一起在我们家做了大菜园,还给deck重新上漆。Alex下班有空就过来做,加上周末,两个孩子满头大汗忙了好几天。我为难如何回报,儿子说他们父子都喜欢雪茄,儿子买了一些上好的雪茄,还有特别精美的恒温储藏盒作为礼物。
儿子上大学后的圈子就不同了。遇到更有big vision的同学朋友,俗话说就是有精英潜质的年轻人吧。心大了,其实也累了。
工作后当然更不轻松了。有一次他回美休假,在多伦多转机,落地后先去吃了一个火鸡三明治,儿子说那一刻,觉得怎么那么放松,三明治的味道怎么那么香,他说觉得回到小时候啦,心里暖暖的。听得我好心疼,我想他的起步和打拼估计还是很累心的。
儿子很珍惜和这些小伙伴的友谊,说和他们一起特别接地气,给自己一种平衡的思维,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喔,接地气的日子特别好嘛”。
儿子夏天又要回来度假了,这些老朋友们又会常来家里玩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