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独秀
一枝独秀,并不一定是好事。
今天跟艾米聊天,说这个周五是秋假,可以去圣地亚哥玩,她以前去过,就是选学校的时候,就去加大圣地亚哥分校看过,很喜欢那里。但是没有选择那间大学,是因为没有什么人象我们这里这样仔细地向她作介绍。当然了,那个学校算不错的,所以牛一些很正常。艾米和她母亲来参观罗耀拉大学的时候,我正在作开放工作室日的示范,她就看到我画画的情形,也正巧今天帮我整理办公室找到了那一幅,印象够深的。
艾米当时也被南加大录取了,最后还是来了罗耀拉,不过说到加大圣地亚哥分校,还是觉得那里不错。尤其是附近的公园和动物园,都是南加有名的去处,说起来还是有些憧憬。我却告诉她一个悲惨的新闻,一对华裔的父子就因为没有能够上更好的大学,而只能进这所加大圣地亚哥分校,竟然痛苦到双双自尽身亡。原来,这个华裔的少年,成绩太好了,好到都是满分,蛮以为应该进顶尖的常青藤大学,竟然全部被拒绝了,最后想不开了,就变成了悲剧。
所以,一枝独秀,并不是好事,即使上了常青藤大学,找工作的时候还是会遇到同样的不公平,迟早会过不去这个门槛。对艾米来说,真的很难理解这样的华人“哲学”,为什么非要去并不知道深浅的名牌大学呢?她说她相信的是眼见为实,除非慕名哪一位著名的教授,或者追寻某一个其他地方不可能学到的学科。
正在说话,妻子打电话来,说家里前院的大松树裂得厉害起来。。。早上送孩子上学回家的时候,走近靠近围墙的前院,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并没有其他的动静,仔细看,一棵大松树的大枝条出现了一条横向的细缝,并不清晰,甚至怀疑的偶然的粗糙纹理。但是仔细用眼睛度量这一枝条的承载,的确是太大份量的一块,一枝独秀,一直伸张遮盖到围墙外面的天空;可以肯定就是这“一枝独秀”出现了问题。
所以马上打电话联系一个前年来过锯树的公司,那个老板正好在路上,就短讯给他,约好明天我休息的时候来估价。前年修剪和移除树木,我用掉了四千多美元,这个数目对于一般的美国家庭是不能想像的,但是确实就是实价,我比较了至少五家公司选出了这一个价格。相比上次,这次我觉得不会超出,即使包括了另外一株我觉得也是非修不可的松树:那株松树,几乎是我们这条马路上的地标,附近的人只要说到“地标大树”,就是这一株,三站路以外就可以看到它头上的部份斜插出来,一直跨过大马路的中央天际,如果修理,就是要把它伸出围墙的部份全部去掉。
但是即使很急,也不可能随呼随到,必须等明天说好价钱才能动手,何况机器设备开赴过来,并不是小事,加上申请城市批准封闭道路也需要时间。。。可是现在妻子心急火燎地电话过来,就明白局势实在不予我待;连续地听到“啪!啪!”的声响,眼看着裂缝变大,一枝独秀直接就在打将下来!最担心的,除了要警告过路的车和人,还要提防围墙被压摊掉,虽然围墙是砖石和铸铁的结构,一旦破坏了,修补又是一大笔钱的问题。
我马上电话给思考特,他是我的房产买家代理,也是好朋友,他就住在马里布,马上就赶到我家去了;而我自己还有三个小时的课要上。
我示范了一个人体调子画法,就在开始的时候,妻子又打电话来,她和思考特已经跟锯树公司在谈了。。。我匆匆接了电话,又继续作示范,等到画完了,才告诉学生们发生了什么,顿时议论纷纷,说晚上锯树的价钱很贵!一般常识,至少翻倍!
果然,我再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们双方就在争执价钱,因为我要求两棵树要一起算,对方张口就是四千五,要么就两千二解决眼下的这一株。我没有答应,我觉得这是趁火打劫,但是没脾气,好话好说,不行就僵着,但是因为事态紧急,对方已经把设备和队伍都布置就绪了。。。
继续上课,我的学生比我还着急,说他们那里类似的事情,建议我怎么谈,应该尽快决策;我的手机都没电了,借了艾米的再打回家,先给妻子说好价格:两千八,再直接跟公司老板谈,还是谈不下去,就再跟思考特重申这个底线,但是假如保不住也不怪他,然后我就不管了。
下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妻子在脸书上写:已经签合同了。。。
回到家里,马路早已经封起来,从巷子里面倒开出来,停在路边上,走过去看,机械手臂上工人正在锯掉下坠的大枝,一段一段小心地锯,每一段都事先链条绑好,用滑轮固定在主干上,用绳子拉住,所以不会直接落下来。。。价格果然就是两千八,思考特有大功劳,合同说明要分两次来锯,这次是“一枝独秀”,下一次是“地标大树” (需要申请封路)。看着他们搞,也真不容易,十几个工人很专注而有技巧地一段段移除危险,钱是花出去了,但还值得的。
到凌晨的时候,把锯下来的部份都扎压成木屑,但还是有一部分没有完成,声音实在太大了,会影响周围的住户休息,所以我同意没有根据合同要求提前收工了,约好下个星期再来锯剩下的部份,以及那株“地标大树”:本来后者是我计划中的,估计也要花这些钱,但是这“一枝独秀”打乱了计划,让我们不得不提前开始这场大规模的修整,而且是在黑夜里。
据说昨晚能看到月全食,大概也正是在这个时间。
“一枝独秀”被连夜修整
将要修整的“地标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