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鱼

  



我有一条鱼，是鹤顶红金鱼，头上面厚厚地生着鲜红色的帽冠，而周身又都是银白色的，在红色掩映下显得粉色通透，尾鳍巨大象长长的纱裙，游动的时候实在婀娜多姿，妙不可言。

据说这种鱼是很珍贵的，有鸿运当头的彩头，其实并不是我有心买来的。记得好几年前，曾经买过最早的一批金鱼，都是极小极小的，在美国买鱼是很贵的，几块钱买来的都几乎看不请鼻子眼睛。就一起养在室内的荷花缸里，当时没有任何净水的措施，没有太久，几十条鱼就剩下了只有一半了，眼看再这样下去都要成仙了，就把它们剩下的都放在室外养荷花的水池里去。再过了一阵，坏掉了浮上来很多，撩掉了，也就歇着了。

我的理解是室外的水池尽管大，但是当时没有装好过滤系统，水里氧气太少，鱼一样养不住。

但是在那里种了荷花，每年五月以后，就生长出荷叶来，这一年，我就在水边看荷叶，突然看到一头很大的金鱼，有拳头一般尺寸了，还是鹤顶红！在水池底下摇摇摆摆地，原来它一直活着过了一年多了！上次买的那一批里面，竟然有这样好的品种，这可是百里挑一、千里难觅的好东西啊！

正高兴着，又突然失落了一次。那是因为水太清了，这样显眼的鹤顶红实在是动物垂涎之对象。一次我仿佛看到一只隼的影子闪过后院，马上去看，果然荷花池里不见了它！好懊悔！为了这件事，我责怪了我们家藏獒很多次。还好，再过几天，它竟出现在隔壁的大池里，真不明白它是怎么跳过来的，也可能是老鹰抓到半空放它下来的？永远是个迷了。

本来想小池里等到荷叶长满了，它就有了掩护，可以安全地地呆在下面；这样的意外反倒索性让它养在大水池里了。这条鱼的重现是我开始买了锦鲤和其他鱼放到大水池里去的开端：先是买了另外四条小金鱼，长大了以后发现一条是粉色珍珠，三条是红色金鱼。后来又买了锦鲤放进去，几年以后再装置了过滤设备，才有了现在满池的热闹。

尽管锦鲤进来以后长得越来越巨大，这条鹤顶红的尺寸也有iPhone6的大小了，加上巨大的裙摆，在大批大号的锦鲤中间也不示弱。每次喂食，它也能踊跃上面，一口可以吞一把鱼食。但是前几日的一个中午，我喂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它，怎么没有来争食？？？－－它又失踪了！

我懊丧地沿着大水池来回寻，也在荷花池里反复看，甚至晚上用手电在水里搜，就是没有！这才添油加醋，想是不是白天出门的时候隼来过了，藏獒怎么不去驱赶？去问露碧，她还是一脸茫然，跟几年前一样。

又过一日，我在水池边坐，就坐在最贴近水的地方，在我装置了过滤器的小瀑布的旁边，正在伤心我的鹤顶红，竟然有一个影子从最深的水池里浮现上来：鹤顶红！它好象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还是摇摇摆摆地，满意地吃着壁上的水草，原来它更喜欢水草，不在乎鱼食而已。

这条可气的鹤顶红！它已经三次消失了，一次又一次地演出，让我饱尝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精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