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
我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
江南的早春是二月,北京的早春在三四月间,而多伦多的早春却在四五月间。每年这个时候,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草坪开始返青,树枝上的嫩芽儿若隐若现,仿佛在试探春天是否真的来了。北国的春天常常是姗姗来迟。她有时候只是探探头,给人们报个虚信儿。让人们空欢喜一场,就又缩回去了。每年都要来这么好几回。因此上许多草木也都矜持得很,它们一般不争春,非得春天真正来了,才冒出芽儿。但蒲公英是个例外,它好像胆子特别大,只要天气一放暖,它就冒出来。而且长得极快。当其他草木刚刚返青的时候,它已经黄灿灿的开出一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被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所感动。两个星期的灿烂之后,它就变成了白头翁,然后,它的种子撑着小伞儿,随着风儿,飘向四方。而且飘到哪就在哪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有草坪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及时拔除它的话,要不了多久,草坪就会变成蒲公英园。
蒲公英的适应性非常强,它的枝叶会随着它所在的环境变异。在干旱地区,它的叶片窄小。在湿润地区,它的叶片肥大。最让我惊异的是,它几乎可以在地球的任何地方生长。我在地处热带的新加坡见到到过它,现在,在北纬四十度以上的多伦多又见到它。无论什么样的外界环境,它都能生存。按乡下人的说法,它是命贱。命贱的东西易活。
我出生在甘肃天水,是公认的穷地方。但天水人却骄傲地认为他们的家乡是西部的小江南。后来随着在铁路工作的父亲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儿时搬过多少次家,我都记不得了。中小学是在山西榆次读的,那也是个穷得叮当乱响的地方。贫穷地方的五谷杂粮养育了身心健康的我。有幸在北京上大学。然后在北京工作,结婚,生子。再后来随丈夫在新加坡工作生活了六年。十年前我们举家从新加坡移民到多伦多。不算儿时跟随父亲沿铁路线流动,仅结婚后,我就搬过七次家。在三个国家生活过。儿子说我们象是飘荡的波西米亚人。我却认为我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无论在哪里生活,都高高兴兴,快快活活。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想想还要感谢儿时的贫穷,它使我命贱,也就是说容易适应环境。
平心而论,在我生活过的所有地方,多伦多是最舒适的。我常常感激命运,它把我这粒蒲公英的种子带到了这样一片沃土。感谢加拿大这片富饶美丽的土地,它让我这个爱花的人拥有了一个花园。感谢善良诚实宽容的加拿大人,他们敞开怀抱欢迎我这个异乡人。给我工作机会,让我拥有了舒适温暖的家。
我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爱植物,爱动物,爱人间一切美好的事务。我养花,种草,养鱼,养鸟还养狗,自封为陆海空三军总司令。在往后的日志中我将介绍三军总司令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