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母亲学种菜
我跟母亲学种菜
牛经沧海
5/8/2021
这几年我开始种菜。第一年买了一车土,在草坪上堆出一块菜地。西红柿与辣椒都有很好的收获,其它作物都被动物吃了,或者小苗被吃,或者果实被吃。
第二年自己动手围了一栅栏,还是挡不住动物,而且连西红柿也难以幸免。
第三年在栅栏上加了鸡网,结果鸡网网眼不够密,还是有兔子与土拨鼠进来。
每年发现一个问题,今年则全部换上一吋网眼的鸡网,开始有不错收获。难怪孔夫子说不如老圃,种菜真的不容易呀!
品味着幼嫩可口的鸡毛菜,上海青,塔棵菜,巡视茼蒿、芫荽发芽出苗,想起母亲种菜。
我母亲是个种菜能手。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大饥荒。那时候探索共产主义,民不聊生。主上居然颇有好生之德,生育者获得一斤菜油,一斤红糖的浩荡恩典。虽然如此,这个补贴还是不够生产足够母乳。母亲早作准备,悄悄在父亲任教的学校壕沟边上种植了大量南瓜。母亲的冒险换一来了一家人活命,南瓜成了我的主食。幸好很快共产主义名存实亡,私种南瓜没有遭到追究。不过从此我落下个怕吃甜,尤其是怕吃南瓜的后遗症。
小时候,母亲种菜,我总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母亲劳作,我则坐在菜园边上。双手托着下巴,有一答没一答听着母亲的种菜经。比如各种节气不能错过,比如锄头就是肥,比如辣椒怕涝了,等等,等等。
上中学的时候,文革(哦现在好像改叫”探索”,差点讲错)还未结束,生活极其艰难,幸好母亲会种菜。整个中学五年半,学费每学期五至七元,还有每周的伙费。伙费就是学校把学生带来的米煮成粥或者米饭的代价。那时父亲早已被支援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了,每天只拿十个工分,价值三毛左右吧。这个工分值可不是拿来上学挥霍的,秋后是要去换口粮的。其它一切生财渠道全面严防死守。每家每户按人口划定的菜园地是唯一可以变现的生产资料。
春天的时候母亲会将青菜送到学校,每市斤作一分钱。夏天是青椒茄子,每市斤三分钱。秋天则是豇豆瓜类。我的学费虽然时有拖欠,不时会遭到学校大会小会点名,最终总是化险为夷,靠着母亲的劳作,从菜园里淘来学费伙费,一路读完了高中。不要以为读个义务教育有什么困难,我们邻近三个小队上下三年只有两位读完高中,另一位父亲有个手艺。
虽然看母亲种菜那么兴旺,我自己一试却发现并非易事。几经尝试,母亲的种种种菜经验居然一一灵验,我的小菜园也越来越像样了。
祝天下所有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