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那些房之事（五）

我们家的取暖制冷系统是Heat Pump热泵 和Furnace电暖炉。一直以来，都有过天气特别冷的时候，觉得屋里的温度很难上得到设定的温度，需要调到Emergent Heat紧急加热那档才行。而一用那档，就发现电费飙升。我们买房子的时候，曾经问过前房主平均每个月的电费。看着虽然冬天几个月的电费不菲，不过平均下来也不超过他们说的数，所以，一直也就没太在意。最近两年，取暖效果是越来越不给力；电费也是越来越高。我们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找专业来检查一下，只是一直没付诸行动。

去年的某各夏日，在隔壁邻居家换heat pump的两人，看我们也用热泵，就主动上门来问我们有没有需要换。某人一听，正中下怀，忙带去院子看了一下我们的热泵。看过后，他们说，我们热泵用的冷媒剂现在已经被禁用了。所以，如果我们的热泵坏了，是不允许再修的。还说他们是专门做一种新型热泵的公司，没在市面上做广告，就靠登门推销和口口相传 ，想跟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他们的方案。

虽然我一听之下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热泵这种东西也有直销的? 不过，听听总是无妨的。于是，大家便围坐桌前，听他们开讲了。他们拿出两张纸，一张是表格，比较现有热泵和他们的热泵的技术、功能和服务的。第一条就是Gaz Refrigerant冷媒的种类。我们用的是R22, 已经被禁用了, 他们新热泵用的是R410a。其他包括：是否净化空气，是否制冷，是否控制湿度等等。最后呢，就是他们热泵加安装全包的报价，$10,999 减去现在促销的$1000，加税之后$11496.35，每月只需付$117。另一张纸，就是计算电费的。先是问我们全年电费的数额，再按30/70% 分为日常用电和冷暖用电。 然后，就根据我们说的一年会用多少天的暖气，多少天冷气，算出用他们的热泵所需要的电费。再加上日常用电，就得出用他们热泵后，每月需要的电费，碰巧也是$117。两项加起来，也就$234，他们说，看看！不比你们现在每个月付的电费贵多少。

我说等等，$11496.35，每月付$117是怎么来的？我拿过那张纸仔细看了一眼，在最下面，有两行小字：180mois, 9.49%。乖乖，要付180个月15年，利率高达9.49%，近万刀的利息。我再问他们用的热泵是什么牌子、在哪里生产的。他们说，是在中国生产的、贴自己的牌子的。换言之，我是没法在市场上找其他人比价的了。我因为事先根本就没做过功课，所以，也问不出太多技术上的问题。跟他们要热泵的介绍和指标，他们说身边没有，回头给我们。问了一下他们热泵的使用寿命，他们的回答是20到25年。又顺便让他们估计一下我们的热泵大约多老了，他们答不上来具体的，说是总有十几年了吧。最后，因为他们说自己是口口相传的营销，所以我让他们提供几个他们做过的人家，给我们做个参考。他们应承回去后给我们几个联系电话。

我谢过他们，说我们考虑考虑，如果有需要再跟他们联系。他们就说，我们的促销下周就结束了，现在不定下来，就拿不到这个价格了。某人也跟着凑热闹：是呀是呀，反正本来就想要换的，要赶紧做决定了。我当机立断地阻止了他们的继续。送走两人之后，我质问某人：你都做采购的，怎么会不懂这些销售的套路，会帮着他们来压迫我马上做决定？！想换热泵没问题，至少跟三家讨论过、拿到了报价之后再决定换啥、找谁换。然后，我跟他说，几乎可以肯定我不会用这家，看看他们这样的“数字忽悠法”，就非常地不地道；还有，看我这么多问题，估计他们也不会再理我们了。

果不其然，他们从此就再没联系过我们，既没有给他们热泵的specs，也没提供任何reference. 不久，其中一个，以私人装修工的身份，来给邻居老头老太换阳台，某人过去给邻居帮忙的时候，他都只字没再跟我们提热泵之事。后来，我们问了一下邻居的老头老太，怎么会找到这家公司来换热泵的。原来，那两个人就是那么敲门进屋，巧舌一番之下，让老两口同意把才用了15年的Carrier heat pump换成了他们的。 我们忍住，啥其他的都没跟邻居两老说，费事给他们添堵了。

言归正传。送走那两离谱的，我便开始做功课了。搜了一堆的东西，什么Heat pump brands and factors affecting cost, Heat Pump Price List, 连2019年的热泵十大品牌都找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一通狂补下来，基本了解了热泵的行情和主要技术参数，准备了一张问题清单。这样，回头见到其他公司的人，就可以既做到有的放矢、又便于在比较不同公司的时候能尽量apple to apple.

我们原来热泵的牌子是York，而且York也是一个版本的十大品牌之一。所以，我首先就去他们的官网上找了几家本地的代理商。网上搜了一下他们的客评分之后，联系两家评价不错的。然后，我又从同事那里，拿到他家早两年换热泵的Carrier代理的名字。最后一家呢，就是在Home-Depot看到正在促销的Payne。一通约谈下来，得到的报价，差别很大，Heat pump加Furnace，税前从7000多到12，000不等。不过，就是最贵的都不比找上门的那家差，因为那家10,000的报价只是Heat pump，根本不包括Furnace的。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York一家代理的销售。那个魁瓜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不过实在看不出是快70的人（后来熟了聊天才知道的）。他去看了一眼我们热泵的型号，居然马上告诉我们，这个至少25年前的了。我们真被他的记性震住了，脱口而出都说得这么准。之前，在我到网上四处搜寻的时候，某人在家里前房主留下的文件中，居然翻出了前前房主换heat pump and furnace的合同和发票。合同和发票的日期是1992年。我们这套系统居然已经用了27年多了。住进来超过十年，无论大小，一次故障都没有，而且一次检查维护都没做过。我们为此立马给York这牌子加了好多分。他给我们报了两个价，只换Heat pump 五千多、Heat pump和Furnace一起换七千多。他的建议是我们两个一起换，因为这样的话，安装费用只收一次。如果现在只换热泵，交一回安装费，回头Furnace坏了或者想换了，又得再交一回安装费。

我按准备的清单一通问下来，涨了不少知识。可惜，得知政府有的两个资助项目，一个已经过期了，另一个的申请标准和过程比较严苛、而且拿到的金额也不大。关于新系统可能带来的电费节约，York老魁瓜代理说是约35% - 40%。最早上门的那家，算出来的是45%+。我们问到的其他几家，没谁夸口到这么高的。 想着，到秋天，政府过期的那个项目说不定可以重新在另一个年度开始；而且我们夏天空调也基本不用，热泵就无关紧要了，所以决定干脆等等，只要天冷下来之前能换好就行。

等到了九月中，还是没等到政府重开那个资助项目。天却是慢慢冷起来了，不能再多等了。很幸运，我们谈下来最满意的York那家，也是报价最好的。不过，也是唯一一个不能提供Financing分期付款的。技术人员上门检查、测量时付10%的头款；安装后付剩下的90%。好在金额也不太大，而且分期付就算明面上给个零利息，实际上额外的成本肯定也是加价格里的。于是，就联系那个记性超强的魁瓜，让他们确认来换我们的系统的工期，同时让他看看有没啥优惠可以给我们。他说，工期要几个星期才轮得到，我先给你们排上；不过，我们合同可以十月一号签，因为十月York有个厂家促销，heat pump和furnace都有小小折扣。不错，虽然数额不大，省一点是一点不是。

结果，第一次上门的技术人员，工作完就走了，完全没有收我们的头款。十月中，他们把原来的热泵和电暖炉拆了，小小改动了一下风管，装上了新的机器。我们这才一次把头款和尾款的两张支票一起给了他们。那天我回家一看，真是旧貌换新颜了。楼下工具房里的两台机器，体积都比原来的小一点；外面的那个主机大小差不多，只是因为加了一个开关和管子，稍微离墙更远了一点。屋里的温度控制也鸟枪换炮，从老式的指针式变成现在的智能式，还有连wifi控制的可能（我们没开通这个）。以前晚上睡觉或者出去上班之前，都得靠人记得去调低室温设定，现在可以用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调温了。

新机器（heat pump and furnace）、新设备（温度调控器）的效果如何？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 —— 看数字吧：十月底到十二月底的电费比去年同期便宜了40%；十二月低到二月底比去年便宜了超过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