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把杀猪刀
星期六,和少爷小姐一起跑了个5K比赛。少爷今年没有跑过一次步,每次叫他练,他都推辞说练了练了,学校体育课上不是跑过一英里嘛。小姐呢,上周跟我慢跑了1.7英里,就算她所有的训练。去年给他们报的名,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出发时,我在旁边拍照,看到小姐第一次跑步有点紧张,就干脆加入人群,陪她跑了五公里。少爷虽然跑前没练,中间还停下来喝了一次水,跑下来居然比去年的最好成绩还快一分多。最后两个人都是14岁以下年龄组的前三分之一。看人群中我家少年的小小身影:
这位大妈很爱美,不仅上衣和跑裙是配套的,头上还戴着大红花。一朵不够,人家戴三朵!
第二天我自己去跑了半程马拉松。那天有将近两万个跑者,活动厕所前面人山人海。等轮到我时,进去一看,没手纸了,我只好出来。后面一位女士毫不犹豫地说,“我不在乎,”马上进去了。看着后面排着的长队,我为自己如此娇滴滴穷讲究感到惭愧。好容易等到下一个厕所,进去一瞅,纸也用光了,坐垫上还有一滴液体,我身上没有一丁点纸。想到世界冠军Chrissie Wellington在铁人三项比赛中是边骑车边小便,如果后面的车跟得太近,还可以射出一线尿液作为武器,顿时俺觉得面前没啥不能克服的困难。
好多跑步的人都是有组织的,这一对人不顾炎热穿着睡袍在跑,他们的衣服上印着,“沙发土豆跑步队(couch potatoes running team)”。天气太热,马拉松起跑三个多小时后医生正式发布了“红旗警报”,报道说那天接受医生治疗的人比平时多一倍,大多因为脱水和其他天热引起的问题。
跑步的时候闲得无聊,就胡思乱想。读跑步论坛,经常读到对步型、步频的分析,什么中脚掌落地啦,每分钟180步啦。可惜我从来体会不到,只会一种落地法,频率好像也改不了。
每到一英里,手机上的GPS就向我汇报时间和速度。渐渐地我困惑了,按它报的速度,我不仅超水平地发挥,简直是个飞毛腿啊。终于发现,GPS大鸣大放虚报成绩,它说已跑了十英里,其实只有七八英里。本来以为已经看到终点的曙光了,现在只能直面惨淡的人生,安下心来慢慢跑。
天气太热,一路上不停地喝水喝饮料,跑了几里后,胃肠道开始有点活跃。是拉?还是不拉?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想到反正自己不会得奖,时间多几分钟无关紧要,决定拉。可是每个活动厕所前都排着队。虽然知道我今年跑得少,这次会跑出个最差成绩,但也不愿意死得太难看。就这样一路熬呀熬下去,直到终点。
跑完看到自己的成绩比去年慢了十好几分钟,今年虽然跑得不太多,我也一直每周都哼哧哼哧地跑了呀。而且现在整天穿件运动衫,弄得人人都以为我是个运动健将,但是现实是残酷滴。也许是年纪大了体力下降了,如朋友所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入骨。
去年我陪少爷参加了三次5K比赛,今年人家尽管一次没跑,我已经赶不上他了。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微笑地,大义凛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