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汪海匯老師(完)
我和汪老師的最後一次見面是二00九年。我請汪老師還有我中學的最後一任班主任韓老師在西安的一家大飯場吃飯。飯場在西安曲江。那時美國是金融危機晚期,中國則是忽而還有的四萬億領銜的大投資。
我有哥們是大款,吃飯就得問大款。兩位老師都很給我面子,畢竟亦師亦友四十年不容易。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教中學是非常辛苦的事。汪老師、韓老師都是終生教中學。成就是都成爲了陝西省的特級老師。名譽這種東西,不管是誰執政,對一生奮鬥的人來講,算是一種安慰。
那個飯場,我連名字都不知道,在郊外。建築一般,裏邊大,實在是大。席間出去上個衛生間,回來就找不到吃飯的桌。我依照中國老習慣,讓我汪老師、韓老師、還有我的大款哥自己點菜(現在這習慣沒了,幾年前回國人請吃飯都沒人讓我自己點菜。祖國吃得好,變化也快)。
韓老師喜歡喝點小酒,我都不知道他要的什麽酒。汪老師和我抽煙(我在美國不抽)。遙想當年,我和韓老師侃大山,一晚上怎麽也得抽四包煙。韓老師告訴我“爲了人生再多點痛苦”,他把煙戒了。語文老師的幽默深不可測。
在中學五年不到,我就他們兩個班主任。學習上我算是好學生吧?就是有點由著性子胡説。比如耄說:虛心使人進步;我說“吹牛使人進步”。當年被告到班主任那裏,差點被開批鬥會。汪老師把這事壓下了。趁著當面,我問汪老師,老師端詳了一會我説到:這四十多年了,你怎麽一點沒變?旁邊的韓老師插話:變得沒有當年漂亮了。我對汪老師說:我還記得你對我們的教誨:打倒賈珪作風。
汪老師話不多,如果單獨只和他一起吃飯,會有沉悶的感覺。我是主角,要和兩位老師一人說一會。不過我不習慣和韓老師“我抽烟他不抽煙”式地侃大山。我更喜歡老師以前和我聊天時眼鏡片后透過裊裊烟霧的那種目光。
四十年,老師是看著我長高的。一九六九年,我是個小不點,一米四八;離開中學時我一米七六,是個瘦削的小白臉,戴付黑眼睛。三年的工廠日子,讓我變的魁梧壯實。用我媽的話説叫"英武“,當媽的不願意叫自己的兒子”八哥“。
席間,我們一邊吃一邊聊,飯菜做得不錯,時不時我和韓老師哈哈大笑。感謝我的大款朋友。因爲我是華裔美國人,老師説話都有些保留。中國會向何處去?韓老師説他謹慎樂觀“。看看今天,韓老師如果還活著,會説什麽呢?一個大國,富起來很難,窮回去也要些日子。一人獨尊,要是尊的那人有智慧識時務倒也罷了。
和我尊敬的兩位中學老師一起吃了一頓香香飯菜,了了我對老師的當面致謝。人在老了的時候,以感恩的心情對引導自己學習,做條正直的漢子的恩師説聲謝謝,是應該做的,也是值得做的。人要學會感恩。分手時我緊緊握著老師的手,祝他們安康長壽。
韓老師二0一三年去世了(停電導致呼吸機不能工作);汪老師去年過世了。一位活了七十三,一位活了八十四。中國老話,沒科學,有時靈驗。
青山永在,綠水長流。人生好好做一件事就很好了。而我,一個挺執著的人,在過去的五十年裏做過很多事。不以成功說人生。還活著,不錯了。
新中國人生跌宕起伏,我覺得只有王八蛋才喜歡人生跌宕,但有什麽辦法呢?耄把普通人弄得不知道什麽是人生?如今他還有了接班人,接著弄胡球弄。在黨中央中央軍委的領導下央企打敗私企,然後墜落。
7、14、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