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成了千里眼

我從小就是近視眼。遺傳沒傳錯。我爸是1000度的近視眼，我媽800度。我初中200，高中400，大學畢業時達到800。1993年在美國研究生院完事時，近視度數達到了1000度。美國煩，不給配超薄鏡片。好几年我都只好每天戴兩個酒瓶底上班。好在我是做軟件的，不見人。

2009年我回國看媽，陪住了三天西安醫學院，趁方便，做了個眼科檢查。先是一個小夥子給我查，說我白内障，我當時就急了：毛主席才是白内障。因爲我戴眼鏡看東西一點也沒覺得什麽不清楚。

過了片刻，主治醫生查看，邊看邊對實習醫生說説：你看的脎（陝西話不捲舌）？人家這人的倭眼底清澈地跟脎一樣（言下之意我一點也不白内障）。我聼了好高興。尤其是聼人家說我“眼底清澈地跟脎一樣”。要不是看大夫是個四十多的女人，我都想“哈格”人家以感謝人家給我的吉言。

西安有個專門做體檢的地方，在朱雀門城墻附近，我花了幾百毛票也去做了個檢查。心裏暗忖，前些日子看閲兵，把人家閲兵濤哥叫“胡糖尿”。有點缺德。哪時有點覺得濤哥呆板，傻不愣登。日本小孩問他，爲什麽當囯家主席。濤哥答：是中國的黨和人民非要爺爺當國家主席。

一通查，查了半天。除了開過胸，“搭過橋”，其他都正常。但是囘到美國，不到一年就被通知：你已經是糖尿病，抓緊到糖尿專家処去報道。我沮喪。因爲我媽就是糖尿病，為活命，啥都不敢吃。對我言，如果活著不敢吃，不能吃，那是真不如死。中國人講話“吃為了活”但是不能説“活為了吃”。因爲活著是“爲了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勞苦大衆在全世界實現共產主義”。肺活量不夠真還一口氣說不全。

糖尿病就糖尿病，我就到糖尿專家処報了道，上了半個下午的學習班，教大家怎麽測血糖，我一測就是300多（正常應該是110）。厲害呀？從此開打胰島素。還被要求，每年要去檢查眼睛。

世上的人事，好多都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2011年吧，我就被確診為白内障。呃跟人家嗦：呃的倭眼底清澈地跟脎一樣。美國漂亮護士說：別逗了。NO， JOKE。我就真成了白内障。敢情這中國醫療檢查全都是在扯淡？（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