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泥砚的“泥”,到底是什么泥博客2023-02-09 08:02 天津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出土文物——宋代“裴氏澄泥砚”,应该是目前可见裴氏制砚最早的实物,也是为数不多的澄泥砚遗存,显得弥为珍贵。澄泥砚的“泥”,到底是什么泥?砚背印款“裴第三罗土澄泥造”。“罗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种制法或特殊的土,好像还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另外,上海博物馆藏有一方北宋张思净造抄手澄泥砚,砚底刻划行书三行:“己巳元祐四祀姑洗月中旬一日,雕造是者,箩土澄泥,打模割刻,张思净题”。这里又提到“箩土”,让我们不由得想到,这“罗土(或箩土)”是不是一道工序。澄泥砚的取泥之法是什么呢?绛州裴氏澄泥砚——荷鱼砚南唐进士张洎在《贾氏谭录》中说:“绛县人善制澄泥,缝绢袋至汾水中,逾年而取之,陶为砚,水不涸”( “绢袋法”)。宋代苏易简在《文房四谱·砚谱》中说:“作澄泥砚法:以墐泥令入于水中,挼之,贮于瓮器内,然后别以一瓮贮清水,以夹布囊盛其泥而摆之,俟其至细,去清水,令其干……”( “瓮器法”)。这两种取泥之法是有区别的,不光是数量(耗时)的区别,泥质应该也是有区别的。“绢袋法”可能要比“瓮器法”所取之泥要好些。但,“绢袋法”是有前提的,即只能在汾河湾或相似地形、相似水质的条件下才能实现。换言之“绢袋法”取泥难度大些,产量低些,因而珍贵些,价值也就高些。“罗土”大概就是“绢袋法”取土的代指。那么,“绢袋法”为什么叫“罗土”呢?绢袋就这么往水里一放,瘪瘪瞎瞎的,能“澄”到泥?显然不能,必须有器物把绢袋撑出一定的空间,否则细砂无法聚集到袋内。另外,绢本身很薄,常年在水里冲刷,更容易损坏,且一个绢袋很难承受一袋湿土的重量。因此,需要一种器皿把绢袋保护起来,这个器物需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而且还要具备能过水的功能。这个器物是什么?最理想的当然是“罗”(箩)。箩是竹篾编制的桶状器皿,有足够的空间,也有很好的过水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宣传“罗土”就很容易理解了——我这砚是绢袋法取土的,泥质好;有别于瓮器法取土的吔!澄泥砚和陶瓷砚对比也曾有人拿澄泥砚和陶瓷砚作比较,澄泥砚虽然用的也是黏土,但不是纯粹的土,其有别于陶瓷砚主要在“澄”(且有人想当然地把“澄”念作“deng”,说是当地对淘泥的叫法)。“澄”只是澄泥砚制作的一个程序,除早期夹砂陶外,所有的陶瓷土都要经历“澄”这个过程,只是方法略有区别而已。澄泥砚既不像陶砚那么松软而吸水易枯,又不像瓷砚那样光滑拒墨只宜研磨朱砂,其中的奥妙就在于“泥”,“泥”才是问题的关键。如图,该澄泥砚略似瓠瓜形,额部已残,推测墨池应为叶形。砚堂有磨损痕迹,应为实用砚。该砚出于黄河水坑,应是晋、豫、陕一带的澄泥所制,是否绛州尚不能定论。从砚额部位损坏处可以看出,该砚通体含有细密的结晶体,应是云母。宋代苏易简《文房四谱》记载“作澄泥砚法”说:“入黄丹团和溲如面”。黄丹,中药名,是用铅、硫磺、硝石等合炼而成的,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铅。事实上,仅仅加入黄丹,也只能对烧制有利,要达到“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而且具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的效果,是不可能的。我认为,这种云母极有可能是随黄丹一道“团和”进去的,而且,“团和”进去的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不然,也不需要后期的那么些复杂的工序。只不过古人秘方单传,外人以讹传讹,渐渐失传罢了。西清砚谱记录绛县人善制澄泥由于澄泥砚使用经过澄洗的细泥作为原料,南唐进士张洎在《贾氏谭录》中说:“绛县人善制澄泥,缝绢袋至汾水中,逾年而取之,陶为砚,水不涸”,再经雕刻加工烧制而成,所以表现出了迥然不同于石砚的特点:纹理细腻、质坚不燥、温润如玉、抚若童肌,积水不涸、贮墨不腐、历寒不冰、呵气可研,发墨如漆、不损笔毫,故能集优异实用性与极高艺术性于一身,因其取泥难度大,产量低,因而更珍贵,价值更高。故自诞生以来,就赢得了人们的珍爱。据史书记载,一代女皇武则天就对其情有独钟,诗书画三绝的苏东坡常与砚为友,而十全老人乾隆皇帝则对之尤为珍爱,曾赞誉其“扶如石、衔如玉、呵可生津”可谓砚中一绝。 Scan to Follow 戳这里 Claim your page来源: 文学城-尹思泉
天津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出土文物——宋代“裴氏澄泥砚”,应该是目前可见裴氏制砚最早的实物,也是为数不多的澄泥砚遗存,显得弥为珍贵。澄泥砚的“泥”,到底是什么泥?砚背印款“裴第三罗土澄泥造”。“罗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种制法或特殊的土,好像还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另外,上海博物馆藏有一方北宋张思净造抄手澄泥砚,砚底刻划行书三行:“己巳元祐四祀姑洗月中旬一日,雕造是者,箩土澄泥,打模割刻,张思净题”。这里又提到“箩土”,让我们不由得想到,这“罗土(或箩土)”是不是一道工序。澄泥砚的取泥之法是什么呢?绛州裴氏澄泥砚——荷鱼砚南唐进士张洎在《贾氏谭录》中说:“绛县人善制澄泥,缝绢袋至汾水中,逾年而取之,陶为砚,水不涸”( “绢袋法”)。宋代苏易简在《文房四谱·砚谱》中说:“作澄泥砚法:以墐泥令入于水中,挼之,贮于瓮器内,然后别以一瓮贮清水,以夹布囊盛其泥而摆之,俟其至细,去清水,令其干……”( “瓮器法”)。这两种取泥之法是有区别的,不光是数量(耗时)的区别,泥质应该也是有区别的。“绢袋法”可能要比“瓮器法”所取之泥要好些。但,“绢袋法”是有前提的,即只能在汾河湾或相似地形、相似水质的条件下才能实现。换言之“绢袋法”取泥难度大些,产量低些,因而珍贵些,价值也就高些。“罗土”大概就是“绢袋法”取土的代指。那么,“绢袋法”为什么叫“罗土”呢?绢袋就这么往水里一放,瘪瘪瞎瞎的,能“澄”到泥?显然不能,必须有器物把绢袋撑出一定的空间,否则细砂无法聚集到袋内。另外,绢本身很薄,常年在水里冲刷,更容易损坏,且一个绢袋很难承受一袋湿土的重量。因此,需要一种器皿把绢袋保护起来,这个器物需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而且还要具备能过水的功能。这个器物是什么?最理想的当然是“罗”(箩)。箩是竹篾编制的桶状器皿,有足够的空间,也有很好的过水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宣传“罗土”就很容易理解了——我这砚是绢袋法取土的,泥质好;有别于瓮器法取土的吔!澄泥砚和陶瓷砚对比也曾有人拿澄泥砚和陶瓷砚作比较,澄泥砚虽然用的也是黏土,但不是纯粹的土,其有别于陶瓷砚主要在“澄”(且有人想当然地把“澄”念作“deng”,说是当地对淘泥的叫法)。“澄”只是澄泥砚制作的一个程序,除早期夹砂陶外,所有的陶瓷土都要经历“澄”这个过程,只是方法略有区别而已。澄泥砚既不像陶砚那么松软而吸水易枯,又不像瓷砚那样光滑拒墨只宜研磨朱砂,其中的奥妙就在于“泥”,“泥”才是问题的关键。如图,该澄泥砚略似瓠瓜形,额部已残,推测墨池应为叶形。砚堂有磨损痕迹,应为实用砚。该砚出于黄河水坑,应是晋、豫、陕一带的澄泥所制,是否绛州尚不能定论。从砚额部位损坏处可以看出,该砚通体含有细密的结晶体,应是云母。宋代苏易简《文房四谱》记载“作澄泥砚法”说:“入黄丹团和溲如面”。黄丹,中药名,是用铅、硫磺、硝石等合炼而成的,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铅。事实上,仅仅加入黄丹,也只能对烧制有利,要达到“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而且具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的效果,是不可能的。我认为,这种云母极有可能是随黄丹一道“团和”进去的,而且,“团和”进去的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不然,也不需要后期的那么些复杂的工序。只不过古人秘方单传,外人以讹传讹,渐渐失传罢了。西清砚谱记录绛县人善制澄泥由于澄泥砚使用经过澄洗的细泥作为原料,南唐进士张洎在《贾氏谭录》中说:“绛县人善制澄泥,缝绢袋至汾水中,逾年而取之,陶为砚,水不涸”,再经雕刻加工烧制而成,所以表现出了迥然不同于石砚的特点:纹理细腻、质坚不燥、温润如玉、抚若童肌,积水不涸、贮墨不腐、历寒不冰、呵气可研,发墨如漆、不损笔毫,故能集优异实用性与极高艺术性于一身,因其取泥难度大,产量低,因而更珍贵,价值更高。故自诞生以来,就赢得了人们的珍爱。据史书记载,一代女皇武则天就对其情有独钟,诗书画三绝的苏东坡常与砚为友,而十全老人乾隆皇帝则对之尤为珍爱,曾赞誉其“扶如石、衔如玉、呵可生津”可谓砚中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