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面对一夜情的诱惑(三)
古人云:怪事天天有,人人都有机会成为主角。
Ken:呵呵,Gao,I’m not 老外,I’m 阿刚’s friend.
What?得此噩耗,我仿佛觉得后脑勺被狠狠敲了一板砖。闹了半天,是那个拽我老手搂我老腰不懂‘男女授受不亲’、‘拿自己的热脸去贴老外冷屁股’的小子,当真是黑瓶子装酱油--一点也看不出来。
无语望天花板。常言说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
本老人家已奏响一支老草吃嫩牛的狂想曲,开启吃货模式,煎炒炸烤还是清蒸慢炖,麻辣川味做法还是夹生西餐做法,用筷子还是刀叉,配面包薯条还是豆浆油条,从哪里开吃。。。这些高端选择题把IQ和EQ有限的我逼得直抓耳搔腮;同时我都开动脑筋要如何巴结阿勇师,才能让他免费为我开小灶面授机宜传授一些交际德语,特别是口语。
现在,一番天马行空的黄粱吃梦化为乌有,也没有阿勇师什么事了,更没有纳粹党卫军什么事了。
这样玩弄如我这般单蠢的可人儿,太不thick-road了。大大的缺德鬼!
好端端的孩子,操着一口以假乱真的abcdefg化身假洋鬼子,让5千年历史的ㄚ、ㄛ、ㄜ、ㄧ、ㄨ、ㄩ情何以堪?
再说吧,我这里又不是英语课堂,也不是高考英语口试考场,更不是外企招翻译,洋腔洋调装腔作势为哪般?
该死的,都是四/六级荼毒下的怪胎,我居然还是毁人不倦的罪魁帮凶之一。瞬间,我有持捂挨踹人的冲动。首当其冲,先隔空恶狠狠踹教育部长一脚。
他叫Ken?姓啃叫骨头吗?阿刚介绍他大名时好像叽哩咕噜说了好几个字,类似张三李四王五麻子,只是阿刚的分贝不够高,未入我昏花老耳便被酒吧里闹哄哄的噪音吞噬了。
Ken 那甜得发腻柔情似水的声音,我咋地一点印象都没有嗫?在酒吧里我们相互交流不多对话以个位数计,但是,总归是说过话的。是我过于心不在焉,还是 Ken 具有变声的才艺?
完蛋了,Ken他长啥模样?我咋地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嗫?亏我还是四眼。
Ken 的夜半连环Call,用意何在?推销保险?直销发展下线?还是借钱?
我满脑瓜子被 N+1 多的??????挤得水泄不通,一时话都说不出来,沉默了好几十秒。
ACTION,万万不可营造‘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假象。
我:哦,你叫 Ken。你的英语口语说得很溜很地道。
Ken:过奖过奖,兴趣而已。
我:你、你、你这么迟打电话有事吗?先安民告示:如果是卖保险、借钱、或者直销,一律免谈。
**********插播衰史**********
曾经有个老乡,在一次老乡聚会上相遇了,他万分热情地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仅此而已,再无任何交集。有一天,他突然发扬锲而不舍的美国精神夺命连环 CALL我,缠着要我买人寿保险。说是投保后,发生任何重大意外伤或亡,我或我儿子便可以得到一笔巨额赔偿,从此成为衣食无忧的人上人;同时,又可以帮助他的部下完成销售指标,做个顺水人情。发财行善一箭双雕,切勿犹豫快掏腰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婉言谢绝他提供的生财之道,以及学雷锋助人为乐的机会。
每次我都哭丧着脸在电话里跟他实话实说:我何尝不想成为投资大亨、慈善大拿?拥有大把钞票富可敌国随心所欲,向来是我的痴心幻想。有时,都妄想自己下一秒就变成印钞机。可是,但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身粉笔味的教书匠,收入菲薄,敛财无方,可谓标准的‘两袖清风’,实在是囊中羞涩经济实力薄弱。买保险搞投资,实则强人所难,我根本拿不出那笔闲钱。每个月那一点有限的收入,我必须先保障我母子俩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解决温饱问题,不至于水深火热饥寒交迫居无定所。所剩无几的一点毛票硬币,都没脸去麻烦‘很行’保管,便宝贝疙瘩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藏在自家墙缝里,只为了偶尔打肿脸充胖子装点门面及应急用的。伤亡不伤亡的,我只能暂时置之度外,一时半会管不了那么多了。做人嘛,正如古代先哲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再者,我自顾都不暇,哪有功夫操心别人的冷暖疾苦助他人一臂之力。这方面,我百分之两百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言以蔽之,我经济拮据,我爱莫能助,我英雄气短,我很抱歉。。。。。。
本以为老乡会因我的尴尬处境和不堪人生而体谅我,进而知难而退。殊不知,我的实情和婉拒大大地激怒了他,最后一通电话里当场跟我翻脸发飙。一个大男人翻脸如翻书,跟精分似的,尖着嗓子劈头盖脸恶言恶语臭骂我一顿,什么没见过像我这种没名堂冥顽不化不识好歹不给面子目光短浅不成气候的人,辜负了他的一片热诚之心,云云,继而把我拉入他的仇人名单,断绝往来。
此公气焰特么嚣张不可理喻,真是活见鬼。我们一起抄过袭作过弊还是一起逃过学偷过菜?实际上,我们之间不要说私交的没有的干活,公交也仅仅是一大堆认识不认识的老乡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还不同桌。8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我有什么责任义务为了你的繁荣昌盛而倾家荡产,而自己却勒紧裤腰带喝西北风?这人好像姓萧,其实姓王名叫八蛋跟他更配。呸,老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鼻子里插了根葱就是大象了。
想起莫名其妙被一个几近陌生人当路边阿猫阿狗臭骂了一通的旧事,我仍有点如鲠在喉,心头忍不住竖起一根中指,骂上一个艹字。
谨记犹太人箴言: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我们都还不知道,何必为明天烦恼。
当年手机掌中宝还是稀罕物,拥有者凤毛麟角。一天,有一个高大帅朋友,跑到我面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说是赌博把手机赌输了,身无分文无法赎回,问我能否暂借¥3000。我一时色迷心窍脑子进水,把呕心沥血从牙缝里省下的¥2000积蓄拱手奉上。他信誓旦旦说借一周,转身玩失踪,然后销声匿迹。发现上当受骗,我欲哭无泪,唯有背地里作大猩猩状捶胸顿足在心底里哀嚎:识人不清交友不慎。活到老学到老,终于知道自古以来便存在的‘骗子’两字怎么写了。
后来江湖上传来噩耗,那个朋友乃新科瘾君子,我那短命的2000块巨资相当不幸地沦落为毒资灰飞烟灭。想我不舍吃不舍穿不舍花,一分一毛一块辛辛苦苦积攒,居然被骗光光,真是灭顶之灾啊。我心痛肝疼得抓狂无语凝噎,投诉又无门,绝望透顶,只有自认倒霉的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平生首次效仿大善人黄世仁,但在债主的宝座上尚未坐稳,便已跌落,摔得头破血流,肝肠寸断,唇亡齿寒,一损俱损。
悲催啊,我一夜回到解放前旧社会,成了标准的一穷二白穷光蛋,重新白手起家。那时我月工资约500块?好像是,还得养儿子。手头紧巴巴的,搞得很长一段时间与‘很行’绝缘。逛街时,偶尔看人大把花钱跟抢劫似的疯狂扫货,我就恨不得偷块豆腐撞死顺根面条吊死算了。
受此连累,儿子幼儿园辍学一年,因我实在无法一次性掏出近¥900的高昂学杂费,之后每个月还要近一百大洋的膳食费。我也没胆朝父母兄嫂和米Kin伸手贷款,生怕他们知道我被骗光光。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我疯狂叫嚣小鬼们上幼儿园除了玩还是玩纯粹虚度光阴浪费钱,非常恶劣地诬陷贬损幼儿园的无量功德抹黑幼儿园的美好形象。上帝请原谅我的恶行,阿门。菩萨请赦免我的罪过,阿弥陀佛。
当然,辍学的一年时间里,我儿子没闲着。一周三晚他去跟老巍老师学书法国画,周末两个下午跟老萧老师学小提琴,收费根号2。白天儿子在家以‘囫囵吞枣式背诵三字经唐诗宋词阅读童话欣赏漫画’为主、上蹿下跳为辅外加操练巩固小提琴毛笔字国画,由娘亲我亲自上阵免费辅导免费指导免费督导。经过365天不间断的特训,我儿子琴体书画呱呱叫。特别在我的精心教导下,5岁的儿子认字认半边功力超强,都能把‘非同小可’读作‘非洞小河’。我成就感爆表!(现在儿子早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不曾经历过)
Anyway,很阿Q地说,本乃穷且思变不得已之举,却意外斩获‘累累硕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柳暗花明又一村,置之死地而后生,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实际上,那段日子,真的让人很崩溃很无助。有时一不小心想到我那笔进了毒枭口袋的2000RMB,银库被掏空而爆发的经济危机,我不由自主捧心抚胸苦脸蹙眉一幅山寨东施效颦惨状,悲悲切切凄凄焉!
破财免灾,千金散尽还复来。。。只有这样傻傻地自慰着,心才安点。
谨记犹太人箴言:借钱,就是掏钱给自己买个敌人。
再说直销,当年在小县城兴起时,我恰好结婚不久。那时,我们个人月收入好像尚未突破百元大关。曾经的丈夫现在的前夫阿外先生的工资每月几乎全进贡资助他弟弟上大学,我负责我们俩的吃喝玩乐拉撒睡。不得不紧缩银根,所有开销以毛计算,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
有一天,我们的一个同事好友阿强的女朋友阿笨小姐,拧着一件黑色西装随行三/四个我不认识的男女青年突然杀到我的蜗居,言之凿凿是特地来与我分享发财机会的。说是阿外已经同意加入他们的直销队伍,但是必须我点头。我头点如捣蒜,口出狂言只要不坑蒙拐骗不烧杀淫虐不涉黄赌毒不影响教学工作,阿外他爱怎么折腾就尽情折腾去。君子发财,取之有道。
那几个直销小分队队员喜笑颜开,直夸我跟其他老师不一样特有眼光特有远见生来就有发财的命。我心里大惑不解,暗自琢磨这直销如何发财。他们话锋一转,要我拿出¥750交给他们,那件西装就是我的了。说我们夫妻俩当老师,认识那么多学生,随便转手卖给一个家长,钱就赚回来了。
我好奇心爆发,什么西装这么贵?难不成外星人缝制的?我小心翼翼捧着贵如油的西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缝线。MD,忍不住都要爆粗口。薄薄的化工布料,那做工更是粗糙得无与伦比。缝线就像缺牙的老人家,参差不齐。¥750?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异想天开。特么的道德沦丧丧心病狂,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以为学生家长都是IQ负数的250,缺氧缺钙还缺心眼容易忽悠?老听说杀人不眨眼,如今世道坑人也不眨眼了。
我热情告之,750分我拿得出,送给他们都可以,¥750找阿外要。如果阿外拿得出,我不反对他工作之余跟他们一起卖西装。几个直销精英七嘴八舌他们心胸宽广博爱为怀见不得朋友过苦巴巴的日子,走的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共同发家致富之路,扬言发财机会百年一遇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直销精英们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唾沫横飞,我固执己见不为财机所动。(谁不想发财致富?关键问题是,我去哪里筹措这笔巨资?夸张点说,我们天天吃了上顿愁下餐,何来余钱?有生之年,我有无机会见识¥750长什么样,不知到猴年马月,可能都没啥指望。)阿笨小姐大为不悦,领着随从们绝尘而去,到阿外面前参了我一表。阿外怒气冲冲回来跟我小吵一架,怨我这个老婆为何不伸魔手向我的父母兄嫂借钱解燃眉之急,导致他在外人面前丢尽面子,窝囊不说还痛失财运。。。。。。
之后,没多久,¥750元西装直销运动偃旗息鼓。本来嘛,小小县城基层小百姓占绝大比例,谁会脑子进水做那冤大头花¥750元买件跟街头名牌店75块便可以搞定的如出一辙但质量更上乘的西装穿,吃饱了撑得慌还不如烧钱玩更有如潮快感。
谨记犹太人箴言:凡事自己不去思考和判断,等于把自己的脑袋交给别人。
呜呼哀哉,衰事一桩桩,皆不堪回首也。狗血人生不过如此。往事如烟,再拿出来祭奠一下,同时为自己默哀一下!
**********插播完毕**********
这几件区区小事给单蠢的我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大得难以抹灭,从此开始怀疑人生。有诗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穷人哪经得起穷折腾?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相比他人身边的朋友,好像含金量都很高,18K24K,金光闪闪,高端大气上档次有内涵。而我,认识的尽是些利欲熏心损人利己坑蒙拐骗的人精。唉,一地狗血。
(谁敢跟我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跟谁急。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
Ken下半夜频频给我电话,绝对没好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咱们的老祖宗写出来当下酒菜的。我无权无钱无势无才无貌,孤家寡人半老徐娘拖儿(带女),形势逼人,找我肯定是我有利用价值。人生有太多的未知数,不得不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我:你、你、你这么迟打电话有事吗?先安民告示:如果是卖保险、借钱、或者直销,一律免谈。
Ken:为什么?
我:没有为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Ken::很高兴认识你。
我: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Ken: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我:谢谢。
Ken:你非常浪漫开放。
我:啊?什么意思?
抓贼要抓脏,他哪只眼睛看见我非常浪漫开放?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些特异功能。
真正被这个Ken的自来熟打败了,也特么搞笑,套近乎拍马屁也不能这么无根无据信口开河明目张胆颠倒黑白。不怕口腔溃疡么?我们之间的互动交集仅仅是在酒吧里,他强行拽着我去给不认识的老外敬酒,满打满算相处不到 3 分钟,我就是想卖弄风情也没时间和机会。再说,我穿着像个夜行女土匪不显山不露水,跟浪漫开放沾边吗?假如我有抛‘媚眼’,经过厚厚的近视镜片一过滤,我想,也只剩下‘眉目’不清了。。。。。。他从何得出‘我浪漫开放’的结论?
纯属旷世谬论,无稽之谈,子虚乌有,一派胡言。 想道谢都开不了海口。
Ken:你有个很浪漫的名字,你学英语的肯定很开放。
我:啊?你这都什么奇谈怪论歪理邪说?
照他这么说,名字叫美丽的一定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叫木兰的要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叫英台的必须十八相送化蝶而去。
我:学英语的跟开放怎么画上等号?
Ken:影视剧里,西方人就都很开放。
不止Ken,社会上貌似很多人达成共识,极端片面认为我们学英语的,接触西方文化,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久而久之,言行举止便全盘西化了,开放了,男男女女都跟发情期动物似的,女的见男就上人尽可夫,男的见女就扑兽性大发。
深表怀疑 Ken 之流的脑回沟有几条比较浅,依照他/她们的谬论,那些学泰国语的男生,迟早都是人妖了。而那些每天24小时身处西方世界的成千上万的华侨们,性别不限,无关老幼,然不成个个都熏陶成双眼绿光闪闪的超级VIP色情狂了。
这个Ken够无聊够无厘头,我浪漫不浪漫开放不开放,干他屁事。半夜三更的,不着边际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够垃圾的,没有一点营养,真正败给他了。
不是一路,犯不着一处。我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连篇废话讨论浪漫开放,三十六计之最高境界:走为上。
我:对不起,Ken,太迟了,我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恕不奉陪。
Ken:我知道你在改试卷。
我:你知道还打扰我浪费我时间。
Ken:我过来帮你改。
我:你?抱歉,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还是要避避嫌。谢谢你的好意,晚安。
Ken:陪我聊聊天。
我:几点了,还聊天?对不起,我没空闲扯,我还要改考卷。挂了。
看着还有厚厚一叠未改的试卷,我唉声叹气,一个头两个大。啊啊啊,我不是无敌女金刚,我要挂掉了!
正当我无精打采心情沮丧之时,不知哪里隐约传来《命运交响曲》: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
贝多芬就是牛!那一声声‘改改改改’宛如一声声强烈的呐喊和冲锋的号角,激起我向命运抗争不向阅卷低头的顽强斗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为了下一代的BRIGHT未来,为了MONEY,加油!
我继续埋头改考卷大业,专业又专注。正全身心投入改得热火朝天忘乎所以六亲不认如入无人之境之时,‘叮呤呤’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吵死人,烦死人!
我相信,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半夜不宜批阅试卷”。
一看来电显示,又是假洋鬼子Ken。
接不接?不接,不接,我不接。
我懒得理会,但‘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一串串电话铃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在万籁俱寂的下半夜尤为刺耳。
我火冒三丈,怒而拔掉电话线,还我一片宁静。
我翘着二郎腿,哼着经典名曲‘改改改改,改改改改。。。’重新提笔抚卷全力以赴埋首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不停。
伸伸懒腰舒展双臂喝口水之际,我好奇心骤起,假洋鬼子Ken不会再打电话了吧?插上电话线,急促的‘叮呤呤’声如午夜凶铃炸响,吓得我魂飞魄散。我气得七窍生烟怒发冲冠恶从胆边生,掐死Ken的心都有了。对这种欠扁的,我若不吼几嗓子,将有悖天意,更对不起我职业级的三寸不烂之舌。
我:喂,姓Ken的,你烦不烦啊,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我去,是不是我身上飘散着孤魂野鬼喜欢的香烛味道啊?还是 Ken 的缠功领了牌照资格证书什么的?真怀疑他三餐是以鼻涕虫为主食,黏黏乎乎的,没完没了了。
Ken:嘿嘿嘿~~~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笑什么笑?你是吃了老虎膏大力丸,还是打了一碗鸡血?怎么都不要睡觉?你到底有什么国家大事,一次性说完。
Ken:我很孤独寂寞。
我:啊?这。。。有困难找警察。
Ken:我就找你,我看你也很寂寞孤独,我们是同道中人。同是孤独寂寞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瞎扯淡,我没文化,听不懂你说什么。
苍天啊,我又不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也不是万能的上帝,更不是乐于助人的雷锋。你孤独寂寞找我,岂不是和尚庙里借梳子--走错门了。
半夜三更不乖乖休息,跟我在这里无病呻吟乱抒什么情。
去你的同道中人!在酒吧浑浊昏暗的灯光下,他又哪只眼睛看见我寂寞孤独了?
此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孤独也好寂寞也罢,跟你这个陌生度高达99%的几乎等于不认识的人有半毛钱关系么?莫名其妙。
一愣神,耽误了挂断电话的最佳时机。
Ken: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那关我什么事?你老婆呢?离家出走了,还是与情夫私奔了?
Ken:我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
我: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Ken:好,没问题,我马上去你家,5分钟就到。你住萌山路口对不对?
我:啊,来我家?你什么意思?
Ken:我现在去你家。你住哪栋楼哪一层哪一套?
我:下半夜都过二点,你来我家干什么?我们又不熟。
Ken:我过来陪你,一起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我们就熟了。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你陪。
遇上疯子疯言疯语,满嘴跑火车,是可忍孰不可忍。已在舌尖的‘Cow,有病,神经病’被我硬生生吞咽下肚,差点出口成脏。 正要摔电话,更雷的来了。
Ken:高,我太喜欢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这么浪漫的夜晚,浪费了多可惜。我们做点浪漫的事,赶走孤独和寂寞。 等我,5分钟后我就到你家。
我尚未反应过来,更没来得及拒绝,电话听筒里已传来挂机的‘嘟嘟嘟’声。
他说什么?如此大胆露骨的一席话,Ken 说得行云流水轻松自如,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顿时气不定神不闲,脑子里像有一个菜市场进驻般变得乱哄哄的一片浑沌,几近死机失去思考能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瞬间,平静的世界好像突然发生里氏十级超大规模地震,又犹如美国投向日本广岛长崎的原子弹一样威力十足, 把我震得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小心脏心律不齐,鸡皮疙瘩争先恐后拼命冒,里三层外三层捣腾着。中枢神经、三叉神经、坐骨神经、末梢神经、滑车神经、迷走神经、交感神经、脊髓神经。。。。。。各种大小神经严重错乱,如一团乱麻。
什么叫风中凌乱,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外焦里嫩?一瞬间全品尝一遍。
这小子今晚抽哪门子风,水土不服,还是发烧烧坏脑子了?欲求不满来找存在感?
还是我的额头上刻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 亦或是我身上闪耀着滥情的光辉,散发着发情的气息?
情圣 Ken 真的要搞一出‘夜半私会’?
定时炸弹启动,只有5分钟就要引爆、爆、爆。
我如热锅蚂蚁,乱了阵脚。。。。。。
情场好比战场,总有一场又一场打不完的战。
情场又如刑场,同样让人心慌腿软恐惧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