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自干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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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自干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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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自干五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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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自干五 （3）已经没什么可写的了。他朋友谢尔盖倒引起了我更多的兴趣。

谢尔盖比他大两岁，俄罗斯刚改开的90年代初，就已经为俄罗斯的合资企业工作，欧洲各地出差，因此去过比利时。90年代末，就在西班牙这里买了一栋房子。他说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工作，他们夫妻和儿子，只能时不时来住住，但他真的爱这里。我们打球的时候，面对蓝天白云下壮丽的山海一色，他动情地说，我真的爱这里，我退休后，一定要住到这里来。

由于他们到西班牙很早，所以，他们儿子现在在costa del sol的一个大学上学，因为他们儿子讲流利的西班牙语。也由于他们开始得早，他们后来有了自己的公司，做房地产开发。他说，我不是有钱人，只是还行吧。我知道这个还行和有钱人的区别：亿万还是百万的区别

谢尔盖喜欢攀岩爬山，所以，欧洲和美洲各处的崇山峻岭他都去过。他说，真的，体育活动并不需要那么多钱，我把钱都花了。现在我喜欢打高球，我就把钱花在高球上。打球的时候，我有问他打了多少年。他说，我开始得很早，有20年了，但打得机会少，所以一直拖拖拉拉的，但现在比较多一些。他总是那么踏实，那么诚实。

我和他最精彩的一段，是Slava去上高球场的厕所，谢尔盖说，普京是为他自己。我发疯一样地大笑起来.....不顾一切地喊，Slava，你出来，你出来。喊完我才想起来他是在厕所。我看见他一边提拉链，一边跑过来，一边问，怎么了？我依然记得那一刻，面对地中海阳光下有些泛白的空阔的绿草地和草地尽头的大海，我对谢尔盖说，你说，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说给slava听！用俄文！！“普京是为他自己！” 谢尔盖有些尴尬，但他的确做了---我是性格极其张扬的人，这种冲击力让人，尤其是男人难以忘怀，印象深刻，不能自已。 

谢尔盖话一出口，我看见Slava的脸色都变了。我觉得我有点儿过分，因为我早已和Slava谈了很多，我知道他像广大俄罗斯人民一样，热爱生他养他的那片广阔的土地，他很满足他今天所有的一切，他把这一切归功于普京，所以，说普京是为他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谢尔盖后来对我讲的一些话，让我后来宁愿冒犯Slava：我对Slava说，一月份谢尔盖回来以后，我想再见到他。以下是谢尔盖的话：

----Slava不是真的喜欢普京，不是的，他只是，他只是...--谢尔盖想说，他只是想维护作为俄罗斯人的自尊心。这很类似中国人说出了国更爱国一样。

谢尔盖的反应让我有些感动，但我确认Slava真的是普京饭。谢尔盖因此有些泄气，说，s b。然后我感到他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自己的同胞和同时是我和他的朋友不好，于是补充说，俄罗斯这样的人，挺多的，真的不可理解。

----你知道，弗拉芒人和200年前相比，生活好了好多，对吧？但你们会去感谢政府？感谢你们的首相？首先，这就比错了。你必须横相比，怎么能纵向比呢！其二，政府当然应该让社会进步，人民生活富裕，这是职责，不是恩惠。我们为什么要感恩戴德啊？俄罗斯人民还是像过去一样，喜欢有一个皇帝...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感动...俄罗斯有头脑这么清楚的人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俄罗斯现在离北韩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不知道怎么消除普京对俄罗斯社会的后患...我觉得只有革命才有可能。这就是俄罗斯的宿命，总是这样：强人，革命，强人，又革命,一轮又一轮。。。

我当时吃惊地愣在那里....

----我不知道该投谁的票。你知道，我们没有什么选择...

这是我最拿手的，我接口道：这正是普京的问题。他在任期内从各个方面消除了各种反对力量，人民没有选择，也没有选择的习惯。一旦他不在了，就不知所措。

心有灵犀的人，真的话不必多...

我后来对Slava说：

我同意谢尔盖的每句话，只是不希望看到俄罗斯在普京后再有革命。这实在太悲观了。Slava很gentle，说，我很高兴你同意他的观点，实际上，我的很多朋友，特别是有钱的朋友，都是他那样的思想。俄罗斯不会有革命的。他信心满满地说。但我想，这得看下面普京怎么走了...

普京上周五开了一个4小时的个人新闻发布会。必须承认，普京是一个有魅力的领导者。他这次是以个人身份参加总统选举的，他个人有80%的支持率。但他的政党，他在任内把它打造成俄罗斯第一大党，却只有40%的支持率。我真的希望他当选以后，俄罗斯国会能有不同政党组成，对总统的提案，能真的起到作用，比如能让它通不过，而不是橡皮图章。我想，这将是唯一避免俄罗斯在普京后陷入混乱甚至革命的道路。

我对Slava说，我同意你，普京在任内干得不错，因为我们看到像你和谢尔盖这样的俄罗斯的中产阶级越来越多。中产阶级在任何国家都是国家真正的未来。但普京在任内消除了所有反对力量，对俄罗斯是有害的。这也是一个事实。

我还没有时间或/和机会告诉slava,民主真的不是宗教，但民主是到目前为止，人类发现的，可以避免社会暴力，比如革命，内战甚至国与国之间战争的唯一道路。因为它可以容许社会各方的利益表达和兼顾各方的利益，虽然民主在一个国家成功，有一些先决条件，比如中产阶级的形成，比如社会共同价值观的认可，比如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实际上，这三个要素是相关联的。俄罗斯应该已经有这些先决条件了。

Anyway,我不是民主的传教士，仅仅是一个朋友，日子还多着呢...

Slava向我推荐了Oliver Stone的Putin interviews，大家可以看看。从各方评论来看，奥利弗斯通给了普京一个自我表演和自我推销的舞台，而没有像一个真正的记者那样咄咄逼人。但不管怎样，至少，斯通采访普京时没有带着偏见，我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我同时向大家推荐Simon Reeve 的系列电视片，Russia with Simon Reeve。非常好看！这个我很爱的欧洲自由派记者和作家，在最后发出了一样理性的声音：让俄罗斯走进欧洲大家庭！

我把这句话告诉了Slava，他表示完全同意。

结束语：

我不是第一次接触和认识俄罗斯人，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频密地接触和开诚布公地聊天。他们是真正的俄罗斯人，他们是真正的俄罗斯中产阶级，Slava更平民一些，谢尔盖的经济条件更好一些而已。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我喜欢他们，坦诚，诚实，客气，也非常自尊。

衷心祝福俄罗斯走好，上帝保佑俄罗斯，上帝保佑欧洲。

祝各位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