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南印象－－只是一些印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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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们睡在这户塞族克罗地亚人家的顶楼上。那几乎是一个独立的apartment，进门是很舒适宽松的过道，三个房间，一个浴室，一个可以做成厨房的小间。听她说，这房子是兄弟的爸爸建的，实际上是想好了，一个儿子一层楼。结果世事难料，沧海桑田，两个儿子，一个在比利时安家落户，一个在维也纳工作。我们在显然是用作客厅加餐厅的房间里，看见一副加相框的照片，大概是兄弟俩6岁左右，穿着传统的克罗地亚小童的服装，和过去在中国的时候看过的电影里的一样一样。但这是真实的存在，不是电影。两个小朋友，一个拘谨腼腆些，一个开朗快乐些：原来成年以后的性格，在那时就一目了然了。

早上是被风雨声吵醒的。但即便是如此风雨交加，我们依然被窗外的田园风光吸引。我们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就这样普通的克罗地亚乡下，窗外简直就是一副画。（网络图片）

实际上当时在我们眼前的，比这几幅照片要漂亮得多，因为是春天的新绿，而且民居没有这么密集。

我们下到楼下，“早晨好。你们把比利时的天气带到这里来了！”“是啊，没办法，它跟着我们”。

早餐非常丰富，各种奶酪和香肠，还有她老婆婆做的酱以及自己种的蔬菜。面包非常新鲜，不过还是奥地利斯洛文尼亚式样的pistolet，不是比利时的切片，也不是法国的棍棒。我忍不住地向窗外看，真的太美了。

－－克罗地亚的农村很漂亮。这里的房子都非常好。

－－我又要让你失望了，这些房子都是铁托时代建的。

－－真的吗？看上去很新啊？

－－后来翻新过。我们家这个也是那个时代建的，但我们没有翻新。

我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这个房子的建筑质量和装修，我父母80年代中期大学分配的房子，绝对不可同日而语。而铁托是70年代。

由于恶劣的天气，计划有变：不去波斯尼亚她的家乡，路过Plitvice湖区看一眼，然后直奔海边的Zadar，因为那是最有可能下午不下雨的地方。山里面容易下雨，越高越坏，而海边多晴天。

10多分钟，我们就到了宛如童话里的世界（网络图片）：

不过，大雨中我们只能看到这个：

Plitvice，对不起，我们会再来，也许就是今年！

 

我们最大的遗憾是放弃了波斯尼亚，这是一个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不可能去的国家。她的家乡是一个穆斯林的村子，她老公说那里根本不是名胜，没什么好看的，20分钟就看完了，根本不值得过去。在斯洛文尼亚的时候，女主临走前告诉我，你们去到波斯尼亚以后，会发现建筑到风情都和这里不同。总之，这次我们是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从Plitvice到Zadar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下山，有些时候，我们甚至能感到耳朵里有飞机下降时的感觉。

沿途克罗地亚乡村的风景太让我们吃惊。她一边开，我们一边遗憾。太遗憾了：否则借辆自行车，在这一带骑骑车，到处看看，多好啊！！那真是一副一副的风景画，好莱坞来拍片不用搭布景的。

以上为网络图片。真实的景色比这要生动美好得多！！

沿途看到很多小告示牌，就是说有B&B啊，有apartment出租啊，等等。我老公问，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出租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多一些收入，对吧？我真想踢死这个打铁的，你也太麻木不仁了！这么多交流，你还没明白，他们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低了，分裂更矮化了他们，你还这样讲话！她显然有些尴尬，我立马抢白道，这里当然应该有这些出租了，这样的美景，夏季一定有很多度假客人的。

下午早些时候，我们到达了hotel。它最早是restaurant，因为“吃而优则住”，最终成了hotel。所以一共只有几间房间，没有电梯，沿着铺着红地毯的宽大的木制楼梯旋转上楼，让你浮想着一个曾经的巴尔干半岛经济条件优越的家庭。一个来自伦敦的哥们这样写到：I travel most of the year for buisness and stay in 5* hotels often. .....(but this hotel is) probably the best hotel in the Balkans- - "it does what not not all hotels do - comfortable bed, good quality sheets, perfect location and most importantly, people.”

我们房间面朝大海，远望Zadar老城。由于她老公公刚去世，她必须赶回去，因为好像还有什么手续要她和她老公签字。所以，在酒店的餐厅，就是那个依然著名的retaurant里，我们要了些tabas。我在告别的时候对她说，“我想解释一下，昨晚我说穆斯林文化落后，希望你不要觉得offended。因为I just speak out the truth. 文化的确是会落后的，比如中国文化。我们中国人自己就知道，我们落后了，我们的文化依然是农业文明时代的，我们要现代化起来。穆斯林世界，除了石油国家富裕，其他国家和地区都贫困。中国也贫困。为什么贫困？因为文化落后了呗！”我还没说完，这个快嘴的波斯尼亚女人就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文化没有演进（evolved）。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瞧，和有文化的人，就是容易沟通

她走以后，我们的度假就又平庸成“布尔乔亚猪”－－那个法国流氓无产者怎么唱的？贴出来，贴出来。。。

慵懒的上午，浮光掠影的下午，仪式般的晚餐，等等。

这里面就是Zadar的地标建筑，一个大概9世纪的教堂，等等

老城的街景：

夕阳下的亚得里亚海

 夜幕下的Zadar城：

那座著名的桥，过了桥，就是老城

我们在城里订了第二天去Kornati的船票，但听说可以去咸湖游泳，于是打出租去他们城外的shopping mall 买泳衣，因为那里10点才关门。

车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赫然大字 “Zara”，我随口道，这里有Zara。出租小哥是一个很热情的克罗地亚小伙子，他接口说，当然有了。那里面什么牌子都有的，是Zadar城最大的mall,你们好好逛哈。

进去以后，我们查看了分布示意图，然后直奔Calzedonia。从示意图看，这里面的绝大部分都是中低档品牌，我几乎没有看到“欢乐颂”里面的大茄大腕儿大款们穿戴用的世界顶级品牌。

我们买了就出门，嘿！－－就看见Taxi牌子下那个小哥！他也看见了我们，在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出灿烂的笑容，隔着好远就喊，“这就逛完了？”我老公举着花花绿绿的Calzedonia的袋子，“我们目标明确，就是来买这个的”。

上车后，我解释了为什么非要买泳衣。一回生二回熟，他英语很流畅，于是我问他，你是本地人吗？

－－不，我家在600多公里的地方。我旅游季节到这里工作。克罗地亚除了海边旅游城市，其他地方都不好找工作。大家都出去找工作，比如去奥地利，....

我突然想到了昨晚，难道情况真的有那么坏？？不应该啊？克罗地亚已经进入欧盟，说明分裂后发展得不错啊？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你说是前南好呢，还是现在好？

－－Yugoslavia? 那是以前的？

他的口气充满不耐烦，我赶紧说，哦，你年轻，不知道。我本想岔开话题，但他突然高声道，

不，我知道！别以为我年轻，我知道！我爸爸就参加了那场战争！他一挥手，－－小哥，别激动，天色已晚，您好好开，别脱把儿哈。－－我当时一边这样想，一边觉得自己在座位里，都缩小了好多.......

我老公显然也感兴趣了，“哦，你爸爸参加了那场战争啊？”我赶紧接过话，“我们认识克罗地亚人，是塞族，他说还是在一起好，..." ----不，我不喜欢塞尔维亚人。呃，波斯尼亚人？波斯尼亚人，还可以吧。我不喜欢塞族。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样说吧，你们现在能vote了，你说你是想在一起呢，还是......" 我还没说完，小哥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在一起，我们就是克罗地亚。我们现在很好，我们在欧盟！！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人坐直了很多，背影都变得高大了

－－－对话还在继续，现在是“欢乐颂”时间，请等下回来

次日，在灿烂的阳光中，我们去了这里（网络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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