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 -- 女同性恋人情感录（四）

媚也有无聊的时候，不是总有男孩子陪她玩的，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所以，当她无聊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带着吃的东西和画画的东西跑到很远的郊区，坐在农家的篱笆上看着日落一边画着画。在这个时间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就一个人傻傻地呆在那里。当太阳落下后，她才回家。她常常这样一个人享受着孤独，没有人能够明白一个年近十七、八岁的媚，她真正的心灵深处在想着什么。她成长的环境实在是比较特别，虽然有父母，但和孤儿没有区别。她心中期盼着父母的爱，但一直没有得到过。母亲有心但没有能力给她，她在美国做工，拿了钱寄回来养奶奶和她们几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如果没有妈妈从美国寄回来的钱，她和姐姐们怕真的没有学上了。媚的奶奶在媚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在奶奶去世后，妈妈从美国赶回来了，而大姐夫也找到媚的父亲。当大姐夫把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媚的父亲时，没有想到媚的父亲流泪了。他同媚的姐夫一起回来了，这也是自那年媚的大姐结婚后，他第一次回来的，而这次回来奔丧他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媚的父亲找的这个女人其实要大他三、四岁，这个女人原来是上海一个资本家的姨太太，资本家带着全家逃到台湾后，由於大太太不喜欢这个姨太太，所以，资本家在另一个地方买了一处房子给姨太太住着。然而，十年后，资本家得病死了。大太太自然不再理这个姨太太了。多亏姨太太平时积蓄一些钱，她盘了一个小饭店。她做起老板娘来，由於她是个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小店的生意还真不错。媚的父亲有一次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来店里吃饭，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姨太太时，让他猛然想起了他那留在上海的情人。她们还真有些地方像的，媚的父亲看呆了。他开始有事没事都往这个小店来坐一坐，这样和老板娘也混熟起来，他开始把对那情人的感情移到这个姨太太的身上。他开始常常帮忙这个姨太太照看店里的生意，可以说，他活这么大，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去赢得女人的爱戴的。

姨太太开始并没有看好媚的父亲，她看着媚的父亲不象会干活的人，但后来媚的父亲主动来帮她做事情，她的店里也的确需要一个男人撑着。这样一来二去，她意识到自己毕竟年纪不小了，嫁也嫁不到好的人了。而媚的父亲比她还小，却对她这样着迷，所以，她的心开始动了起来，她开始想办法抓住这个男人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有一些不好的习惯，但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可是服服贴贴地，她真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其实她真不知道，她有太多的地方让媚的父亲想起那上海的情人，媚的父亲把自己对那个上海情人的感情都倾注在这个姨太太身上了。而姨太太有一天让大师傅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晚上大家都走了，她特地把自己打扮起来。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又没有生育过，只是年纪大了，但那风韵还在。她过去的生活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讨那资本家欢心。用什么方式讨男人的欢心是她拿手的。这晚，许久没有唱戏的她，为了能够留住媚的父亲，她特地为媚的父亲唱了起来。当媚的父亲看到她这样漂亮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为他唱起戏来时，他彻彻底底地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他在她面前哭了，他好像又回到他的情人跟前了。这个女人一把抱住媚的父亲，两天就扭在一起了，待两人累了后。女人把衣服穿好，靠在媚的父亲身上唱着了小曲，这更加让媚的父亲分不出这个眼前的女人是谁了。他们从那时起就住在一起了，

这样媚的父亲就再也没有来家里找过麻烦。他到此时整个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爱不起来媚的母亲，因为他心里只有他的情人。但遇到这个女人后，真的让他的心收了起来。但你要是认为他后悔以前那样等待媚的母亲和孩子们，这件事上他可是一直没有觉得后悔过。他和媚的母亲的这场婚姻在他心里就没有承认过，这婚姻是他父母强加给他的，孩子们也是给他父母生的。怎样养大她们也不是他的事情。所以，当他带着这个女人回来时，看到自己的五个女儿个个都成大姑娘了，有的已经做妈妈了。他的心也没有感动一下。

他看到媚时，心里着实吃了一惊。那个当年用木棍打破他的脑袋的小女儿，怎么看怎么象个男孩子，特别是媚的父亲的眼睛和媚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媚的父亲还是感到脊柱发凉了。他还是有些怕媚，而媚心里还是恨她的父亲的，看到父亲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时，她想冲过去再打他一顿的，大姐一直拉着她，使她不能够动弹。媚的母亲看到丈夫带着一个女人来奔丧，她就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了，她让大女儿好好招待他们，她自己则躲起来悄悄地流泪。这一幕让媚看到了，她更加恨她父亲这样的男人。

当奶奶的丧事办完后，媚的父亲找到媚的母亲，他告诉媚的母亲，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有一种回到上海的情人那里的感觉，他的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没能说一声再见的情人。他现在身边的女人有许多地方能够让他想起上海的情人，他明白媚的母亲是一个好女人，但他就是爱不起来她。他对不起媚的母亲，也对不起女儿们，他知道孩子们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他希望和那个女人过后面的日子，孩子们都托付给媚的母亲了。希望媚的母亲和他离婚，媚的母亲此时的心情反而不悲伤了，她自十八岁嫁给这个男人，真的是没有过过几天的幸福日子。但是因为中国嫁鸡随鸡的传统思想左右着她，她从没有想过离婚的事情。在美国这些年她也象一头母牛一样，为了这个没有男人的家拼命地赚钱养着家，她有怨言，但更多的是无奈。她不知道她爱不爱这个丈夫，但无论怎样，有婆婆在，这里还是一个家，如今，媚的父亲提出和她分手，她心里真如一片浮萍，孩子们都要嫁人的。她明白从今后她将自己飘零，心无所依了。媚的母亲现在反而坚强起来，她告诉媚的父亲，她本也打算在美国住下去了，这样她就不需要在被这个本来就不存在的婚姻束缚着了。她希望媚的父亲能够和那个女人好好过下去，她可能会把孩子们都接到美国去，因为她已经在那里站住脚了。

媚的父亲还同媚的母亲提到媚，他说，这个小女儿怎样这么怪怪的，看上去不男不女的。媚的母亲叹着气说道：媚生下来都是大女儿带的，她后来为了家庭而出去帮人家来挣钱养家。这个孩子就自己成长了，家中没有男人，你说···。媚的母亲看了一眼媚的父亲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我是个没有理由问你。但她那个样子，看着不太对头。媚的父亲说道。

她从小被当成男孩子看的，家中没有男人，她将自己看作是男人来保护我们。媚的母亲说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媚的父亲的头部。媚的父亲用手摸着自己的头部说道：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打我的那一棍子。媚的母亲忙问道：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起来后会打她呢。媚的父亲说道：我当然是要打她，但我看到她的眼神竟然让我想到了我父亲的目光，我想没必是我父亲的灵魂附在她身上了，我才没有动手打她。否则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媚的母亲心里难过极了，她说道：我们当时都以为你怕了她，所以，也就任她象男孩子那样打扮，也常常鼓励她。你看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媚的母亲真的后悔了，这个小女儿现在这样的情形是和当初她和媚的姐姐们的从旁鼓励分不开的。

媚的父亲没有说话，他太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他的女儿们，也没有和她们一起好好生活和养育她们。在一个不健全的家里，孩子们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人，就够了。他没有资格说她们的不是。几天后，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当媚的母亲回来时，她把这个离婚证放在奶奶的灵前，对奶奶的遗想哭着说道：妈，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您的儿媳妇了。希望妈妈在天之灵保佑这几个孩子吧，每当您的忌日我会在美国给您烧香的。妈，我还是您的女儿。说完后，媚的母亲在奶奶的灵前放声大哭一场，她把这些年来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了。媚的母亲不知道媚一直在看着她的母亲，媚感到做一个女人是那样地悲哀，她现在从心底里痛恨自己是女人。

与谁共舞 -- 女同性恋人情感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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