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 (93) 藏也藏不住2

 惠文于是慢慢地跟我说。我还没听完，脑袋就已经快炸了。这事她再委婉地讲，效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因为事情本身具有太强的爆炸性。简单地说，惠文回国的主意自从她打定之后从来没变过，最近她那么喜形于色，是因为韩鹏那边儿变了。韩鹏和建京在商量回国做的可能，而我和建京打网球那天，他们下午去的一个座谈会，题目正和此事有关。惠文说她当时不确定韩鹏那几天只是哄她，还是真在用心争取回国的机会，所以她才打电话向我和建京追问。不用夸张，我体验了近来少有的震惊和气愤。我记得建京在电话里说的“韩鹏说的是真的，我下午也去”的话，我只当他是说去公司，没想到是去那么个敏感的座谈会。建京会把回国与否这么大的事瞒着我，看来我们的婚姻咨询都白做了。惠文自然早预料到我的反应，一再说韩鹏嘱咐她不让我知道这件事，因为只是他自己回去，而建京并不会回国，所以没必要让我担心和误会。这个理由充分吗？我不觉得。最糟糕的是，我想不通，如果建京不心虚，干嘛瞒着我？难道他也有回国的打算不成？我谢了惠文。没有她，我不知道自己会傻傻地陪建京到哪天，然后他直接告诉我，“我安排好了如此这般，你是一起回去呢，还是咱们离婚？”也许我的想法太戏剧化。这是我下班后很久，找了借口没回家吃晚饭，然后在高速上兜了两大圈儿之后，渐渐说服自己的。我准备给建京一个坦白的机会。“这么晚啊，吃什么好的了？”我刚上二楼，建京从书房里探头问。“老板跟我说惠文辞职了，”我说，情绪不高。“哦，”建京用的是降调儿，没奇怪。至少他没装做不知情，我想。“她不是早就想回国陪她妈去吗？”他又说。“是啊，可是她一直没决心和韩鹏分居，”我开始试探说，“看来这次他们真要分居了。”然后，我观察入微地对着建京。建京认真地和我对视了两秒，说：“小薇你坐。”我听话地坐下。我不知道他在我脸上看出了什么，但他大概是要说他想说的了。我只希望他说的和惠文说的一致。“我和韩鹏钱用的很快，而且还需要人手儿，所以他在看回国做的可能，”建京说，“如果那边找到合适的人，或者钱，弄好了他就也回去了。”“噢——，”我说。后半句说不说都明摆着：那你呢？建京说，“我也在跟韩鹏一起看，公司的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这话我没听太懂。我关心的不是他们公司，而是他自己是否也在找回国的机会。“哦——，”我说，“那准备让家属参与意见吗？”说着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挑衅的眼神。“没谱的事，我觉得还是不烦你的好，所以，我让他们先别跟你说，”建京说，“真有什么大动作，到时候当然会大家一起商量。”建京说了实话，我似乎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但是，或许是他认为我小题大做的态度惹恼了我，或许是我本来就很难委曲求全，我对建京的回答非常地不满意。他觉得到时候的那个时候，谁知道不就是回国还是离婚的时候呢？！“建京，你开始动作的时候，对我来说就已经到时候了！”说着，我起身回了卧室。我并不想再多听建京的解释，但他没有尾随我而来，还是顿时让我心灰意冷得很。我像从前那样反锁了房门。咨询和好之后，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这样了。可是。。。建京还是建京，我还是我。泪水滚落下来，带走了我很多的恼怒，一切似乎重又变得那么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