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日记4/1-2

4/1/2020

今天，蒙特瑞郡新冠病毒患者没有增加。但美国患者已有215300人，每百万人中有650个患病。逝者5110人，每百万人中有15个死于新冠病毒，远超过全球每百万中6.1人的比例。意大利疫情最严重，每百万人中218病逝。西班牙其次，每百万人中201个病逝，而且患病比例每百万人中有2217个，高于意大利每百万人中1829个。好消息是Biotest Biotech研发出了高效测试器，IGG/IGM Rapid Test Cassette，不到两寸长的小盒子，从指尖取一滴血，十分钟即可得到结果。只有大量准确地查出谁是患者，才能有效医治，并有效地定点隔离，防止更多人感染。

这些消息，其实不用我说，在信息公开的社会，很容易得到。坏消息更是不绝于耳，无法隐瞒。但我没有见到或听说人民恐慌。抢购是有的，有些商品的确脱销了，比如手套，我们这里已经两星期没货了。其它地方情况可能更严重些，但这是知情的小小代价。

4/2/2020 

今天下午我查询的时候，全世界新冠病毒患者的人数已逾百万。死亡超过五万人，日增666人，这在西方是个不详的数字，被人们普遍认为是野兽的数字或魔鬼的数字。数学家注意到666是1+2+3…36之和。印度人发明阿拉伯数字以前，西方人表达数字和我们的祖先一样笨拙。他们把666写作DCLXVI，表示五百、百、五十、十、五、一的字母各出现一次。我并不迷信，但666的这些特性的确给人更深的印象。好在蒙特瑞郡的患者和逝者人数都没有增加。

 蒙特瑞Monterey是西班牙文，意思是国王山。有人问我：“你们那地界怎么尽是西班牙语地名？”这是因为加利福尼亚曾经是墨西哥的土地。在美墨战争(1846-1848)中德克萨斯、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亚被美国抢夺过来。一个半世纪后，物是人非，但语言的惯性大，似乎比山川还难改变，人们叫惯了的地名仍旧保留至今。不仅如此，蒙特瑞以前曾是加利福尼亚的首府。虽然在经济体量和人口等方面都早已被洛杉矶、旧金山、圣地亚哥等大城市远远超过，但其历史悠久，有加州最早的海关、报社、剧院、教堂等等。这里的传奇故事也多，最著名的当然是关于佐罗的。在美籍智利女作家Isabel Allende的小说《佐罗》里，蒙特瑞是这位蒙面大侠的主要活动场所之一。 

我们郡的名人除了以前提到过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斯坦贝克以外，还有梦露，她于1948年赢得蒙特瑞郡卡斯特罗镇蓟菜节的女王桂冠。现代名人还有大明星导演伊斯特伍德。古代名人苏格兰作家史蒂文森1897年底来蒙特瑞养病，住了几个月。据说，是这里海狼岬Point Lobos的岛礁激发他写出小说《金银岛》The Treasure Island，那海景在他笔下栩栩如生。中国人最早来这里捞鲍鱼、抓海参。这里还曾是世界最大的沙丁鱼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不知怎的，沙丁鱼突然不再光顾蒙特瑞海湾了。渔业随即没落，紧靠海湾鱼臭冲天的罐头街萧条了。腥味散去后，美丽的海景和丰富的文化让蒙特瑞迅速改型，发展成旅游胜地。情人岬、十七里海岸、卡梅尔小镇驰名天下。客栈、餐馆、酒吧、艺术品小店鳞次栉比，旅游业的收入远超捕渔业。房价蹿升，很多沿海渔人之家和普通居民无需劳作，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也是因为从五十年代起，语言学院、翻译研究院等在此地建立、发展，使蒙特瑞成为美国的语言之都。当地居民很多都当上专职或兼职房东。最近十几年来，中国留学生对本地经济也颇有贡献。 

四月，正是鲜花盛开，多汁地毯染红海岸迎来游客的季节。但新冠病毒改变了一切。靠旅游为生的蒙特瑞半岛今年在经济上肯定会受到沉重打击。一周来，美国新增失业665万人之多，半个月前的大好形势和40多年来的最低失业率瞬间巨变。何时才能否极泰来？今天晚风有点儿急，我们还是沿海散步，见到几人，保持距离，但大家依然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