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拉练”期间他竟然唱了一曲“靡靡之音”《春天的梦》
海外趣事 “文革拉练”期间他竟然唱了一曲“靡靡之音”《春天的梦》
说来太巧,来悉尼不多久却意外遇上了在上海工厂曾经一起工作过的老同事,老方先生。
尽管多年未见,头发白了、稀了,皱纹也悄悄爬上了当年红润的面庞,但是老方的眼神和宏亮的说话声音依然如旧。
异域相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儿,聊不尽的往事。三杯两盏淡酒后勾起了无尽的回忆。
我对老方为何记忆犹新,难以望怀?
那是因当年文革期间“反修备战”,全民军训野营“拉练”结束前的一个晚上,以连为单位举行歌唱联欢会。老方竟然演唱了一首陈歌辛作词,竹岡信幸作曲的“靡靡之音”《春天的梦》。
记得当时工厂“革委会”分批组织工人按连或营级为编制,背着“行军包”(折叠捆扎成豆腐干状的棉被),每天在郊县的公路和田埂小道上列队行走几十公里,称之为“行军拉练”,每批“拉练”耗时约十天左右。时值寒冬,上海郊县的小河表面已经封冻,晚上睡在打谷场的水泥地上冻得直哆嗦。
拉练很累很苦,有时半夜还模拟有敵情,紧急集合出发。
“拉练”期间完全“军事化”,遵循“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字方针。“拉练”结束前要“活泼”一下,我们连队就组织了这场“文艺联欢会”。
联欢会上唱毛主席语录歌,毛主席诗词歌等革命歌曲自然是主旋律。
记得我当时唱的是毛主席写得《沁园春-雪 》这首歌,博得陣陣掌声,强烈要求再来一首时又唱了首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在俺唱完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要老方来一首。
当年的老方,年轻魁梧,相貌堂堂,平时说话声音宏亮。每天下班在弥漫着蒸汽的浴室里洗澡时,他的歌声总是在浴室伴着“哗哗”水声,廻响飘荡。老方歌唱得好是大家公认的。
大家都在期盼他来上一首,老方清了清嗓子说:这几天冷得很,不过春天也快到了,我唱首《春天的梦》吧。。
老方一开腔俺为之一惊,这可不是一般歌唱春天的歌曲啊!
这首歌在大陆绝对是禁歌,标准的“靡靡之音”,与汉奸歌曲《支那之夜》是同一个曲调。好在老方用男声唱,柔中带刚,加上声线硬朗,歌词有点含糊,下面的听众估计没有反应过来,还感觉挺好听的。当时他唱得第一段歌词我还记得:
春天的梦,令人依恋的梦,
太阳高高在碧空,玫瑰依旧火般紅。
我呀回到你的怀中,呀.....呣....
醒來時可恼只是一場春天的梦,
相思的梦。
太阳高高在碧空,玫瑰依旧火般紅。
我呀回到你的怀中,呀.....呣....
醒來時可恼只是一場春天的梦,
相思的梦。
第二段歌词我忘记了,写此文时我查阅了有关资料补上:
春天的梦,令人难忘的梦,
山头一片雪白溶,春风解开冰河凍。
我们又在河边重逢,呀.....呣....
醒來時可恼這是一場春天的梦,
难忘的梦。
山头一片雪白溶,春风解开冰河凍。
我们又在河边重逢,呀.....呣....
醒來時可恼這是一場春天的梦,
难忘的梦。
听他唱完俺真为他捏把冷汗。老方胆子太大啦!在这样的场合竟敢唱“靡靡之音”岂不是没事找事儿啊!
还好,连长是“大老粗”也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是否知道这歌的来历俺也不清楚,就这样事后也没人提起此事,竟然糊里糊涂蒙混过关,逃过一劫!
老方听我说到这里乐了,哈哈大笑:“东哥讲义气够哥们,没有出卖我啊!当时我猜想在座没有人会知道此歌的来历,斗胆啦!若被揭发批斗加处分是逃不过的 ,说不准进牢房都有可能。”
唉!荒诞的年代,荒唐的歌,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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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东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