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甘蔗-----岭南特有水果
甘蔗是岭南特有的另类水果(也不知算不算水果),从夏天到冬天都有,记得小时候夏天,老妈每次从田里回来,小竹篓里肯定有几根自家自留地种的甘蔗。老爸则一扛就扛好几棵回来,我们几个小鬼就挑肥拣瘦的砍下自己喜欢的段,大哚一番。那时乡里间每个小P孩人手一根,边走边吃,有刀的用刀,无刀的就用口Peel(乡下就用这口语),地塘或祠堂等公共地方一地蔗皮。
甘蔗有很多种,黑蔗因皮黑如得名,品种最好,清甜而不硬,市面上多数是买这种蔗。其次是三八蔗(肯定和妇女有关),皮虾蛋红,有竖条纹,蔗肉较长,但常常又裂缝,影响口感。玉蔗是另一种常见的水果蔗,玉色通透,甜度适中,只是蔗节和蔗肉之间微带咸的部分特多,吃时要用刀削去。普通的糖蔗这咸的部分也很明显,农家P孩都是吃糖蔗,因为其他三种蔗会拿到市上卖来帮补家用,广东有句俗话:“卖剩蔗。”就和蔗有关。竹蔗很甜,但很硬,没人吃,产量也不好。还有一种叫大碌竹的,糖蔗的变种,是糖蔗的‘冬笋’,是一些漏掉的蔗头,经过一整个冬天吸收养分,春天标出的肥大蔗笋,那时水果青黄不接,虽不太甜,但多汁,大碌竹是小P孩解馋的好东东。
干过农活的人都知道种蔗很费工,强度不比割禾和插秧低,或有过之。春天下蔗苗,一般和黄豆或黑豆间种,等豆收成时,蔗已有人那样高,为了产量和减少虫蚁害,那时开始剥蔗壳,这是个苦差事,锋利的蔗叶会将人割得体无完肤,这活儿一直持续到砍蔗为止。蔗壳上有很多硬的毫毛,一刷上去就会被刺了一手,如这时对着光,就会看到一片武侠小说的‘牛毛飞针’,痛痒不在话下,如处理不当,整天有有刺感觉,很难受,想起就怕。在科教片看美洲人种甘蔗一片一望无际,不用剥蔗壳,收割时放上一把火,然后用收割机收,可我们没这么多良田来这么浪费。
上蔗垄是农活中的重体力劳动,很辛苦。上蔗垄是防台风和保产量,一造蔗要上好几次垄,到砍蔗时,大约有四分之一是埋在地下。当蔗高过人时,即使外面凉风习习,蔗林里一丝风也没有,就是一个焗炉。因为背光,垄底的泥多数是湿的,那泥越铲越重。为了防蔗叶割身,多数人都穿上长袖衫,老窦则光着身,满身血痕就是他那天劳动的勋章。我上几尺就混身湿透,找头找路借尿遁,老妈就骂上一句懒人多屎尿。
肥水充足的话,收成时蔗会有手臂粗细。砍蔗是全家出动的事,一般很早就起床,大人将蔗锄起,小孩就削根去尾,十来根蔗就用蔗叶捆起来,有力气的将蔗扛到河边上船。砍蔗时多数下雨,田间小路泥泞,扛蔗的要很小心才不滑倒,多数人都光着脚,上船时过磅,有人在记数,一年的食糖都在这里了,开放后,多余的糖会卖掉。过了中午,老窦就会叫我们几个小的先回去,起行前,一定砍段长长的靓蔗,边走边吃。有一年不小心,一刀砍下,蔗刀很锋利,砍倒脚面上,流了不少血,留下一条细长的疤,被老窦臭骂了一顿:冇头灰蝇,扑扑飞!
那一年,在云南看到黑蔗,买了一段来吃,吃完口很累,没儿时的感觉了。
种蔗活苦蔗甜,这就是人生的写照,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到‘蔗甜’与‘糖甜’的不同,蔗有咸苦味,有汗水和心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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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我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