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讲一个“40多岁的老头陪睡”的故事

看昨天五七姐的佳县故事，其中一句，“就找了一个40多岁的老头陪睡”，让我笑了一个晚上。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们年轻的时候，看到四，五十岁的前辈，毫不留情地统统划进老头老太的行列。七十年代在会战工地，大喇叭里整天放京韵大鼓《送女上大学》，到现在还会哼哼。其中一句：“张老汉今年五十多岁欸啊”，这是向全国宣传的文艺作品，50多岁，称为老汉，无可争辩！刚才看野狼对五七姐说，“你把这里的男士全得罪光了”：我猜想原因是常青的男士多是五十以上的，按“40多岁的老头”这句套，全都可以“老头”称之。不过，也没见“老头”们有激烈的反对表示。大概大家都明白，年过半百，就算不叫你老头，还真以为自己是毛头楞小伙了？

让我发笑的，还不止是“40多岁的老头”，更是“陪睡”一说。在我的经历中，确实出现过，而且，任何时候想起，总能觉得好笑。跟五七姐的文章凑热闹，也说给大家听听。

81年的春夏，和太座开始了接触。慢慢地，感情加深。放暑假时，我没先回北京，而是和太座约好，一道去辽宁千山旅游。那时学校不许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两人出游，影响很大，于是太座邀请她的女友同行。一天晚上，坐上了大连去沈阳的火车。到了千山后，当天傍晚，上到山顶。

山顶上有一个象大庙一样的建筑，用来做游客过夜的客房。那时国内刚开始有自费旅游：到千山来的，多是些进山烧香求签的农民，外加没几个钱的大学生。所以，住人的地方，设备简陋，也很不干净。象这个大庙，里面就是稻草铺的地铺，还是大通铺，男女都有。价钱倒是便宜，几毛钱一晚上。

太座她们看后，觉得脏乱，不想住在这。按太座以往去别处名胜旅游的经验，这山上应该有档次高些的招待所，招待工作会议之余前来观光的干部们。我们拐进一个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关闭木门，里边是干净的小院，一排青砖房在院子的一端。走上台阶，敲门。开门的是一个“40多岁的老头”，应该有50多岁了。我们讲明我们的要求后，他说这是招待所，可以住，但收费高。太座说她们要先进去看一下，再决定。老头带我们进了门，是个门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估计是收发办公室，老头也住在这里。再过一个门，里边是十来张单人床，一字排开。床单洁白干净，还有蚊帐。她们大喜过望，决定住在这里。我想去大庙住通铺，可女孩们胆小，怕只有她们俩住这个房间，外边还有一个凶巴巴的“老头”，就让我也住到招待所里。给老头交三个人的房钱的时候，老头用很不友好的眼光瞪了我几眼。

我们出去洗漱后，回到房间。她们挑了最里头的两个床，然后让我睡在靠外面的下一个，说有坏人来时，我先顶上。正说笑间，老头不敲门，推门就进来了，老头走向我，对我说，“你睡到最外边的床上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我问为什么，他不说话；我说，你管得着这么多吗？他说，你不去，就都别在这住。两个女孩子偷偷地笑，没有要替我打抱不平的意思。无奈，我向另一头转移。老头跟着我，看我走到底后，做了一个更让我们吃惊的动作：他找了一个中间的床，放下蚊帐，睡下了。

两女孩，见这阵式，吓得一句话没有，钻进被窝就睡；我真生气，但毫无办法，我不能留下两个女孩和他在一起。他不放心我，我更不放心他呢！就这样，我们被“40多岁的老头陪睡”了一夜。以后的日子里，这成为我们之间一个笑料：笑老头“阶级斗争”的觉悟太高；笑我一惯的反面人物形象---这么多年来，只要我惹太座生气，她总会狠狠地说，那时候，人家老头就看出你不是好人了！

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