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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略焦的琴头,是高成晓留下的,被细砂纸仔细地打磨过。这琴侧板的小缺口,是高叶
民留下的,现在被一种高分子树脂补得齐齐地。指板光光的,没有一根弦。谢天谢地,
这个试图修琴的人没有进一步鲁莽举动,就把琴卖给我了。我迫不急待地想知道,它的
音色变了没有,只有再去殷晴的琴行一趟,装上弦,试一试了。我把这Guarneri放进琴
箱,背上它,骑上哈雷,直奔殷晴的琴行。
我到殷晴的琴行时,已快六点钟,离打烊时间很近了。琴行里只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
的端庄女人,坐在一架大三角钢琴前。她见有人来,没起身,只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看
钢琴上架着的乐谱了。
我熟门熟路地翻找出小提琴琴弦,G,D,A,E地一根根地安上,定好音。我的手在颤抖
,我的心在颤抖,这Guarneri从垃圾箱里滚过一回,还能有曼妙的音质吗?
怀着重逢Guarneri的喜悦,我拉了一曲Fritz Kreisler的《爱的喜悦》。我拉得很糟糕
,有很多错,全因为我缺了小指,每到该用小指的地方,就要用无名指代替,如真的要
拉好这曲子,指法要打乱了,重新安置。回去好好练习吧,我想。这Guarneri的音色依
然曼妙,但的确有点变化,变好变坏,我说不准。它就象重逢多年不见的昔日恋人,音
色容貌依旧,但其言行举止间偶然流露出的许许陌生,禁不住我去遐想,想去探个究竟
,它与我分隔天涯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它遇见了哪些人,那些人对它好么?
“这琴声好耳熟啊。”三角钢琴前的女人说话了,“小伙子,你拉得一塌糊涂,不配用
这把琴。如果不是听你右手功底不错,我会把它从你手中抢下。”
一听她要抢琴,又是识货的主,我马上把琴放入琴箱,合上,落上锁。应道:“这琴不
是我的。只是经手一下,请不要说配不配。”
“你是新来的伙计么?”
“不是,我是殷晴的朋友。您是?”
“我是殷晴的妈。”
啊!看上去这么年青!不可思议!
“商阿姨好!我是陈天。麻烦你告诉殷晴一声,我取了几根小提琴琴弦,改日会将钱付
给她。商阿姨,再见!”
“等等,我可以收钱。”
她看了价,我付款。她看到我左手的断指,吓了一下。我取了发票,提着琴箱,逃之夭
夭。
当我回到家时,我父亲,我妈和蔡蓉已坐在餐桌前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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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看电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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