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降半旗，降半旗！】#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b*e
1 楼
不是每分、每秒、每一网页都能遇见童年的旧球鞋。由一种别样意味升级为怀旧药
引子，那就勾眼泪。
早就喜欢《万象》上某君怀旧文字，他有一回也是痛说西哈努克亲王！那么快就回
忆了？任何人的往昔都是一汪混浊的黄汤子，可以艳想浓情着意雕，也可以轻描淡写一
语过；黑黝黝小个子当年是那么充塞然后又那么无声无息，有往事和画面的亲王变成了
短短一行字。七十年代太遥远了，遥远的犹如游本昌初上春晚的时辰遥远的犹如好声音
最早淘汰选手；他身上的一切，能说的人不多或顾不得说了。西哈努克亲王，他哪里只
是个亲王？
半降的旗帜飘扬在天安门广场，我在遥远的大亚湾看到，心情复杂；那涉事人与我
们略有干系。那几十年的回忆汩汩流回。那些已忘和难忘的视觉画面我们以新手段可以
寻觅。
北方的孩子，京津两城的，肯定不少人加入过迎接西哈努克的仪仗队，小时候；“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中小学生最不惜力气也最受统一指挥了；本来没机会去的
市中心某些豪华马路，我们缘着“排练”亲自用小脚丈量过——今天话叫“暖场”。那
时学校方对背景资料也无限热忱，封闭训练外，还捎带着还教我们亲王自己作词作曲的
歌，——以便全面了解他以便欢呼的时候带出饱满激情。“……你是一个大国，待人谦
逊有礼，不论大小，平等相待……。啊亲爱的中国啊，我的心没有变，它永远把你怀念
。”——不知那时的译者有无加工拔高，温和柔婉的旋律是假不了吧？
“西哈努克亲王访问大西北”“西哈努克亲王访问新疆”“西哈努克亲王访问东北
三省”——那都是周伍豪的“阳谋”啊，一面披露出各地在文革后的恢复情况，一面给
缺盐少醋的百姓饭桌上添加美味佳肴，虽然是精神意义上的，那是我们脚力走不到的远
方啊，那里的人民也说着汉语！七二年了武斗的热血已冷却；无数黑孩子长大过程中，
书本之外的窥探，就是那些丰富而及时的彩色纪录片，她们的长度往往和故事片一样的
，难忘。……无论你放着马还是挖着矿，无论你受着刑还是偷着菜，无论你在山坳里还
是在海腥气的船上，都被西哈努克的酒宴和歌舞抚慰，毕竟有生理上望梅解馋意味。那
时我们一门心思背水浒众英雄的外号和星座；那时阳光明媚，满山都是饱满的成熟的马
铃薯，挂在茂密枝头上随风摇动，池塘里的青蛙五颜六色美丽极了；今天我在动物园里
很开心，笼子里关着一位老师；……那时我走过马路总见到马粪球和门脸简陋粮店，如
今触目是柜员机；过去的痕迹埋在今天的高楼大厦，地铁线路，新开张的四S店，也埋
在咬牙切齿微博世界。
小院魏奶奶小儿子仁凯“掰掰”（叔辈，因为比父亲小，但刚刚进工厂做工）偷偷
告诉我，那西哈努克多才多艺，还能拍电影呢，专门拍光屁溜的女人。——是了，那时
的“光屁溜女人”是无比刺激玫瑰色，是天外的诱惑。并还伴随着不犯法的鼓励意味。
几乎与那同时的是《向阳院的故事》，八力哥哥指导我注意叫浦克的老演员，贼眉鼠眼
啊，可是他在《英雄儿女》里演的是朝鲜老大爷。那可有意义：从这条暗道通向那条暗
道。
半降的旗帜飘扬在天安门广场，我在遥远的大亚湾看到，心情复杂；涉事人与我略
微地有干系。回忆汩汩流回。……僭居过部长的老王蒙虽然和美丽的莫尼克公主（晚年
）跳过舞，但是记不清宾努是什么身份了还把他归老挝去。他就是西哈努克的忠实大臣
啊，他总是摇着那中风后遗症的头颅，占据各种各样醒目的镜头，“影响市容”这一说
到高级人物就忽略不计啦。他与身边柬共安插的活赛余则成一样的乔森潘进行了耐心的
周旋啊，虽然后来也败了。
……少马爷说“我喜欢胡志明，那我就叫马志明吧。”所以他名字里没带那个（按
辈分排的）‘宝’字！——这就是时代印记。最近温习《透明的红萝卜》，正好也瞥见
这个：“他拼命挣扎着，骂着：“别他妈的管我，老子是杂技英豪，那些大妞在电影上
走绳子，老子在闸上走栏杆，你们说，谁他妈的厉害……”——下意识与远方的“标杆
”较劲，正是农民兄弟的朴素蛮性。请注意《杂技英豪》四个字啊，莫言交待了年代也
交待了给自己最深刺激影像，那温柔型香港电影以无味无害低姿态混进大陆时，正是文
革要歇潮了晚期，也是西哈努克亲王活跃于我们眼帘时……。
那个把中国当成他“第二祖国”的人，凭什么不可以下半旗？亲身经历：上午十点
钟，魏奶奶生煤球炉子了，夏天的酷热阳光照得人看不见道儿，烟雾又很呛嗓子；电匣
子里《新来的小石柱》则准时开讲了，魏奶奶把声音对的很大，免得猴孩子们往跟前凑
！电匣子里跟我们“边边大的”小石柱在苦练神功：“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后来就
是“三百六十度”，都交待得细腻入微啊。——可是大嘴郭芙蓉在《武林外传》里却冒
出了“转体三千六百度”，没文化啊无厘头傻妞！
九十年太漫长，四十年也太漫长。那些京津的队列里向他，只向他一个人欢呼的当
年的男女孩子，我的同学和年长于我的同学的哥哥姐姐，都没他岁数大的，有的已埋在
地下，已存放在殡仪馆。马路还在。
给他下半旗，叫许多人很纠结。代沟的缘故西哈努克只剩下了政治意义。“格”是
拿来被“破”的。小混子们问：老淫棍花了中国多少钱。不由想起郭德纲的相声，你最
崇拜谁？关二爷，为什么？丫忠义！人情味你不懂白香蕉们。国家级恋旧你们更不懂。
连莫言的家人都说：宁叫一家冷，不叫两家寒。
批判修正主义“经济挂帅”批到了苏联的钱币卢布头上，说那里火车头暗示了没有
钱是万万不能的，属强词夺理的批判。……我那些手画汽车月票的哥哥姐姐们，我那些
用纸夹子糊宫灯的哥哥姐姐们，我那偷听美国之音的哥哥姐姐们，我那些豁着黄牙笑说
“献完青春献子孙”的哥哥姐姐们，你们没活过西哈努克。“那儿除了椰林，没有别的
树！”马季的声音啊，时时在我梦里回荡。
徐静蕾介绍，法国人同居不叫同居，叫共同存在；那是个温柔的存在：西哈努克和
他附加的一切，教会了当时的中国人怎么穿衣服，怎么化妆和怎么享受阳光和生活。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摇头宾努认旧鞋；也许要讥为天然奴性嘛，也许因为我肉眼见
过他，他肉眼同样见过我。今春回家，偶然地我又走过了小时的街道，因为是死角它们
居然没被地产商看上，那个路中心是我们曾眺望人造卫星的方位，电匣子里传来玲珑音
乐。……下垂的半旗飘摇在天安门，我的思绪飞上了天。旗帜飘在他站立过的地方，为
他好好送路。天安门也是替我们传达过消息的所在，政治谣言满天时，恰当“渠道”很
重要。——1972年陈毅追悼会上，他们“小夫妻”一边一个搀扶老睡衣的镜像，向世界
说出了很多。
或者，曾阅读过《青春之歌》的人们走尽了，神色庄严五体投地阅读《第二次握手
》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那些被《天云山传奇》《芙蓉镇》《老井》感动的人也老年
痴呆了，记得马季《友谊颂》的人怕是只会在公园唱红歌了；而迷恋《挪威的森林》那
种面痪加宅男胡想的所谓爱情故事的人，有金喇叭；向老国王吐口水成了最“正义”的
行动。代沟代沟总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呈现黄鼠狼下耗子规律。我准知道，读过并共鸣
于《晚霞消失》的人不会那么恨西哈努克。“不要惊醒杨柳岸 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
缕轻烟……”
我们的命运和西哈努克是不一样的，可是我们被他标注和“背景”了。有各种各样
的背叛，背叛了自己经历迎合今晚口令的、背叛了自己第一枚烧饼的更滑稽。马季教我
们学“斯瓦西里”语，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那是拓宽我们眼界，却也传递着古代忠义
这跟脉络。
还是那座山，还是那块湖水，主家换了。换成信奉首富和厚黑法则的二世祖，换成
了比父兄辈有俩糟钱却更多了歹毒心肠的无情人，他们在裁判历史。
这么多年了，我记着《万象》上有人怀念西哈努克，因为他充满了我们的七十年代
，他是大陆人民的一部分。
都来瞧，都来看!来看曾是中国一部分的西哈努克。那半旗下得值。
“她的乳房，早就没人摸了”——我偶像尹丽川当年的名句。所谓“名”不“名”
的全在于我这记录者个人的印象深浅吧。她写老女人如同罗丹雕像老妇人那么强健有力
；奇妙角度吗？乳房是用来摸的，乳房的最伟大和最正确功能，这不是下半身，上半身
诗句也本能淋漓着青年一代的坦率和放肆；也深刻揭示着精彩文化史由荷尔蒙旺盛男女
鼓捣出来的！……乳房是用来摸的，防盗门是用来踹的，老年人是用来打耳光的，N年
前的国策是拿来诅咒和泄愤的，——所以西哈努克亲王的尸体上被淋了一身污水。
啊亲爱的宾努我不能再见到你，就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有西哈努克点缀的日
子是酸酸甜甜的。半垂的国旗飘呀飘，谁也读不准里面的赎罪意味，我也读不懂。我就
是看见了童年的课本。关于井水，关于火柴的。
在时间里，一切在死。温柔的昨天被普希金诗意盖住，一如楼兰古城被黄沙盖住。
我说那是温柔无害的，别人却道饮鸩止渴。我凝视过万丈深渊，在鼎湖山，在清东陵…
…许许多多的故事埋在那里。那些队列里向他，只向他一个人欢呼的当年的小小少年，
我的同学和年长于我的同学的哥哥姐姐，都没他岁数大的，有的已埋在地下，已存放在
殡仪馆。众生不平等，可是我们仇恨吗？桥归桥，路归路，元芳归元芳。
引子，那就勾眼泪。
早就喜欢《万象》上某君怀旧文字，他有一回也是痛说西哈努克亲王！那么快就回
忆了？任何人的往昔都是一汪混浊的黄汤子，可以艳想浓情着意雕，也可以轻描淡写一
语过；黑黝黝小个子当年是那么充塞然后又那么无声无息，有往事和画面的亲王变成了
短短一行字。七十年代太遥远了，遥远的犹如游本昌初上春晚的时辰遥远的犹如好声音
最早淘汰选手；他身上的一切，能说的人不多或顾不得说了。西哈努克亲王，他哪里只
是个亲王？
半降的旗帜飘扬在天安门广场，我在遥远的大亚湾看到，心情复杂；那涉事人与我
们略有干系。那几十年的回忆汩汩流回。那些已忘和难忘的视觉画面我们以新手段可以
寻觅。
北方的孩子，京津两城的，肯定不少人加入过迎接西哈努克的仪仗队，小时候；“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中小学生最不惜力气也最受统一指挥了；本来没机会去的
市中心某些豪华马路，我们缘着“排练”亲自用小脚丈量过——今天话叫“暖场”。那
时学校方对背景资料也无限热忱，封闭训练外，还捎带着还教我们亲王自己作词作曲的
歌，——以便全面了解他以便欢呼的时候带出饱满激情。“……你是一个大国，待人谦
逊有礼，不论大小，平等相待……。啊亲爱的中国啊，我的心没有变，它永远把你怀念
。”——不知那时的译者有无加工拔高，温和柔婉的旋律是假不了吧？
“西哈努克亲王访问大西北”“西哈努克亲王访问新疆”“西哈努克亲王访问东北
三省”——那都是周伍豪的“阳谋”啊，一面披露出各地在文革后的恢复情况，一面给
缺盐少醋的百姓饭桌上添加美味佳肴，虽然是精神意义上的，那是我们脚力走不到的远
方啊，那里的人民也说着汉语！七二年了武斗的热血已冷却；无数黑孩子长大过程中，
书本之外的窥探，就是那些丰富而及时的彩色纪录片，她们的长度往往和故事片一样的
，难忘。……无论你放着马还是挖着矿，无论你受着刑还是偷着菜，无论你在山坳里还
是在海腥气的船上，都被西哈努克的酒宴和歌舞抚慰，毕竟有生理上望梅解馋意味。那
时我们一门心思背水浒众英雄的外号和星座；那时阳光明媚，满山都是饱满的成熟的马
铃薯，挂在茂密枝头上随风摇动，池塘里的青蛙五颜六色美丽极了；今天我在动物园里
很开心，笼子里关着一位老师；……那时我走过马路总见到马粪球和门脸简陋粮店，如
今触目是柜员机；过去的痕迹埋在今天的高楼大厦，地铁线路，新开张的四S店，也埋
在咬牙切齿微博世界。
小院魏奶奶小儿子仁凯“掰掰”（叔辈，因为比父亲小，但刚刚进工厂做工）偷偷
告诉我，那西哈努克多才多艺，还能拍电影呢，专门拍光屁溜的女人。——是了，那时
的“光屁溜女人”是无比刺激玫瑰色，是天外的诱惑。并还伴随着不犯法的鼓励意味。
几乎与那同时的是《向阳院的故事》，八力哥哥指导我注意叫浦克的老演员，贼眉鼠眼
啊，可是他在《英雄儿女》里演的是朝鲜老大爷。那可有意义：从这条暗道通向那条暗
道。
半降的旗帜飘扬在天安门广场，我在遥远的大亚湾看到，心情复杂；涉事人与我略
微地有干系。回忆汩汩流回。……僭居过部长的老王蒙虽然和美丽的莫尼克公主（晚年
）跳过舞，但是记不清宾努是什么身份了还把他归老挝去。他就是西哈努克的忠实大臣
啊，他总是摇着那中风后遗症的头颅，占据各种各样醒目的镜头，“影响市容”这一说
到高级人物就忽略不计啦。他与身边柬共安插的活赛余则成一样的乔森潘进行了耐心的
周旋啊，虽然后来也败了。
……少马爷说“我喜欢胡志明，那我就叫马志明吧。”所以他名字里没带那个（按
辈分排的）‘宝’字！——这就是时代印记。最近温习《透明的红萝卜》，正好也瞥见
这个：“他拼命挣扎着，骂着：“别他妈的管我，老子是杂技英豪，那些大妞在电影上
走绳子，老子在闸上走栏杆，你们说，谁他妈的厉害……”——下意识与远方的“标杆
”较劲，正是农民兄弟的朴素蛮性。请注意《杂技英豪》四个字啊，莫言交待了年代也
交待了给自己最深刺激影像，那温柔型香港电影以无味无害低姿态混进大陆时，正是文
革要歇潮了晚期，也是西哈努克亲王活跃于我们眼帘时……。
那个把中国当成他“第二祖国”的人，凭什么不可以下半旗？亲身经历：上午十点
钟，魏奶奶生煤球炉子了，夏天的酷热阳光照得人看不见道儿，烟雾又很呛嗓子；电匣
子里《新来的小石柱》则准时开讲了，魏奶奶把声音对的很大，免得猴孩子们往跟前凑
！电匣子里跟我们“边边大的”小石柱在苦练神功：“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后来就
是“三百六十度”，都交待得细腻入微啊。——可是大嘴郭芙蓉在《武林外传》里却冒
出了“转体三千六百度”，没文化啊无厘头傻妞！
九十年太漫长，四十年也太漫长。那些京津的队列里向他，只向他一个人欢呼的当
年的男女孩子，我的同学和年长于我的同学的哥哥姐姐，都没他岁数大的，有的已埋在
地下，已存放在殡仪馆。马路还在。
给他下半旗，叫许多人很纠结。代沟的缘故西哈努克只剩下了政治意义。“格”是
拿来被“破”的。小混子们问：老淫棍花了中国多少钱。不由想起郭德纲的相声，你最
崇拜谁？关二爷，为什么？丫忠义！人情味你不懂白香蕉们。国家级恋旧你们更不懂。
连莫言的家人都说：宁叫一家冷，不叫两家寒。
批判修正主义“经济挂帅”批到了苏联的钱币卢布头上，说那里火车头暗示了没有
钱是万万不能的，属强词夺理的批判。……我那些手画汽车月票的哥哥姐姐们，我那些
用纸夹子糊宫灯的哥哥姐姐们，我那偷听美国之音的哥哥姐姐们，我那些豁着黄牙笑说
“献完青春献子孙”的哥哥姐姐们，你们没活过西哈努克。“那儿除了椰林，没有别的
树！”马季的声音啊，时时在我梦里回荡。
徐静蕾介绍，法国人同居不叫同居，叫共同存在；那是个温柔的存在：西哈努克和
他附加的一切，教会了当时的中国人怎么穿衣服，怎么化妆和怎么享受阳光和生活。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摇头宾努认旧鞋；也许要讥为天然奴性嘛，也许因为我肉眼见
过他，他肉眼同样见过我。今春回家，偶然地我又走过了小时的街道，因为是死角它们
居然没被地产商看上，那个路中心是我们曾眺望人造卫星的方位，电匣子里传来玲珑音
乐。……下垂的半旗飘摇在天安门，我的思绪飞上了天。旗帜飘在他站立过的地方，为
他好好送路。天安门也是替我们传达过消息的所在，政治谣言满天时，恰当“渠道”很
重要。——1972年陈毅追悼会上，他们“小夫妻”一边一个搀扶老睡衣的镜像，向世界
说出了很多。
或者，曾阅读过《青春之歌》的人们走尽了，神色庄严五体投地阅读《第二次握手
》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那些被《天云山传奇》《芙蓉镇》《老井》感动的人也老年
痴呆了，记得马季《友谊颂》的人怕是只会在公园唱红歌了；而迷恋《挪威的森林》那
种面痪加宅男胡想的所谓爱情故事的人，有金喇叭；向老国王吐口水成了最“正义”的
行动。代沟代沟总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呈现黄鼠狼下耗子规律。我准知道，读过并共鸣
于《晚霞消失》的人不会那么恨西哈努克。“不要惊醒杨柳岸 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
缕轻烟……”
我们的命运和西哈努克是不一样的，可是我们被他标注和“背景”了。有各种各样
的背叛，背叛了自己经历迎合今晚口令的、背叛了自己第一枚烧饼的更滑稽。马季教我
们学“斯瓦西里”语，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那是拓宽我们眼界，却也传递着古代忠义
这跟脉络。
还是那座山，还是那块湖水，主家换了。换成信奉首富和厚黑法则的二世祖，换成
了比父兄辈有俩糟钱却更多了歹毒心肠的无情人，他们在裁判历史。
这么多年了，我记着《万象》上有人怀念西哈努克，因为他充满了我们的七十年代
，他是大陆人民的一部分。
都来瞧，都来看!来看曾是中国一部分的西哈努克。那半旗下得值。
“她的乳房，早就没人摸了”——我偶像尹丽川当年的名句。所谓“名”不“名”
的全在于我这记录者个人的印象深浅吧。她写老女人如同罗丹雕像老妇人那么强健有力
；奇妙角度吗？乳房是用来摸的，乳房的最伟大和最正确功能，这不是下半身，上半身
诗句也本能淋漓着青年一代的坦率和放肆；也深刻揭示着精彩文化史由荷尔蒙旺盛男女
鼓捣出来的！……乳房是用来摸的，防盗门是用来踹的，老年人是用来打耳光的，N年
前的国策是拿来诅咒和泄愤的，——所以西哈努克亲王的尸体上被淋了一身污水。
啊亲爱的宾努我不能再见到你，就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有西哈努克点缀的日
子是酸酸甜甜的。半垂的国旗飘呀飘，谁也读不准里面的赎罪意味，我也读不懂。我就
是看见了童年的课本。关于井水，关于火柴的。
在时间里，一切在死。温柔的昨天被普希金诗意盖住，一如楼兰古城被黄沙盖住。
我说那是温柔无害的，别人却道饮鸩止渴。我凝视过万丈深渊，在鼎湖山，在清东陵…
…许许多多的故事埋在那里。那些队列里向他，只向他一个人欢呼的当年的小小少年，
我的同学和年长于我的同学的哥哥姐姐，都没他岁数大的，有的已埋在地下，已存放在
殡仪馆。众生不平等，可是我们仇恨吗？桥归桥，路归路，元芳归元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