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gong(愚公挖坑) 是上海市政府特批的翻墙五毛评论员 (转载)# WaterWorld - 未名水世界
d*0
1 楼
十三
如今我在汾阳,给煤老板押煤车。以前和五滚在省城,是一车一车黄澄澄的豆子。如今
在汾阳,却是一车一车黑黝黝的煤块。
其实是没有什么大差别的。以前的我,是个来自于农村表情木讷的少年。以前的我,是
个省城里的大学生,一个成绩不好不坏但却毕不了业的大学生。以前的我,还是社团里
唯一的大学生,小猫最好的兄弟,最会跑长途的兄弟,跟九叔时间最长的兄弟。如今的
我,却在千里之外的汾阳,在国道上,押着一车一车黑黝黝的煤块。
那些煤块,在多少万年前,曾经是蕨类植物,曾经是一经雨水就欢腾雀跃的蕨类植物。
它们被火山吞噬,它们伴大海沉眠。多少万年后,在汾阳县的那些坑洼不平的矿床上,
它们重见天日,但已埋入沉默。从汾阳县,到太原城,是一千里的国道。等待这些沉默
者的,是燃烧,是化为二氧化碳。制造氧气的蕨类植物,黑黝沉默的煤块,对这个世界
没有意义的二氧化碳,其间的差别,其实并不大。
我在汾阳县的时候,发现了煤块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痛苦。而我忘却痛苦的唯一方式
,就是不辞昼夜的姑娘。我在省城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最喜欢看姑娘们骑自行车的背影
。姑娘们的脸,各式各样。虽不乏好看的,但却参杂了太多表情。愚蠢,呆滞,自私,
骄傲,冷漠,卖弄风情。
然而姑娘们骑自行车的背影,大多很美好。
不但美好,还有粉红色的车座,深埋其下。
十四
第二天晌午,那个少年倒真捧了黄酒过来 ,很不安地说头午才买着。
九叔见那少年倒也实在,就又塞了一百块钱。
小朴又来说,中午咱再喝,老总现在有事儿,马上就过来。
九叔赶忙推掉:我这次回来又不是一天两天,要天天喝,你们还做不做生意?
小朴并未太让,就又回楼下忙乱。九叔想出去溜达溜达。
我问用不用开车。九叔一摆手:屁大个县城,开个俅车。
两人街里找了处像点模样的店铺,叫上两大海碗混炖。吃罢,又去街边的“新玛特”买
了水果,并那两瓶黄酒,七拐八绕,径入了城北的一处胡同。
胡同倒也清静,深处似有歌声阵阵。
九叔指着尽头那大院:我弟住这儿,回来一趟,咋地也得过来瞅瞅。
大院的门半敞,上面立了十字架,又贴了“以马内利”四个大红字。歌声正传自于此。
推门一进,墙上,地上,院上,晒的都是红辣椒。屋里则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唱诗歌。
后来带出来小燕喝酒,我才弄明白,原来九叔的弟弟是位牧师。眼下这个满是红辣椒的大
院,竟可算作教堂了。
如今我在汾阳,给煤老板押煤车。以前和五滚在省城,是一车一车黄澄澄的豆子。如今
在汾阳,却是一车一车黑黝黝的煤块。
其实是没有什么大差别的。以前的我,是个来自于农村表情木讷的少年。以前的我,是
个省城里的大学生,一个成绩不好不坏但却毕不了业的大学生。以前的我,还是社团里
唯一的大学生,小猫最好的兄弟,最会跑长途的兄弟,跟九叔时间最长的兄弟。如今的
我,却在千里之外的汾阳,在国道上,押着一车一车黑黝黝的煤块。
那些煤块,在多少万年前,曾经是蕨类植物,曾经是一经雨水就欢腾雀跃的蕨类植物。
它们被火山吞噬,它们伴大海沉眠。多少万年后,在汾阳县的那些坑洼不平的矿床上,
它们重见天日,但已埋入沉默。从汾阳县,到太原城,是一千里的国道。等待这些沉默
者的,是燃烧,是化为二氧化碳。制造氧气的蕨类植物,黑黝沉默的煤块,对这个世界
没有意义的二氧化碳,其间的差别,其实并不大。
我在汾阳县的时候,发现了煤块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痛苦。而我忘却痛苦的唯一方式
,就是不辞昼夜的姑娘。我在省城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最喜欢看姑娘们骑自行车的背影
。姑娘们的脸,各式各样。虽不乏好看的,但却参杂了太多表情。愚蠢,呆滞,自私,
骄傲,冷漠,卖弄风情。
然而姑娘们骑自行车的背影,大多很美好。
不但美好,还有粉红色的车座,深埋其下。
十四
第二天晌午,那个少年倒真捧了黄酒过来 ,很不安地说头午才买着。
九叔见那少年倒也实在,就又塞了一百块钱。
小朴又来说,中午咱再喝,老总现在有事儿,马上就过来。
九叔赶忙推掉:我这次回来又不是一天两天,要天天喝,你们还做不做生意?
小朴并未太让,就又回楼下忙乱。九叔想出去溜达溜达。
我问用不用开车。九叔一摆手:屁大个县城,开个俅车。
两人街里找了处像点模样的店铺,叫上两大海碗混炖。吃罢,又去街边的“新玛特”买
了水果,并那两瓶黄酒,七拐八绕,径入了城北的一处胡同。
胡同倒也清静,深处似有歌声阵阵。
九叔指着尽头那大院:我弟住这儿,回来一趟,咋地也得过来瞅瞅。
大院的门半敞,上面立了十字架,又贴了“以马内利”四个大红字。歌声正传自于此。
推门一进,墙上,地上,院上,晒的都是红辣椒。屋里则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唱诗歌。
后来带出来小燕喝酒,我才弄明白,原来九叔的弟弟是位牧师。眼下这个满是红辣椒的大
院,竟可算作教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