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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nomeisway (因小而大), 信区: PKU
标 题: 王博现象会诊邀请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Aug 30 12:25:26 2014, 美东)
王博现象会诊邀请
--中国何求，王博何求？
好久没来这里了。最近听说又有一个海归，归海的纠结。就上来看看。
原来又是一个北大老弟。一声叹息之余，想想也许可以做点什么。
前几天忙着自己的一些事，但这事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长吁短叹之后，今天有点
时间，也许能写点什么。
想到哪，写到哪。
1. 老夫佩服王博老弟的胆略，不仅真名实姓在网上发帖，并将自己的家庭，经历，以
及交往过的各个人实名点出。
2. 老夫慷慨北大精神不死，理想主义在北大学子中继续存在。
3. 老夫哀叹腐儒文化在当今的中国如此猖獗，文化复兴遥遥无期。这个话题就说来话
长了。王博老弟天资非凡，即便是专心在他的科研里，也许也隐隐感受到了。这可能是
王博老弟推崇毛的原因，因为毛曾经大力打击腐儒。当然，这个话题实在是很大。老夫
多年思考这个问题，目前的认识是，毛和孔子实际上同样是儒家的高徒。儒家的起源可
能追溯到商朝的伊大主教。孔子和毛是在中国历史大变化时期两个特殊人物。那片土地
上发生的许多事情有普世意义。当人们想起中国，首先想到的是这两个人。也许有人会
说，道德经流传更广。那是另外话题，在此按下不表。
回到现实中，王博的现象，就事论事。
事实上，很可能的事实是，王博老弟和那些让王博老弟感到受伤的人都是这腐儒文化的
受害者。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个人不开心，是因为这外部的世界和他自己内在的想法相差太远，甚至相反。
如果这个个体还年轻，还愿意改变自己，他们就会把外部发生的事情认为是毁三观的现
实，逐渐改变自己。
如果这个个体坚持认为他的三观为亘古真理（为天所授，为神所授，受上帝启示），他
会固执己见，与外面的世界（凡人世界，芸芸众生）格格不入。这样的结果是，有可能
他是最先醒悟的，最先掌握真理的少数人，也有可能是反社会，不可教也的少数人。
毫无疑问，王博不是普通人。大陆来的学生都知道韩愈的名言。把千里马当作普通的马
来对待，最后千里马会表现地还不如普通的马。
大处着眼，小处着手。
那么，王博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呢？
就从王博的个人经历谈起。他的三观在什么时候形成。这里面没法绕过的一个阶段是北
大。92-99年的北大。
老夫对北大有所了解，看官可以去老夫以前的帖子看看，可以从老夫的博客进去，找到
老夫前几年来这个网站的缘由。
91级的学生，老夫记得女生在29楼，法律系在2层，数学系在3层，生物不太确定，可能
在4层。男生在41，42，43那一块，靠近西南门。
王博到北大的时候，已经是92年了，80年代的最后一批人（88级的）已经离开北大了。
如火如荼的80年代，从女排的三连冠，振兴中华的深夜北大游行，到“小平您好”，再
到87年后从解禁的台湾传来的，满校园飘着的“跟着感觉走”，再到89年的潸然泪下，
“小平你好狠”。
92年迈入燕园的学生，他们很难知道这个园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哪怕就是最近几年的
事情。
99年王博还在北大，可能经历过98的百年校庆。据说唯一的亮点就是夏威夷草裙舞。那
时候似乎南墙也被推倒了。不知王博是否知道，北大九十年校庆时，有一本书”精神的
魅力“。当然，那是88年的事了。后来的北大，在89之后，在邓小平“十年最大的失误
是教育”的旗帜下，在精神的割裂和空虚下无所适从，排斥西方，排斥解禁后的台湾，
从香港引进文化，94年授予金庸名誉博士。今天的年轻人，很难想象80年代人对这些低
俗作品的轻蔑。据说，金庸的某个片段后来还进入中小学课本。这何止是北大的悲哀？
老夫认为，王博今天与现今社会的格格不入是与他的北大经历不可割裂的。尝试的想，
如果他当年没上北大，或者没从北大出国，也许早就“泯然众人矣”。
北大仍然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毛当年如果没有在蔡元培主持的北大里当扫地僧，今天中国和世界的面貌会很不一样。
92-99年是北大的一个特殊时期。既没有80年代精神的魅力，深深的忧患（振兴中华的
缘由是因为如果再不努力，这个民族可能会被开除球籍），也没有在新世纪后彻底的不
要脸了（金庸也就罢了，连吴征之流也登堂入室），再到后来的各种天价老总班。
事实上，很可能的事实是，北大在这个时期的挣扎仍然挣扎在王博的潜意识里。但是，
北大往前走了，无论是对还是错，好还是不好，可是这一段时间的挣扎像化石一样留在
王博的潜意识里。
王博现象绝不是孤立的现象。王博生长的城乡二元，78年后理想王国（王博仍然记得“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那些东西，还有比如“五讲四美三热爱”随着赵紫阳的淡出，
似乎很少再听到了。王博对社会的认识和期待很有可能仍然停留在那个阶段。），89之
后意识形态的迷惘和真空，一直到新世纪后赤裸裸的拜金。这是这几代人共同经历过的
社会环境变迁。
对王博的取笑讥讽，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就是对自己社会环境的否认，对自己的否认（
无论个人好恶，这是你生长的环境，是你的一部分）。
对王博现象的剖析。老夫认为可以以北大为支点，然后慢慢向前向后展开。
老夫希望王博自己来答复。也希望其他知情者共同来参与。正如老夫前面所言，让王博
不安，躁动的因素也伴随着你我长大。与其在将来某一天不得不面对，不如借此机会审
视自己的过去。
老夫想问的问题有不少。先从一些简单的事实开始。
比如说,王博在北大期间，除了生物课以外，是否选修人文，社会科学的课？（老夫记
得，老北大鼓励理科学生选文科科系的课，文科学生选理科的课。当然那是89之前的北
大，是在人大的校长和清华的党委书记空降到北大之前的事了）。这个问题当然是想了
解王博的知识结构和他的视野。
再比如说，在北大期间是否有女朋友，这问题可能很可笑，可是当时生物系主任陈章良
似乎在系大会上劝学生们不要谈恋爱。当然北大当年自己流行的是，谈恋爱是门选修课
，可选可不选，选了后，可能学到什么，也可能什么也学不到。
往前说，王博是否回忆的起来，当年的高考状元是否让你有一种少年得志的感觉。如果
有，这种感觉有多强烈？(古人云，人生有三大不幸，少年得志其一也。）
往后说，王博是如何决定要来美国的？是被当时的北大环境所逼迫，还是被美国的什么
东西诱惑？
各位看官，到此为止可能累了。满篇的北大，真让人烦。可是，愿意不愿意，在北大发
生的事，确确实实影响着中国。举一个简单的例子，89之后从人大空降的校长被北大学
生尊称为经济学家。因为他在北大发明和实施了开水票，即，学生需要凭票打开水。十
年之后，在社会上，经济学家是和“叫兽”齐名的尊称。
关于对学术界制度的不满，历史上的案例实在太多。比较有名的一个是美国的
unabomber. 各位可以去google，输入unabomber 或者unabomber manifesto, 应该能看
到不少信息。王博如果真的想变革社会，也应该多看看前人都做了些什么样的尝试。有
意思的是，这个unabomber曾经是哈佛的天才学生，好像是数学的，后来在伯克利教学
。最后发现，他的知识结构实际上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形成了。哈佛如此深厚的人文，社
会科学积淀没有让他有新的想法。由此带来一个问题，早慧一定是一件好事吗?
写到最后，想起上周的Economist里有一个专题，并且是封面专题“What China wants?
” 那么回到这里的主题。一个可能更为理性的问题是“王博何求?”
可是，难道这仅仅是中国的迷惘，王博的抑郁，谴责和排斥吗？这难道不是你我都有的
烦恼吗？
我不为我，谁来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