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 [小说]
作者:平静幸福[劳柯]
淼走了,在法院判决他们离婚以后就带着孩子回国了,留下了一座空空的房子;惠也走
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她出现的时候就象一颗炸弹丢在平静的水面上,去的时候连点水
纹都没有。谭越失业了。老板告诉他被解雇说的很客气,说这是因为公司经营困难,说
等这些困难解决,如果他愿意回来还可以回来。谭越没有辩解,他知道公司的经营并不
困难,他被解雇的真实原因是这六个月来的工作业绩太差。
谭越喝了口酒,喉咙有些发热,他努力地闭上了眼睛,想回忆什么或者忘却什么,可是
他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似乎什么都忘不掉。三年来发生的事情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
翻来覆去,他的人生好像只有这三年:闪电结婚,生孩子,认识惠,离婚。‘三年以前
我在干什么?’他在心里问自己,他正要回忆自己三年前都做过些什么,脑海又突然计
算自己的孩子应该有八个月了吧。‘是的,是八个月。’他想:‘应该比走的时候大多
了。’他拿出了手机,找到自己儿子刚刚出生时的照片,对着昏黄的灯过看,他突然听
到自己儿子第一声啼哭,看到了自己听到那声哭时的笑容。
“先生,我可以为你跳舞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
谭越抬起了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被紧身的裙子裹凸凹不平的身体,他知道这个女人
在裙子的里面什么都穿,只要他点头,不出三十秒女人就会脱去裙子,毫不保留的展现
自己的身体。谭越朝不远处看了一下,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围着一个钢管不断地变换
自己的姿势用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去磨那细细的钢管。钢管下的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张
嘴瞪眼,灯光照在他们雪白的牙齿上,反射出森人白光,象饿急狼狗。
谭越转过头看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答应的女人,金发碧眼,年龄也很小,长相也
还不错。“可以出去吗?”谭越低低问,“我要找个宾馆,让你单独给我跳。”
“可以啊!我愿意为你提供任何服务。”那个女人高兴地说。还没有等谭越说话,她就
对站在旁边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这位先生要带我出去,你去帮我们办一下手续吧。”
那个汉子就问谭越:“你要让我们用车送吗?”
谭越摆摆手说:“我自己有车,不过晚两个小时你们去接这位小姐就可以了。”
那汉子说:“不用车就不需要办什么手续,你们到门口登记就可以了。”说他指了指出
口。谭越站了起来朝门口走,那个女人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谭越这是才发现,这个女人
至少高出他半头。
出口处也是一个大汉,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谭越说:“你要几个小时?我们是按小时
收钱。”谭越说:“两个小时就行,现在就交钱吗?”那个大汉说:“不是,我们的收
费和服务的项目有关,这是价格表。”说着他递给谭越一张卡片。谭越没有看卡片,直
接把它装在兜里,走了出来。
虽然按季节算已经到了晚秋,可是拉斯维加斯依然热的厉害,一走出来,谭越就感到阵
阵热浪袭面,汗也就顺着额头留了出来。路上不停地又车驶过,谭越的脸也就一亮一暗
。那个女人跟上来想挽住谭越的手,谭越推她一把说:“你干什么,离我远点。”那女
的也就远远地跟着。
等谭越找到了车,他对那女的说:“你做在后面,就到前面的汽车旅馆里找一个房间。
”刚想上车,谭越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汽车旅馆写着有房间,心想这么近就不要开车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对那女的说:“那里有个旅馆,我们走过去就行了。”说着,谭越就
锁了车,也没有等女人说话就朝旅馆走去。
谭越要了最高层的房间,房间还不错。一进门,谭越就坐在了沙发上,他突然不知所措
,虽然在拉斯维加斯已经生活了很多年,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叫跳舞女郎。那女就在他身
边坐了下来,把手放在他的腿上,说:“先生要什么服务?”
“我….”灯光把他的脸照得象成熟了的茄子,“我,我其实…..你就先给我跳个舞吧
。”
那个女人就站了起来,示意谭越躺到床上去。谭越说:“我就坐这儿就行了,你跳吧。
”女人没有说什么就开始跳了起来,先解去裙子上面的扣子,用她白嫩的胸部去蹭谭越
的脸,谭越努力的闭住眼睛,女人蹭了一会就停了下来。谭越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她已
经脱去了所有的衣服,正不停地扭动着腰肢,用她的臀部不停蹭自己的大腿。谭越感到
一股热气从尾骨一下子到了头皮。
他想到了和惠的第一次,他也是坐在沙发上,惠也想这个女人脱光了衣服,他有了作为
一个男人从没有过激情。就在那一天,他忘了淼,忘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惠….
”谭越用手扶住了女人的腰部,轻声地叫。
女人没有停止她运动,做着各种难以置信的动作,嘴里夸张地发出诱人的声音,她娇滴
滴地说:“先生,还要什么服务吗?我什么服务都可以提供。”
“惠,我想要你!”谭越说。
“那,那我要去洗个澡。你先躺到床上去吧。”说着,女人恋恋不舍地离开谭越,哧溜
溜地走进了浴室。
谭越没有躺到床上去,而是继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脑子里不停转换着两个人的名
字:淼和惠。他从惠身上得到了也许和淼过一辈子都不能够得到的东西,但激情过后惠
给他带来了什么呢?他开始想念淼,那个做了他三年妻子的女人,那个和他一起生了儿
子的女人。‘我的儿子怎么样了?我应该给淼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问问她和谁在
一起。’
谭越刚刚拿出电话的时候,那个女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象刚刚洗过的
芋艿。她走到谭越面前,摆了个姿势说:“亲爱的,我们上床吧!”
“什么?”拿着手机的谭越对眼前的女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你没有看到我要打
电话吗?”
“给谁打啊?”
“你管不着,给我老婆。”谭越说。停了停,他又说:“你走吧。”
“走!”那女人吃了一惊,“我已经洗好澡了,怎么能走?”
“我跟所有的服务费,你走吧。”说着谭越拿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女人接过了钱,迅
速地套上了自己的裙子,扭着屁股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谭越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淼的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号码无效。”谭越
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那个拨打千万遍的号码怎么可能会错呢?他又拨打了一遍,电话
里又传出一遍‘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无效’的声音。
当谭越正要拨打第三遍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拨打的淼在美国的号码,淼已经回国
快两个月了。谭越把手机放在腿上,一动不动,他突然寂寞地象那颗最遥远的星球。
他就那样坐着,过了很大一会。他还是决定给惠打个电话,‘也许惠也很寂寞,正在等
我的电话呢。’他心里这样想着,就拨打惠的号码。
电话通了,谭越的手有些抖,他在想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可是一直到留言,也没有人
接。‘也许惠没有听到,停一会再打吧。’
过了五分钟,谭越又拨打惠的电话,电话依然是通的,可是还是没有人接。当谭越再次
拨打惠的电话的时候,电话没有通,直接转到了留言信箱,谭越就留言说:“惠,听到
这个留言给我打个电话,我等你电话。”
谭越等了一个小时,又等了半个小时,他再次惠的电话,电话通了,不过还是没有人接
。他感到眼睛有些发酸,摸了一下脸颊,发现那里有滚烫的泪。
停了一会,谭越突然象狮子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地骂:“真他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