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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帐(不可思议宝器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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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帐(不可思议宝器全记录)

二郎神犬马
1楼
1、
凡神物出世,必动静有征,乃宝气与天象合致,或大雨洪涝、或赤焰千里、或十方地动,不一而足,及至神物全现而稳居人间则止。货通似泉,货之极为宝器,故宝器所现处称泉眼。寻泉眼、得神物。
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三间土坯房一到下雨,从床头到屋角没一块干的地方。但人是有命的,叫花子还有三年好运呢,所以转机出现在我高考落榜那年夏天。爸妈原想着我能考个大学,从这山沟沟里出去,不管以后做什么,至少不用再整天面对那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野山密林,但偏偏时运不济,原本成绩特别好的我,高考时竟然发挥失常,别人闭着眼睛瞎蒙都比我对的多。所以那年整个夏天,我都寡言少语,整天对着大山叹气,不知道路在何方。
但有句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的命运有时真是让人想不到的。
自从我知道落榜的那天起,天就开始下大雨,中途偶有一两天不下,还是阴天,前后足足下了两个月左右,下得我爸妈都害怕了,因为附近已经开始有地方山体滑坡,邻县也爆发了山洪。
有天中午,我正在灶台后面烧火拉风箱,突然有个人影闪进了家门,我爸正在条凳上抽旱烟,就问他干什么的。那人说他是来旅游的,这阵雨下得太大,他进来躲一下。
我爸就奇怪了,说这雨都下了快两个月了,几乎天天都在下,哪有人这时候进山旅游啊?那人笑笑,说他觉得下雨的时候景色漂亮,然后发了一根烟,我爸一看是好烟,而且看这人穿着也很贵气,就把他让了进来,说饭快好了,要不一起吃吧。
那人也不推辞,说确实没地方吃饭,但不能白吃,然后立马掏出一张票子塞给我爸,那时候一百块钱不算少呢,况且还是在我们那里,就算是现在,这都可以了。我爸开始还推辞,后来也就高兴地收下了,还特意弄了点酒。
吃完之后,那人就抽着烟慢慢踱到后门那里,开始朝后院打望,我还没吃完,就边吃边看他。他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梳着大背头,因为淋雨所以头发有些散开了,夹着烟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块镶了宝石的金戒指,反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老板。
等抽完烟,他把烟头踩灭,回头问:“你家院子里那棵核桃树是什么时候种的啊?”
我妈说:“那不是种的,一直都在那里,起院子的时候没砍掉,留在那儿了。”
男人哦了一声,过了会儿说他过去看看。
我妈没搭理他,由他去了,估计心里八成在想,山核桃树有什么好看的?
我吃完后就走到后门那里瞅,那人打着伞,先是走走停停,绕着树看,后来站到树下,抬头朝树冠上盯着瞧,足足看了有三四根烟的功夫,然后才回来,又给我爸发烟。我爸有点不好意思,直说谢谢。
那人坐下来,缓了一会儿,说:“这核桃树挂的果要下树了,再不摘就晚了呀。”
“摘啥啊?”我爸笑了,说,“这树太老了,老到没人知道它多大岁数,而且一直都不座果,不但我没见过,就连我爷爷都没见过它座果,就跟个不下蛋的母鸡一样。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座果了,估计是雨水比较多,这不一直在下雨么?”
“那得摘啊。”
我爸说:“我数过了,一共才得六七个果,摘下来卖也不是,吃也不是,不摘了,随他去吧。”
那人想了想,说:“要不你摘了卖给我吧,我买。”
我爸问:“你要核桃干嘛?”
“我买回去玩,弄俩核桃在手里盘着转着。”
我爸也不傻,原本没太在意,但这人说着说着就心里起了疑,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但这人到底想干嘛,一下子也弄不清楚,于是找了个借口把我妈喊到里屋去了,两人在那里商量,就剩我一人在外面。
那男的就随便跟我唠了几句,问了点什么考试上学之类的情况。过了会儿我爸妈出来了,我爸直接就说:“那核桃可能不能卖。”
那人就问为什么。
我爸说:“你想啊,这树几百年都没结过果子,今年结了这么几个,肯定是有说法的,肯定不一般。这几个果子不是平常的核桃。”
那人笑了,说:“也许不一般吧,但你如果不卖,自己留着根本没用,要么自己吃了,要么自然落了。你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啊,又不是人参果,吃了能长生不老。而且我又不是白问你要,我出钱买的。”
于是我爸和我妈又是一阵嘀咕,说真的,我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丢人,感觉就像是两个奸商合着伙逮住了一头肥猪要猛宰。我这么说自己爸妈有点不好,但确实是我当时内心的想法,现在想想这不能怪他们,穷山沟,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赚钱的机会,他们这样可以理解。不过当时我只觉得,有人买就卖呗,能给点钱就行了,否则这核桃如果不是这人想买,真就是自己熟了,落地了,烂进土里,啥也不是。
谁知我爸说要一万块。
那人问:“是树上所有的果子加一起一万块吗?”
我爸说是的。
那人竟然在那里考虑,这挺出乎我意料的,因为我觉得我爸这话一出口,人家肯定应该立马就回绝不买了,但他竟然在考虑,说明还不是太让他不能接受。
过了会儿那男的说:“我也不跟你讲价了,我给你一万五,五千块钱是明年的定金,如果明年还结果的话,你到时候还卖给我,不结的话,这钱我也不要,留你这里,哪年结了哪年你通知我,我还来。剩下的一万就是今年的,树上的果子我都要了。”
这把我爸妈吓得够呛,因为他们做好了对方要还价的准备的,所以把钱提高了许多,谁知这人不但不还价,反而还多给了五千的定金。我爸妈哪里见过这世面,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但我妈不好对付,她其实心里立马反悔了,觉得应该再多要点,但嘴上又不好说,所以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在那里跟人扯家常。
我看出来了,心里特别生气,本来他们那开始准备宰肥猪的样子就让我挺难为情的。于是我啥也不管,直接就去后院里,找叉子开始打果子,开始我妈不知道,打了几个下树之后,我妈发现了,着急地跑过去,拉住我问我干啥。
我说人家买了,我把核桃打下来给人家啊。
“他不是还没给钱嘛,着什么急?”我妈喊到。
我不管,继续打,她也拦不住我,不一会儿,七个果子就全打下来了,我拿进屋里摆到桌上。那人挺吃惊,打量了我几下之后,就从包里掏出两沓票子,给我爸,说这是两万块钱,不给你定金了,直接给你全款,下次结果,还是一万块钱,直接喊我来拿。
我爸捧着两沓钱,高兴到有点慌,说:“如果以后再也不结了怎么办?”
“那就当我送给你了。你留着就行了。”
我妈有点气急败坏,直接翻脸了,说啥也不同意两万块钱就卖,直接将七个核桃抢走搂在怀里,然后转身进屋藏起来了。藏好之后出来,那人也不着急,就问那你要怎么才愿意卖?
我妈也是真豁出去了,说了我意想不到的话:“我儿今年高考没考上,我不想他再在这山沟沟,你要是有本事能帮我儿在城里找份工作,我就把核桃卖你。但是两万块钱,还是不能少。而且两万块钱不包括以后的定金,以后如果有核桃以后再算。”
“你的意思是,七个核桃两万块钱,并且还得帮你儿子在城里找工作?”
我妈嗯了声,那模样像是刚跟人打过架,气呼呼的。
“要什么工作?”
我妈说:“只要是正经工作就行,但不能是刮大白、烧砖头那些。”
那人像是在考虑,让他给钱他倒没有这么思考,可能找工作这事比给钱麻烦一些吧。过了会儿他说:“你看让他跟着我做事,行吗?”
“你是做什么的?”我妈问。
“我是做古董交易的,你儿子跟我做学徒,平时跟我在各地走走,找找古董,要么给人送送货。”
我妈跟我爸又是一阵嘀咕,我爸问:“你在哪里做这个买卖呢?能给我儿开多少钱工资?”
那人递过来一张名片,说:“我在厦门,公司地址上面写了,电话联系方式也都有,正经买卖,正经生意人。工资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大城市工资肯定要高……”我妈说。
“你们商量一下,要多少。”
最后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是要一个月2800,这在当时真是很高的工资了,我们小县城的人一个月才1000左右,大几百块钱一个月也不少见。
我都感觉有点听不下去了,谁知那人最后同意了,而且我妈还逼他写了保证书,至少十年之内不能以任何理由把我辞退,而且光签字还不行,我妈非要他按手印,但家里没有印泥,最后没办法,我跑到学校借的。
这真是把人当猪宰了,而且吃相特丑,毫不顾忌,真真让我无地自容。但到后来我妈开始提给我工作的条件时,我心里又无法抗拒,至少爸妈这样是为了我,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大概是怀着羞愧却无法拒绝不好的东西的那种感觉。
从中午一直弄到天黑,这事才算弄完了,那人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完早饭之后,我跟着那人走了,平生第一次离开县城,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人家出乡关,去大城市上学去了,我也离家去了大城市,只不过不是上学,而是开启了一段未知的人生旅途,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七个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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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犬马
2楼
2、
这个男人的店铺在厦门市湖里区,既然我是学徒,那么他理所当然地成了我师父。不过大概过了一两个月后,我开始对他的生意产生了怀疑,虽然那段时间里,他确确实实在教我古董方面的知识,品种的划分啊、新老的特征啊、各种古代匠人或者画家书法家的历史啊等等,但买卖买卖,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来买,对吧?可来他古董店里买东西的人特别特别少,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然后偶有一些客人到了店里来,他不但不欢迎,而且态度非常高冷,经常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气走,比如人家看中一只吴邦佐的铜炉,问他吴邦佐是谁,是哪个朝代的?他直接来一句,如果你不知道吴邦佐是谁,那说明这只炉子不适合你,你欣赏不了的。
一开始我还只是觉得人少,到后来我觉得,人少其实就是他本人造成的,以这种服务态度,过来的人当然会越来越少,所以有时我经常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压根就不想卖古董,这古董店根本就是个幌子和摆设。
可他传授给我的古董知识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对此行不仅仅是精通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已经超出了收藏和鉴赏的范畴,而是在其中融入了自己的哲学甚至宗教层面的一些思想,使其成为了一种文化、一种“道”。而且他店里以及库房里的古董,也是实实在在的,并且经常会进货,东西在不断增多。
所以尽管工资从没拖欠过我的,而且作为学徒,有些话并不适合问或者不是很敢问,但时间越久,我的疑心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在师父成功地通过一个蔑视的眼神,就把客人气走后,我憋不住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本以为这事说了会很尴尬,但没料到他听完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做学徒最重要的一是悟性、二是观察。你还年轻,还不懂很多事情是不方便或者不能明说的,或者是还不到明确告诉你的时候,但渐渐你就会明白的。”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过几天要出海一趟,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师父,那店面呢?”
“关门歇业。”
“哦,好的。”我心里嘀咕,“你看看,又来了吧,这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然后又问,“咱们出海去哪里啊?”
“去一个岛上,从厦门这里出海,一直往南,在东沙群岛东面。”
“东沙群岛?”我吓了一跳,“师父,我怎么听到东沙西沙的觉得好远好远了?”
“东沙不算远,西沙稍微远一些。”师父喝了口茶,“干我们这一行,不要说东沙西沙群岛,只要有好货,天涯海角也得去啊。”
“那岛叫什么名字?我先查点资料,提前了解一下,做一下功课。”
师父挺满意地点点头,但是说:“叫流丹岛,不过你查不到资料的,等到了那里,我再给你介绍。这次去呢,你可以理解为赶集,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流丹岛上都会举办庙会性质的集市,不过非同一般,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叫做蟠桃会。”
“蟠桃会?这名字有意思,就是西游记里王母娘娘办的那个蟠桃会吗?”
“嗯,名字是一样的。”
三天后,我们出发了,显然如师父所言,这不是他第一次出海,因为船老大跟他很熟,而且这船似乎每次都是被师父包下来的,除了船员与我们师徒二人外,没有旁人。
行程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近,我们是大清早起航的,及至傍晚时分就已经到了,但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船,所以晕船特别严重,根本就不能起身,只能平躺,并且得一直把风油精往人中上抹,好让鼻子能一直闻到风油精的味道,否则立马就要吐。所以尽管也就十个小时左右的路途,可对我而言,还是觉得有些漫长的。当船一靠码头,我立马挣扎着就下了船,撑着双腿大口呼吸岛上的新鲜空气。
但岛上的景色却美得让我忘却了晕船的痛苦,此时正值傍晚,落霞映衬着满岛桃花,鹤汀凫渚,鸥翔剪影,空气中弥漫着香甜,当真美不胜收、令人陶醉。就在我出神着迷的档口,师父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嘿,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提起行李,跟着师父从码头走向岛内。这岛端的奇怪,上面似乎与现代不搭界,因为出了码头后,没有建设好的道路,更没有出租车,但却有一些人栓着马匹在离开码头的地方等候,师父说岛上的交通主要依靠马,所以这些马都是用来出租的,而且租金很贵,比最贵的出租车还要贵。
我们租了两匹马,另外还要给押金,办完事回来时凭马牌领回。好不容易把行李绑上马后,又犯了难,因为我不会骑马,有些害怕摔下来,所以我说要不我就牵着马在后面跟着吧。谁知师父说不碍事,这些马都属于山地马,冷血脾气好,性子极其温和,不会摔人,硬生生把我托了上去,然后他在前面带路。
心惊胆战骑了一段,嘿,感觉上来了,不害怕了,确实没啥危险的,两人沿着野道在桃花林中穿梭,如果不是时间不早了,我担心天黑看不见路,否则那感觉很棒。不过师父说不用担心,这岛不大,只不过是野生环境从未被开发过而已,再怎么着也迷不了路的。况且这些马都是老马,走惯了道的,你信马由缰,它们都能走对地方。
约莫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处集市,可能说是小镇或者小村落更恰当,因为这个小集市中,有客栈、酒馆、甚至还有理发店,基本生活设施及场所一应俱全。只不过,这些建筑看起来全跟古代或者民国时候似的,比如客栈,真就是两三层的小木阁楼,酒馆呢,外面还插着酒旗。当路过理发店时,我看到里面是那种特别老式的理发椅,一个师傅正将椅背放平,给客人刮胡子。
我觉得既新鲜又兴奋,便问师父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常年住在这岛上的啊,要能长住这里,倒也挺不错。
师父说这个流丹岛是私人的,从码头那里的租马,到这处集市里的所有客栈、酒馆这些,都是岛主个人经营的。岛主将这个岛买下来,然后每年三月初三举办蟠桃会,来参加的人也有住这里住很久的,因为确实很美,但大多人都是赶完集就走了,只有集市里这些店铺的店员常年住这里,负责留守以及基本维护。
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说并接触到有人真把一座岛给买下来的,而且岛上这一切都是他私人的,这让我惊讶不已,于是自然而然地问岛主是谁。
师父说,这个岛主很神秘,虽然大家知道他姓赖,叫赖奇,人称赖先生。但他的真实身份极少有人弄得清楚,甚至还有传言说这个赖先生是长生不老的,因为有人在民国的报纸上发现了他的照片,虽然当时已经老了,但跟现在的长相竟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一直那么老,但却不会死去,打个比方,就好比太上老君,你啥时候见他都是老头的模样,但却永远不会死。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觉得好神奇,然后又问,这蟠桃会是干嘛的啊?大家来这里赶集,是买卖什么的呢?如果是古董,我看师父你也没带啥古董来呀?难道是来收购?
师父回头朝我笑了笑,说先住客栈,安顿下来,等庙会开始的时候再一边逛一边给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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