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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都市推理悬疑情感小说——《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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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都市推理悬疑情感小说——《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重发

猫小妖Napa
1楼
前 言
看错世界,反言欺骗
“我们把世界看错,反说它欺骗了我们。”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如是说。我们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可是尼莫西妮永远不会忘却!也许你记得,或许你忘了,尼莫西妮就在那里,她的眼睛凝视着我们每一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本文谨用来祭奠笔者逝去的青春,追忆阿加莎暴风雪山庄式经典推理。
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一)
第一章 择日不如撞日
直到见到谭筠萍的那一刻,江逐仑才确定,自己也是想念眼前这个女人的,虽然有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二十年了,和筠萍的交流都限于各种网络通信工具,从QQ到微信,都是文字,间或发个语音,对于对方具象的印象全部依靠朋友圈里那些自拍,甚至在前十年中没有任何交集。可在电子技术如此发达的现在,谁知道在发上网之前,这张照片经过了多么复杂的PS程序。否则,这女人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变?!人生有几个二十年?照照镜子,原来消瘦但精壮的身材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论怎样努力减肥都抹不去的大腹便便和白发斑斑的两鬓,难怪90后见了自己都毫不犹豫地称呼“蜀黍”。可照片里的谭筠萍依然是高中时代的那个小姑娘,白皙粉嫩的皮肤,忽闪忽闪的杏眼,红润玲珑的嘴唇,凹凸有致的身材,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学女生的即视感,哪里有半点年逾不惑的样子?这女人一直这么不成熟,甚至可以说幼稚,对于感情,对于生活,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以为修一修照片,自己就可以永远年轻,逐仑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他固执的以为自己还在怨她,为什么当年对于自己的离开听之任之,自己虽然选择了离开,却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筠萍找到自己,不肯放弃,哪怕只是咒骂自己负心也好。
走出地铁的那一刻,一种穿越的感觉侵袭着江逐仑诧异的神经,眼前的谭筠萍和朋友圈的妙龄少女没有半点儿不同,或者说和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上学的时候圆圆的脸蛋还有一些婴儿肥算是白玉微瑕,现在已经出落成标准的鹅蛋脸,而且还长高了几厘米。当年,虽然筠萍的身材很好,长着一双令人艳羡的细长退,可是个子并不是很高,为此,她一直抱怨上天为什么不能多给自己三公分,女人长到1米68才是完美的。同学们都劝慰:“上天是公平的,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你赶上。”二十年里,江逐仑在反思自己和谭筠萍的关系时,也时不时自欺欺人的把筠萍的身高当成借口,打击筠萍,自己个子不高,要找个高个子改善家族基因,筠萍是一辈子也长不成高个子了。可面前的筠萍看起来足有175厘米,高跟鞋看起来也不过5厘米,这丫头高中毕业后又长了5公分。
哎,我真是鼠目寸光,逐仑暗自思忖,本来就有些感冒的他有点儿恍惚。谭筠萍很爽朗的笑了,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怎么?不认识我了?”筠萍一袭黑色的紧身吊带裙加上咖啡色的小外套,更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没,没有,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江逐仑一下晃过神来。
“哪有?我也老了。走吧,先请你吃饭。”说着,谭筠萍引着江逐仑上了自己的车。果绿色的甲壳虫,这就是谭筠萍的脾气,虽然这款车子已经不再流行,也算不上高档,但是只选自己喜欢的。当年,谭筠萍就说以后买车子要买甲壳虫,好可爱!只是那时候她喜欢的是红色,看来,人的好恶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江逐仑默默的想。
“你的眼睛?”见筠萍没有戴眼镜,逐仑有些惊讶,读书时,筠萍是高度近视加散光,可是因为眼睛太大,戴隐形眼镜总是掉出来,所以平时上课只能带框架眼镜,当年还成为了班里的笑谈。筠萍爱漂亮,只有上课时才会戴眼镜,平日里任凭视线模模糊糊也不管,免得眼睛走形。可是这是开车呀。
“做手术了。总是戴眼镜太麻烦。”
五分钟的工夫,车子驶进一家素食馆。筠萍提前订了包间,店内的装潢不算豪华,但是很典雅,古色古香,很有佛家韵味。江逐仑有些小感动,自己是素食者,为了迁就自己,无肉不欢的筠萍选择了吃素斋。看到筠萍点的菜,逐仑心头最柔软的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满桌子的豆角,品种一应俱全,一道道菜烹饪方法让人目不暇接。逐仑对饭菜一直很挑剔,很少有饭店能从他这里赚好评。可是今天的席间,逐仑由衷的赞叹了这道榄菜四季豆。自从和逐仑定下今天的约会,筠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搜罗美食地图,寻找全北京好吃的素食馆,一家家的品尝,最终选定了这家以烹饪豆角著称的私房菜,因为从前逐仑最爱吃豆角,逢人就说,班上的同学都知道。
“你,还是一个人?”逐仑从未在朋友圈里看到过筠萍的家人。
“嗯,习惯了。”
逐仑有些负罪感,有时候他觉得筠萍因为他才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过正常的生活,这女人虽然拥有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并且是全国著名的注册会计师,身价数千万,可没有家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你呢?”
“我离婚了。”似乎怕筠萍有所幻想,逐仑顿了一下马上补充道,“又结婚了。”
筠萍有些恍惚,二十年了,这男人绕了两圈还是绕过了自己,“我以为你们永远不会分开。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筠萍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逐仑结婚前掩盖不住地幸福感和信誓旦旦的诺言。
“感情好就不会离婚了。”逐仑似乎不想再提自己失败的婚姻。
筠萍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是她的手机响了,只听她先是很兴奋:“真的?到那儿了?几个人?”然后又看看逐仑,“好的,一会儿见。”
筠萍似乎有些为难:“端木和小爽他们来北京办事,还有小爽老公德铭和咱们同学李翊。对了,还有江汉。”
“江汉,我那个发小儿?”
“对,你、端木、江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办完事来看我,你不介意吧。”
“你们一直走动呢?”
“只是微信联系,毕竟不在一个城市,本来端木还在北京,可是他辞职下海回家乡了,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其他那几个从高中毕业就没见过。那个江汉当年还是从你那认识的,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没事儿,权当发小儿到你这儿聚会了。真是择日不日撞日。”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二)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聚会人数从两个剧增到七个,小小的甲壳虫肯定是坐不下了,于是,筠萍先带着逐仑回家换了一辆七座商务舱,驶向约定地点,迎接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要说,这些人里认识时间最长的有三十年了,逐仑、端木和江汉是从三岁认识,是真正的发小儿。筠萍、小爽、李翊、德铭、逐仑、端木考上了重点高中,除了逐仑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其他几个都上了重点大学。
下午两点半,车子到达世茂天阶,逐仑和筠萍下车走向端木一行。说实话,端木相比上学的时候,似乎变帅了,没有了满脸的青春痘,英朗的面庞得以显现,牛仔裤加上米色休闲T恤,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筠萍能隔着一条马路很快从人群里把他们五个找出来,全仰仗他了。另外四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小爽已经是一个有些臃肿的妇人,一身宽松的灰色运动服,加上素面朝天,和筠萍站在一起简直是两代人。小爽旁边是老公德铭,因为筠萍并没有和他同班过,所以印象并不深,这次见只觉得比上学时高了二十公分,而且多了小胡子,一身笔挺的正装,看起来像极了推销员。李翊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芦柴棒一般的小身材,现在脑满肠肥,加上本来就矮的身高,活像一个邮筒,他是真正的销售人员,所以也是一身正装。脸上比小时候多出一副眼镜,不知道是近视还是老花。筠萍和江汉是一面之缘,当年这可是帅哥一枚,很多女孩子垂青。可是,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膘肥体胖的江汉已然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制服裤子加上黑色T恤,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在公务员圈里混,要不是因为和之前端木说了他要来,筠萍怎么也不会认出这是江汉。
筠萍兴冲冲的奔过马路,去迎接老同学,逐仑愣了一下,跟了过去。筠萍和小爽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对好姐妹在高中时亲得像一个人,可是却因为时过境迁二十年未曾相见。大家似乎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逐仑的存在。直到筠萍和老同学一一寒暄之后,端木才开口:“交男朋友了?”
“你看看清楚,这是谁?”筠萍笑起来。
“你这小子,撒尿和泥儿的交情,都认不出我了。”逐仑嗔怪道。
“江逐仑!”江汉惊呼,多就不见了。
之后,逐仑、端木和江汉抱在一起,眼睛湿润了。
小爽和德铭似乎有点尴尬,对视了一下,小爽拉过筠萍耳语:“有个事儿,那个,那个,一会儿少康也要过来。他找我和德铭有事,我说明天见他,他听说我们来看你非要过来,我——你们——”
筠萍马上道:“没事儿,都是同学,聚到一块多不容易呀!从前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谁会放在心里?!”
正说着,远处走来帅哥一枚,如果说端木只是脸帅却输在身高,那么迎面走来的少康,从身材到颜值都是可圈可点的。岁月虽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只是从青葱到沧桑的成熟之美,那张当年就酷似明星的脸丝毫没有改变,而那常年健身练就的身材,隔着冲锋衣就能感受到后面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康少。”德铭冲着少康走过去,这绰号一直保留着。
少康看见筠萍,脚步停在原地,脸颊有些微红。筠萍顿了一下,很大方的主动走过去伸出手:“好久不见,老同学。”少康受宠若惊的和筠萍握了手,不知道说什么。
“咱们别在这说了,我都安排好了,今天去我在郊区的小院儿,咱们好好聚聚。”筠萍摆出东道主的架势,说着,带着大家冲着马路对面的商务舱走去。到马路边,逐仑下意识抓住筠萍,筠萍一惊,然后莞尔。
“你——学会过马路了?”逐仑有些许尴尬。
筠萍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向心直口快的小爽就怼了一句:“没有你在,她当然得学会自己过马路!”
瞬时,逐仑有些难过,刚刚几个小时的相处让他有了回到从前的代入感,被小爽这一怼,才意识到眼前的筠萍不再是之前的筠萍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除了自己,又能怨谁呢?!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三)
第三章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从世茂天阶到筠萍的小院儿有近两小时的路程,大家掩不住多年未见的兴奋,一路上聊得很嗨。小爽的话匣子一打开没人拦得住:“筠萍和康少真让人羡慕,一点都没变,是不是单身贵族都这么年轻呀?”
看到筠萍和少康有点尴尬,德铭忙推了小爽一下,转向李翊:“最近业绩怎么样?”
“还好。”李翊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销售,待遇还不错。
“你儿子简直是你的小照片!”筠萍道。
“是啊,小家伙儿可聪明了!”李翊有些得意。
“虎父无犬子吗,他爹可是清华的高才生。”端木有些酸酸的说。当年只有一个保送名额,排名第一的李翊以半分之差淘汰了排在第二的端木。结果那年的高考,大家考得差强人意,很多高材生成绩大跌眼镜。端木就是其中之一,只能到山西上了一所一类本科;一直志在北大的少康也落到间江西一所普通院校。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有得意的,小爽和德铭这对年级唯一的情侣双双考入北大,感情一直延续至今,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好久没插话的逐仑说:“李翊,你还记得吗?当年你考试打端木的小抄,结果抄了到错题,可端木交卷子时放颠倒了,那道题在密封时被钉到里面,老师没有判到,他没扣分,你扣了两分。”
“啊?我还干过这事儿?”李翊不认帐。
“可不,你还学习委员呢。”小爽附和。
筠萍莞尔:“陈年旧事,估计端木都忘了。我只记得,高考时我没发挥好,成绩不理想,哭得不成样子,班上的男生都不好意思来劝,只有端木和李翊安慰我。他是个善良的人。”
“李翊,你还拍过这马屁呢?”端木笑道,“不过当年筠萍太火了,万众瞩目的女神啊,是吧,逐仑,康少?对了,还有江汉!”
江汉忙道:“要不说逐仑有福气呢,能追到女神,我们也只有想想的份儿。当时你们班上的鹏程、际平他们不是也在追筠萍吗?还有一个叫天豪的,好像还住咱们邻居。”
逐仑有点酸涩:“时光一去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
“那时候,女生对筠萍全是羡慕嫉妒恨啊!”小爽发自肺腑的说。
“得了,我还羡慕你们呢。”筠萍有些不好意思,“你和德铭成绩又好,还不耽误恋爱,到现在感情还这么好,是真正的成功人士呢!”
德铭不自在的笑了一声,小爽挪了挪臃肿的身躯,“凑合着过呗,孩子都这么大了,是吧?孩儿他爹。”
“当着这么多同学,口不择言,不怕被人笑话。”德铭嗔怪老婆,转向端木,“当年你和筠萍坐过同桌吧?”
“是啊,当年为这个,班上可有不少男生妒忌我。我记得那时候,班上的男生每天都有一个项目,猜筠萍用的什么香水,那味道闻起来特别舒服,可就是猜不出是什么牌子,什么香型。不过——”说着,端木淘气的把鼻子凑到筠萍身旁闻了闻,作陶醉状,“还是沁人心脾,不过好像换牌子了。”
筠萍莞尔,逐仑瞬时出了神。
“筠萍读书时好像和我们班柯萍特别要好,名字里又有一样的字,天天粘在一起,连体婴儿一样。”德铭说。
“柯萍,”筠萍若有所思,“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从上小学我俩就是同学,她和小爽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了。”
“是啊,你喜欢红色,小爽喜欢黄色,柯萍喜欢绿色,当年你们穿起衣服来站在一起像是交通信号灯。”端木一直都是个幽默的人。
“康少,你最近也没见过柯萍吗?”德铭话里有话。少康尴尬不语。
筠萍为了缓和气氛放起了音乐,“时光一去永不会,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这首曲子还真应景,大家似乎也沉浸其中,直到车子开到目的地,也没再说话。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四)
第四章 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到了筠萍的小院儿,大家瞬间从刚才的怀念中挣脱出来。
“郊区空气可真好!”小爽满眼都是羡慕,“做会计师收入真好,现在北京寸土寸金啊!”
“没有啦,这房子买得早。”筠萍客气道,说着把大家往屋里领,“晚上咱们在院子里烧烤,大家先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下,德铭和小爽,你们住东厢那间最大的客房,西厢有五间差不多大,你们五位男士自己分一下吧。现在是四点半,我也去准备一下,六点钟,我们院子里见。”筠萍看着大家进了客房,自己也进了房间。
虽然是初秋,但是天气还是很闷,秋老虎这东西真可怕!筠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淡紫色的家居服,披散着齐肩的头发,刚要上床休息,一阵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小爽:“筠萍,他们一点儿不绅士,五个大男人霸占着客卫,非得把我挤到你这儿来洗澡。”
“哦,怪我考虑不周,确实,你们六个人用一个卫生间,有点忙不过来哈。”说着,筠萍亲热地把小爽拉进来,给她准备了一套了全新的浴巾拖鞋。
小爽是个十分效率的人,干什么都快,不到五分钟,澡就洗好了。筠萍拿出一套新的家居服递给她:“你凑合穿这个吧,我没穿过的。”
小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身衣服套在身上,本来宽松的衣服绑在小爽身上活像一个米其林轮胎人。小爽照了照镜子,自嘲道:“哎,胖成这样了,真羡慕你这种不长肉的人。看我这白发都遮不住了。”她又转向筠萍:“筠萍,你就没白发,不过,你的头发不像从前那么多了,是不是当会计师太累了?”
筠萍笑道:“没办法,用脑过度。”
“护肤品在房间,你的借我用一下吧。”小爽如同所有工科女一样,不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
“在卫生间里,自便。”
小爽走进卫生间,看着梳妆镜旁边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暗自想:人家本来就美,再用心保养,我本来就没什么姿色,再不收拾,差距越来越大。不行。以后我也得对自己好点儿,免得德铭那个没良心的看我不顺眼,还美其名曰“审美疲劳”。众多瓶子里有一个大个儿的,十分朴素的鹤立鸡群。“智齿专用漱口水”,小爽迟疑了一下,问:“筠萍,这漱口水?”
“前一段长智慧齿,把我痛得够呛,多亏了这漱口水。”筠萍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哦。”小爽意味深长的回应,“你和逐仑好久不见了吧?”
“二十年啦。造化弄人啊!”
“可是,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了?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就不爱了?”
“不是不爱,而是......”筠萍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小爽继续追问。
筠萍想了想:“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与此同时,几个哥们儿聚在德铭的大客房。德铭冲着少康:“康少,你今天一定要来,是来看筠萍的吧?话说回来,你们俩现在都是单身,有没有可能往前走一步?”
少康有些窘:“决定权不在我手里啊!”说着,他看了看逐仑。
“我都结了两次婚了,这辈子和筠萍是没有缘分了,你要是真心爱她,我祝福你们。”
端木直视逐仑:“你真的不再爱筠萍了?她到现在还是一个人都是因为你。”
“不是不爱了。”逐仑似乎自言自语,“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五)
第五章 恼人的智慧齿
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小爽洗好了澡,说是回房去给儿子打一个电话。筠萍到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烧烤要用的东西,烤炉、炭,钎子,扇子。筠萍平日里特别喜欢烹调各种美食,尤其是烧烤。她事先把猪肉、羊肉、鸡翅、大虾、香肠、板筋、生蚝一一腌制好,又专门为素食者逐仑准备了茄子、豆角、土豆、红薯,还有馒头片。一切就绪,筠萍打算去喊男士们帮忙往院子里搬东西,刚出厨房,看见走廊另一头小爽急匆匆地拉住逐仑,“逐仑,你——筠萍——高中——”离得太远,筠萍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径直朝他俩走去:“逐仑,小爽,聊什么呢?”
小爽很不自在:“没,没什么,我要回房拿点东西。”说着一阵风一样钻进大客房。
“真是莫名其妙,她要说什么?”逐仑看着小爽离去的背影,对筠萍说。
“自然是想对你说的了。叫他们几个壮丁出来,把东西搬到院子里去。”筠萍吩咐道。
很快,一切都准备好了。六点整,筠萍把红酒醒好,男士们开始点火。大家忙得不亦乐乎。烤得差不多了,大家就坐。
“逐仑,你还是一点荤的也不吃?”端木问。
“是啊,一点儿不吃。”
“看来这发不发福和吃不吃肉一点关系也没有!”江汉挖苦逐仑。
大家聊得起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一向聒噪的小爽有些沉默,不知为什么总是时不时地瞟向逐仑。
“小爽,你,不舒服吗?”筠萍关切地问。
“不用管她,更年期,天天神经兮兮的。”德铭有些嫌弃。
“胡说八道,我才多大,就更年期?你每天看我不顺眼罢了!”小爽就快哭出来了。
“爽姐是挣钱挣疯了吧,触角都伸到我们公司喽!”李翊阴阳怪气的幸灾乐祸。
“你们说什么呢?干什么都欺负小爽?”筠萍打抱不平,“小爽,别理他们。”
小爽半天没说话,涨红了脸说:“我只是长智慧齿了,很痛。”
“智慧齿?开什么玩笑?我可没看出你有什么智慧的!”德铭讽刺道。
“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智慧齿就是很折磨人,是吧,筠萍?天天得靠漱口水镇痛,即使要拔掉,也的折腾很久。”
“是啊。”筠萍答道。
筠萍起身:“我去拿——”端木宇轩窃笑道:“行了,别提筠萍的暗黑记忆了,估计她现在是谈齿色变。”
筠萍顿了一下:“我去拿点饮料。”说着向厨房走去。
逐仑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筠萍长智慧齿了吗?没见她在朋友圈里说啊,端木怎么知道,难道他们的交流不像她说所说的那样仅仅限于朋友圈?!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六)
第六章 不太平的晚宴
筠萍拿来了各种果汁,还不忘体贴的帮江汉拿了苏打水,这个膘肥体胖的家伙年纪轻轻就得了糖尿病,刚才还拿出针管给自己注射胰岛素。筠萍出于好奇还专门拿过那个注射器端详了半天:“好像吸毒一样,哎!”李翊笑道:“这年纪就得这病,都是嘴给身子惹祸,瞧你那一身肥肉,当公务员可真够滋润的!”
江汉不服气:“这年月,官不聊生啊,公务员的日子可不比从前了,总是加班加点不说,待遇还特别差,中秋节都不让发月饼了。可笑的是,老百姓还总觉得我们位高权重责任轻。”
李翊道:“辞职呀,你看端木辞了公职,不是很自在吗?”
“我哪能和他比,他解说游戏能挣钱,出去商演也能挣钱,加上嫂子也能干,又是两个女儿,一点儿都没压力。我家可是两个儿子等着我养,老婆身体不好也不工作,三张嘴呢。”
“弟妹怎么样了?”端木问。
“哎,最近起码情绪稳定了,刚截肢那会儿特别消沉,总有自杀倾向,我每天都要盯着她才放心。”江汉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本以为结婚纪念日送她辆车子当礼物,没想到,哎,作孽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翊说,“既然出来玩儿,就别想着烦心事儿了,今天咱们一醉方休!”说着,开始给大家倒酒。
“筠萍,你是主人,说点开场白吧。”大家纷纷说。
筠萍莞尔起道:“今天本来是我和逐仑约好了叙叙旧,正好你们过来办事儿,难得大家遇到一起,我们这里有各种发小儿,多有缘分啊,择日不如撞日,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谢你们来看我!”说着和众人碰杯,大家纷纷干了杯中酒。
仪式性的几轮敬酒后,大家开始聊天,真是心有灵犀的一群人,大家都觉得聊现在的生活太沉重,同时把话题落在学生时代的回忆上。
“小爽、德铭,你们可是我们这一届唯一的成功人士,快讲讲,当时怎么好上的?”别看都是同学,可当时正值高三,“早恋”是老师和家长的天敌,他俩也是天天在谈地下恋情,直到双双考上北大才公开撒狗粮,众人艳羡不已。
“往事只能回味啊,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人家现在瞧不上我了!”小爽酸溜溜的说。
德铭毫不示弱:“忍你半天了,有完没完,家丑不可外扬!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爽冷哼一声:“要不是有小辫子抓在我手里,你早里和我离婚了吧!大设计师。”
德铭极力控制,想打小爽耳光的手抬起来停在半空中:“无聊,从小就喜欢打小报告,占小便宜!当初你追我真不该答应!”
“后悔了!有种打我呀!人在做,天在看!”小爽站起来逼向德铭。
看事态要严重了,筠萍马上走过去拉住小爽:“德铭,不许欺负小爽,工作上辅助你,生活上照顾你,她多不容易啊。”
德铭愤愤:“我是不想扫大家的兴,好男不跟女斗!哼!”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俩天天在公司吵,这出来聚会还吵。”好久没开口的少康道。少康、德铭和小爽当年学的是一个专业,毕业后也同在一家大型外企工作,少康在北京总部,德铭和小爽回了家乡的分公司。少康和德铭都是业界知名的设计师,小爽是德铭的助手。当时好多人都羡慕小爽和德铭,能够全天候24小时在一起,可谁想到日子久了审美疲劳,成了冤家。
看两人的怒火稍微平息,大家赶快转移话题:“筠萍,你的数理化那么好,当初考大学为什么报了经济啊?”李翊道。
筠萍看看逐仑:“想换个环境,换换心情。”说着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逐仑,你知道自己把筠萍害得多惨吗?你什么都没交待,就和筠萍不了了之了,还交那么多女朋友,还挨个儿带到学校里来招摇——”不知道小爽是在替筠萍抱不平,还是宣泄自己的情绪,弄得逐仑和筠萍都很尴尬。
“小爽,别说了。”筠萍打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独自走到院子另一头,坐在宽大的双人秋千上,慢悠悠的荡起来。逐仑跟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看着眼前的筠萍出神,当年,她就最喜欢荡秋千,还说今后他们结婚有了自己的房子,要在院子放一个,可以天天一起荡。
筠萍悠悠的说:“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逐仑:“很美,星星也很美!”当年,依偎在他肩膀上看星星是筠萍的一大爱好。逐仑似乎在等着筠萍靠过来,可能是身份的尴尬,筠萍始终没动。逐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年前。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七)
第七章 选择错过(逐仑的回忆)
1997年8月30日:
筠萍,我竟然见到了筠萍,四年了,我四年没有和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虽然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他身边终于有了另一个人,这是我早该料到的,她不该一直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是天豪,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
1994年10月1日:
我到底喜不喜欢谭筠萍,班上很多男生喜欢她,她确实讨人喜欢。可是,班上也有好多女生喜欢我,毕竟我是一班之长。为什么把她气哭了,我心里这样痛。我不是有意的,却发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特别美。
1994年12月26日:
我确信我是喜欢筠萍的,喜欢她笑,喜欢她哭,甚至喜欢她发脾气时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她并不喜欢我,他隔壁呢没把我放在眼里,虽然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很优秀,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可我在筠萍眼里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每天出不同的洋相。其实,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吸引筠萍的注意。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可她怎么总是视而不见呢?我是不是太傻了,整天对她凶巴巴的。可是,筠萍,你明不明白,我要是不喜欢你,没事和你过不去干什么?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和别人不同,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1995年8月15日:
我不再和筠萍一个班,我的功课落下太多了,只能选文科了,而我的排名只能去那个差班。我没有把握住和她在同班的机会,我决不能再错过任何机会,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可我还是要争取,要争取到筠萍。今天是她的生日,我送的礼物上终于鼓足勇气写下了那三个字。筠萍,不要再无视我的心意了。虽然我身边很多女孩子,但是我从没当她们存在过。我和她们接触不过是为了刺激你。
1996年8月15日:
和筠萍在一起有半年了,每一天都很幸福。可是,暑假里为了追上落下的课程,无奈我到外地上了个补习班,两个月没见到她了。今天,我终于见到了筠萍。我都想不到一向很是直男癌的自己能这么直接的对她说:“这两个月我特别想你。”筠萍见到我时的惊讶的样子让我好感动。
1997年1月24日:
假期的补习于事无补,我和筠萍的距离越来越大,我觉得越来越不想上学了,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最近天豪追求筠萍的传闻越来越多,这不可能,天豪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但是我确实应该认真考虑我和筠萍的问题了,我和她在一起只会耽误了她,我想我应该选择离开。我现在这样子,毕业证都没有,打零工。高考结束了,她一定会考一个很好的大学,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从学校出来,我洗过汽车,卖过保险,做过健身教练,长这么大头一次受这么多苦。可能筠萍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选择了离开,我理解她,毕竟一个女孩子,能顶得住多大的压力呢。
1997年3月24日:
我确信我选择放弃,放弃我和筠萍的感情。如果说以前我只是因为自己不争气配不上她,现在连健康都没有了,我真的应该离她越远越好。我割了半个肝,这对于男人意味着什么我清楚,我不能再有一丁点儿打扰筠萍的想法了。我和天豪聊天,他也支持我的决定,兄弟就是兄弟,心是连在一起的,恐怕只有他能理解我,我开始疯狂的换女朋友,为了让筠萍死心。天豪说,最好能让筠萍亲眼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否则她不会死心的。今天早上,我看见筠萍到了学校,让小婷挽着我在操场上散步。这傻丫头是我新交的女朋友,追我好几年了。筠萍迎面走过,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掩不住的神情,先是惊诧,继而羞愤,然后黯然,最后一声不响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我们这一生的缘分,都结束了。
1997年8月30日:
我怎么都没想到,天豪真的一直在追求筠萍,这么多朋友都告诫过我,我都没有相信,这铁哥们儿……不过至少印证了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筠萍已经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了,我到现在还是一个打工仔,一文不名,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让她把我开除出局,还是我自己选择离开比较好。天豪和她在一起会对她很好的,他们毕竟很般配。
2001年3月15日:
筠萍,如果说上次和小婷做戏给你看时,我觉得我们的缘分结束了,那么今天,我的心也随之死了。我今天登记了。我太太对我很好,我想我也会对她很好。
2001年5月27日:
江逐仑:你……?
谭筠萍:我都知道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了!
江逐仑:可是我……
谭筠萍:少半个肝没什么的,我真的不在乎!
江逐仑:我们分开的太久了。
谭筠萍:你不爱我了?
江逐仑:我结婚了,明天办婚礼。我也会好好对她,做个好丈夫。
谭筠萍:我们……
江逐仑:我们选择了错过!
谭筠萍:选择,错过……
逐仑回忆着自己第一次婚礼前和筠萍聊QQ的场景,一滴泪静静滑落。从那一刻起,眼前这个曾经最亲密的女人便是故人了。
“筠萍,我——”逐仑深深地看着筠萍。
“逐仑,别说了,我明白。虽然对你我有千千万万的不舍和不甘,可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好好爱你的妻子吧。”
逐仑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筠萍的秀发,岁月这把刀在这女人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恐怕就是头发了,以前筠萍的头发太过茂密,所以总是梳着妹妹头,现在出落成披肩发,柔顺了,但头发确实薄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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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2楼
感谢各位关注江逐仑系列,因原账号北京贝露丹迪被盗,现启用本号重发,《神探江逐仑》系列目前已发表七部,前四部均用希腊神话人物命名,为本格推理作品,为致敬阿婆。近日将快速重发,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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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3楼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八)
第八章 我要换房间
筠萍和逐仑相视而笑,丝毫没意识到小爽走过来。
“你们两个躲在这浪漫,把我们丢在一边,不像话。”
“不好意思。”筠萍说着,拉起小爽回到餐桌旁,“怎么样?你们喝得嗨不嗨?”
“不用管我们,你和逐仑尽管去叙旧。我得回房去睡了。”李翊的舌头已经打了卷儿。
“哎呦,真喝高了,今天旅途劳顿,现在都十一点钟了,大家早点儿回房间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我要换房间。”小爽的声音很刺耳,瞬间把大家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了。众人呆若木鸡,似乎没听懂他说什么。
“筠萍,我要换房间,我不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小爽气势汹汹的指着德铭。
“我还不愿意和你睡一张床呢,天天鼾声如雷,像头母猪!”德铭回敬。小爽借着酒劲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德铭,你太过分了!”筠萍嗔怪。
大家也附和:“夫妻没有隔夜仇,别闹了。”
小爽哭个不停。筠萍安抚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可是,没有别的房间了,你们几位男士,谁发扬一下风格,去和德铭同居?”
几个人面面相觑,“我神经衰弱,旁边有人睡不好,在家里和老婆都分床。”江汉道。端木说:“李翊喝高了,我去他房间将就一宿,好照顾他,你睡我的房间吧。”
小爽看了看德铭,哼了一声,回房间去收拾自己的衣物。端木搀着李翊送他回房间。江汉跟在后面,筠萍开始餐桌上的一片狼藉,逐仑留下帮忙。
不一会儿,江汉急匆匆地跑回来:“看到我的注射器了吗?”
“注射器?打胰岛素那支?”筠萍关切地问。
“嗯,找不到了,真是喝多了,忘记放在哪里了。”
“桌上没有啊,我俩一直在这儿收拾,没见到呀。是不是他们谁捡到顺手帮你拿走了?”逐仑道。
“我去看看。”江汉一路小跑,返回客房。
西厢这边是五间小客房。逐仑一直在外面,自然不用去问他了;自己的房间已经翻遍了,注射器的影子都没有;小爽和端木都说没看到,李翊已经酩酊大醉了。只能去东厢那边德铭的大客房碰碰运气了。走到房间门口,江汉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少康和德铭的争执声。
“德铭,你要当一辈子鸵鸟吗?逃避有用吗?”
“康少,你觉得我心理很好受吗?自从出了事,我每天都在自责。”
“人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那可是一双腿啊!虽然我们之前不认识江汉,可他是端木的发小儿啊!”
“我也很内疚,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是设计师,你应该明白,没有哪个设计师会希望自己的产品出问题!而且技术鉴定也证明可能是刹车系统有隐患,但是不能肯定啊!或许是她驾驶过程中不小心呢?!”
“德铭,我们二十来年的朋友了,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小爽在鉴定过程中说了谎,结论不是这样的。”
江汉不想再听下去,真想闯进去,直接质问德铭,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在正面冲突前,应该先找少康和小爽谈一谈,这可能就是小爽口中德铭的小辫子。江汉攥紧了拳头,含着泪默默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收拾得差不多了,逐仑已经哈欠连天,可能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筠萍体贴的说:“赶快回去休息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好了。”逐仑点点头,径直向房间走去。
“当,当,当......”,逐仑走到大门口时,客厅的大座钟敲了十二下,从廊道转向西厢时,一个人影匆匆从端木房间出来,逐仑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是谁,只见人影一溜烟儿进了江汉的房间。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九)
第九章 圈套(少康的回忆)
一通争论后,少康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愤,气冲冲从大客房摔门而出,径自走到院子里的秋千旁,一个人发呆。正在厨房收拾烤炉的筠萍看到,便向他走去。
“你怎么了?”筠萍问。
“没什么,有时候觉得多少年的朋友突然很陌生,大家都在变。”少康无奈道。
“那我呢?”筠萍面色绯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少康。
少康盯着面前的筠萍,思绪一下子回到二十三年前。(以下为少康口吻)
不知是福气,还是倒霉,父母给了我一副好皮囊,加上从小对唱歌和棒球的专长,从小到大,我身边总是包围着女孩子,其中不乏漂亮的。可是,我偏偏对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儿视而不见,女孩子们都觉得我冷傲,用现在的时尚用语,称之为“酷”,除了柯萍,也全是为了柯萍。那时我读高一,柯萍是我的同桌,一个并不起眼的女孩子。柯萍总是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她。然而,那天傍晚的一霎那,柯萍低下头,流苏滑落她白净而光滑的额头,我才意识到,宁静是一种怎样的美。此后,我尽可能的多和柯萍接触,要知道,虽然我和她同桌,可是她开口讲话的机会并不多。我每天早上总是第一个到教室,为的就是能多和柯萍相处一会儿;课间的时候,我会装作顺便,给柯萍打开水;放学的时候,我会装作顺路陪她走一程;每每过节,我都会在柯萍的桌上留一份精致的小礼物。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柯萍对我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终于有一天,直到籽言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孟晓。孟晓从小和我同学,从小到大一起参加棒球队的训练,一起得冠军,一起当校草,一起被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包围着。虽然是老相识,可我和孟晓算不上好朋友,我们的性格大相径庭,他热情似火,我沉默是金。孟晓是柯萍心底的一个秘密,是我心底的一个结。棒球赛场上,一向沉静的柯萍虽然不像孟晓那些疯狂的粉丝们又蹦又跳又狂呼,但是从她专注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一切,我比赛时,柯萍眼里是绝没有这种神情的。可是柯萍在孟晓的眼里毕竟是太平凡了,可能都谈不上存在。
我替柯萍不值:“柯萍,你是不是喜欢孟晓?”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柯萍并没有我意想中的惊诧莫名,她一如往常的平静,点了点头。柯萍似乎早就知道我看透了她的心思。“你别傻了,孟晓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你争不过她们!”我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柯萍仍然温婉的说:“可是孟晓和她们也是不可能的,她们都不适合他。”“那又怎么样?你和孟晓更不合适!”我没想到柯萍是这么的执著:“也许有人更适合你。”“你说你自己吧?”我万没有想到柯萍会无所顾忌的说出我心里的话,一时有些语塞:“我……我……”“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拼命的点头。“那你可不可以先帮我一个忙,或许我们能在一起。”在黑夜中看到些许的黎明是怎样的希冀:“说吧。”“去追Spring。”Spring大名谭筠萍,是当时的校花,有个男朋友叫江逐仑。“追Spring?为什么?”“你先追她,追到之后甩了她,我就作你的女朋友。”我越发莫名其妙:“为什么?你做我的女朋友和Spring有什么关系?你和Spring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要伤害她?”“Spring从小一切条件都优越,追她的男生数不过来,她却从没有心计,要是不吃一点亏,将来会被骗的。我这个好朋友太幼稚了,觉得世上都是好人,我没别的办法。”柯萍就是柯萍,一切都这么独特,包括对朋友的爱。我点头了。
追求Spring对于我谈何容易,虽然那么多的女生把我当偶像,可是Spring对于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Spring和柯萍也是从幼年就认识,一起读小学,上初中,上高中,Spring光芒耀眼,柯萍平凡宁静,可是这么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Spring身边的追求者数都数不清,我这根校草都毫无信心。可是答应了柯萍的事,硬着头皮也得干,爱情让人盲目,也让人冲动。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真正的留意Spring。天下竟有这么美的女人,简直是一个芭比娃娃的翻版,苗条的身材不失丰满,粉嫩的皮肤如同婴儿,精致的五官中迷离的眼睛尤为诱人。加上Spring爱打扮,每天总是更替着风情万种的衣装,女人味十足。我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男人迷恋她。虽然美若天仙,可是Spring一点没有骄纵,对谁都很平和,也很热心,但还是免不了女孩们妒嫉多于羡慕。这样一个无比完美的女人,如果不是先注意柯萍,我也会像其他男人那样为她义无反顾。
虽然我身边总围着不同的女孩,可我从没有学过如何讨女孩的欢心,更何况是Spring这样的女孩。可能很庸俗,但是追女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免俗的事,还得从写情书开始。我的文笔一向不错,只当是写给柯萍:“……你是我一个春天的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情书一封封寄出,却丝毫没有惊起任何波澜。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其一、我不该如此的缺乏魅力,至少不至于与阿伟、小鹏之流为伍;其二、Spring虽然完美,却不傲慢,对于每一个追求者,她都很和善,拒绝总是很礼貌的,为什么单单对我波澜不惊?
我试图亲自去找Spring问个明白,可是作为男人极度的尊严告诉我不能那样,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到了籽言。籽言这个女孩子说起来有意思,高中入学的第一天,就蹦到我面前对我说:“我喜欢你!”天啊!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直白的女孩子,竟然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矜持。籽言是个好女孩,可是绝不是我要的那种女孩。
知道我找她,籽言兴奋不已,我看得出她特地打扮了。这个有些男孩子气的女孩穿起裙子来也是满秀气的:“康少,真不容易,你有事找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像女孩一样打探小道消息,更不好意思让籽言失望:“你和Spring熟吗?”“不会吧,康少,你不是只喜欢柯萍吗?怎么也落入俗套?原来你也和广大男公民有着一样的追求啊!”籽言就是这样,我说一句话能招出她一火车话。“到底熟不熟?不帮忙算了!”我承认自己有些卑鄙,凭借籽言对我的感情要挟她。“要是别人就算了,看在是你,也看在是Spring的份儿上,要说你还真有眼光,我早就说过柯萍没什么好,人不漂亮在其次,关键是心计太重,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Spring不一样,又漂亮,又随和。”“我也觉得Spring比较适合我,你愿不愿意帮我?”我顺水推舟。“都是我的好朋友,没说的。Spring处处比我强,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我对Spring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没几天,籽言也有了消息:“我暗中打探了——”上帝知道她所谓的暗中打探有多么的明朗化,“——我说什么好像她一句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你们不合适。”
我仍然不停的写情书,偶尔也制造一些和Spring的邂逅,她总一如从前,微笑,沉默,擦肩而过。情书中“春天的童话”变成了“冬天的神话”。
三年的高中时光竟然在我对Spring不屈不挠的追求中悄悄溜走了,转眼要毕业了,Spring没有追到,我和柯萍自然也没有进展。可是这时候,我对柯萍的渴望已不如当年那么强烈,到最后我自己竟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柯萍追求Spring,还是为了Spring追求Spring,只觉得自己和两个女人都没有缘分,就快天各一方了。
毕业晚会的前一天,孟晓请我吃饭,我对他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诧异,我俩是故人,却不是朋友。那天孟晓显然喝醉了:“康少,其实我们可能成为很好的哥们儿,都是因为女人!”他说得我有些晕,莫非他知道柯萍钟情于自己?“莫仑,本来我和你和不来,是觉得我们不是一种人,性格不同,品位也不同。我开始以为你喜欢的是柯萍那种女人,我觉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追求那种女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后来发现不是,原来你也喜欢Spring,这才是你应有的品位。”我更有些云里雾里,柯萍是哪种女人?为什么说我也喜欢追求Spring:“你是说?”“我们就是《围城》里的同情兄,我从第一次见到Spring,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对我不来电。”我被孟晓弄得一头雾水,从不承认心有所属的孟晓竟然对Spring情有独钟,难怪他对柯萍视而不见!柯萍—— Spring——孟晓,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柯萍让我追求Spring难道是?为什么心无城府的籽言总对我说柯萍的心计很重?我不愿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天,我毕业了,Spring、柯萍、孟晓、籽言也毕业了,我们各奔东西,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Spring,这么一个善良而美好的女孩子,被我这个“追求者”和她“最好的朋友”柯萍置于如此恶毒的圈套之中,我庆幸于Spring没有答应我的追求,否则,我将对没有设防的她造成何等的伤害?
本以为可以尘封这段往事,没想到毕业十年后又遇到籽言,更没想到会收到籽言的信:
“康少:你好!毕业十年了,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还是那么帅,我们的青葱岁月仿佛过眼云烟,你还记得Spring吧?我昨天翻出一张她当年送给我的照片,寄给你留个纪念吧。”
照片上的Spring那么美,不仅因为她的身材,她的美貌,还因为她的善良!背面她的赠言更让我为当年自己的行径感到羞愧:“籽言: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亏欠柯萍,我知道她不想生活在我的光环下面,可是作为朋友,她从没抱怨。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少康很适合她,我不应该抢本来属于她的东西。而且,我觉得,我和逐仑从来没有分开过!好友:Springe。”
“Springe?”总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吧?我拨通了籽言的电话:“籽言,谢谢你寄来的照片,可是签名为什么——”没等我说完,籽言就接过来:“Spring本来叫Springe,大家觉得Spring叫起来比较亲切,她这个人就是这么随和,连名字都是别人说了算......”
“Springe”,圈套,原来这才是她的名字。这是天大的讽刺,原本以为Spring一定会落入我和柯萍的圈套,万万没想到,我却深深地陷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无从自拔!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
第十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直到一切发生了,少康还没有从回忆中醒过来,看着身边熟睡的筠萍,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从高中毕业起二十年里,少康再没见过筠萍,也从没想到过能和筠萍发生什么,这个美好的女人成了一种记忆,龌龊的说,成了一种意淫。
昨天晚上,在秋千旁,只在恍惚间,筠萍靠近过来,迷离的大眼睛直视着少康。虽然多少次幻想着亲近这个女人,但是和她近在咫尺时,少康有些无所适从。这种感觉并非《芳华》中刘峰向林丁丁表白时,林丁丁所感受的“活雷锋”走下神坛带来的那种不真实,而是心仪已久的女神从不真实变得真实,而这种幸福的感觉又是那么的不真实,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心情,少康甚至一度以为是酒后的幻觉,根本顾不得,也不愿意细想,这个女人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她当年不理自己是为了好友柯萍,还是一直没有放下江逐仑?
“少康,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爱的是我,还是柯萍?”
少康没想到筠萍会这么直接的抛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空气瞬间凝滞,自己和筠萍的呼吸声变得山呼海啸一般,两个人充分想享受着尴尬的相互沉默,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说话的压力。
“筠萍,我——对不起——当年——”少康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感觉到筠萍炽烈的红唇向自己逼近,女神的气息像藤蔓一般缠绕着自己,兴奋而窒息。
少康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跟着筠萍回到她的闺房,如何缠绵的,一种真真切切做梦的感觉。
“咿咿呀呀。”筠萍眯着眼睛,小猫一样的伸着懒腰。少康还真没想到,女神竟然有起床气,他爱怜的抚摸着筠萍清汤挂面一般的长发,回忆起少女时筠萍萌萌的妹妹头:“醒了?还早呢!”
“六点半,我得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餐了,今天他们要回去了。”说着,筠萍不情愿的起床,到卫生间洗漱。少康穿好T恤,跟了过去,从背后环住筠萍纤细的腰肢,看着镜中的尤物,又看了看自己,撒娇道:“掐我一下。”
筠萍笑道:“别闹!”
少康跟着筠萍到厨房准备早饭,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这个直男癌是从来不肯进厨房的,可今天确实这么心甘情愿的愉快劳动,先是帮筠萍准备了餐盘,又在筠萍的指挥下热了牛奶,烤了面包。
这时,过道里传来逐仑、江汉和端木的对话。
“李翊这个醉鬼,折腾了好久,我一点多才睡上觉,困死我了,他倒好,睡得像头死猪,还没醒呢。”端木抱怨道。
“小爽房间的空调室外机声音太大了,昨天哪有这么热?从两点钟一直开着空调,还不得五点才关,这女人真是更年期了!”江汉愤愤地说。
“我昨天估计是感冒药起作用了,睡得特别好,今天果然好多了,鼻子通了。都有点儿饿了。”逐仑很高兴自己康复了,说着朝厨房走去。
三个人走到厨房,看到眼前的景象,同时石化。眼前呈现出一对神仙眷侣平淡而温馨的日常,筠萍娴熟的煎蛋,少康笨拙的烤着香肠。
“你们?”端木坏笑。
“你们今天要赶火车,我们本地的东道主多不容易,起这么早给你们准备早餐。”筠萍王顾左右而言他。
逐仑有些失落,顿时没了胃口,径自走到筠萍旁边,拿了一杯牛奶,心理暗忖,女人,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一旦恋爱了,气息都变了,今天哪里不对劲儿?自己是已婚人士,看到筠萍的感情有了进展,难道不该替她感到高兴吗?怎么能自私的霸占这个自己永远不能再给予她爱的女人。
“空心儿穿冲锋衣,康少,给女神展示好身材也不至于这么拼吧!”端木继续调侃。
少康的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把拉链拉紧。厨房里顿时笑成一片。
楼道那边传来德铭的敲门声:“小爽,你起床了吧?一会儿还要回家呢,别让大家等你,快点儿回房间收拾行李!”
房里没有回应,德铭继续敲,有些气急败坏:“懒猪!你聋了?!”
还是没有回应,倒是隔壁的李翊睡眼惺忪的走出来:“一大早儿的,这么吵!”
“都七点多了!今天还要回家呢!这女人,真误事儿!”
“七点多了,还真是喝多了,睡得真沉。”李翊伸了个懒腰,“他们都在哪儿呢?”
端木和逐仑闻声走过来,筠萍、少康和江汉忙着把做好的早餐摆到餐桌上。
小爽的房间里还是没有回应,真不知道她是在和德铭闹脾气,还是睡得太沉了。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一)
第十一章 她睡得太沉了
“端木,你的房间钥匙呢?小爽的门怎么也叫不开,估计还在和我闹别扭呢!”德铭走到餐桌前,无奈的对端木道。
“昨天和小爽换房间时就把钥匙给她了,我哪能拿着她房间的钥匙。”端木有点尴尬的嗔怪道。
“我有备用钥匙,这就去拿给你们。”筠萍说着向书房走去。
德铭用钥匙拧开小爽房间的锁,推开门,一种闷闷的感觉,径直拉开窗帘,边开窗户,边道:“大夏天的,不开窗户。别闹了,快起床吧。”
窗上的小爽似乎睡得很踏实,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行了,你还没闹够呀,让大家看笑话,我错了还不行吗?有事回家再说。”德铭走近小爽的床前,揭开被子,推了推熟睡的小爽。
小爽没有反应,这么闷的房间,身上没有一丝汗意,这哪里是更年期的小爽?!一种不祥的感觉升腾的德铭的心中,他低下头,看了看睡态安详的小爽,用手指试了试她的鼻息。天啊!小爽已经没了气息,浑身变得冰冷!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醒醒!筠萍,端木,来人啊!”德铭一边拼命的摇着小爽,一边大声呼喊。
众人闻声纷纷跑到小爽的房间。
“怎么了?”看着焦急的德铭,筠萍问。
“她——死了。”德铭看着床上的小爽。筠萍整个人倒在旁边的逐仑身上,晕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警察按响了门铃。
“你怎么在这?”看到开门的端木,走在最前面的刑警潘帅吃惊的问。
“同学聚会。没想到出这事儿。”端木向潘帅使了个眼色,答道。潘帅心领神会。
在端木的指引下,法医和物证组的人进了小爽的房间。
“发现尸体后,我没让大家动过现场。”端木强调。
警察们开始各忙各的。
带队的刑警潘帅对端木说:“是谁报的警?”
端木道:“我报的警,昨天我们几个老同学偶然间聚到一起,来同学谭筠萍家聚会。今天早上,发现同学郑小爽死在床上。”
“我们能见见主人吗?”刑警问。
“她看到尸体吓坏了,刚才晕过去了,现在在房间休息,我带你们过去。”
一行人走到筠萍的房间。筠萍虚弱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少康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她。看到警察,筠萍吃力地想坐起身来,少康连忙上前去用身体撑起筠萍。
“不好意思,谭小姐,打扰了,循例我们得问您几个问题。”潘帅礼貌的说。
筠萍体谅的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家?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是的,是我家,小爽是我高中同学,她是我最好的姐妹......”话没说完,筠萍呜咽起来,少康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安慰。
“你们为什么聚会?”
“昨天,我和同学江逐仑约了见面。到了中午,端木舟打来电话,说他和小爽他们来北京办事,顺道来看我,我们大家之前都是同学,好多年没见过了,就说择日不如撞日,到我的小院儿来聚一聚,没想到......呜!”筠萍掩面而泣。
“警官,筠萍的状态不好,能不能先休息?”少康抱着筠萍,心疼的问刑警。
“好吧,谭小姐,你先休息,我现在去和其他人谈谈。刚才你们说,死者的丈夫也在这?”
“是的,我去叫他。”端木说。
“好的,小周,你去安排一下其他人,都到客厅里去等,不要离开。”潘帅向旁边的助手吩咐道,又转向筠萍,“谭小姐,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书房吗?”
“当然可以,少康,你带警官去吧,我没事儿了,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少康安顿好筠萍,带着潘帅向书房走去。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二)
第十二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德铭的供词)
乔德铭局促的坐在潘帅和小周面前,双手不停的揪自己的裤子,从他的神情中流露出的紧张远比伤心要多。
“虽然我们常常吵架,可是小爽是个好太太,好助手,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没有杀她!”还没等潘帅开始询问,乔德铭就迫不及待的说。
“没有人说一定是你杀了你太太,现在只是循例调查,每个在场的人都有嫌疑。”潘帅面无表情,“说一说事情经过吧。”
乔德铭舔了舔嘴唇,回忆道:“昨天早上,我和太太郑小爽,同学端木舟、李翊一起来北京办事,同行的还有端木舟的发小儿江汉。中午,我们办完事,端木舟说,好久没见谭筠萍了,要不要来看她。我们都同意,就和谭筠萍约好了。后来,同事文少康打来电话说,找我和小爽有事,我们就把他也约过来了,因为文少康也是我们大家的同学。再后来,谭筠萍和江逐仑就一起开车把我们接到这来了。晚上,我们在院子里烧烤,除了江逐仑感冒了没喝酒,剩下的人都喝酒了,李翊还喝醉了。十一点吃完饭后,我太太说想换个房间,不想和我住。因为李翊喝多了,端木舟要照顾他,就让小爽睡他的房间了。然后我们就都回房睡觉了。今天早上七点多,大家都起床了,只有小爽没有起床。我想今天要回家,怕她耽误大家的时间,就去敲她的房门,叫她起床。可是怎么敲都没有回应,房门又锁着,我就找谭筠萍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进门后发现小爽死在床上。”
“你太太为什么要换房间?”小周问。
“昨天吃晚饭时,我们俩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架?”
“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们结婚时间久了,磕磕绊绊是难免的。”
“鸡毛蒜皮,就值得当着老同学吵架?”
“我老婆更年期,脾气怪得很!”
“详细说一说在场的人的关系。”
“我和我太太和谭筠萍、端木舟、李翊、江逐仑、文少康是高中同学,江逐仑、江汉、端木舟是发小儿。”
“在场的人里,有谁和郑小爽有仇吗?”
“说不上有仇?小爽这人平时心直口快,难免得罪人。”
“比如呢?”
“这两年,小爽想多挣点钱,开拓了一下生意的领域,拓展到了李翊所在的医疗器械公司的业务,是赚到了一点钱,可结果影响到了李翊的业绩。我早就劝过她,我们不缺钱,没必要这么拼。都是老同学,面子过不去,可她不听啊。”
“郑小爽和李翊当众起过冲突吗?”
“那倒没有,只是李翊总是旁敲侧击的讽刺小爽赚钱黑了心。小爽就当没听见。”
“郑小爽和你当众吵架让你很没面子吧?”
“嗯,不过习惯了。”
“昨天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吗?”
“反常?没有啊,哦,对了,小爽在晚饭前说自己长智慧齿了,之前没听她提过。”
“你老婆平时和你交流多吗?”
“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交流。平时除了孩子的事,我们不怎么多说话,免得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她又发脾气。”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什么时间?”
“饭后他回到我们的房间拿了睡衣就去端木的房间了,大约十一点半吧。”
“昨天夜里你在哪儿?”
“在房里睡觉。”
“一个人?”
“嗯,小爽去了端木的房间睡,我房里就我一个人,没有时间证人。警官,烦归烦,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还有儿子呀,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发誓,我真的没杀我老婆!”
“夜里你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了吗?”
“没有。我住在东厢,他们都在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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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三)
第十三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翊的供词)
李翊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潘帅和小周,“警官,我昨天喝醉了,不记得了。”
“别紧张,我们循例调查,每个在场的人员都要谈话。”小周道。
在李翊又一次陈述了在场人员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整个事情的大体经过之后,潘帅单刀直入:“你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
“是的,我是佳康公司的大区经理,负责济南地区的销售业务。”
“哦?那待遇还不错吧?”
“前几年还好,近两年生意不好做啊,竞争太激烈。”
“你和死者有业务上的往来吗?”
“没有,她是做汽车行业的,我是做医疗器械的,我们不是一个领域。”李翊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公务以外的往来呢?”
“公务上都没有往来,就更别提公务以外了。”
“是吗?您好好想想,我指的是——生意上的竞争。也许不是正当渠道。”
李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去年下半年开始,我的业绩开始下滑,经过调查,我发现有人在抢我的生意。没想到是郑小爽。她通过个人的关系联系上青岛大区的经理,把他介绍给我的客户,通过降价一个百分点,把我的生意抢走,郑小爽挣的就是中间的介绍费。”
“这么说,郑小爽干的中介的活儿,抢了你的生意。你恨透了她吧?”小周插话。
“是挺生气的,这女人并不缺钱,可是她从小这毛病,喜欢耍小聪明,占小便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整个儿一个拉皮条的。可是,我不至于为了生意杀了她,不值得!”
“她爱占小便宜,耍小聪明?比如呢?”
“上学的时候,她成绩很好,可是人品却不敢恭维,总喜欢抓住别人的小辫子,以向班主任告状为要挟,勒索对方。班上好多男生都因为抄作业、传纸条儿之类的芝麻小事儿被她勒索过文具和零食。而且......”李翊突然掩口。
“而且什么?”
“哎,死者为大,我不该多说什么,这和案情无关。”
“和案情有关还是无关,你说了不算,而且什么?”
“郑小爽和乔德铭是我们那一级唯一成功的地下恋情,当时,乔德铭是学生会 ,很多女生喜欢他,我们班上就有一个,学习好,长得也漂亮,乔德铭对她也有点儿好感,但是好友已达,恋人未满,所以就差一层窗户纸而没捅破。那女生把心事告诉了郑小爽,郑小爽装作好心说去当红娘。可是却和乔德铭说了很多那女生的坏话,结果乔德铭就不再理那女生了,郑小爽穷追猛打两年,才把乔德铭追到手,两个人还考了一个大学,然后,郑小爽怀孕了,两人结婚了。乔德铭就这么被郑小爽吃定了。”
“乔德铭和郑小爽感情怎么样?”
“具体怎么样是人家两公婆的事,我们外人也不好说。”
“你的感觉呢?”
“都是老夫老妻了,要如胶似漆也不可能了,何况当年是郑小爽连哄带骗追到乔德铭的。不过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小打小闹少不了,但也没有到离婚的地步。”
“昨天吃饭时,乔德铭和郑小爽发生过口角?”
“德铭发牢骚,说小爽的不是,小爽嗔怪德铭看不上自己人老珠黄了,还说要不是小辫子抓在自己手里,德铭早就甩了她了。”
“小辫子?指什么?”
“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我不知道。”
“昨天还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反常,我想想,昨天饭前大家聊天,江汉提起他太太出车祸截肢了,还差点儿自杀。”
“车祸?具体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江汉给老婆买了一辆车,结果出车祸了。具体的事儿端木应该知道,他和江汉是发小儿。”
“郑小爽长智慧齿了?”
“吃饭前,她一反常态,不怎么说话,好像有心事,德铭说他更年期,她说自己长智慧齿了,还和筠萍说起长智慧齿多痛苦。”
“谭筠萍也长智慧齿了?”
“高中时,谭筠萍长智慧齿,折腾了好久,才消肿拔掉,把她折磨得够呛,当时全校都知道,校花的美脸肿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什么时候?”
“吃饭时,中间我就醉了,记不清时间了。”
“昨天夜里你在哪儿?”
“我昨天喝多了,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醒了就早上七点多了,端木舟在我房间和我一起睡的,你们可以问他。”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四)
第十四章 失而复得的注射器
“头儿,你说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李翊离开后,小周问潘帅。
“这是个老油条,干销售的,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多少年,最擅长保护自己,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他可能有所隐瞒,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撒谎。”
“我觉得也是。”
法医文静敲门走了进来:“潘队,经过尸检,死者身上无明显外伤,只有手腕处有一个注射针孔,经过解剖,是胰岛素注射过量导致长时间休克致死。”
“胰岛素?”
“对,胰岛素对于糖尿病人来说是药物,对于正常人来说,服用过量是剧毒,可以使血糖急剧下降,导致休克,严重会致死。经过化验,死者没有糖尿病史。她体内的胰岛素严重超标。”
“死亡时间呢?”
“根据肝温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今天零点。”
“好的,谢谢。”
文静出去后,物证鉴定员张瑾走了进来:“潘队,凶手很狡猾,在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可疑的指纹和鞋印,只有端木舟和郑小爽的,他们两个先后住在那房间,理应留下指纹和鞋印。我们在客厅的大盆栽里发现了这支注射器,据询问,江汉丢了一支注射器,他是糖尿病患者,每天都要用。昨天晚饭前他打过胰岛素,饭后找不到了。经过提取,发现这支注射器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分别是谭筠萍和江汉的。里面的物质还在具体化验中。”
“另外,我们在文少康房间的床下找到这个。”说着,张瑾递过来一件男士T恤,领口有一处模糊的红色印渍,看上去像是洗不掉,“上面的印记经过化验是YSL的口红印,奇怪的是外面附着了一层防水隔离霜,所以洗不掉了。里面的物质也在化验中。”
潘帅若有所思,张瑾接着说:“我们来的时候刚好环卫工人来收垃圾,我们搜了一下,发现了这个。”
“舒乐安定?”潘帅道:“死者体内测出有安眠药吗?”
“没有,说明这个药没有用在死者身上,但是不知道用在谁身上了。我已经通知了法医组,给每个人做检查,测一下体内有无安眠药成分。还有,这个,在厨房的大灶里找到的。”说着,张瑾递过来一块烧焦的塑料:“初步检查时塑料瓶残骸,我们会作进一步检测。”
“好的,辛苦了。”
张瑾出去后,潘帅陷入了沉思。小周问道:“潘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问他?”
“不,根据现有的证据,我想我该先问问江汉和文少康了,等谭筠萍休息好了,也得好好问问她。”
“你是说,他们三个嫌疑最大?”
“这个,目前我不肯定,但是,至少他们三个都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好,我去叫江汉。”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五)
第十五章 该来的,早晚会来(江汉的供词)
小周去客厅的路上经过洗手间,就从里面传出来的窃窃私语中感觉到一股凝重,于是停住脚步。
“德铭,我早提醒你了,人在做,天在看,该来的,早晚会来。”
“康少,你的意思是......江汉?”
“你就没有想过,小爽是替你死的?!”
“江汉怎么知道的?是你?”
“我什么都没说过,可是,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里面传来水声,小周赶紧朝客厅走去。
端木舟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李翊焦躁的踱来踱去,江逐仑站在窗边沉思,感觉有心事,江汉坐在端木舟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
“江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江汉一惊,似乎刚才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哦,好的。”
潘帅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江汉,他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愤怒。于是,潘帅尽可能平静和他交流,尽管他对昨天的经过和几个人的关系陈述的十分罗嗦,却始终没有打断。一直到他停住,才问:“这个你是的吗?”说着,亮出物证袋里的注射器。
江汉看见注射器,先是一惊,但却没有慌,很快便坦然的回答:“是的,我有糖尿病,每顿饭前要打胰岛素。”
“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注射器是什么时间?”
“昨天晚饭前,我在院子里打过,然后我就顺手放在一边,后来吃饭时喝了不少酒,有点晕,没留意,饭后就找不到了。”
“其他人都知道你有糖尿病吗?”
“知道,昨天饭前我打针时,他们都看见了,还拿我的病开玩笑,说是富贵病,还参观了我的针管,筠萍还说跟吸毒似的。”
“这么说,谭筠萍动过这支注射器?”
“是的,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
潘帅和小周迅速对视了一眼。
“都有谁知道你找不到注射器了?”
“谭筠萍、江逐仑、端木舟,还有郑小爽。我昨天发现注射器不见了,先是去院子里面找。当时大家都回房间了,就剩谭筠萍和江逐仑还在那儿收拾,我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我的注射器,他们说没有。然后我有到各房间去找,李翊喝醉了,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端木舟、郑小爽都说没见到。”
“你没有问过文少康和乔德铭吗?”
“嗯,没有。”
“为什么不问他们?”
江汉一阵沉默。
“为什么?”潘帅又问。
“我本来是去问他们,可是走到门口,听见他们在吵架,就没进去。”
“他们在吵什么?”
“我没仔细听,听到他们在吵,我直接回房间了。”
“是吗?他们吵架的内容,你不感兴趣?”
江汉攥紧了拳头:“不知道什么内容,我只知道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好吧,听说你夫人的身体不太好?”
“嗯。”
“她截肢了?”
“是的。”可以看出江汉在尽量保持平静,但是心中的悲伤和愤懑却难以掩盖。
“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我和太太结婚十年了,我一直是个庸庸碌碌的人,她也没跟我享过什么福,我一直觉得很亏欠她。两年前,我太太过生日,我攒了点钱,给她买了一辆汽车作礼物,她特别高兴。可是,一个星期后,她开车出门,出了车祸,双腿截肢了。”说着,江汉用双手抱住了头。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当初的车祸责任是怎么认定的?”
“我老婆的车是因为刹车失灵撞在路边大树上后翻下山坡的。所以没有肇事方,认定是自己的责任。”
“有没有想过是车子的问题?”
“想过,也申请鉴定过,结论是车子出厂时各项指标合格,是我们购买后的使用不当导致刹车失灵,厂家没有责任。”
“你买的是哪个厂家的车?”
“大黄蜂公司。”
“乔德铭、郑小爽和文少康的公司?”
“对。”
“你没有托他们打听过这事儿吗?”
“我只是和他们的同学端木、逐仑是发小儿,和他们不熟了,不方便打听。”
“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哪儿?”
“在房间睡觉。”
“一个人?”
“对。没有时间证人,但是我什么也没做。”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什么时间?”
“晚饭后大家都回房间休息了,我找不到注射器去她房间问她有没有看到,当大概不到十一点半吧。”
“你夜里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吗?”
“楼道里很安静,没有什么响动,就是郑小爽房间的空调外挂机噪音太大了,我在她隔壁,吵得我一直没睡好,直到早上五点左右才关上。这女人真的像她老公说的是更年期,昨天夜里一点儿也不热,还至于开这么久的空调!”
“昨天吃晚饭时,郑小爽说自己长智齿了?”潘帅突然换了个话题。
“嗯,开饭前她闷闷不乐,后来大家问她怎么了,她说长智齿了,后来他们又提起谭筠萍长智齿的事儿。”
“谭筠萍长过智齿?”
“具体我也不知道,说是高中时长的,我和他们不是一个学校。”
“今天先谈到这吧,劳烦您把文少康叫过来。”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六)
第十五章 隐藏的幸福(少康的供词)
“头儿,你觉得是他吗?”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不过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你是说,他老婆的腿和郑小爽有关?”
“不错,丫头,有长进!”
一分钟后,文少康走进书房,潘帅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比刚才那几个保养得好,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同龄人。只是这个帅哥的打扮有点奇怪,上身只穿了一件充冲锋衣,难道这是新潮流?
“文先生,请坐。循例我们需要和昨天在场的每个人谈一谈。”
从文少康内容简短但条理清晰的叙述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逻辑思维十分敏锐的人,潘帅觉得,如果他想隐瞒什么,必定滴水不漏。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文少康觉得这句话有些突兀,脸颊微微泛红:“谢谢。”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准确地说,从昨晚,不,应该是今天凌晨开始的。”
“哦?听乔德铭说,你昨天不是和他们一起出发来看谭筠萍的。”
“我昨天找乔德铭有事儿,打电话的过程中得知他和郑小爽要来看谭筠萍,我就提出和他们一起过来,我也很想见筠萍。”
“你和谭筠萍平日里联系多吗?”
“从毕业就没联系过,昨天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她。”
“那你们可真是一拍即合。”
“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我从上高中开始追她。”文少康开始将他和筠萍的故事,这个逻辑强人在叙述罗曼史的时候确实有点儿语无伦次。
“那么,从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哪儿?”
“院子里,秋千旁边。”
“一个人?”
“开始是一个人,过了几分钟,筠萍过来了。然后,我们就......”
“这一夜你们一直在一起?”
“嗯。”文少康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男人虽然帅,但看起来感情经历并不丰富,小周暗自思忖。
“夜里你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声响吗?”
“没有,昨天睡得特别沉。”
“可以理解。”潘帅坏坏的笑了笑,同时拿起一个证物袋递给文少康:“这件T恤是你的吗?”
“是的。”文少康的脸又红了,“脏了。”
“所以你空心儿穿冲锋衣,真够酷的。”小周笑道。
“筠萍说,让他们看到多不好意思,我们都这把年纪了。”
“所以你把它藏到了床下?”
“嗯。”文少康有点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一个人到院子里发呆?”
“心情不好。”
“为什么?”
“说不清楚。”
“是因为你昨天和乔德铭吵架了吧?我没猜错的话,恐怕你昨天找他也和这事儿有关吧?”
“你要不问,我本不想多说,我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是为了江汉的事儿。”
“具体说说。”
“我和乔德铭、郑小爽是同事,他俩在青岛分公司,我在北京总部。我和乔德铭是汽车设计师,郑小爽是他的助手。两年前,乔德铭设计的一款汽车上市了,江汉买了一辆送给了他老婆,他老婆在驾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双腿截肢了。后来江汉怀疑车子质量有问题,申请过鉴定。郑小爽出具了相关的数据,最终证明车子出厂时一切指标正常,是用户使用过程中的不当行为导致了刹车失灵。我觉得事有蹊跷,就暗中查了一下,乔德铭的设计确实有问题,这款车子是为男士设计的,所以刹车踏板的受力是按照男人的一般体重进行计算的,而江汉的妻子很瘦,所以在踩踏板时力度不够。车子在做宣传时虽然打出了成功男士的选择的广告,可是产品说明中并没有强调女人不可以驾驶。所以江汉的太太截肢,乔德铭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而郑小爽在出具数据时作了假,让她老公逃避了责任。据说为了这件事,乔德铭才一直和王小爽维持婚姻关系。我觉得纸里包不住火,想找乔德铭谈谈,让他承担应负的责任。他不同意,我们吵了几句。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吵架?有人听到了?”
“你们吵架时江汉在门外。”
“这么说,他知道了?”
“他说没听到具体内容,到底听没听到,我们也不清楚。昨天晚饭时,乔德铭和郑小爽发生口角了?”
“是的,郑小爽闷闷不乐,乔德铭怪她更年期,郑小爽说自己长智齿了。”
“谭筠萍高中时长过智齿?”
“对,当时折腾了好久,全校都知道。”
“你昨天见过江涛汉的注射器吗?”
“饭前他打针,大家都看到了。”
“饭后,你见过那个注射器吗?”
“没留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几点钟?”
“就是吃饭的时候,晚餐后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就再没见过她。晚餐结束应该是快十一点吧。”
文少康出门之后,潘帅和小周相视而笑,异口同声:“他说的是真话,只是目前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潘帅若有所思:“空调,对,就是空调,如果郑小爽的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开到五点,那么会不会对她的尸温造成影响呢?小周,快去通知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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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七)
第十七章 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逐仑的供词)
江逐仑心事重重的走进书房,径直坐在书桌前,没等潘帅开口,就抢先说:“警官,我觉得从昨天起就怪怪的,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江先生,别急,您慢慢说。”小周给他倒了一杯水。
江逐仑从他和谭筠萍的关系讲到文少康和谭筠萍的关系,又讲到江汉和谭筠萍的关系。
小周感慨道:“美女就是不一样,真是大众情人。”
潘帅打断她,转向逐仑:“江先生,说说昨天的经过吧。”
江逐仑从他和谭筠萍的约会讲到大家的意外聚会,又讲到昨天晚餐时的交谈。
“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哪儿?”
“十二点整,我帮筠萍收拾完院子里的餐桌,回房间睡觉,昨天我感冒了,筠萍给我拿了感冒药吃,特别困,迷迷糊糊的。”
“那你怎么还这么肯定当时是十二点整?”
“我穿过客厅时,座钟敲了十二下。”
“你昨天夜里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响动吗?”
“昨天的感冒药效果特别好,睡得特别沉,一夜什么也没听见,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感冒竟然好了。哦,对了,我昨天回房间时,看到一个人影从端木的房间出来,就是小爽睡觉的房间,然后进了江汉的房间。”
“看清是谁了吗?”
“当时困得不行了,没看清楚,只记得是个男人,急匆匆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什么时间?”
“就是在饭桌上,晚饭不到十一点结束的,然后他们都回房间了,我和筠萍留下来收拾,后来江汉来找注射器。”
“文少康和谭筠萍的关系,你怎么看?”
“祝福他们呗。说实话,刚知道他俩在一起了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可是,我是有家的人,而且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婚姻了,我不可能给筠萍一个家,我已经耽误她这么久了。只是,我之前从来没听他说过对文少康有意思,谁知道呢,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会变吧,再说女人本来就善变。他们需要互相取暖也说不定。”江逐仑酸酸的说。
小周有点不高兴:“和你比起来,谭筠萍不能算是善变吧!”
江逐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潘帅打破了尴尬:“江汉的太太发生车祸的事儿你知道吗?”
“昨天听说的,我们虽然是发小儿,但是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联系了。说实话,我虽然和筠萍他们是高中同学,但是没毕业我就不念书了,和他们都没有什么联系了,除了端木见过几次,筠萍也是十年前才开始通过QQ和微信联系的。文少康和乔德铭就没怎么打过交道。”
“昨天晚上江汉的注射器找不到了?”
“嗯,当时我和筠萍在院子里面收拾,江汉急匆匆地跑出来,说注射器不见了,在院子里面找了半天没找到,就去各个房间找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个注射器是什么时候?”
“晚饭前,江汉打针时看到的,吃饭时,我还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就没留意了。”
“江先生,你从近来一直说昨天不对劲儿,是哪里不对劲儿?”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怪怪的,端木他们说是因为筠萍和少康在一起我吃醋了,可是我从昨天见到筠萍开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怪怪的。”
“好吧,你想起什么随时通知我们。”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八)
第十八章 心中的刺和疗伤的药(筠萍的供词)
江逐仑惶惶的走出书房。潘帅看看小周:“如果你是谭筠萍,文少康和江逐仑,你选哪个?”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文少康真的特别爱谭筠萍,江逐仑更爱他自己,他太患得患失了。自己给不了谭筠萍幸福,人家找到了幸福,还说不对劲儿。”
“你不觉得问题的症结在于谭筠萍吗?看来我们得好好和谭筠萍谈谈了。”
卧室里,谭筠萍虚弱的靠在床上,憔悴的面容仍然掩不住骨子里的风姿绰约:“警官,案子有进展了吗?你们可一定要抓住凶手啊,小爽死得太惨了!”说着,谭筠萍掩面而泣。
潘帅道:“我们还在循例调查,谭小姐,请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
“好的。”筠萍顺从的点了点头,按照潘帅的意思陈述了从见到江逐仑一直到发现郑小爽的尸体的全过程。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什么时间?”
“晚饭结束时大约十一点,小爽他们都回房间休息了,只有逐仑留下来陪我收拾院子。之后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就再没有见过小爽。”
“你起床是几点钟?”
“六点半醒的,洗漱完了去厨房七点多了。”
“你和江逐仑收拾院子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江汉跑回来,说他的注射器不见了,问我们看到没有,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然后他就去各个房间找了。也不知道后来找到没有。”
“你见过江汉的注射器吗?”
“见过,饭前他打针来着,说是胰岛素,我们都看见了。这个注射器找到了吗?”
潘帅把证物袋递给谭筠萍,问:“你看到的是这个注射器吗?”
“说不好,我也没仔细看,注射器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
“你不是拿着江汉的注射器摆弄了好久吗?”
“啊?”筠萍的脸色有些苍白:“记不得了。”
“你的指纹记得。”
“哦。”筠萍很是尴尬:“我想起来了,我看到江汉打针,觉得新鲜,就看了看。”
“江逐仑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快十二点了吧,我印象里我们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昨天晚上我们在院子里面烧烤,东西很多。”
“江逐仑昨天吃过你给的感冒药吗?”
“嗯,我昨天和他吃午饭时发现他感冒很厉害,晚上就给了他两颗感冒胶囊吃。”
“江逐仑走后,你做了什么?”
“我去厨房把围裙放好,然后看到少康站在秋千旁边发呆,就去和他聊了一会。”
“然后呢?”
筠萍的脸色变得绯红:“然后......然后,该发生的就发生了。我们......”
“你们之后一直在一起?”
“嗯。”
“这个唇印是你的?”潘帅拿起文少康的T恤问。
筠萍得脸红得像个苹果:“嗯。怕大家看见了尴尬,我就让少康把它藏在他房间的床下了。”
“你肯定文少康一直跟你在一起没离开过吗?”
“嗯,我睡觉很轻,有一点动静就能把我吵醒。”
“昨天吃完饭时,乔德铭和郑小爽发生口角了吗?”
“是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两个就是审美疲劳。”
“郑小爽长智齿了?”
谭筠萍迟疑了一下:“嗯,小爽为这个很不开心,德铭也不体谅她。”
“你也长过智齿吗?”
“嗯,高中时长的,特别痛苦,全校都知道。”
“郑小爽和其他人有矛盾吗?”
“这我可说不好,上学时没有,后来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都是通过微信联系,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我就知道少康、小爽和德铭是同事,但是少康在北京,他俩在青岛。”
“郑小爽和李翊有业务往来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两个不是同行。”
“江汉的太太残疾的事你清楚吗?”
“昨天吃饭时听他们说的,之前不知道,我和江汉不熟,这里面只有他不是我的同学。”
“据说他也追求过你吧?”小周八卦的插话。
“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江汉是逐仑和端木的发小儿,有一次他来学校找他们,我们见过一面。后来江汉托端木和我说的那个事儿,我没答应。我当时是逐仑的女朋友。”
小周难以抑制好奇心:“你不介意讲讲你和江逐仑还有文少康的事儿吧。”
筠萍一五一十的回忆着当年的种种:“......那时候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和逐仑分开,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说着说着筠萍的眼圈红了。“对不起。我太罗嗦了。”
“你还爱着江逐仑对吗?”
筠萍沉默。
“你爱文少康吗?”
“小姑娘,你还年轻,女人一生中会遇到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你爱的人是心头的那根刺,一旦扎进去就很难拔出来,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伤痕。爱你的人是疗伤的药,他能安抚你的创伤,但是永远都无法抚平创伤。”筠萍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眼睛变得空洞无比。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十九)
第十九章 我信任你(端木的供词)
端木舟从门口走进来时,潘帅和小周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正聊得起劲儿:“也许真的像江逐仑所说的,有哪里不对劲儿,男人也有直觉。你有没有注意到哪里真的不对劲儿?”
“哪里?”
“报告中说找到的注射器上有两个人的指纹,江汉和谭筠萍,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汉不是说了吗?谭筠萍摆弄了半天注射器,上面有她的指纹不足为奇。呀!刚才江逐仑说自己也摸过那个注射器,可是上面没有他的指纹!”
“那么他的指纹到哪里去了呢?”忽然,潘帅看到端木舟站在面前,吓了一跳:“你不会敲门呀。”
“老子的习惯!对你这种人不用这么客气!”端木舟得意洋洋地说,一拳打在潘帅肩膀上。
小周看到气愤的冲到端木舟面前说:“你敢袭警!”
端木和潘帅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兄弟,这些年你受苦了!”潘帅有些激动。
“这卧底可真不是好当的,每天把脑袋瓜在裤腰带上。”
小周瞠目结舌:“你是——卧底?”
潘帅郑重地说:“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领导,端木舟队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这个副队长可以少操点心了。”
“队长好,不好意思。”小周羞答答的说。
“这不怪你,我在队里时,估计你还是学生呢。”
“不过,端木,因为你这次属于当事人,所以按照程序不能正式参与案件调查,我想,正好你可以在暗中帮我们。”
“你就这么肯定我和这案子无关?”
“兄弟,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不相信你我还能信谁?快,咱们交换一下信息,刚才那些人的或多或少都有隐瞒,就等着从你这找真相了。你也帮我分析分析。”
端木舟从他给谭筠萍打电话说起,直到发现郑小爽的尸体:“我现在能整理出来的就这些,你觉得遗漏了什么可以提醒我。”
“就是说,你们这次聚会并不是事先经过安排的,而是碰巧?”
“对,我们来北京办事,实际上我是来报到,他们来办业务,想顺便看看筠萍。正巧逐仑在筠萍那儿,后来康少又找小爽和德铭有事儿,就都感到一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到筠萍的小院儿聚会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郑小爽是几点?”
“快十一点了,当时吃晚饭,大家都累了,回房间了,李翊喝醉了,我陪他回房间睡的。小爽和德铭吵架,要换房间,我就让他睡我的房间了。”
“李翊一夜没有离开房间吗?”
“没有,他睡得像头死猪。可是我离开过房间。”
“几点?”
“五点左右,我有点口渴,想找点热水喝,这几年当卧底,胃熬坏了,不能喝凉的,卧室里只有冰镇矿泉水。我到厨房打了热水喝,出来时远远看见有人从康少的房间出来,离得太远,看不清脸,但是我肯定是个女人,而且从身材上看应该不是小爽,是筠萍。”
“谭筠萍五点钟去了文少康的房间?她看见你了吗?”
“应该没有。可能是她当时有点着急,没往这边看。筠萍做了近视眼手术,现在视力很好,正常情况下,应该能看到我。”
“谭筠萍原来是近视眼?”
“上学的时候是的,因为眼睛大还戴不了隐形眼镜。现在不戴眼镜了,她自己说是做了手术。”
“李翊和郑小爽有冲突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就听李翊指桑骂槐的说小爽贪心,把生意做到到他那儿去了。”
“郑小爽和她丈夫关系怎么样?”
“上学时的时候,德铭是学生会 ,很受女生欢迎,是小爽追求的德铭,还是了点小伎俩。不过都是小孩子的把戏。结婚时间久了,德铭有点儿审美疲劳,开始嫌弃小爽。两个人总是吵架。”
“昨天也吵了?”
“嗯,一直别别扭扭的。说话夹枪带棒的。”
“比如呢?”
“德铭埋怨小爽更年期,神经兮兮。小爽说自己长智齿了而已,不是更年期,是德铭嫌弃自己,如果不是抓住小辫子,早就提出离婚了。”
“好像大家都对智齿很敏感啊?”
“是的,筠萍高中时长过智齿,特别痛苦,折腾了好一阵子。筠萍是校花,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
“嗯,江汉的太太截肢的事儿,你清楚吗?”
端木舟给出的说法和江汉如出一辙。
“江汉的注射器都有谁碰过?”
“谭筠萍、江逐仑、李翊,我看见他们都碰过。饭前筠萍摆弄了半天,吃饭时,逐仑和李翊也看过。”
“吃饭过程中,有人离开过餐桌吗?”
“筠萍、逐仑和小爽都离开过。我们聊天时提到了筠萍和逐仑那段往事,筠萍就倒了杯酒,一个人到秋千那边去了,估计是心里不好受,逐仑也跟了过去。他们俩在那边呆了有半个多小时,小爽过去找他们,三个人一起回来的。”
“江逐仑和李翊是什么时候接触的注射器?”
“李翊就是在筠萍和逐仑去荡秋千时看的,逐仑是开饭之前吧。”
“江逐仑看注射器时,谭筠萍在干什么?”
“去厨房拿果汁了。”
“难怪!”潘帅会心的一笑。
“怎么?”宇轩问。
“这个美女可不简单啊!”
“你的意思是?筠萍?”
“现在下结论还有些早,我还有几件事没弄清楚,不过至少她撒谎了。端木,据你所知,谭筠萍和郑小爽的关系怎么样?”
“她俩上学时关系特别好,还有一个叫柯萍的,也是筠萍的好朋友,三个人天天粘在一起。但事实上,小爽和柯萍谁也看不惯谁。筠萍夹在中间也不容易。”
“这个柯萍现在和你们还有联系吗?”
“高中时,柯萍先是出国当了半年交换生,毕业后直接出国去了,之后再没见过。我们这些人里除了康少和筠萍,别人都不会和她有联系,那个女生不合群。”
“文少康?”
“是的,文少康最初一直追求柯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追筠萍了,追了好多年也没追上。毕业后断了联系,昨天见到,忽然间来了电。”
“你怎么看谭筠萍、文少康和江逐仑的关系?”
“其实,这个得问当事人。逐仑开始的时候追筠萍追得特别苦,好不容易追上了,筠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可是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两个人的关系不了了之了。”
“能具体点吗?”
“逐仑的成绩越来越不好,最后辍学了,而且身体还不好,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筠萍,就选择了放弃,筠萍特别痛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去找逐仑当面说清楚。后来逐仑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结了两次婚,可是筠萍一直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谭筠萍一直放不下江逐仑。”
“我觉得是的,可是昨天见他俩之间的感觉怪怪,总觉得不自然。而且筠萍怎么会见了康少就......?”
“端木,根据现在的线索,我有几点弄不明白。”潘帅先是和端木舟详细的阐述了现有的证据,接着说:“昨天谁吃了安眠药?文少康的T恤领口的口红印上为什么有隔离霜?江汉的注射器上为什么只有他和谭筠萍的指纹?郑小爽的真实死亡时间是几点?谭筠萍凌晨五点去文少康的房间干什么?为什么她和文少康要隐瞒这件事?江汉去郑小爽的房间做了什么?他到底清不清楚事故的真相?烧焦的残骸是什么?江逐仑说的怪怪的是指什么?这些还得咱们一起努力查清楚。”
“嗯,我私下会查的。”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二十)
第二十二章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物证组的张瑾走了进来:“潘队,新的鉴定报告出来了。”说着,递过来一报告。潘帅看了看,示意张瑾离开。
“端木,你来看,注射器上有两个人的指纹,分别是江汉和谭筠萍的,江汉的指纹有很多组,均为右手拇指,在尾部的助推器上,谭筠萍的指纹只有一组,是右手拇指和食指,在针筒前端。”
二人对视了一下,露出会心的笑容。
潘帅接着说:“文少康的T恤领口的唇印中含有两种异常物质,一种是防水隔离霜,另一种是安眠药。”
端木恍然大悟:“难怪康少昨天睡得那么熟。可是筠萍为什么要这么做?”随之而来的是困惑。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潘帅说:“端木,我希望你帮我两个忙,一是去打听一下江汉是不是知道了郑小爽和乔德铭和他太太截肢有关;二是了解一下江逐仑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要去找李翊和江逐仑核实一下注射器的事儿。”
宇轩比划了个“OK”的手势,出了门。
“头儿,你就这么信任他?他当卧底这么多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小周有些担心。
“你有过共过生死的朋友吗?如果有,你就会明白这种信任!”潘帅笃定的说。
晚上,江汉坐在刘宇轩对面,面色铁青:“端木,我当你是朋友,你怎么能够怀疑我?没错,我昨天无意中听到乔德铭和文少康的对话,乔德铭的失误造成了我老婆的截肢,还不愿意承担责任,郑小爽为了帮她脱身撒了谎。我确实恨他们。昨天我甚至想冲进去揍乔德铭一顿,可是理智告诉我要弄清楚,我忍住了,去找了郑小爽,我幼稚的以为相比她老公,她会有一点良知。没想到,这个自私的女人矢口否认,她说谎话不眨眼睛,没有一丝悔意。我真的想杀了她,可是想到我老婆和孩子还要靠我照顾,不能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我没有动手。”
“江汉,我相信你!时间不早了,休息吧。”端木没再多说,走出了房间。
卧室里,筠萍一下子扑到少康怀里:“你爱我吗?”
“宝贝儿,天知道我有多爱你!”
“警察怀疑我了,小爽是被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才死的,用的是江汉的注射器,我碰过那个注射器,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我半夜里又去过你的房间,那一会儿我没有时间证人,他们一定会冤枉我杀了小爽!”筠萍说着呜咽起来:“我没有杀小爽,我怎么会杀了她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情绪过于激动的筠萍晕倒在了少康的怀里。少康心疼的把她抱到床上,抚摸着她的头,喃喃地说:“宝贝儿,我爱你,我会用一生保护你!”
逐仑急匆匆的找到宇轩:“端木,有件事儿我要问你。”
“你别急,慢慢说。”
“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可以吗?”
端木把逐仑带到自己房间:“怎么?”
“端木,筠萍什么时候长的智齿。”
“高中时啊!你不知道吗?也是,那时候你和小婷在交往。”
逐仑陷入了沉思,良久开口:“端木,从昨天我见到筠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还没整理好的思绪一股脑儿倒给宇轩,接着,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宇轩:“哥们儿,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之前当过警察,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今天来的那两个警察,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给你,你一定要帮我找出真相。”逐仑趴在端木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颓丧的出了门。端木立刻拿着手里的荷包去找潘帅。
潘帅正在文少康房间里,端木一下子注意到靠墙的书架被推到两边,透过中间的一扇隐形门,案发的郑小爽房间惊现在眼前。
筠萍呆呆的坐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凋落,整个人毫无生气。尽管少康不停的安慰她,但是无济于事。清脆的敲门声使得她一惊,小周捂着肚子走了进来:“谭小姐,不好意思,能借你房间的卫生间用一下吗?客卫里面有人,我有点闹肚子。”
“当然,您自便。”
五分钟后,小周谢过筠萍,走出了房间。
潘帅接过小周递过来的东西,冲端木点了点头:“刚才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了,郑小爽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另外在炉子里面发现的烧焦的东西是个塑料瓶,上面有残存的漱口水成分。”
端木有点激动:“是智齿专用的?”
潘帅点点头:“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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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次日早上,张瑾送来了最新的报告,潘帅看过之后,冲着端木舟一笑:“哥们儿,你可以正式归队了!”接着和转向小周:“让所有人到客厅集合。”
十分钟后,三名警察身着制服走进客厅,这其中当然包括端木舟,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说:“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当时辞职是组织上安排的任务,本来这次来北京时归队,没想到出了这个事儿,现在案件告破,我正式归队。”
“哇塞,卧底啊!”李翊惊呼。
潘帅接着说:“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刑侦支队的端木舟队长。”
“案子破了?谁干的?”乔德铭按捺不住。众人也都躁动起来,江汉和李翊互相狐疑的看着对方。谭筠萍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文少康赶快抱紧她。江逐仑不太友好的看着他俩。
端木看了一眼筠萍和少康,问:“康少,你的身材可真好,空心儿穿冲锋衣也这么性感!”
少康似乎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挖苦:“不是说了吗?里面那件T恤脏了,不方便穿了。”
“那么,那件T恤在哪儿?”
“我藏到我房间的床下了。”少康道。
“你确定是你放在哪儿的吗?”
“是我放的。”少康有些生气了:“端木,你什么意思?”
“筠萍?”端木舟不理少康,直接问筠萍。
筠萍开始啜泣。少康一把抱住她,冲端木吼道:“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让我们从头说起,逐仑说,他一直觉得不知道哪里怪怪的,直到昨天晚上终于找到了答案。是的,毕竟他是最了解筠萍的人。而这种了解是我们破案的关键。”端木开始故弄玄虚:“一个失踪的注射器,一枚孤零零的指纹,一个烧焦的塑料瓶,一个沾了隔离霜的唇印,一包少了一颗的安眠胶囊,一夜空调外挂机的噪音,一绺珍藏的头发,串起了整个故事。”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端木继续:“小爽死了,之前和德铭发生了口角,而且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和李翊、江汉都有矛盾。那么,凶手到底是谁?是嫌弃太太而被抓住了小辫子的丈夫,是被抢走了生意的经理,还是被夺走太太双腿的仇人?”
“我没杀人!”李翊、江汉和乔德铭异口同声。
“我知道!你们没有杀人,不妨碍有人杀了人!对吧,筠萍?”
筠萍趴在少康怀里啜泣,瑟瑟发抖,已经说不出话。少康愤愤地说:“端木舟,你凭什么污蔑她?不就是他碰过那个该死的注射器吗?这就能证明她给郑小爽打了胰岛素?我也摸了那个注射器!”
“很好!在座的各位,除了康少,还有谁知道郑小爽的死因是注射了胰岛素?”
众人面面相觑,筠萍低头不语,少康整个人愣住了。
宇轩继续道:“潘队,截至目前,警方都没有表示过郑小爽死于胰岛素,甚至没有表示过她的死和注射器有关,是吧?”
潘帅点点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筠萍身上,后者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因为你们问我好多关于注射器的问题,还有江汉的糖尿病,我以为......”筠萍无助的看着少康,少康石化了,眼睛像玻璃球一样,空洞的望着窗外。
端木舟打断了筠萍:“也许你认为警方会因为注射器上有你的指纹而把杀人的责任归咎于你,其实,除了你,李翊和江逐仑也摸过那个注射器,如果文少康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摸过,加上江汉,一共五个人摸过。可是上面只有两个人的指纹,这是为什么?凶手自以为很聪明,她知道有人看到过自己摸过注射器,而且以为摸过注射器的人只有自己和注射器的主人,所以注射器上应该只由有自己和江汉的指纹,而且自己的指纹只应该出现在针筒上,助推器上面的指纹只有真正使用过注射器的江汉才能留下,所以,这个“聪明”的凶手先是擦掉了针筒上的所有指纹,又带着手套给郑小爽注射了胰岛素,作案之后,又在针筒上印上了自己的指纹。所以指纹鉴定报告印证了注射器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凶手的和江汉的,而江汉的指纹在助推器上,凶手的指纹在针筒上。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还能不知不觉中嫁祸给江汉,可是,李翊和江逐仑,还有文少康的指纹到哪里去了?显而易见,凶手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摸过注射器,因为别人摸注射器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而且更重要的是,江汉的指纹只出现在助推器上,他平时打针不碰针筒吗?”端木舟目光炯炯的瞪着筠萍。
筠萍疯狂的喊:“可是,我一直和少康在一起!”
少康依然呆呆的,没有反应。
端木舟又道:“之前法医鉴定郑小爽的死亡时间是当天夜里零点左右。很不幸,江汉当时确实去找过小爽,而且出门时被逐仑看见了。我们也一度因此而怀疑江汉。可是江汉的一句抱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郑小爽房间的空调从凌晨两点钟就开着,一直到五点才关,噪音特别大。并不炎热的天气,郑小爽为什么要开这么久的空调呢?真的是因为更年期吗?非也,凶手为了加速尸温下降,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事实上,小爽在零点是并没有死,她的真正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钟。”
“我说过了,我整夜和少康在一起!”筠萍歇斯底里。
“你确定吗?康少?”
少康失望的看着筠萍,缄默不言。
“你睡得太沉了,是吗?你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了,你以为自己太兴奋,所以累了,睡得特别熟。你还记得吧?昨天法医给大家都取了血样,你的血液里发现了舒乐安定的成分。”
“什么?!”少康惊呼:“可是我除了晚饭时和大家吃了一样的东西,没再吃过什么呀!”
“你是没吃过什么?你想过筠萍为什么会吻你吗?你不会以为你的女神在二十年之后突然对你青睐有加吧?”
少康颓丧的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
“你的女神先在嘴唇上涂了一层隔离霜,之后又涂了掺入舒乐安定的口红,这样一来,借和你接吻之机,给你服用了安眠药,而自己因为隔离霜没有被安眠药毒倒。你睡得很熟,筠萍在你熟睡后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凌晨两点钟去了小爽的房间,给她注射了胰岛素,然后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再回到你身边。五点钟的时候,再通过你的房间去郑小爽的房间关上空调,出门的时候正好被我看见。筠萍,你敢说你五点钟时没离开过自己的卧室吗?”
“我五点的时候确实离开过卧室,我是去少康的房间放那件脏了的T恤。”
“或许你会狡辩,怕大家看见唇印开你们玩笑,可是你的目的绝不止于此。第一,你要把带有舒乐安定成分的唇印藏起来;第二,你要通过康少的房间去小爽的房间关空调,两个房间中间有一道暗门,对吧?你没来得及彻底处理那件T恤,或许是因为怕夜里动静太大,又或许怕引起康少的疑心,可是那件衣服确实出卖了你。”
筠萍放声大笑,同时鼓起掌来:“端木舟,你不愧是这些人里最聪明的,可是这都是你的推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动机!”
“还让我说的再直白一点吗?柯萍!”端木舟吼道。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我只是个影子
端木舟的话一出口,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每个人都惊掉了下巴。除了江逐仑。柯萍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瘫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我是谭筠萍!”
端木舟拿出一个烧焦的瓶子残骸:“就是这个,让你在小爽面前暴露,而就是这个瓶子要了小爽的命。柯萍,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高二下学期去了美国作交换生,所以你对筠萍长智齿的事情一无所知,是吧?不巧的是,前不久你长智齿了,而且也不很顺利,还用到了漱口水,就是这瓶。小爽在案发前一天去过你房间的卫生间,看到了这瓶漱口水。当时她第一时间找到逐仑去查证,可是不巧得很,被你撞到他们两个人说话,所以这次谈话匆匆结束,加上逐仑当时已经和筠萍分开了,也不知道她长智齿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弄明白小爽在说什么。如果小爽再找一下我或者其他人,可能不会是这种结果。可惜的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改掉贪婪的毛病。晚饭前,她声称自己长智齿了,从而引发了我们对于筠萍长智齿一事的热议,意在对你进行暗示,想要向你敲诈钱财,大家都看到了,小爽对你的财务状况很是羡慕。可是她没想到你能对她下死手。你迅速进行了思考和应对,借故去厨房拿东西烧掉了漱口水,可是时间太紧,你没有确认完全烧成灰烬就赶回餐桌旁,你离开后火灭了,这块残骸留了下来。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让江逐仑吃了强力感冒药,早早去休息,以免他误你的事儿。又利用了文少康作时间证人,悄无声息的杀了小爽灭口。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发现尸体,佯装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柯萍,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戏精!你知道吗?郑小爽她一尸两命!”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什么要杀小爽?”德铭发疯一般的扑向柯萍,被端木拦了下来。
“我是谭筠萍,你凭什么说我是柯萍?”柯萍哭得撕心裂肺。
“逐仑和筠萍虽然分开很多年,但是毕竟他们曾经是最熟悉的人,从一见到你,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说着,端木舟看看逐仑。
逐仑深深的说:“你比筠萍高,不过你可以说是我们不见的这些年里你长了个子。筠萍的苹果肌比你丰满,你可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了婴儿肥。筠萍喜欢红色,可你买了绿色的车,你可以声称成熟了就会改变喜好。筠萍不敢一个人过马路,你却毫无畏惧,你可以委屈的说是因为身边没有我,才必须学会。筠萍的头发硬而浓密,你的稀疏柔顺,你可以说是用脑过度,脱发了。筠萍近视眼,你没有,你可以自称是做了手术,可是端木说你夜里没戴眼镜出来眼神也不大好,根本没看到他。因为你不是近视,而是弱视,夜里看不清。读书时班上的男生都以猜筠萍的香水牌子为乐,可是就是没人能猜中,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香水,是体香,那天我感冒了什么也闻不到,第二天感冒好了,你身上的香水味绝不是筠萍的体香!更重要的是,一个人无论怎不么整容,她的DNA是不会改变的!你万万想不到,当初筠萍给过我一绺头发,即使我俩分开,我也一直带在身边!”
“你们?”柯萍突然意识到什么,指着小周:“你昨天借用我的卫生间,是为了?”
不等小周回答,逐仑一个箭步冲上去,卡住柯萍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吼:“你把筠萍怎么了?她在哪儿?”
端木舟和潘帅赶快把面无血色就要窒息的柯萍救下来:“冷静点儿,你杀了她,就真找不到筠萍了。”
柯萍一边咳一边冷冷的说:“哼,你再也别想见到你的筠萍了,我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凭什么?凭什么她样样比我强,我从小到大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我不要她存在,抢我的风头,抢我的男人,抢我的一切!”柯萍缓缓地走到逐仑面前,冷漠的说:“我本不想杀她,可我也不愿意看着她拥有这世上的一切,美貌、财富,爱情,哼!而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你说什么?”逐仑愤怒道。
“那一年,我和谭筠萍为了点小事儿吵了一架,而你刚刚找到一份新工作,想必你之前的老板为什么辞退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你的新老板知道你有过贪污记录,还会收留你吗?”
“是经理陷害我的!”
“没错,可是谁会在意这个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用这个污点要挟谭筠萍,让她不再和你来往,看她痛苦,这傻丫头,心里再难受也不敢去找你。看她每天以泪洗面,我真开心啊!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追她。”柯萍转向少康:“你知道吗?本来我对你也不是没有好感,只是为了捉弄一下谭筠萍,我设计了个圈套,本想你成功后,如果孟晓再不答应我,我就和你在一起的。可你就这么不争气,真的爱上了谭筠萍!我恨她,我不能让她痛快一天,我要毁了你,江逐仑,让她生不如死!我要去向你的新老板揭发你的贪污史。没想到这个傻女人拼了命拦着我,我们撕扯时,我错手杀了她,我把她推倒在地上,正巧有一块石头,她的头流了好多血......我把她埋了,谭筠萍从此消失,不,应该说我变成了谭筠萍,柯萍从此消失了!哈哈哈!”
“难怪那一年,你和筠萍都出国了,和大家断了联系。筠萍死了,你去整容。两年后,你回国说是筠萍毕业了,和大家很少联系,而柯萍定居在国外了。”端木舟懊恼的说:“我们却从来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柯萍的狂笑,震惊了所有人,少康颤抖着:“她抢了你什么?为了你,她当年一直不肯理我,你让我帮你设下圈套害她,可是她一直都在为你着想!”少康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筠萍,对不起,我竟然把这个女人当成你!”
逐仑喃喃的说:“我们看错了世界,却说世界欺骗了我们。你总说你爱筠萍,可你竟然只因为漂亮的皮囊而分辨不出她和眼前这个恶女人!这么多年了,我们以为自己会忘却,可是尼莫西妮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记忆永远无法抹杀!柯萍永远不会变成筠萍!”
少康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说什么?为了我,不理你?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这么努力,还只是她的影子!”柯萍整个人倒了下去。
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二十三)
尾声
雨在眼里,伞在心头
三天后,曾经学校对面的咖啡厅里,端木和逐仑相对而坐。
逐仑迫不及待的问:“她醒了吗?”
看着明显苍老了很多的逐仑,端木叹了一口气道:“醒了,前天夜里醒的,她全交代了,她误杀筠萍的详细过程,还有埋尸的地点。”
“怎么才告诉我?带我去!带我去!”逐仑猛地站起来,抓住端木的胳膊:“昨天我刚刚办了离婚手续,我的公司给了前妻。筠萍是为了我才出事的,就算只有尸骨,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逐仑,我们已经去过了,可是没有找到筠萍的尸体。”
“什么?柯萍在撒谎?”
“应该没有,我们虽然没有找到筠萍的尸体,可是我们在柯萍指任的地点,挖出了还没彻底腐烂的布片,从上面提取到了血迹,经过比对,和筠萍的头发DNA一致。”端木拍了拍逐仑的肩,微笑的凝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筠萍还活着?!”逐仑的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应该是的,可是那地方太偏僻,方圆五十里都没有人烟,所以很难找到知情者,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逐仑有点落寞。
“活着就有希望,我一定会找到她!”
“可是逐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啊!”
“那我也要去找她,无论走到哪里,我会用这一辈子去找她。那一年,筠萍成了我的女朋友,她才十七岁,那时候我们特别喜欢来这家咖啡厅,就在这里,她和我说最喜欢泰戈尔的一首诗,‘眼睛为你下着雨,心却为你打着伞,这才是爱情!’这么多年,她给了我真正的爱情。她为我承受了那么多,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尊严,甚至放弃了生命,可我却因为她放任我的离开而患得患失。我不配拥有这份爱情!”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先发个寻人启事,但愿筠萍能够看到,另外我会开一家侦探事务所,筠萍当年的理想就是拥有一家我们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她看到‘尼莫西妮’的招牌一定知道是我在这里等她!”
端木会心一笑:“尼莫西妮,当年,筠萍过目不忘,我们奉她作记忆女神尼莫西妮。逐仑,我的兄弟,祝你成功!既然筠萍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就注定你一定能找到她!”
逐仑望着窗外的远方悠悠的说:“筠萍,雨在眼里,伞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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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
前 言
希腊泰坦巨神克洛诺斯和神后瑞亚育有三子,哈迪斯、波塞冬和宙斯。克洛诺斯把孩子们都吞下肚子。而后独眼巨人帮哈迪斯制作一顶能隐形的头盔库内埃。十年的提坦之战中,哈迪斯与波塞冬、宙斯以及姐妹们一起打败了他们的父亲克洛诺斯。之后兄弟三人瓜分世界,采取了普罗米修斯的提议——抽签,哈迪斯抽中管理冥界的签。他通常是坐在四匹黑马拉的战车里,手持双股叉,铲除掉前面所有的障碍。如果他走入阳界那必然是带领死人的灵魂去冥府,或是检查是否有阳光从地缝射进黄泉。
哈迪斯是诸神之中为数不多的对爱情无兴趣的神只。一次到地上巡视,天上的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对她的儿子小爱神丘比特说:“你的弓箭没有任何神或人能够抵抗,包括那个孤傲的哈迪斯。”于是丘比特向哈迪斯射出了金箭。如阿佛洛狄忒所言,冥王也无法抵挡爱神的金箭。冥王洒出他的圣花--水仙。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众神之王宙斯和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女儿珀耳塞福涅和战争智慧女神雅典娜、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山谷中嬉闹。珀耳塞福涅逐渐远离两人了,她从百花丛中一眼就看上了水仙,伸手去摘。突然间,大地裂成两边,从中驶出一辆由四匹黑马拉着的大车,但却看不见有驾车人,此时的冥王哈迪斯本人正戴着隐身盔。珀耳塞福涅惊得目瞪口呆,哈迪斯一把将珀耳塞福涅抱上车,回到了地下,一切又恢复了原样。珀耳塞福涅便成为冥后。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一)
第一章 无情更比多情累
尼莫西妮侦探事务所的会客区,江逐仑和端木舟再次相对而坐。
“一转眼,事情都过去半年了,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江逐仑注视着手里那杯曼特宁,颓丧的说,“只要筠萍看到我的寻人启事,就会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应该来找我啊!现在柯萍不会再威胁她了。”
“我在局里也查了二十年来的失踪案,可能因为筠萍自小没有家人吧,没有任何报警记录。我们这些朋友当时都天真的以为她出国留学了,两年后柯萍整容变成筠萍的模样回国,因为和大家接触都很少,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哎,我这边也没什么进展。”端木舟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还有,柯萍判了。”
“死刑?”
“无期。筠萍的案子因为没有尸体,所以不能确定有命案发生。”
“可是小爽的案子呢,不是千真万确吗?”
“是定案了,可是,万没想到,柯萍怀孕了。”
江逐仑的嘴巴惊讶的张成了个“O”字:“怀孕了?少康的?那一夜?”
“对,就这么巧。不过现在想来,也许,当时柯萍在杀小爽的时候,和康少上床不只是为了找一个时间证人,可能还为了赌一把,万一事情败露了......”
“这女人的心机太可怕了!少康知道吗?”
“那次的事儿,他因为提供了假证言受到牵连,伪证罪被判了四个月拘役,这两天估计该释放了。”
“他也够倒霉的,摊上这个女人,大好前途就这么完了。”
“都是命,他可真是大喜大悲,当初以为筠萍忽然对他来了感觉,谁知道又一次被柯萍当了枪使。不过就像你得说的,他总说自己那么爱筠萍,却分不清筠萍和柯萍。”
“可能是太爱了,就太想得到!”
“对了,最近生意怎么样?半年里总是找你帮忙破案,可是都是免费的。”
“还好,我才发现自己还有侦探的本领。除了帮你破案,还有很多找我捉奸追债的,收入倒还不错。能保证我边工作边去找筠萍的开销。”
两人会心的一笑,逐仑指了指端木的面前的咖啡:“尝尝吧,曼特宁,当年筠萍最喜欢的。”
“叮咚”,一声清脆的门铃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又有生意上门了。”逐仑起身去开门。
看门后看到对面的人,逐仑愣在那里,半晌没出声,端木觉得不对,忙走到门口:“谁呀?”到了门口,也不禁愣住。
眼前的文少康已经没有了半年前的英气,虽然身材和相貌没什么变化,可是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废。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良久。还是端木先开了口:“康少,出来了?”
“嗯。”少康头也没抬,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咖啡。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逐仑有些诧异。
“我想问问那案子的进展,到了端木家,嫂子说,你来逐仑这了。我就按她给我的地址找来了。你怎么想起开侦探社了?”
“我想找筠萍。”逐仑坚定地说,“她看到这个招牌一定会知道我在等她。”
“筠萍不是被柯萍......?”少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按照柯萍交待的地点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没有找到筠萍的尸体,但是发现了没有彻底腐蚀的衣服碎片,上面有筠萍的血迹。所以,不是柯萍说谎,而是筠萍还活着。”端木幽幽的说。
“还活着?!”少康跳了起来,“那警察怎么不去找?”
“一直在找,没有线索。”端木严肃地看着少康,“康少,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逐仑也支持的点点头。
“什么?”
“柯萍判决了。”端木道。
“我不想听那女人的事情!”少康有些激动。
“康少,你别激动,她没判死刑。”
“为什么?就算筠萍还活着,可是小爽死了!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灭口了!”
“是,谋杀罪名成立,但是判了无期。她——怀孕了!”
少康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端木和逐仑。
“可能是太巧了,康少,你们那一夜......”
少康这个人跌坐在沙发上,继而双手使劲儿捶打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二十年前,我帮那个女人设圈套害筠萍,二十年后,我帮那个女人杀人灭口,现在,我帮那个女人保住性命,为什么?!我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能!”
逐仑和端木赶快拦住少康:“别这样,那是你的骨肉!”
少康抱住端木号啕大哭。
良久,少康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一定要为筠萍做点儿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直挺挺的朝门口走去。逐仑和端木都看傻了,他出门好久才缓过神来:“端木,他不会做傻事吧?”
“不知道,最近我会注意他的行踪。”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
第二章 特别的除夕
一年一度的春节是每个中国人都无法回避的日子,甚至身陷囹圄的女犯们。今年女子监狱里更不得不充斥着一种仪式感,政治部主任肖雨亲自带着看守和女犯们贴春联,剪窗花,挂灯笼。三号女监的女犯们趁着看守正忙窃窃私语。
“今年怎么这么隆重啊?往年不过是年三十的晚上给每个人加一个鸡蛋。” 说话的年轻女孩儿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留着萌萌的妹妹头,虽然素面朝天,但毕竟年轻,粉嫩的脸上遍布胶原蛋白,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这也许便是会说话的眼睛。嘴唇十分薄,一看就是伶牙俐齿的厉害人物。
“蔷薇,”旁边的中年女犯回应道,“你没听说吗?今天有大领导来这里慰问,当然得充充门面。”中年女犯名叫文怡,看模样约摸四十五岁左右,稀疏斑驳的短发齐耳,虽然面容姣好,但是岁月却在她脸上留下无情的痕迹,鱼尾纹和法令纹深深的刻在脸上。
身边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妇女犯,叫秀桃,看面像约摸三十七、八岁,看头发难以分辨出她是个女人,头上的板寸倔强的树立,比男人还酷。若非两个豆子一般的小眼睛总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塌塌的扁鼻子和硕大的嘴巴便使得脸毫无生气。秀桃警惕的看看旁边的柯萍,低声对文怡和蔷薇说:“今天晚上司法部的何副部长要来慰问——”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女看守林嘉芙厉声说:“全体注意,集合!”
待全体女犯列队完毕,林嘉芙宣布政治部主任肖雨将就晚上的活动安排进行训话。肖雨语气温和地说:“近年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第一女子监狱有了空前的发展,今年还荣获了全国先进单位。最近,大家表现的不错,服从管理,积极改造。今天是除夕,晚上,司法部的何副部长要来慰问大家,在参观后还要作重要讲话。我希望大家要好好表现,遵守纪律,不要前功尽弃。现在是四点半,给你们半个小时,回到监室,整理内务,五点钟,在监室门口离队集合,欢迎领导参观,各队带回。”
各队队长带着女犯门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监室走去。
三号监室里,女犯门一边忙碌一边交头接耳。
秀桃一向是最八卦的一个:“静心,你进来前不就是司法部的吗?认识这个部长吗?”
静心四十岁,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原来是司法部后勤处的财务主管,因为贪污罪被叛了十一年,虽然自从入监之后一直沉默低调,但是从眉宇之间难以掩藏的英气中可以看出她原来一定是个女强人。
“我在基层,没机会见这么大的领导。”静心敷衍的应答。
“静心,你多少也算个领导呀,只是比较低调,不像有的人,傲娇得要命,谁都不理!管他之前多风光,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说着,秀桃瞟了一眼窗边的柯萍。
“别说了,快收拾吧。一会儿集合了,来不及了。”文怡拍了拍秀桃,安抚道。
五点钟整,监室的通道里响起了迎宾曲,女犯们换上了干净的“号儿服”,整齐的列队在各监室门口。一行人簇拥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进来,随即在肖雨的带领下,女犯们整齐划一的鼓起掌来。
走在中间的男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上下,中等身材,身着得体的灰黑色西装,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五官都很普通,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但目光如炬,神色中带着正义凛然,典型的好干部形象。这个男子便是女犯们讨论了好久的何副部长,出身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早年间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点大学。那一代的大学生还很稀罕,大多没有背景也都能混个一官半职,但是像何振邦这样的高官实在不多。从大学毕业工作起,他就一心一意的投入工作,在公安局干过刑侦,在检察院干过反贪,期间还被借调到组织部干过,可谓平步青云。这些年来,有很多关于何振邦的传说,比如断案入神、清正廉洁,总之从没有负面新闻,尤其是绯闻,这在当今的年月实属难能可贵。
何振邦一边走一边和两旁的看守握手,同时不忘绅士的向女犯们挥手致意。走到三号监室门口时,何振邦的眼睛下意识的停了一霎,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撇。以他的自控力,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不会让别人有所察觉。
之后的大会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进行,何副部长满怀激情的致辞让所有狱警精神振奋,女犯们也听得格外认真。
会后,何部长一行到政治部视察工作情况,在了解了狱警的工作情况和实际困难后,便开始了常规的档案查阅工作。每年都有司法部的工作人员来随即抽取一个监室的女犯档案进行查阅。今年由于副部长莅临,所以没有进行抽签环节,而是让何部长亲自选取一个监室,于是何振邦随便报了个数字。
不一会儿,档案员把三号监室在押人员的档案全部拿到了会议室。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三)
第三章 女监三号
何振邦认真的翻阅这档案,三号监室一共五名女犯。
入监最早的是庄文怡,四十四岁,是三年前因为犯了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入狱的,判了六年。庄文怡原是一家重点中学的校长,当年,学校修建新的实验楼,因为学生快会考了,急着用实验楼练习会考实验,所以在一项消防设施数据没有得到最终的安全确认的情况下签字同意了实验楼启用。化学会考中,一个学生操作不当引起了火灾,四名学生不幸丧生。虽然最终的鉴定结论不能证明是因为那个当初未获认定的消防设施不合格导致了惨剧的发生,但是,作为第一责任人,庄文怡难辞其咎。更不幸的是,文怡的女儿就是丧生的四名学生之一。当时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同情她的,甚至鼓励她上诉,但是庄文怡始终没有提出上诉。承受着丧女之痛的庄文怡为四个本应有着大好前途的孩子的死感到深深的自责,她觉得牢狱之苦可以洗涤自己的罪孽。入监后,丈夫提出了离婚,可以说,庄文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
接下来是张秀桃,三十五岁,这个女人原来是一家八卦杂志的记者,业内称为娱记。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却始终保留着放荡不羁的个性,圈里人都把称她是条汉子,这性格比纯爷们儿还纯爷们儿。在一次对一线女星程茱萸的秘密跟踪采访中,被对方的保镖发现并驱赶,换做一般记者,认个怂溜之大吉便罢,可是这位张秀桃小姐却只身一人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火拼”了,凭着多年练就的跆拳道,把其中一个大汉打倒在地,正好撞在一条铁门坎上,好死不死,
这大汉躺下了就再没能爬起来,高位截瘫。张秀桃因为过失伤害致人重被判了三年,已经服刑两年了。因为心直口快刚进来时受过排挤,可是后来大家了解了她的个性,就接受了她。她平时劳动不惜力气,一直表现不错,不出意外,过了年可以减刑,再过半年就可以释放了。
徐蔷薇,二十二岁,入监前是化工大学的大二学生。虽然貌不出众,但是生性活跃,心思玲珑的她在这所女生不多的工科院校里还是个风云人物,平时爱参加各类社会活动,恋爱都谈得比别人轰轰烈烈。情窦初开的蔷薇爱上了学校里年轻的宋教授,可宋教授一直以来潜心做学问,从没有过感情经历,扛不住蔷薇猛烈的追求,两人成了学校里最引人瞩目的情侣。初入爱河的年轻教授一下子迷了心智,无心研究,工作上连连出错,学校的领导很是失望,一再找宋教授谈话,还调整了他的工作。遭受打击的宋教授痛定思痛,认定是蔷薇乱了自己的方寸,于是决定快刀斩乱麻,果断提出分手,蔷薇正爱得死去活来,哪里肯答应,两个人纠缠了半年多,宋教授恼羞成怒,找到蔷薇所在院系的领导告状,还给蔷薇的家长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管教女儿。蔷薇在学校收到了处分,回到家里又被父母劈头盖脸的骂,说他不顾廉耻,丢尽了徐家的脸。羞愤的蔷薇感到学校里每一双眼睛都在蔑视自己,每个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最终,忍无可忍的蔷薇决定和心上人同归于尽。蔷薇以最后见一面为由约了宋教授到学校对面的宾馆,一番哭诉和云雨之后,给宋教授喝下了自己提前准备的放了氰化钾的咖啡。看着宋教授临死时痛苦的样子,蔷薇一下子没了勇气去喝那杯留给自己的咖啡。良知尚未完全泯灭的她拨打了110电话报警。因为自首情节,蔷薇判了死缓。父母觉得她不争气声称没她这个女儿,刚入监时,蔷薇心灰意冷,萎靡不振,想绝食自杀。庄文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厌其烦的开解她,或许是把蔷薇当成了自己女儿的替身吧。后来的时间里,就是这年龄悬殊的两个女人,一个失去了女儿丈夫,一个被父母放弃,互相鼓励,互相宽慰,互相取暖。
江静心的经历,何振邦最清楚不过,这是他曾经一手提拔的干部,业务精湛,为人谦和,仕途一片光明。这个女人是孤儿,从小自强自立,性格倔强,甚至三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一心扑在工作上,经常以办公室为家。可正是这个大好青年,被纪委查出利用职务便利侵吞公款二十万。为了这区区二十万毁了大好前程,十一年啊,出狱时,江静心便是年过半百之人了,公职不在,举目无亲,一无所有。想想这些,何振邦十分痛心,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苗头,拯救这只迷途的羔羊啊?!
最后一个是刚入监三个月的柯萍。照片里的女人虽然身着犯人服,留着朴素的齐耳短发,但依然挡不住姣好的面容和妖娆的身材。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这个女人已经满三十八周岁了。入监前是安迪信会计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身家过千万。犯了故意杀人罪,本应判处死刑,因为怀孕判了缓刑。据这个女人交待,她多年前因为与好友谭筠萍争执,错手将对方杀死,而后埋了尸体,整容成对方的样子,依仗对方没有亲人,谎称两人一起出国。两年后,以对方身份回国。半年前,在和老朋友聚会过程中,无意中被一个老同学识破了身份,并被对方暗中勒索,于是杀人灭口。奇怪的是,按照柯萍交待的埋尸地点,警察并没有找到谭筠萍的尸体,只找到了没有彻底腐烂的衣服碎片,并检验出了谭筠萍的血迹。目前,警方还在多方寻找谭筠萍本人。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寻常啊!何振邦看着柯萍档案默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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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四)
第四章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晚上十点,已经灯火阑珊,刚刚结束工作的何振邦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妻子尔柔正在客厅看电视,与其说是看电视,不如说是眼巴巴地等丈夫回家。她已经习惯了,结婚二十五年了,丈夫每天加班加点,拼命工作,疏于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可尔柔从来没有抱怨过,她深知丈夫是真的热爱工作,也正是因为这份热爱才造就了今天的成绩斐然,自己和女儿都为他自豪,能做到只有照顾好他的起居,默默无闻的奉献。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尔柔温和的说。
“不用了,在单位吃过了。我去洗澡,你也早点睡吧。”何振邦草草的说,径直走向卫生间冲凉,身后响起妻子关切的问候:“累了吧?......”
热腾腾的洗澡水浇在头上,何振邦猛然注视着镜中已不再年轻的自己,平时没时间照镜子,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白发又多了些,心中暗自叹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自己已经年近半百,这么多年一心扑在工作上,浪费了多少大好青春。又想起妻子美丽不再的容颜,心生愧疚。
如同平日一般,何振邦洗好澡回到卧室,妻子尔柔已经睡着。女儿在国外读书,家里只剩夫妻两人,没有你侬我侬,只有平静平淡,他们两人似乎都很适应。
次日早上,何振邦起床时,尔柔正在一如平常的为他准备早饭。
“吃荷包蛋还是水煮蛋?”尔柔问。
“不吃了,来不及了,今天下午我要出差,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吧。”
“出差?去哪?几天?”
“南京,三天,昨天太晚了,看你睡了,就没吵你。”
“好吧,路上照顾好自己。”
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何振邦匆匆上了车:“小张,老规矩,不要和我夫人说我的行踪,三天后到机场接我。”
飞机上,何振邦一身轻松,一改平日的沉闷,心情亮丽而雀跃,这次他来丽江,事先没有打招呼,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他只希望飞机能飞得更快一点,能赶上自己心的速度。
何振邦到达未央酒吧时已经华灯初上,酒吧街刚刚热闹起来。正在招待客人的服务员小蛮看见他,正要朝吧台喊话,何振邦把食指放在嘴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安静”的姿势,径直走向吧台。
老板娘未央正在看着电视出神,何振邦从背后悄悄走过去,猛地一下子抱住她的腰。未央一惊,以为哪个客人又和自己开玩笑。一个单身美女在丽江这种地方独自经营酒吧,难免令不少男客觊觎,未央早已习以为常,并且八面玲珑的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她的生意一向兴隆,却没有哪个客人能够占到她的便宜。
“谁呀?面皮又痒了?”未央扭头打趣,谁料看到一脸兴奋两颊通红的何振邦,“啊?你怎么来了?”
“想了你呗,你不想我吗?”何振邦一把抱住未央,急切的亲亲她的脸颊。
“别闹,店里有客人,走,到屋里说。”未央把何振邦带到后面的家里。
“你这两天来这里公干吗?”
“没有,专程来看你。特别想你。”说着,何振邦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未央抱上了床。
在生命的前四十五年里,何振邦敢说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受贿赂,不近女色。工作二十多年,面临形形色色的诱惑,身边不乏美女为了利益投怀送抱,也不乏有女下属真诚的倾慕于自己的人格而钟情于自己,但是何振邦始终没有动过心,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一度以为自己对于美女根本不感兴趣。直到未央的出现,让何振邦深刻的感到自己之前的四十五年苟活了。
四年前,何振邦到丽江出差,自由活动的时间被当地的接待单位安排到酒吧街随便转转。说实话,起初他真的不想来,他对这些灯红酒绿的生活从来不感兴趣,挡不住东道主一再邀请。在来未央酒吧的路上,同行的人全都在议论酒吧的老板娘有多么漂亮,他根本没听进去,漂亮女人他见多了,对于他来说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不同,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走进未央酒吧的一刹那,何振邦整个人顿时惊呆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袭火红的吊带裙把苗条但不失性感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及腰的栗色卷发凸现出女性的妩媚,最吸引何振邦的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分明是西方人的眼睛,可是配上东方人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竟没有一点儿不协调。何振邦印象里上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还是自己未及弱冠时偷偷的从同学的电影杂志里看到的女明星。
内敛如何振邦,旁人没有有丝毫意识到他的失态。此后在丽江的几天里,东道主再约他到酒吧娱乐,他都说没兴趣不去,之后在夜里偷偷的前往未央酒吧,搭讪,送花,竭尽所能追求老板娘未央。公干结束,何振邦人回到北京,心却留在了丽江,就像司马相如写的那样:“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于是,何振邦经常利用节假日到丽江看望未央,当然,对家里声称是公干。
和其他男人相比,何振邦的追求显得笨拙而单调,并不和未央的胃口。未央这种精致的女人自然喜欢浪漫的男人。可是,相比身边的其他男人,何振邦对未央的好简单而直接。而且,既接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何振邦不仅能给未央生活上的照顾,而且能给她精神上的指引。并且未央能够感觉的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对她好,和那些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的男人不一样。就这样,何振邦和未央的关系保持了四年多,未央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就足够了,从不奢求真正的爱情,因为冥冥中她的爱情已经死了。
“未央,你刚才在吧台看什么这么出神?都没看见我进来?”
“电视上在介绍青岛,我总感觉那些地方我好像去过,真奇怪,我从小就没去过北方。”
何振邦心头一紧:“你的父母也都是本地人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遗弃的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说着,未央的眼睛红了。
“对不起。我们不说这个了。”何振邦把怀里的未央抱得更紧了,“等有空儿,我带你去北方走走。”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五)
第五章 我再也在不能弹琴了
何副部长来慰问的当晚,女犯们的表现很好,得到了肖雨的表扬,心情都不错,三号女监里气氛也相对融洽了一些。夜深了,女人们躺在床上,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蔷薇,蔷薇,你注意到没有?”秀桃一如既往的掩盖不住娱乐记者的八卦本质,总能注意到常人无法观察到的细节,“何部长来慰问时,眼睛在我们监室停留了一下。”
“啊?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何部长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的气度和谈吐都很man。”蔷薇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监室里漆黑一团,但是旁人依然仿佛能够看到她两颊的绯红。
“哎呦,小姑娘又开始春心荡漾喽,你是太久没见到男人了吧?这种蜀黍你也不放过!”秀桃挖苦蔷薇。
“别胡说,我只是很崇拜他!”蔷薇无力的辩驳。
“秀桃,你别逗她了!”文怡嗔怪秀桃,继而转向蔷薇,“你也该改改你的个性了,免得再吃亏!”
“静心,你睡了吗?”秀桃问。
静心佯装已经睡着没有应声。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蔷薇道。
“静心,何部长那时候是看你呢吧?”秀桃问。
“哪有?”静心无奈的应付。
“我也看见他往这边看了。”这大概是柯萍入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说话。
“是吗?那可能是看到你长得漂亮。”静心顺着柯萍的话说。
柯萍没应声,心里却默默得意。
“得了吧,何部长明明是在看静心,要不就是看蔷薇,我就看不出她哪里漂亮,明显一张整容脸,还挺着肚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秀桃直接向柯萍开火。不知为什么,从柯萍入监开始,秀桃就看不惯她,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两个人命中不合吧。
“别说了,你们几个,在这为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导吵来吵去,人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辈子估计也就见这一次。”文怡觉得自己再不制止怕是要吵起来了。
柯萍的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悄悄地攥紧了拳头,没有出声,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午,女犯们按照常规参加缝纫劳动,女监接到了的新的任务,为即将开幕的全运会赶制一千个排球。文怡一向心灵手巧,做起新任务得心应手,被抽调走了去教其他监室的女犯操作。剩下四个人,两人一组。静心和秀桃一个穿针,一个引线,干的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定额,被批准休息了。蔷薇和柯萍的进展就没那么顺利了,这两个人入监前就没做过针线活,之前一些简单的任务还能应付,缝制排球这种既需要技术又需要力气的工作,做起来十分吃力,关键是配合不好,半天才做好一个,一检查还不合格,要翻工。
“都怪你,针扎得这么歪!”蔷薇没有好气的埋怨柯萍。
柯萍没应声,继续闷头干活儿。
“哎呀!”蔷薇大叫一声,把大家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只见蔷薇的右手大拇指鲜血不住地往外涌。看守嘉芙闻声赶紧跑过来:“怎么了?”
“报告,手被她扎流血了。”蔷薇一脸委屈。
“静心,带蔷薇去医务室。”嘉芙吩咐道。
“真够狠的!”秀桃瞪了柯萍一眼,甩出一句。
“柯萍,你跟我过来。”嘉芙厉声说。
“报告,我不是故意的。”柯萍怯怯的说。
“跟我过来!”嘉芙吼道。
秀桃在柯萍背后做了个鬼脸。
午饭后,女犯们回到监室,看到蔷薇正躺在床上啜泣,右手姆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文怡见状赶紧跑到蔷薇床边,关切的问:“怎么样?还疼吗?”
蔷薇没回答,依然在哭泣,众人也都问围了过来。
“哎呀,这伤得不轻啊!元宵晚会你弹不了琴了吧?”秀桃直截了当的问。
蔷薇自小喜欢音乐,上大学后自学了吉他,入监以来的每次联欢会都有她的保留节目,下个月的元宵晚会当然也不例外。这给三号监室的看守嘉芙平添了很多业绩,所以嘉芙平时很器重她,也很照顾她,费手指的力气活一般都不让她参与,其他几个女犯也很理解,只是柯萍一直以来有些看不惯。
蔷薇哭的更厉害了:“大夫说,我这手指再也不能弹吉他了!”说着,蔷薇扑到文怡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都愤愤地瞪着柯萍,柯萍感到了巨大的威胁:“我不是有意的,你们怎么都怪我?我也不想!”
众人把柯萍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不怨你怨谁?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故意的?太狠心了!你也真下得去手,她还是个孩子!”
蔷薇哭着说:“是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清楚,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狠心的杀人犯!”
柯萍再也无法忍受,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
“干什么呢?吵什么?柯萍,想关禁闭是不是?”闻声赶来的嘉芙严厉的喝道。
“是他们四个欺负我一个,你怎么说我?”柯萍感到万分委屈。
“你还委屈了是不是?从她的手受伤,你说过一句对不起吗?你再不老实,我对你不客气!”嘉芙之所以对柯萍比别人严厉,一来是新人入监都要打打杀威棒,二是看了档案之后,她对柯萍实在没有好印象,这女人虽然把容貌整得美若天仙,但是心地毒如蛇蝎,一点不值得可怜,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罪该万死!而且这次还害得蔷薇没办法参加元宵演出,嘉芙心里无数次咒骂着这个该死的女人。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六)
第六章 只盼与你长相厮守
蔷薇的手受伤之后,三号监室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格外紧张,五个女人明显分成了三派:柯萍是众人鄙夷的毒手派;蔷薇、文怡和秀桃三个人是以蔷薇为首的苦主派;静心是不多言语的中立派。蔷薇和秀桃每每说话,无不夹枪带棒,纵然文怡拦着也无济于事,柯萍起初还忍着,后来也忍不住了,亮出了一贯的厉害本质,不带一个脏字就能四两拨千斤,招招点到那三个女人的痛处,说蔷薇花痴,秀桃男人婆,更甚者说文怡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三个女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个个败下阵来,纵然恨的咬牙切实,也拿她没有办法。静心私下里劝她们别惹柯萍,如果柯萍不是故意弄伤蔷薇的手,那么没有必要揪住她不放;如果是故意的,那么这个女人的心太狠了,招惹不得,否则后患无穷。于是,接下来是三天的互相沉默的对峙局面。
直到有一天,吃过晚饭,女犯们回到监室准备洗漱。只见一向温婉稳重的文怡在床上床下、柜子里翻个不停,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了出来。看到文怡一反常态,急得面红耳赤,大家赶快聚拢过去。
“庄阿姨,怎么了?”蔷薇关切地问。
“找不到了,明明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文怡说着,眼泪喷涌而出。
话一出口,大家都明白了,是文怡女儿的照片不见了。从入监以来,文怡唯一宝贝的就是这张照片,她说自己对不起女儿,出事之后丈夫不再让她进家门,就只剩平时放在钱包里的这张照片留个念想儿了。连管教都心软了,破例让她把照片放在床头枕头下面。现在,照片找不到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别急,再仔细找找!”静心边说边开始四处搜寻,秀桃和蔷薇也跟进上去帮忙。一旁的柯萍没有动,阴阳怪气地说:“哎,只能说你和她没缘分,别找了。”
“你胡说什么呢?柯萍,庄阿姨可真的没招惹过你!”蔷薇气愤的说。
“你有没有人性?!”秀桃出离愤怒,攥着拳头说。
“柯萍,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体谅一下好不好?”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静心也压抑不住了。
“你们干什么都冲我来?这面上都找过了,根本没有,莫不是谁偷了去?”柯萍不冷不热的说。
“说什么呢?谁会偷这个?要偷也是你偷的!”秀桃要冲上来打柯萍,被静心拉住了。
柯萍一下子怒不可遏:“你血口喷人,你们可以搜!”说着,他把自己的床和柜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仔细看看,有吗?”
这时,嘉芙闻声而来:“怎么又是你?柯萍,你就不能
太平一天吗?”
“报告,文怡的东西丢了,他们冤枉是我偷的。现在全都翻过了,我这根本没有,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柯萍故作委屈。
“报告,丢就丢了吧,肯定是我自己没放好。”文怡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不行,凭什么搜了我的柜子,不搜她们的,她们都欺负我!”说着,柯萍冲上去拉开秀桃的柜子,把东西往外扔。秀桃扑上去和柯萍扭在一起,蔷薇和静心赶忙去拉。
“别闹了!还有没有点规矩?!”嘉芙怒吼。
几个女人安静下来,就是此时,从秀桃的柜子口滑出一个东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秀桃瞠目结舌,静心和蔷薇大惑不解,文怡扑上去捡了起来:“依依,妈妈可算找到你了!”说着把照片紧紧护在胸口。
“哼。”柯萍冷哼一声,“到底是谁偷的?林管教,这事怎么处理?”
“算了,找到了就算了。”文怡赶忙说。
“是啊是啊,肯定是误会。”蔷薇和静心附和道。
“不行,这事情必须说清楚,我可不愿意和贼住在一个屋檐下!”柯萍得理不让人。
“你,还不是你搞的鬼?凭什么诬赖我?”秀桃气得直冲上去想要推搡柯萍。柯萍一个趔趄向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我的孩子......”
秀桃吓呆了,嘉芙吩咐道:“快去叫狱医!”
第二天上午,全体女犯开会,肖雨宣布了前一天晚上照片失窃事件的处理决定:庄文怡的照片失窃,虽然在张秀桃的柜子里找到,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张秀桃偷的,并且庄文怡一再表示不追究了,所以此事不再追究。但是张秀桃无视监规,在监室意欲推搡其他女犯,并且还是孕妇,致使该女犯摔倒,说明其改造态度不端,处以禁闭三天,取消本年度减刑机会,加刑半年。
秀桃一肚子的委屈,恨不得吃了柯萍,可还没见到柯萍,自己就被关进了禁闭室。
三天后,秀桃解禁回到了监视,大家赶紧上前问候。
“秀桃姐,我们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蔷薇第一个说。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被加刑。”文怡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文怡姐,不怪你,是我自己犯小人,那女人太歹毒!”秀桃咬着牙说。
“秀桃,你算计不过她,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要不,吃亏的是自己。”静心语重心长的说。
这时,柯萍大摇大摆的回到监室,还不忘双手护着肚子。秀桃一个箭步冲上去,质问道:“姓柯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知道照片是你放在我柜子里的,那天你倒在地上也是存心的,我根本还没碰到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加刑你就这么高兴吗?”
柯萍贴在秀桃耳边,得意的说:“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就希望你能在这里多陪我呆些日子,我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别无他愿,只盼与你长相厮守!你要不要再多陪我一段?哈哈哈......”接着发出尖利的笑声。
想要出手的秀桃被静心和文怡拉住,掷地有声的说:“柯萍,你记住,我不会白白让你这么欺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七)
第七章 浮云一别,流水半月
从未央那里回京后,何振邦一直心神不定,食欲不振。妻子尔柔很是担心:“振邦,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没事儿,最近有点儿累。”何振邦敷衍道。
“你好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脸色也不好,以前你很少这样。”尔柔还是不放心。
“你呀!离开业务这么多年还是职业病,看谁都像病人。”
尔柔是中心医院的护理部主任,已经离开一线护士岗位十多年了,可十多年的护士生涯让她养成了对别人的身体状况十分敏感的习惯:“咱们这个年纪不比年轻人,我知道你一心扑在事业上,可是也要注意身体,岁月不饶人啊!”
“放心吧,你老公身体棒着呢,我不是天天锻炼吗?我呀,就是累了,去睡了。”何振邦独自走进卧室,耳边回响起尔柔的叹息声,心生歉意。可当他躺到床上,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未央的妩媚身姿,那一丝歉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次日,何振邦刚进办公室,就发现秘书小刘正在等他。
“部长,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我找了市公安局档案中心的吴主任,找到了那两个数据,连同你给我的东西一并交给了鉴定中心的郑主任。”说着,递给何振邦一个大信封,“现在已经有结果了。”何振邦示意小刘离开,开始翻看信封里的材料。
下午,部里的狱政改革部署会议散会后,何振邦回到办公室,叫来了秘书小刘:“部里要启动狱政改革的试点工作了,由我牵头,我想去基层做个调研。你帮我通知一下女子监狱,元宵节我想去搞个座谈会,听一听狱警和在押人员对于狱政改革的想法和建议,但是不要兴师动众,参会人员嘛,就定我上次查阅过档案的那个监室吧,那些人员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沟通起来方便些。还有,形式嘛,不要太生硬,可以利用晚餐时间边吃边聊,这样她们会放松一些。”
女子监狱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三号女监的女犯们被重新分配的工作,蔷薇的手指伤还没好,文怡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两个人被分到医务室帮忙;静心和柯萍到图书室负责登记新购入的一批图书;看着其他几人都分到了相对轻闲的工作,秀桃很是不平衡,她留在监房内搞卫生,尤其是最近监室里总是闹老鼠,她除了擦拭门窗灯具地板,还要投放老鼠药,每天累得腰酸腿疼。看到其他人还好,秀桃看到柯萍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晚上,秀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监室时,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了。看到她进来,蔷薇忙到了一杯水递过去:“累了吧,秀桃姐,快喝点水吧。”文怡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真是辛苦了。”
柯萍瞥了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秀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干什么?自己运气差,分到了又脏又累的活,冲我出气啊!”柯萍甩着闲话。
秀桃咬咬嘴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知道,每次惹这个女人吃亏的总是自己。
第二天上午,肖雨正在办公室里审阅各分队上报的本年度的减刑申报材料,就听到“报告”的声音。
来人是柯萍,肖雨看到她,一个头两个大。自从柯萍入监以来,真是让肖雨伤透了脑筋,总是招惹是非,弄伤了蔷薇的手,挑拨文怡和秀桃的关系,还故意激怒秀桃推搡自己,害她被加刑。当政治部主任十来年了,肖雨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女犯,天资聪颖又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一旦道德沦丧,比无知妇孺可怕得多。柯萍时不时来肖雨的办公室,名为汇报思想,实则旁敲侧击的打小报告,什么秀桃欺负她,文怡静心和蔷薇排挤他,甚至连林嘉芙都没能逃脱偏袒另外几个人,专门针对她柯萍一个人的不公罪名。
肖雨还是挤出温和的笑容:“柯萍,进来吧,坐吧,有事吗?”
“报告,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思想。我申请和张秀桃换个岗位。”
“为什么?你不喜欢在图书室工作?”
“喜欢,当然喜欢,可是我的工作轻松,秀桃的工作繁杂,她心里难免不平衡。”
“工作是队里安排的,你们每个人都要服从,有意见让她自己逐级反映。”
“可是,她总是阴阳怪气的,要不,您给我换个监室吧。我现在怀孕六个多月了,我可怕她会对我和孩子不利,林管教也不会保护我的。”
“不要主观臆测,柯萍,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要总是想着搬弄是非,遇到事情要学会反省自己。你的人生经历难道不足以让你好好反省吗?我希望你能做个合格的母亲!”
“肖主任,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知道你和林管教从一开始就都不喜欢我,而且我不小心弄伤了蔷薇的手指,她不能演出了,每年咱们女监都靠着她的保留节目加分呢,所以你们更恨我了。而且,你和蔷薇还是老乡,反正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要是不保护我和我的孩子,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我会向你的上级反映的!”
肖雨很是无奈:“好好好,柯萍,申诉是你的权利,你可以逐级申诉。”
“铃......”此时,电话响了。
“喂,刘秘书啊!哦,好的,我这就安排,请领导放心。”肖雨一边应着电话,一边瞟了柯萍一眼,随即放下电话:“柯萍,你提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当天午饭后,林嘉芙集合了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开会,肖雨亲自传达了两天后的晚餐座谈会的部署。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无论对于肖雨和林嘉芙,还是对于三号女监的每一名女犯,都无疑是出乎意料的。何副部长刚刚来慰问过,就又要搞一个座谈会,还用晚餐的形式,这在历史上从未有过。不过适逢狱政改革,何副部长又是牵头领导,他的工作作风一贯雷厉风行又踏实亲民,搞出这么个创举也是情理之中。
当晚,三号女监又开起了卧谈会。
“庄阿姨,你还说咱们这辈子顶多见何部长那一次,谁想到才过了半个月,就又见面了,还是近距离的。”蔷薇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
“这丫头,又开始想入非非了。”秀桃拿她打趣道。
“哎,真是个孩子!”文怡爱怜的叹道。
静心和柯萍并没有睡着,却一直没有出声,各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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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感谢大家关注江逐仑,前两部已经告一段落,马上推出第三部《安妮斯朵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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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八)
第八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女子监狱里,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各自忙碌着日常的任务。秀桃先是在林嘉芙的指挥下不情愿的逐处投放老鼠药,然后又把大礼堂的地面整个进行了清洗,累得直不起腰,刚想抱怨,抬头看见嘉芙正盯着自己,把话又咽了回去。就在这时,一声“报告”打破了沉闷的安静,是文怡:“林管教,医务室那边没什么事,蔷薇一个人帮忙就足够了,我和王医生申请了,到这边帮助秀桃一起搞卫生。”
“太好了,我快要累死了!这木地板颜色深,有一点儿灰尘就显得特别脏,而且年头儿久了,还老渗水,难擦得很!”秀桃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吵什么吵!”嘉芙喝斥秀桃,“那你们两个一起擦地吧。”
文怡赶快去找抹布,和秀桃一起擦起地来,两个人分配好任务,一人半边,干起来有效率多了,林嘉芙也很是满意,午饭给她俩每人多加了一个狮子头。
医务室里确实清闲,这几天没什么病人,王医生让蔷薇帮她一起清点药品和工具,蔷薇倒也干得饶有兴趣。
图书室里,静心和柯萍正在给新购入的书籍登记造册。静心一直是个安静的人,和柯萍在一起也不多话,两个人相安无事。
“柯萍。”图书管理员道,“跟管教到会见室去。”
一听到会见室三个字,柯萍能联想到的就是端木舟了,肯定又是这家伙来询问当年的案情了。自己没有亲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时候唯一的好朋友是筠萍,可是筠萍她已经......还有谁会来看自己呢?只有他了。
进入会见室的一刹那,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柯萍怔住了。
一天前,肖雨的办公室里,文少康端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有些局促:“肖雨,我知道,因为我的案底,申请做在押人员心里辅导员,比较困难。可是这对我很重要,我们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能不能帮帮我。”
“少康,你也知道我们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你也不会来找我吧。”
少康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少康,虽然你有了案底,可是以你的才能,再创业也不困难,而且心里辅导员的报酬只是象征性的补助——”肖雨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少康打断:“我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想见一个人。”
“柯萍吧?”
“你怎么知道?”
“这里所有女犯的履历我都一清二楚,和你能有交集的只有她,你们是高中同学,对吗?”
“既然你知道了,坦率的说,是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的。”
“少康,当年我追你那么苦,你说对我没有感觉,我不怨你,或许我们没有缘分。可是,你怎么和那种人有瓜葛?”
“一言难尽啊!”
“难道柯萍案件中的提供伪证的文某某就是你?”
“没错,就是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当年你说,你心里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难道是她?”
“不是,柯萍承认自己在二十年前误杀过一个好朋友,之后整容变成对方的样子,你应该从案卷中看到了吧?”
“你是说?你爱的是?”
“是的,那个谭某某。”
肖雨沉默了一会儿,问:“少康,你能跟我说实话,你要见柯萍是出于什么目的?”
少康坚定地说:“肖雨,虽然我们没有那种缘分,可是我一直很看重和你的友谊,因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你知道,筠萍,就是谭某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虽然警方说柯萍已经把筠萍的事情全交待了,但是,我觉得柯萍一定会有所保留,我想见她,看看她还能告诉我什么,毕竟我是她孩子的父亲。”
“真难为你,这女人害你坐牢,你不恨她吗?”
“恨,怎么能不恨?当然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甚至那个孩子,我都不愿面对!可是,我要为筠萍做点什么。”
“少康,如果你没有遇到过谭筠萍,当初你会爱上我吗?”
“肖雨,我不想欺骗你,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这一生不会再想这些事,除了筠萍!”
肖雨的眼睛红了,一向被称为铁娘子的她,还从来没有当着男人的面哭过。她强忍住泪说说:“好吧,我替你安排,你想什么时候见她?”
“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吧,不过,少康,这女人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怀孕了,而且情况不是很好,你别让她太激动。”
“孩子有什么问题?”
“柯萍本来就有糖尿病,这一怀孕就更严重了,每天都要注射胰岛素。”
“我知道了。谢谢你!”少康点点头。
柯萍和少康相识而坐,沉默良久,还是柯萍打破了沉默:“少康,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事情会败露。”
天啊,这个女人,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她想到的害了少康的理由,不是自己一错再错,而是犯罪不够完美,让事情败露,少康使尽浑身解数,克制心中的愤怒:“别说这个了,柯萍,不管怎么说,孩子也是我的,我会负责任的。”
柯萍落寞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少康,你会认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让他出生就没有父亲。”
“那我们......”
“柯萍,我不想骗你,我会接纳这个孩子,但是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对不起。”
柯萍沉默了半晌:“我这糖尿病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即使生下来,我怕也照顾不了他了。当初还庆幸自己和江汉一样有糖尿病,家里还有足够的胰岛素,我可以借用他的注射器杀了小爽,而后把我的药和注射器都烧了,也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调查期间身边没有药,停用了那两天,我的病情本来都有所好转了,却又就反复了。哎,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即使有报应,也报应在我身上。本来我还发愁这孩子举目无亲,会和我一样在孤儿院长大,现在你能认下他,我就放心了。我死了之后,你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没有这么严重,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少康,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诚实!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我。说实话,如果你拐弯抹角的哄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幸好你坦白,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二十年前那件事的每一个细节。”
“少康,我现在命不久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前,端木也来过很多次了,我能说得,都说了。对于谭筠萍,我是真的心悦诚服,不论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输给了她!”
“柯萍,好好想想,一定会想起什么的。我还会再来的,你保重!”少康有些无奈,沮丧的走出了会见室。
柯萍随着管教往图书室走去,嘴角上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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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九)
第九章 当死亡变成闹剧
当一切发生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表情,错愕、兴奋、疑虑、惊恐......当死亡变成一出闹剧,不,应该说当谋杀变成一出闹剧,其中的小丑是死者?是凶手?还是每一个陷入其中的当事人?在等待接受询问的时间里,案发时处在谋杀现场的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在如过电影一般的回顾着整个晚餐座谈会的过程。
这天上午,紧锣密鼓,肖雨亲自安排着座谈晚餐会的食谱:“何部长部署过,按照规定,餐费不能超标,严格依照工作餐标准。另外,考虑到领导的感受,还是分餐吧,毕竟,和女犯们同桌吃饭就已经是破天荒了。不过就别用平时食堂里用的的简易餐盘了,用成套的瓷器餐具吧,每人四菜一汤,一份主食,一份水果,一杯茶。参加餐会的人员一共九名。地点吗,咱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有专门的小餐厅,就在多功能厅吧,那里的条件好一些。晚餐前,我再来检查一下菜品。”
林嘉芙带着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布置地下室的多功能厅,一番扫除之后,把两张正方形的大桌在拼在一起,南北向摆在房间中央,上面铺上昨天新买的绿色碎花桌布,中间放了一盆插花,看起来淡雅温馨。桌子的一头放了一把带扶手的软椅子,这显然是何振邦的位置。两边分别摆放四把普通餐椅。
午饭后,肖雨组织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今天晚上,对于我们女监来说很重要,对于你们每一个人来说也很重要,迄今为止,这是第一次有部级领导来和在押人员共进晚餐。当然,吃饭不是目的,目的在于座谈,你们监室的人员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何部长希望你们能对于狱政改革发表自己的看法。晚上,我希望你们踊跃发言,但是要注意分寸。另外,晚上餐会的除了何部长、我和林管教,还有你们的心理辅导员文少康,从而能够时刻监督你们的情绪,以免你们过于激动做出过激行为。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今天的座谈晚餐会开好,不要辜负领导对我们的关怀。”
晚饭时间,女犯们换上了干净的监服,在多功能厅东门门口集合,虽然大家都不施粉黛,但是每个人都神采奕奕,显得格外漂亮。六点钟,林嘉芙带着女犯们依次走进多功能厅,列队站在餐桌两旁:“何部长说要参观一下,一会儿就到,大家做好欢迎准备”。此时,文少康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正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东张西望。不一会儿,肖雨陪同着何振邦从西门进入,在林嘉芙的带领下,女犯们整齐划一的鼓起掌来。何振邦微笑点头,示意大家就坐。何振邦落座后,其他人依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何振邦左手边依次是文少康、林嘉芙、柯萍、徐蔷薇;右手边依次是肖雨、庄文怡、江静心、张秀桃。
肖雨首先起立说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何部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并且听取大家对于狱政改革的意见和建议,这是在座每个人的荣幸,希望大家能够珍惜,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何部长的莅临表示热烈的欢迎。”
“哗......”虽然房间里只有九个人,但是掌声雷动,女犯们鼓掌鼓得十分卖力。
“下面,欢迎何部长讲话。”
何振邦站起来,温和的说:“今天我来,就是想和大家面对面的聊一聊,听一听你们的真实想法,这项改革本身也要把你们的切身利益作为出发点。所以,大家不要紧张,这也是我提出边吃边聊的原因......”
这时,工作人员端来了准备好的菜品。每个人面前都是同样的四个小盘菜,一碗米饭,一碗汤、一个苹果和一杯茶,真是充分体现了民主和平等。
“大家别拘束,边吃边聊。”何振邦接着说。可是,并没有人动,女犯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肖雨说:“领导让大家吃,就吃吧。”于是,女犯们开始闷头儿吃饭。蔷薇直接向荤菜进攻,毕竟平日里食堂吃的很素,年纪尚轻的她可是馋坏了。秀桃则直接拿起苹果啃了起来。文怡是南方人,平日里食堂多是吃面食,她很不适应,看到米饭,甚是亲切。柯萍拿起调羹,优雅的的喝起汤来,何振邦看着她摆弄调羹的样子,一丝失神。细心的静心察觉到了这一瞥,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振邦一眼,何振邦赶紧避开静心的眼神。
气氛有点儿尴尬,于是肖雨想化解:“何部长,这位是在押人员的心理辅导员文少康先生。”少康起身向何振邦示意,何振邦热情的和他握了手:“我们的改革正需要像文先生这样的热心人士啊!”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把我向你推......”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闷,何振邦不好意思的拿起手机,边向西门外走,边接电话:“喂,我在开会......”这手机铃声和主人的身份气质实在是不相配,女犯们甚至嘉芙都忍俊不禁,只有文怡够沉稳,正襟危坐,肖雨瞪了她们一眼,大家赶紧把笑声憋回去。“老婆,我加班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会儿结束了就回去......”何振邦接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女犯们头头的作着鬼脸。
“啪”,一声巨响惊呆了所有人,接下来是一片漆黑。“啊!”“怎么黑了?”“安静,嘉芙,嘉芙,快去叫人!”接下来是踢倒的椅子声,打翻的餐具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间或安静时,何振邦接电话的声音。五分钟后,灯再次亮起来,何振邦从西门进来:“怎么断电了?”大家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吊灯怎么不像刚才这么亮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迸发出来,所有的人目光都顺着静心的声音投向了她的对面,巨响吊灯从房顶脱落,整个砸在餐桌上,吊灯下面,一个女人爬在血泊中。
大家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人,进而作出了同样的判断,灯下面的那个是柯萍。
何振邦径直走过去,试了试柯萍的鼻息,摇了摇头:“她死了。”蔷薇惊叫一声,倒在了嘉芙的怀里。肖雨赶忙拨通了电话联系保卫部门:“我是肖雨,我在地下室多功能厅,有人被吊灯砸死了。赶快派人过来,”少康上前看了看柯萍,对肖雨说:“她是怎么死的,目前还说不好。”肖雨不解。少康指了指柯萍背后插着的柳叶刀,肖雨惊呼:“这——”少康接着说:“你再看看她的嘴唇。”肖雨再次惊呼:“氰化钾!”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
第十章 不期而遇
刑侦支队里一反常态的安静,没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和快速穿梭的脚步声,一队办公室里,刑警们甚至聊起天来:“最近治安真不错,案子少多了,这种日子不要太爽哦!”“估计犯罪分子都听说了咱们的神探端木队长归队了,不敢犯案了。”
“清闲日子过腻了,是吧?在这儿瞎扯,小心念道出案子来。”端木走进办公室,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刚想坐下,电话铃就响了。过了电话后,端木指指手下们,叹了口气:“你们的乌鸦嘴,来活儿了吧。”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里,端木坐在老局长对面,颓丧的看着手里的邀请函:“怎么会这样?我还指望能从柯萍嘴里再挖出点儿什么,好寻找筠萍的下落。”
“女监的侦查力量有限,而且当初柯萍的案子是你办的,人家慕名来请你这个神探出马了。”
“我去可以,一个条件。”
“带上你背后那个江神探,是吧?批准,但是这次的案子涉及重要领导,让他注意保密。”
“得令!”端木吊儿郎当的行了一个美国礼,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女监的狱长办公室里,端木和逐仑受到了贵宾的礼遇:“你们可来了,我们这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恶性案件,哎,还赶上何部长在这儿调研,真是焦头烂额。不过端木警长,你来就就好了,一定能查清楚!”监狱长恳切的说。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调查到哪一步了?”端木开门见山。
“一案发我们就给您发了邀请函,我们的人实在缺乏这种经验,只是保护了现场,组织当事人们分别等候,还没启动正式的侦查工作,等着您来现场指挥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由于昨天案发时,多功能厅的两盏吊灯掉下来一盏,本来就没有自然光源的地下室显得更加昏暗,狱警都随手携带了应急灯。借着灯光,端木看到房间正中的大餐桌上摊着一盏巨型吊灯钢架和很多玻璃碎片,吊灯下面爬着柯萍,头上的血已经干涸,死状恐怖,面目扭曲,嘴唇呈青紫色,典型的氰化钾中毒表现。柯萍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估计在临死那一刻,她本能的护住了孩子。诡异的是,柯萍背后还插着一把锋利的柳叶刀。“如果吊灯脱落不是意外的话,他遭受了三重谋杀,这女人到了这里面还是这么惹人恨!”逐仑叹息道。
“让法医赶快进行尸检,查明死因。物证组,把桌上的食物取样化验,不只是柯萍的,每个人的都取样。对整个房间进行搜查。”端木一边吩咐着,一边拉着逐仑往外走:“走,我们去询问当事人。”
看着监狱长提供的案发时在场的当事人名单,端木和逐仑顿时愣住了:“少康?他们也在这儿?”两个人差异的异口同声。
“这些日子,我一直留意他的行踪,直到他申请了在押人员心理辅导员的职位。可是,他怎么会参加这个活动?”端木道。
“那天他从我拿离开时说要替筠萍做点什么,不会是......”逐仑欲言又止。
“先找他谈,问问就知道了。”端木吩咐狱警把文少康带到调查室。
少康进门时看到端木和逐仑,也愣住了:“你们?”
“我们受邀来协查案件。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儿?”端木问。
“我申请了在押人员心理辅导员的职位,昨天是政治部主任肖雨让我过来参加座谈,说是怕女犯们在特殊情境下心情过于激动会产生过激行为,让我随时观察,做好防范和疏导。”
“少康,我不想兜圈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申请这个职位?”逐仑问道。
“我想见柯萍。”少康果然没有兜圈子。
“见柯萍?上次你从我那离开时说要替筠萍做点事情,指的就是这个?”
“我想见柯萍,找她再多谈谈,问出点之前没有问出来的细节。”
“可是警方也一直在调查,而且是端木在调查,你为什一定执意要自行调查呢?”
“我不是不相信端木,我觉得柯萍一定有所隐瞒,所以我想通过我们的特殊关系,挖得深一点儿,毕竟,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你和她谈过吗?”
“案发前一天,谈过一次。”
“有进展吗?”
“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她说知道的都告诉端木了。”
“你们还聊过什么?”
“我说会对这个孩子负责任,但是不会接受她。她说已经很满足了,还说自己的糖尿病越来越严重,估计时日无多了,只求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没想到,真的没等到孩子出生。”
“少康,节哀。”端木关切的说。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是因为柯萍的关系,我从心理上还没有完全接受,对他负责任只是出于人道。”
“说说昨天的情况吧。”
“昨天的座谈晚餐会定在六点钟,我五点半就到了多功能厅,后来林管教带着女犯们也来了,说是何部长临时决定要参观一下,过一会儿就来,我们就等了十来分钟。然后肖雨和何部长就来了,大家入座......”少康一五一十的回顾着昨天案发的事情。
“你是说断电前只有何部长离开过房间?”逐仑问。
“是的,他出去接电话。”
“能听见是什么内容吗?”
“地下室的隔音不好,所以他刚出去时请得很清楚,对面应该是他太太,大概是问他怎么不回家之类的,他解释说自己在开会。然后突然一声巨响,我判断应该是吊灯落下的声音,之后就断电了。房间里的几个女人都在喊叫,何部长说话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我只听见了什么加班,结束,回家之类的。”
“何部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恢复供电之后,他从外面进来,之前他的电话一直没结束,好像他还和对方说了断电的事。灯亮起来,他进来就问怎么断电了,然后我们就发现柯萍了。”
“断电过程中你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原地等候,我对这里不熟,昨天第一次来。”
“其他人呢?”
“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们都在大叫,但是我能听见有脚步声,还有人撞翻了椅子,而且有餐具摔在地上,肖雨喊着让林管教去叫人。”
“灯亮了之后,大家都是什么状态?”
“肖雨还在她的位子上;林管教应该是去找人了,灯亮后才回来;张秀桃和徐蔷薇抱在一起,在徐蔷薇的位子附近,庄文怡和江静心手拉手站在肖雨旁边。”
“你的记忆力还真不错,才见了一面,她们的名字都记住了。”
“肖雨给我看过她们的档案。”
“你跟肖雨很熟?”
“之前就认识,不是很熟。”
看着文少康离开的背影,端木意味深长的说:“他说谎了,和肖雨相比,林嘉芙年纪轻,职位低,他都一直称其为林管教,可是对肖雨却直呼其名,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认识。”
“他在说谎,可直觉告诉我这与案子无关,他大概是怕暴露他和肖雨的关系,就会暴露肖雨在进行心理辅导员职位审核时给他放了水,毕竟他有过案底。”逐仑笑道,“当年,少康这种钻石王老五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一)
第十一章 多重谋杀
“瑾姐,就知道你效率最高,出结果了?”端木笑嘻嘻的奉承着物证鉴定员张瑾。
“我们对餐桌上的食物一一进行了毒检,发现了两种毒药。”张瑾嫣然一笑,递过一份鉴定结论。
“两种?”逐仑和端木异口同声的惊诧。
“对,两种,氰化钾和毒鼠强。而且,从投放的餐具位置来看,这两种毒药在两个人的食物中。”
“啊?”
“氰化钾在徐蔷薇的汤里,毒鼠强在柯萍的茶里。”
“难道谋杀对象不一定就是柯萍?”端木道,“或许凶手在作案之后,把两个人的碗调了包,也有可能。”
“我提取了徐蔷薇汤碗上的指纹,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经过比对,不属于现场的任何人,而是传菜的工作人员,而且指纹的位置也和端菜、布菜的姿势十分吻合,如果凶手要移动汤碗,应该是戴手套了。而且,从现场来看,汤碗里的汤大约还有70%,周边洒出来一些,应该是吊灯下落震荡所致,从昨天案发到今天取证,算上蒸发的水分,这碗汤应该还没喝过。”
“嗯,一会儿找徐蔷薇核实一下。”
“柯萍的饭菜被吊灯砸到,所以餐具都碎了,食物也洒了。氰化钾是从茶杯碎片上检验出来的。各种食物洒在一起,所以看不出柯萍到底吃了哪一种。”
张瑾又递上另一份报告:“柯萍背上的柳叶刀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徐蔷薇。另外,经过现场勘查,吊灯电线被人为破坏过。”
端木翻开鉴定报告:“逐仑,快看,有人事先从多功能厅上一层的礼堂地板里割了吊灯的电线,但是没有完全割断,而是靠吊灯自身的重量一点一点的把电线坠断。能把电线坠断吊灯下落的时间把握在晚餐期间,需要精准的计算,这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
“这个高人想把整件事布置成一场简单的意外,但是他(她)可能没有想到一层礼堂的地板年久失修,常年渗水,电线一断,遇水短路,造成断电,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和他(她)有着一样的想法和目的。氰化钾、毒鼠强、柳叶刀,大吊灯,短短六分钟黑暗,演绎了四重谋杀。”逐仑分析道。
“头儿,经过清点,医务室发现丢失了一把柳叶刀,医生指认,就是案发现场那把。据医生反映,医务室的柳叶刀每天早晨进行清点和冲洗,正常情况下,上面不会留有任何指纹。案发当天早上柳叶刀的数量还是对的,今天早上清点时,发现少了一把。”助手小周进来向端木汇报道。
“能够接触到柳叶刀的人都有谁?”端木问。
“医务室的医生、护士,还有去帮忙的女犯。”
“都有哪些女犯去过帮忙?”
“庄文怡和徐蔷薇,不过案发前两天,庄文怡调走去搞卫生了,案发当天只有徐蔷薇留在医务室帮忙。”
“柳叶刀的问题应该很明朗了,不过可惜,昨天法医在现场检查尸体时,说致命的原因应该不是那把刀。”端木叹气道。
小周接着说:“在多功能厅东门旁边的大花盆里,我们找到了这个。”说着,递给端木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支注射器。
一旁的张瑾补充道:“这个我们也化验过了,里面的是氰化钾。”
“第五重谋杀?”逐仑看看端木。
这时,法医文静拿着报告走了进来:“端木,经过尸检死者有两处外伤,一处是头部的,吊灯脱落砸伤,出血较多,但是未及颅骨,不致命。另一处是背后,被柳叶刀所刺,伤口很浅,也不致命。死者体内验出氰化钾,但经过解剖,胃内残留食物中没有毒物成分,在死者颈部发现一个针孔,而死者体内的氰化钾是通过肌肉和血液扩散的,也就是注射投毒。氰化钾含量足以致死。”
“吊灯砸在头上,虽不致命,但是估计把柯萍砸晕了,加上断电之后房间内一片骚乱,所以之后被注射和捅刀,都没呼救。所以,少康听到了脚步声,尖叫声,却没提到听到柯萍的声音,他对声音那么敏感,熟悉的声音应该能轻易分辨出来。”逐仑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端木问,“五重谋杀的实施者不一定是五个不同的人?有可能是凶手为了方便作案,故意破坏了吊灯线路,制造断电和骚乱?”
“不敢肯定,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刚才我还觉得凶手想制造意外,现在看来,意外可能只是谋杀的一部分。只是一种猜想,没有任何把握。”
“现在还没有头绪,咱们先把明朗的问题解决了,小周,去叫徐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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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二)
第十二章 迷途的羔羊
坐在逐仑和端木对面的徐蔷薇不停的瑟瑟发抖,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年轻的面庞。
“小姑娘,先别只顾着哭,看看这个是你的吗?”端木拿出柯萍背上找到的柳叶刀给蔷薇看。
蔷薇怯怯的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你哭什么?是不是你的?”小周厉声说。
“小周,别吓着她。”端木转向徐蔷薇,“小姑娘,这刀是你的吗?”
“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出气!”蔷薇一边哭一边说。
“别急,慢慢说。”逐仑安慰道。
“我确实恨柯萍,她害得我伤了手指,以后再也不能弹吉他了。可我没想杀了她。”
“刀是从哪里来的?”端木问。
“医——医务室偷出来的。”蔷薇低下头。
“具体说说怎么偷出来的。”
“之前我被分到医务室帮忙,每天都能帮医生清点药品和清洁工具,就包括这些柳叶刀。我趁医生没注意偷拿了一把。”
“你为什么拿这把刀?”
“本来确实想着报复柯萍,可我没想杀了她,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划伤她。”说着,蔷薇又号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逐仑递上一张纸巾,“你打算什么时间划伤她?”
“没想好呢,就想着有机会就下手,因为她平时和我们都不亲近,所以我一直把刀子带在身上。昨天吃饭难得她坐我旁边,我就,我就......”蔷薇欲言又止。
“你昨天是在什么时间把刀子捅在柯萍后背上的?”逐仑问。
“就是断电之后,我觉得趁着黑正好可以弄伤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身边是柯萍,就乱捅了一下。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吊灯掉下来砸到柯萍,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不用冒险拿刀子了。我真傻!”
“你的意思是,恢复通电前,你不知道吊灯掉下来了?”逐仑问。
“我只听见咣的一声,特别响,感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了,一下子就黑了,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直到灯再亮起来,才发现吊灯掉下来,砸到了柯萍。警官,我没想杀死她,会把我的死缓变成立即执行吗?”
“我们会依法处理的。”端木义正言辞的说。
“我真傻!就像庄阿姨说的一样,我太傻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真是多此一举!”蔷薇又开始哭哭啼啼。
“别哭了。”小周又一次呵斥道。
逐仑平和的问:“小徐,你刚才说庄文怡说你傻?她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太害怕了,事后和庄阿姨说了,平时她待我特别好,像妈妈一样。”
“你们具体怎么说的?”
“庄阿姨看见我一直在发抖,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开始我说没什么,她就问我,为什么总是往柯萍背上看,是不是那把刀是我从医务室拿的?我看瞒不住她,就把证件事情跟她说了。她说我太傻了,根本不必要做这些。”
“你昨天在晚餐时都吃了什么?”逐仑忽然换了个问题。
“晚餐只持续了一会儿,我就只吃了那盘宫保鸡丁,还没来得及吃别的,就出事了。”
“这么说,你的那碗汤一点儿也没喝过?”
“没有。我一般都是吃了菜和饭才会喝汤的。”
“你的汤是谁给你的?”
“是上菜的管教端给我的,她们把每人的食物放在一个大托盘里,一次全端来,挨个发。”
“吃饭过程中,有人动过你的汤吗?”
“没有,至少我没看到有人动。”
“好吧,说说你们监室的人平日里都怎么分配的劳动?”
“我和庄阿姨在医务室帮忙,柯萍和静心在图书室帮忙,秀桃负责监区的卫生。后来庄阿姨去帮秀桃了。”
“哦?为什么她要去帮她?”
“我们的工作都挺清闲,只有秀桃,特别辛苦,她要打扫,还要发放老鼠药,每天都累个半死,总是抱怨,为这个还挨过管教的批评。庄阿姨好心,就主动提出来去帮她,管教也同意了。”
“她们都打扫哪里?”
“监区楼道,还有大礼堂。”
“大礼堂?就是多功能厅上层那个?”
“是的。她们要用抹布一点点的擦地,很辛苦的。”
接下来,徐蔷薇按照端木的要求,回忆了案发的过程。之后,端木问:“断电期间,你看到别人在干什么吗?”
“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当时用刀子捅了柯萍,心里紧张,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啊,你捅了她一刀,她竟然不吭声?你不奇怪吗?”
“我当时已经吓傻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平时你们和柯萍的关系怎么样?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谁和她有矛盾。”
“谁能和她没矛盾啊?!”
“说说。”
“从柯萍一道这个监室。秀桃就和她不和......”徐蔷薇把几个女人之间的八卦,诸如文怡女儿的照片怎么不翼而飞又怎么在秀桃柜子里找到,秀桃怎么丧失了减刑的机会而反被加刑,好不啰嗦的讲了一遍。
“这么说,除了江静心,其他人都喝柯萍发生过冲突?”
“庄阿姨也没和柯萍吵过,她和静心修养好。我和秀桃比较直,柯萍这个人确实有点儿过分!”
蔷薇离开后,端木和逐仑达成一致,这个女孩似乎是三号女监里面最简单的一个了。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三)
第十三章 完美型人格
端木舟正准备吩咐小周去叫庄文怡,监狱长敲门进来:“不好意思,端木警官,我知道你们办案有程序,可是,你也知道,何部长毕竟很忙,而且案发时他在外面打电话。现在指纹、鞋印都提取了,您看,能不能先询问何部长,如果可以排除嫌疑的话......”
端木舟看了一眼江逐仑,对监狱长说:“先问谁倒也无所谓,如果没有证据指向他有嫌疑,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何部长回到百忙中去日理万机的。不光对他如此,比别人也一样。”又转向小周,“去请何部长吧。”
何振邦一身正气的踱进谈话室,很礼貌的冲着端木舟和江逐仑点了点头。
“何部长,不好意思,知道您很忙,可是按照程序还是要耽误您的时间做一下例行询问。”端木舟程式化的说。
“我明白,以前我也当过公安,干过刑侦,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弃任何线索,我会全力配合调查的。如果你不询问,就放我回去,倒是没有原则了。”何振邦和蔼的说。
“何部长,请您讲一讲昨天整件事的过程。”
“除夕那天,我按照惯例到女监来慰问,并且抽样检查了一个监室的在押人员档案。春节后,开始全国范围推行狱政改革,这项工作由我牵头。因为我刚刚接手这块儿业务不久,就准备多深入调研,摸清狱政干部和在押人员思想状况。昨天是正月十五,我就借过节的机会,安排到女监和狱警以及在押人员代表进行座谈,可是怕大家会因为身份的关系导致紧张,影响谈心效果,就让女监把座谈会安排在晚饭中,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好一些。参会的在押人员安排了上次我抽查到档案的那个监室的女犯,因为熟悉背景,沟通比较方便。参会的狱警有女监政治部主任肖雨和责任狱警林嘉芙。另外,还有心理辅导员文先生,这个是我昨天晚上吃饭前肖雨主任才告知我的。”
何振邦不愧是高层领导,讲话的逻辑十分清晰。节奏性的停顿后,他接着说:“大家入座后,肖雨主任主持,让我给大家讲了话。讲话当中,工作人员上了菜。其实就是套餐,每人一份,都一样,四菜一汤,上面有规定,我们吃的是工作餐,严格依据标准。然后我就让大家不要客气,边吃边聊,畅所欲言。但是,大家还是很拘谨,只吃东西,没有人说话。没过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太太打来的,出于礼貌,我出去接电话。没说几句,就停电了,一片漆黑。等我打完电话,正好来电了,我进去房间,看见出事了。”
“你进入房间看到了什么?”端木问。
“我看到房间里的吊灯掉下来一个,落到餐桌上,砸到那个叫柯萍的女犯,也就是死者。”
“其他人在干什么?”
“肖雨主任和文先生坐在原位,林嘉芙不在房间,应该是出去找人修电路了,我打电话期间听到肖雨喊她去找人。其他的女犯都很惊慌,那个最年轻的,应该叫徐蔷薇,站在自己座位附近,和另外一个叫张秀桃的女犯抱在一起。那个年纪较长的庄文怡和江静心手拉手站在肖雨的旁边。桌上的餐具有一些掉在地上摔碎了,场面很混乱。”
“您进来之后做了什么?”逐仑问。
“我让大家安静,走近了那个叫柯萍的女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头被吊灯砸到,出了很多血,背后还插着一把刀,趴在桌上不动了。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就让肖雨赶快联系保卫部门,让其他人别动,保护好现场。”
“真实经验老道,停电期间,您听到房间里有声响吗?”逐仑接着问。
“听到了有人惊叫,还有餐具掉到地上的声音,很吵。我当时正在打电话,没多留意。”
“你的电话很重要?里面这么乱,都没进去看一眼?”逐仑又问。
“你也知道,女人嘛,昨天是元宵节,我没回家,太太打电话来询问,听我说在加班又抱怨,我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很亏欠她,就安慰了几句。讲完电话,正好灯就亮了。”何振邦有点儿不好意思,“见笑了。”
此时,小周走了进来,跟端木舟耳语了几句。逐仑一边翻看得涉案人员的资料,一边问:“何部长,这个江静心在入狱之前是在司法部工作,您认识她吗?”
“认识,这是我一手提拔的干部,当时出事的时候,我也很惋惜。哎,本来是个人才啊,一时糊涂。”何振邦很坦率的说。
“好了,谢谢您,何部长,你去忙吧,有什么需要麻烦您的,我们再去找您。”端木客套的说。
“没问题,我随时配合你们的工作。”
何振邦客气的和两人握手道别,走出了谈话室。
“刚才小周汇报,对何振邦案发当时的手机通话记录进行了查询,确实有个来电,电话号码是他家里的座机。通话时长十一分二十九秒。回头我们去找他太太核实一下。”端木解释道。
“真是个严谨的领导,滴水不漏的完美型人格!”逐仑笑道。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四)
第十四章 妈妈的救赎
何振邦出门时,庄文怡就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警官,我有事情要汇报。”
“进来吧。”端木把庄文怡引进谈话室。
“警官,是我干的,柯萍是我杀的,和别人没关系。”一进门庄文怡就急着说。
“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端木让小周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排她坐下,“你干的?干了什么?”
“那个吊灯,是我弄得,知道要在多功能厅开座谈会,我就主动申请去帮秀桃打扫卫生,因为我知道她那两天在打扫多功能厅楼上层的礼堂。我在擦地板的时候,趁管教不注意,撬开一块儿地板,把里面的吊灯电线割开了一半。而且我偷了医务室里的手术刀,捅了柯萍一刀。”
“你割开电线的目的是什么?”逐仑问。
“我想让吊灯用自重把电线坠断,砸死柯萍。”
“晚餐之前你就知道柯萍的位置?”
“因为这次的活动特别重要,所以林管教带着我们彩排了好多遍,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固定的,柯萍的座位正好在那个吊灯下面。”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吊灯正好会在晚餐中间掉下来?”
“我原来是一所中学的校长,当校长之前是高中物理老师,电学、力学都教过,我估计了吊灯的重量,也看过电线的材质,计算出坠落时间,割开电线,这对于我来说不难。”
端木和逐仑点点头:“那么,那把刀呢?”
“我去到扫卫生之前,一直在医务室帮忙,趁医生不注意,我拿了一把手术刀。”
“什么时间拿的?”逐仑问。
“我去打扫卫生之前。”
“你确定?”
“嗯。”庄文怡犹豫了一下回答。
“你为什么偷手术刀?”
“是用来割电线的,然后就一直带在身上。怕管教发现,不敢放在监室。”
“那既然吊灯已经如你所愿掉了下来,为什么你还要捅柯萍一刀呢?”
“我没想到吊灯落下后会断电,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柯萍怎么样了,我就捅了她一刀,以防万一。”
“你就这么恨她?”逐仑问。
“是的,我非常恨她,我本来和大家处得很好,可是柯萍来了之后就不太平了,她为了报复秀桃,把我女儿的照片藏了起来。那是女儿给我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了。我不允许有人践踏它!你们应该看过我的档案,知道我为什么进来,我对不起女儿,我欠她太多了!女儿走了,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连一张照片柯萍都不放过,我恨她!”庄文怡咬了咬嘴唇。
“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去捅了柯萍一刀?”
“断电之后,我就直接走到柯萍身后捅了一刀。”
“庄文怡,据我所知,你因为刚入狱的一段日子哭得太厉害,得了白内障,也就是夜盲症,断电之后,你确定自己能看清柯萍的位置吗?”
“我摸索着找到的。”
“你摸索着找到柯萍的位置,然后又摸索着回到自己的位置旁边,拉起江静心的手?”
“是的。”庄文怡低下头,“都是我干的,我都承认了。”
“你觉得你这样承认了,徐蔷薇就没事了?”端木问。
“蔷薇?这和蔷薇有什么关系?”庄文怡故作冷静。
“徐蔷薇已经承认了自己偷出柳叶刀,捅在柯萍后背上的整个过程。医务室的医生反映,根据记录,这把刀是在案发当天丢失的,你怎么可能在离开医务去打扫卫生前就偷了刀呢?”
庄文怡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这个傻孩子,她太傻了,她根本没必要。”
“你自从女儿走了之后,万念俱灰,没想到入监之后,遇到和你女儿年龄相仿的徐蔷薇,她很依赖你,你也很疼爱她,你失去了女儿,她的父母不认她了,所以你们已经把对方当成亲人了。你恨柯萍,不单单因为她藏了你女儿的照片,更是因为她伤了徐蔷薇的手指,害她再也不能弹琴了,对吧?”逐仑温和的说。
庄文怡忍不住哭了起来:“女儿走了,还是因为我害的,本来我真的不想活了,没想到遇到蔷薇,这个孩子长得很像我女儿,和我相处得也很好,我觉得这是老天又给我一个机会去补偿女儿,让我好好照顾蔷薇,还欠女儿的债。可是,自从柯萍来了,一切都变了,她伤害了蔷薇,打破了我们本来的平静生活!”
“别哭了,说说吧,你撬开礼堂的地板,割断电线的工具是哪来的?”端木问。
“那几天,电工师傅在整修电路,工具包就放在旁边,他检修时,我正好看见了吊灯的电线,记住了位置。他去检修另一个吊灯的线路时,我趁他不注意,偷拿了他包里的美工刀,撬了地板,割了电线,然后又把刀放回包里。”
“你做这些,没人看见?”
“没有,当时卫生任务特别重,所以连管教带犯人,全都在忙,我平时表现很好,管教对我很放心,不多关注我。所以根本没人留意我在干什么。”
“你在割开电线时,想到会造成断电吗?”
“没有,我就是想制造吊灯坠落砸死柯萍的意外,没想到会短路。礼堂的地板一直渗水,可是我们擦地的抹布上的那点儿水渗下去,这么久应该干了。”
“这么久?”
“当天中午我们就结束扫除了,下午没去过礼堂,一下午的时间,那点儿水量早蒸发干了。想要造成短路,水量需求要大得多,才能到晚饭时还没蒸发干净。”
“你们除了打扫礼堂卫生,还干了什么工作?”逐仑问。
“我去了之后就只擦了礼堂的地板。之前她们还打扫过监区,投放过鼠药。”
“参加扫除工作的的人,都有谁参加了昨天的晚餐会?”
“林管教,我和秀桃。”
保卫部门的人带走了庄文怡。
端木叹气道:“哎,妈妈的救赎!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可是吊灯不是致命的原因。现在前两重谋杀都明白了,可是那三种毒药怎么解释呢?”
“现在看来可能不止五重谋杀了。”逐仑笑道。
“啊?”
“你不觉得有人为了造成短路,往地板里倒了水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看见了庄文怡割电线,放任了这种行为,还加了点儿料?”
“现在还说不好这个人制造断电的具体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是杀机。”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五)
第十五章 心照不宣
“坠落的吊灯、插入后背的柳叶刀,两重谋杀已经被认领了,可是,徐蔷薇汤里的氰化钾、柯萍茶里的毒鼠强、导致短路的水,最重要的,柯萍体内注射的氰化钾,又是谁干的呢?”端木叹道。
“别急,这些也会被认领。我们一个一个来,从毒鼠强开始。”逐仑拉起端木往涉案人员的等候室走去。
“最近我们监区出现了鼠情,所以领导布置投放鼠药。这项工作由我负责带领女犯操作。因为药物有毒,所以,我们只安排了一名操作人员,避免人员过多导致不便管理,药物丢失。整个监区,能够接触到毒鼠强的只有我和张秀桃。”当端木问及毒鼠强来源的时候,林嘉芙这样回答,同时把张秀桃叫到了身边,“端木警官,这就是张秀桃,她负责投放鼠药,平时我每天都会清点剩余的鼠药,并及时记录,没有发现数量上的缺失,如果要是有人偷拿了鼠药,无论是仓库的存货,还是已经投放的,我都能够发现。”说着,林嘉芙递给端木一个笔记本,“鼠药的数量和投放情况都记在上面。”
“谢谢你,林管教,我们想和张秀桃单独谈谈。”端木道。
“好的。”林嘉芙干脆的答道,又转向张秀桃,“张秀桃,要好好配合,实话实说。”
询问室里,张秀桃局促的坐下,低垂着头。
端木温和的说:“张秀桃,别紧张,这只是循例调查。案发之前,你负责整个监区的鼠药投放?”
“是的。管教安排我打扫卫生,其中也包括投放鼠药。”
“平时鼠药怎么管理?”
“鼠药统一放在仓库,钥匙在林管教手里,我每天早上去仓库取药,按照林管教指定的地点投放,她检查过后再到仓库核对剩下的鼠药数量。”
“鼠药投放工作持续了几天?”
“四天。”
“这期间有发现丢失过鼠药吗?”
“没有,反正我没听说过。”
逐仑翻了翻记录本,问:“除了投放鼠药,打扫工作还有什么?”
“用抹布擦大礼堂的地板。”
“多功能厅上面的大礼堂?”
“是的。”
“整个礼堂的地板你一个人擦?”
“开始是的,后来我太累了,和管教反映了。再后来,庄姐过来帮我了。”
“你们怎么分配任务?”
“每人半个房间,我负责北面,她擦南面。”
“你们擦地的时候还有谁在礼堂?”
“林管教,她负责监督我们。还有电工师傅来维护过线路。”
“维护了哪些线路?”
“所有的电线全修了,连地板都撬开了,修了下面的电线,应该是多功能厅的吊灯电线。”
“也就是说,你、庄文怡和林管教都看到了吊灯的电线,是吗?”
“应该是的。可是我没碰那个吊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掉下去!”张秀桃变得焦躁起来。
“你们最后一次打扫礼堂是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
“那么昨天上午,你看到吊灯的位置的地板上有水没擦干净吗?”
“那块地板是庄姐负责,我没留意。礼堂的地板本来就年久失修,总是渗水。”
张秀桃又按照端木的要求,一五一十的汇报了案发前后的情况。
“断电时,你在干什么?”
“我很怕黑,就近摸到了蔷薇,和她抱在一起。”
“其他人呢?”
“不知道,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就听到何部长在外面打电话,断断续续的说什么开会、回家。灯一黑,肖主任就让林管教去找人,林管教就出去了。我们几个女人在叫,文先生没什么动静。”
“你们监室的人平时和柯萍关系怎么样?”
“都不好。”
“具体怎么不好?”
张秀桃一一列举了柯萍的罪状,又强调:“警官,我是恨她,可我什么都没干!你看我要不了多久就出狱了。”
“今天就到这吧。”
张秀桃离开后,端木和逐仑在林嘉芙的带领下,检查了放鼠药的仓库和剩下的鼠药,数目和记录本上一致。
回到询问室,小周疑惑:“鼠药没丢啊,那柯萍茶里的毒鼠强是哪来的呢?难道是外面带进来的?”
“没那么复杂。”逐仑把记录本递给端木,“看出问题了吧?这个记录能说明什么?”
端木似乎领会了逐仑的意思:“小周,去找林嘉芙,让她带着你去收张秀桃的监服,交给物证组作毒鼠强残留的检验。”
“她们心照不宣,我们也心照不宣,如果顺利,两重谋杀都找到主人了。”逐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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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六)
第十六章 都是我干的
小周兴冲冲的跑进询问室,得意的摇晃手里的录音笔:“搞定!”
听到录音笔里面熟悉的声音,逐仑和端木互相击了一下掌:“看来我们得和林嘉芙好好谈谈了。”
这时,端木的电话响了,是潘帅:“端木,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何部长的妻子王尔柔说,案发当时,她确实在家里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内容和时间跟何部长说的一致。另外,女子监狱有一家附属的化工厂,里面存有氰化钾液体。”
挂了潘帅的电话,端木和逐仑说:“何部长本来就没什么动机,通话记录和他妻子的证言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现场发现了两种氰化钾溶液,一种溶液被发现在徐蔷薇的汤里,以现有的证据分析,应该是一种失误,凶手本来想加害柯萍,却错把有毒的汤给了徐蔷薇,不过幸运的是,徐蔷薇还有来得及喝那一碗汤,吊灯就坠落了,这女孩逃过一劫。另一种溶液通过注射的方式最终导致了柯萍的死亡。注射器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么汤里的毒药是怎么投放进去的呢?”
逐仑想了想:“我们分析一下,汤里的毒是在什么时间放进去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上菜前,一种是在餐桌上。如果凶手是在上菜前已经完成投毒,那么能有机会这么做的人,指向就相对明显了。如果凶手是在餐桌上往汤里投毒,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断电,摸黑行事。凶手因为在黑暗中判断失误,把毒药误投入柯萍旁边的徐蔷薇的汤碗里。那么,如果是这样,凶手想要投毒就必须制造黑暗,也就是说,投毒者和制造吊灯坠落之后的断电的是同一个人。吊灯坠落是庄文怡所为,无论她的供词,还是我们刚刚获得的证据,都印证了庄文怡只是割断了电线,她的目的是造成吊灯定时坠落,而无心造成电线短路。所以现在看来,如果是在餐桌上投毒,投毒的人就是往吊灯电线上方地板上倒水制造断电的人。”
端木接着说:“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在上菜前投毒,还是在黑暗中投毒,往徐蔷薇碗里投放氰化钾的人应该只有两种可能?”
“是的,而且女监里虽然能接触到毒鼠强,但是没有机会拿到氰化钾,所以想要弄到这种剧毒,需要必要的条件,也就是得能去到监狱外面有氰化钾的场所。这一条件是女犯们无法满足的。这样一来,范围就很小了。而能够在上菜前接触到菜品的人,恐怕更少。”
“OK,我们先把柯萍茶里的毒鼠强和导致短路的水解决了,往徐蔷薇碗里放氰化钾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和警察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化验你的监服?”
“林管教,我什么也没说,你相信我,我总不会把自己偷了鼠药想毒死柯萍的事说出来。”
“你最好聪明点儿。”
“林管教,我不会把你往地板上倒水的事说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听到录音笔中自己和张秀桃的对话,林嘉芙先是一愣,但很快变得从容:“端木警官,这几句话能说明什么?一切都是张秀桃的一面之词,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端木冷笑道:“好吧,小周,去把张秀桃带来,看来非得当面对质了。”
“还是我去吧。”说着,逐仑走出询问室。
两分钟后,逐仑急匆匆地跑进询问室:“端木,出事了,张秀桃畏罪自杀,在女卫生间上吊了,还留下了遗书。”
林嘉芙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几个月来,我被这个女人折磨得体无完肤,本来能够减刑,自由的曙光近在咫尺。可是,就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得我加了刑,我还是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每天看到她得意的样子,我恨之入骨,无法呼吸。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是我杀了柯萍,我偷了投放在监区的毒鼠强,趁着黑放在柯萍的茶杯里。是我干的,和别人没有关系。我无法逃避自己的罪孽,只能以这种方式告别这个世界。我恨这个把我逼上绝路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看着张秀桃的遗书,端木有些气急败坏,往门外冲。
“幸好发现得及时,还有呼吸,已经送去抢救了。”逐仑跟着端木走出去。
小周和林嘉芙也跟了出去。
抢救室外,监狱长焦急的踱来踱去:“哎,怎么搞得?案子还没查清,又出事了。”
端木有些不好意思:“狱长,您别急,已经有线索了,医生说张秀桃被发现的很及时,很快就能脱离危险,只要她醒了,一切就清楚了。”
此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幸亏发现得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还在昏迷,估计后半夜就能醒了。现在她需要休息。”抢救室里又出来一行医护人员,推着平车,上面的张秀桃吸着氧气,输着药水,面无人色。
“好的,谢谢您。既然这样,就让张秀桃先休息,等她醒了,我们再问话。小周,张秀桃是重要的嫌疑人,你一定要在抢救室门口做好警卫工作,保证她的安全。”
“是,头儿!”小周干脆的答道。
“逐仑,走,咱们先去问江静心。林管教,麻烦你把江静心带来。”端木拉起逐仑,往询问室走。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七)
第十七章 优质证人
波澜不惊——这个词形容江静心这个女人真的很贴切,坐在逐仑和端木对面,这个女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影子,连一向目光如炬的江逐仑都看不出这种平静是源于内心的坦荡,还是强大的自控。
江静心对于案发当天全过程的描述,层次清晰,逻辑严密,和文少康、何振邦的描述一致。凭着端木的经验和逐仑的判断,这个女人所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但是她有没有知无不言,两个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江静心,你们监室的人和柯萍的关系如何?”端木问。
“说实话,柯萍并非善类,她和大家的关系都不好,甚至包括管教。可是,我个人认为,这些日常的矛盾不足以引起杀机。”
端木没想到江静心会超出自己的提问范围作出回答:“具体说说吧,她和你们的关系,还有,她和管教的关系。”
江静心在一一陈述了柯萍诸如故意弄伤蔷薇的手指、藏起文怡女儿的照片离间文怡和秀桃、陷害秀桃被加刑的劣迹之后,补充道:“柯萍入狱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尤其是管教,所以,对她印象都不好。平时每次柯萍和狱友有了矛盾,管教都会批评柯萍,柯萍一直抱怨林管教和肖主任偏袒,还扬言要向上级反映。因为蔷薇有音乐特长,每次联欢会或者比赛都可以代表女监演出,所以平时林管教和肖主任很偏爱她。柯萍故意把蔷薇的手指弄伤,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据,她又怀孕了,没办法管她禁闭,管教们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你呢,你和柯萍关系如何?”
“我不喜欢她,但是因为我这个人平时比较低调,没有和她起过冲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案发当天,断电之后,你在干什么?”
“我和旁边的文怡姐手拉手站在一起,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什么时候拉住庄文怡的?”
“灯一黑马上就拉住了。”
“你确定你一直拉着庄文怡的手?”
“是的,从灯一黑,我就拉着旁边人的手,我知道是文怡姐,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她的手上有老茧,而且吃饭时她坐在我旁边,断电后,我没有听到她走动。”
“你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逐仑问。
“是的,我听力超常,虽然当时很乱,我也能分辨出每个人的脚步声,只要是我平时熟悉的人。”
“那么,你听见了什么?”逐仑追问。
“我听见了肖主任让林管教去找人,然后林管教就出去了。我身边的秀桃跑到对面蔷薇的位置旁边了,蔷薇也从位置上站起来,她俩抱在一起。还吓得叫了几声。”
“那么肖雨、文少康没有走动吗?”
“没有,他们没有走动。”
“何振邦呢?”
“灯还亮着时,何部长就出去接电话了,断电后,还一直在外面接电话,直到灯亮了才回来。”
“恢复供电之后发生了什么?”
“恢复供电后,林管教正好回到多功能厅,何部长也进来了。当时我和文怡姐手拉手站在肖主任身边,文先生和肖主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秀桃和蔷薇抱在一起站在蔷薇的位置旁边。吊灯掉在餐桌上,柯萍被砸到,趴在下面。何部长去检查了一下,发现柯萍死了。蔷薇晕倒在林管教怀里。”
“在断电期间,你有听见餐具的声响吗?”逐仑接着问。
“我听见餐具打碎的声音,大概应该是吊灯砸到了吧。还有一种莫名的细小颗粒落水的声音,我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声音,但是听见了。”
逐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案发当天,在场的人都随身携带了什么东西?”
“何部长带了手机,因为他中途接到电话,其他没看见他带什么。女犯都没有带东西,至少没有能看到的东西,平时监区有规定,不许随身携带任何物品。文先生也带了手机,吃饭时放在餐桌上。林管教带了哨子,平时一直带着。肖主任带了钢笔和花名册,因为监区规定任何范围的人员聚集都要点名。”
“肖主任的钢笔什么样子?”
“是银灰色的英雄牌钢笔,普通钢笔的样子,上面刻着‘XY’——肖雨的缩写。”
“江静心,你入狱之前在司法部工作?”
“是的。”
“请你评价一下何部长。”
“何部长是高层领导,我只是一个基层干部,平时没什么交集,对他我并不了解。但是,平时部里所有的人对何部长的评价都很高,说他业务精湛,德高望重。”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
江静心离开后,端木好奇的看着逐仑:“你好像对这个证人很感兴趣,问得比其他证人仔细多了。”
“你没发现吗?这是个优质的证人,她的逻辑很清晰,如果她没有故意隐瞒,那么她的证言就很有价值。很多细节都是决定性证据哦!但是,她的证言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凭直觉,她有所隐瞒,虽然她表现的很平静,其实她心里十分忐忑。”逐仑笑道。
“我们的江神探还是个心理专家。”小周调侃道。
逐仑吩咐小周喊来文少康:“少康,有件事情拜托你帮忙......”又转向端木,“我们得开始对江静心提供的证据好好加以利用了。”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八)
第十八章 所谓合谋
晚上,应端木和逐仑的要求,肖雨和林嘉芙的陪同他们来到女监病房。见到值守的小周,端木道:“情况怎么样?”
“有反复,本来呼吸已经平缓了,撤了氧气之后出现了呼吸急促甚至窒息的现象,刚才又加了氧气,看来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得靠氧气维持一段。”
“辛苦你了。”端木拍拍小周的肩膀,一行人隔着窗子看了看病床上的秀桃,便离开了。
已是凌晨,狱警和女犯们都已经睡熟了。病房门口的小周也难抵瞌睡虫的侵袭,眼皮不停的打架,不一会儿,就和周公约会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走进病房,在病床前站住,仔细观察了床上的女人,确实是秀桃。这个身影果断地拔掉氧气管,病床上的秀桃毫无反应,房间里的灯却忽然亮起,端木、逐仑和小周冲进来:“别动,举起手来!”
林嘉芙仿佛赤裸着站在众人眼前一般,面色通红,浑身颤抖。
“林嘉芙,你已经杀了张秀桃一回,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还要再杀她一回?”端木厉声问。
林嘉芙未定的惊魂这次恢复意识,忙朝病床上仔细看。
“别看了,没错,是张秀桃,可是早就死了。你心怀鬼胎,才会对自己这么没有把握吧。”
林嘉芙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嚎啕大会,整个人瘫在地上。
“带回询问室。”端木给林嘉芙戴上手铐。
询问室里,林嘉芙耷拉着脑袋,默默啜泣。
“说说吧。地板上的水,被偷的毒鼠强,还有张秀桃的畏罪自杀都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你们都从录音里听到了。餐会前的一段时间,监狱里安排女犯们参加各种劳动,其中包括扫除。扫除工作包括打扫监区卫生和投放鼠药。我负责带着女犯们劳动,张秀桃负责投放鼠药和擦拭大礼堂的地板。由于张秀桃的劳动量比较大,后来庄文怡被调过来帮她一起擦地。女犯们,甚至包括我,都和柯萍有很多不愉快,想必你们也应该听说了。我相信大家都恨她。本来我也没想太多,直到餐会的当天上午,我在监督劳动时,发现庄文怡趁着电工师傅不注意拿了工具包里的东西,在地板上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做什么。我当时没说什么,庄文怡去洗抹布时,我悄悄的到她做手脚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那块地板底下是多功能厅的吊灯线路,主线被割开了一半。我大略的估算了一下,那个吊灯下面是柯萍当天晚餐要做的位置,顿时明白了她的目的。于是我就往那块地板上到了一些水。没想到让张秀桃看见了。在这之前,我发现投放在监区通道门边的鼠药少了一处,就找到张秀桃,问她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锁定是她偷了鼠药,因为是公共区域,确实有可能是其他女犯偷拿的。当时张秀桃一口咬定她不知道,我也就是想诈她一下,说我这有证据,给她一天时间考虑,希望她主动承认错误。我们打扫完礼堂的时候,张秀桃找到我,旁敲侧击的说我往地板上倒水的事情,意思就是要挟我不要揭发她偷鼠药的事情。于是我们两个就心照不宣,不论将来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揭发对方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往地板上倒水?”端木问。
“我想制造短路,这样就有一段时间的黑暗,柯萍被砸到之后不会得到最及时的救治。”
“仅此而已?”端木追问。
“我看到庄文怡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无法确定她的记算是否一定如她所愿那么精准,或许柯萍当时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使位置发生变化,万一吊灯没有砸到柯萍,在那时发生短路,房间里一片漆黑,我还有机会利用黑暗通过其他方法杀了她。”林嘉芙咬牙切齿的说。
“比如?”
“如吊灯的碎片割破她的喉咙,或者直接勒死她。”林嘉芙攥紧拳头。
“我们姑且相信你,那么张秀桃当时仅仅看见你往地板上倒水,她就知道你要做什么?”逐仑补充。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那么做的目的,但是她肯定知道我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背水一战。”
“她这一要挟,你就真的怕了?”
“说实话,我心里确实虚,即使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后在调查过程中,如果她对警方说出我的行为,警方一定能够分析出我的目的,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张秀桃偷了毒鼠强的?”
“说实话,开始不知道,我发现鼠药少了,之所以没有上报,是打算先私下查清楚,否则,找不到鼠药的去向,我会被追责的。我想问张秀桃,是因为她负责投放鼠药,最清楚每个投放点的药物数量,而且也最有便利偷拿鼠药。她最初没有承认,我说让她考虑也是诈她,当时我真的说不准是不是她干的。没想到她看到我倒水之后主动找我了,我那时候才确信是她偷的。”
“说说之后的事情,你怎么杀的张秀桃?”端木问。
“当天,小周警官通知我去找张秀桃收监服,做毒物测试,我就觉得,她投毒鼠强的事情可能暴露了,想必我倒水的事情她也交待了。后来就有了你们听到的录音,我质问张秀桃,她声称什么都没说。”
“她确实什么都没说,而且我们根本没打算做毒物检验,没想到你真的上钩了。”端木悠悠的说,“本来就是想诱使你质问张秀桃,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毒!”
“没办法,我没有退路了!”林嘉芙双手抱住头,开始啜泣。
“然后呢?”逐仑接着问。
“张秀桃否认了自己曾经向你们交待过那些事。我觉得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把责任推出去。于是我先写了一封张秀桃的遗书,然后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跟了进去,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当我们说张秀桃没死的时候,你又心虚了?”
林嘉芙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都懵了,就一个念头,不能让她醒过来。刚才我进病房的时候只确认了病床上躺着的是张秀桃,并没有去试她的呼吸。”
看着林嘉芙带着手铐远去的背影,逐仑和端木沉默良久:“哎,如果说她想杀了柯萍还不算大恶,可是发展到后面灭口张秀桃,性质就变了。”
端木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都怪我,满以为设个套能够得到证据,没想到却害得张秀桃丢了性命。”
逐仑拍了拍端木的肩膀,安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按照咱们估算的时间马上找她问话,她根本来不及下手,可是那时候正好你有电话。而且,你不觉得张秀桃实际上也利用了林嘉芙吗?”
“什么意思?”
“张秀桃偷了监区的毒鼠强,想要毒死柯萍,但是需要时机,当她看见林嘉芙在地板上倒水的时候,其实很清楚他的目的,张秀桃在接受询问的时候,多次强调礼堂的地板年久失修,渗水十分厉害。所以,林嘉芙往地板上倒水,试图制造短路,正好给张秀桃提供了时机,可以趁着黑给柯萍下毒。这也正好印证了,张秀桃在断电之后为什么不直接去拉住旁边的庄文怡,而是走到桌子对面去和徐蔷薇抱在一起,徐蔷薇坐在柯萍旁边,张秀桃摸黑走过去,往柯萍的茶杯里投入了毒鼠强粉末,当时柯萍的餐具被吊灯打碎了,但是按照摆放的位置,茶杯是不应该被砸到的,可是也碎了,应该是后来的慌乱中被打碎的。”逐仑接着说,“客观上,庄文怡制造了吊灯下落,林嘉芙加了点儿料,造成了断电,在断电的过程中,张秀桃投了毒,徐蔷薇捅了柯萍一刀,这四个女人虽有没有事先进行犯意沟通,却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合谋’态势,庄文怡给林嘉芙打下了基础,林嘉芙给徐蔷薇和张秀桃提供了条件,张秀桃和林嘉芙事后又形成了攻守同盟。我当时去找张秀桃河林嘉芙对质,路上就听到狱警报告说她畏罪自杀身亡的消息,当时就清楚是林嘉芙在灭口,也是没有办法,没和你商量就擅自安排了瞒天过海,对不起!”逐仑有点不好意思。
“可别这么说,幸亏你当时想出假装张秀桃还活着的主意,要不林嘉芙还真的很难搞定。”端木赞许的看着逐仑,接着又疑惑的说,“你觉得林嘉芙制造短路的目的真的只限于此吗?”
“有两种可能,其一,林嘉芙说了实话,她真的是在看到庄文怡的所作所为之后偶发的犯意;其二,林嘉芙撒了谎,注射氰化钾的人就是她,她制造黑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觉得是哪一种?”端木问。
“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从林嘉芙截至目前的行为来看,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聪明。而且,庄文怡的行为并非她预料之中的。具体的还需要调查。”逐仑道。
这时,文少康的电话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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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十九)
第十九章 侠女也痴情
电话里,少康低声说:“逐仑,你让办的事情我办好,确实不见了。”
“哦?我们见面谈。”逐仑答道,然后转向小周:“去把文少康带来,然后通知咱们局里的人手,彻查附近的垃圾车辆,目标......,注意保密。”
少康进门后,端木确认了一下外面没有人:“逐仑,物证队已经在全面搜查了。少康,讲讲经过。”
少康喝了一口茶:“昨天我借故去询问女犯案发以来的情绪状态,到了肖雨的办公室。按照逐仑给我布置的任务,我在整个房间里目测寻找了一下目标物,没有找到。因为肖雨之前认识我,而且,她不知道咱们的关系,所以没有起疑心。”
“问及女犯的心理状态,肖雨怎么说?”端木问。
“她说因为庄文怡和徐蔷薇都交待了自己的问题,现在分别关押,情绪倒没什么波动,庄文怡很平静坦然,徐蔷薇很后悔,都很正常。张秀桃开始有些紧张的感觉,后来出事了,才真相大白。还有林嘉芙,很可惜。现在住在三号监室的只有江静心,这几天,她夜里连续做噩梦,每天惊醒,大喊梦话。”少康一五一十的说。
“梦话说的什么内容?”
“肖雨说,偶尔有管教听见江静心喊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逼我’、‘没办法,我爱他’之类的话,具体内容,你们也知道,梦话很难听全。”
“少康,谢谢,你帮了大忙了。”
此时,潘帅的电话打了进来:“端木,我带人到女监下属的化工厂去调查过了,目标人物在案发前确实去过毒物仓库,理由是座谈餐会前例行巡查,那里面存有液态氰化钾。因为目标人物的身份,所以进出都没有过安检。因为这几天没有其他外来人员进入化工厂,所以没有进行专门的毒物数量检查。刚才,经过清点,氰化钾少了200毫克。”
挂了电话,端木道:“证据可以串起来了,就等搜查结果了。”
张瑾风风火火的跑进询问室:“端木,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证物袋里赫然一支银灰色的英雄牌钢笔,上面刻着‘XY’。
肖雨被带到询问室的时候,自信平静一如往常:“端木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啊?少康也在?是要对女犯进行测谎试验吗?”
“肖主任,请坐。”端木礼貌的说,“你平时喜欢用钢笔吗?”
“啊?是的。”肖雨有些意外,再看看少康严肃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得故作镇静。
“您看看这支钢笔是您的吗?”端木递过证物袋。
肖雨惊诧的瞪着少康,目光里充满了羞愤:“少康,你之前去我办公室,就为这个?”
少康不语。
“这支笔是我的,是文少康多年前送给我的。”肖雨一字一句的说。
“经过物证检验,钢笔内胆壁上含有氰化钾液体附着物,咱们平时用钢笔写字,内胆里似乎应该装的是墨水吧。”端木继续。
肖雨沉默。
“据女监下属的化工厂厂长和毒物仓库管理员反映,案发前一天,你去过那里,理由是座谈餐会之前的例行检查,还特意去了毒物仓库。你离开之后,氰化钾少了200毫克,你怎么解释?”
肖雨又朝文少康看了看,见对方丝毫没有回应,心灰意冷的说:“既然事情已然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我去化工厂,目的就是偷氰化钾,然后把液体氰化钾灌在钢笔中,趁餐会前检查食物的机会,把毒下到柯萍的汤里。”
“餐会之前,你怎么知道哪碗汤是柯萍的?”逐仑问。
“在餐会之前,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安排好的,按照我的计算,那套晚餐应该是柯萍的。”
“你就这么自信?”端木厉声问。
“我事先都安排工作人员一定要按照我布置的顺序上菜,应该不会错。”肖雨笃定的说。
“真是个自信的女人,可惜马失前蹄。”逐仑道。
少康和肖雨都有些诧异:“怎么?”
端木叹了口气:“你下毒的汤被端到了徐蔷薇面前。”
“什么?”肖雨惊叫,“上帝保佑,那姑娘没来得及喝那碗汤,要不我的罪过就大了。”肖雨留下了两行眼泪。
“你觉得现在你没有罪过?”少康问。
“从法律层面来讲,我有罪,虽然我没有杀死柯萍,也没有害到蔷薇,可是我做了,是犯罪未遂。但是从道义和感情层面,我没有罪。柯萍这个人太可恶了,我恨她!”肖雨咬咬嘴唇。
“因为她指责你偏袒其他女犯,要向上级反映?”端木问。
“不,因为他利用了少康,害得少康毁了大好前程!”
少康一愣,喃喃的说:“小雨,你......”
肖雨慢慢的转向少康:“少康,十年前,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可是无论我怎么追求你,你都不动心,你说因为你心里有一个无法替代的女人。这我都能接受,我会默默的祝福你和你的女神。柯萍入狱时,我看到她的档案,就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心如蛇蝎,可万没想到,案中被她利用的时间证人文某某会是你!我不许任何人这样亵渎你!我爱你!”
少康颓唐的瘫到沙发上:“我真的不该来,本来我想见见柯萍,从她那里问出点儿筠萍的下落,结果没问出半点儿消息,却把你给害做这些傻事!”
“少康,别这样,我不后悔,这么多年,很少有人把我当个女人,都说我是女汉子,他们不知道,我不女人,是因为身边没有我的男人。我爱你,我想做你的女人!”肖雨闭上眼睛,泪水悄悄的滑落。
逐仑和端木面面相觑,良久才从情绪中把自己揪出来:“肖雨,你说,你从化工厂偷出氰化钾溶液,灌进钢笔,然后在餐会前向汤里投毒,那么,你是把所有的氰化钾都放到汤里了吗?你的氰化钾还有没有别的用处?”
“没有,我把氰化钾全放进汤里了,因为我之前也从网上查了一下,氰化钾要200毫克才能致命,我去化工厂就只偷了200毫克,然后全放进汤里了。”
“你怎么知道你偷的是200毫克氰化钾?”逐仑接着问。
“当时我拿了一支氰化钾溶液,上面写着含量200毫克。”
肖雨被带走了,少康也垂头丧气的跟了出去,逐仑和端木说:“肖雨没说谎,排除蒸发和洒溅,汤里检验出的氰化钾含量应该就是200毫克。也就是说,肖雨确实往汤里下了毒,目标是柯萍,汤给到徐蔷薇,是个失误。这么说,给柯萍注射氰化钾的另有其人。”
“在场的除了柯萍,一共六个女人,到现在五个都牵扯进来了,真是乱。会不会另一个女人就是致命的凶手呢?”端木自言自语。
“你别忘了,在场的还有男人。”逐仑拍了拍端木的肩膀。
“你是说?”端木恍然大悟。
“很多事情还得查,我们任重而道远。”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十)
第二十章 意外的收获
“端木,我需要核查一些事情,你让小周联系一下局里的档案室,......我去一趟中心医院,我的鼻炎喷雾用完了。”
端木比了个OK手势,去吩咐小周。逐仑拿起手包往外走去,走在监区通道里,干净而畅通,但是,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儿。脑子飞速运转,这里很畅通,畅通,不对,昨天路过这里还踢到了一个东西。坏了,鼠药,通道拐角处鼠药投放点的毒鼠强不见了,逐仑立刻掉头回去找端木。
“端木,毒鼠强又少了。”
还没等端木回答,一名狱警就急匆匆地跑进询问室:“端木警官,出事了!江静心不行了!”
“什么?”端木和逐仑马上跟着狱警跑了出去。
三号女监里,江静心面色青紫,表情痛苦,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来不及把人抬到医务部处理了,狱医只能现场进行急救。几番催吐洗胃之后,江静心的状态稍微稳定,被送去了抢救室。
“是毒鼠强中度。”医生说:“幸好发现及时,再晚五分钟就没命了。”
“现在脱离危险了吗?”端木问。
“还没有,我们把她带回医务部继续抢救,那里设备比较齐全。”
抢救室外,逐仑焦虑的踱来踱去:“她可千万不能有事,这是个关键性人物。”
端木问:“你说,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现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从目前的状况分析,涉案的人员中,肖雨、林嘉芙、庄文怡、徐蔷薇都被分别关押,无法接触到江静心,张秀桃已经死了,在场的还有文少康和何振邦,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外面,一个虽然在这里,但是没有机会进入监室,而且,据看管三号女监的狱警称,从昨天晚上入寝后,江静心就没出过监室,也没有人进去过。所以自杀的概率比较大。”
“她为什么会自杀呢?”端木不解。
“现在还不好说具体原因,但是肯定和柯萍的案子有关,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隐情。”逐仑道。
“你的意思,是她怕像张秀桃一样被灭口?”端木问。
“也许,或者她想保护什么人。”逐仑道。
“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要查当年的证物?”端木恍然大悟。
“直觉吧。”
小周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头儿,我让局里的档案部查了江静心案子的档案和物证。涉案的物证都是贷记卡,钱款已经没收,上级国库,没有类似日记一类的东西。”
“江静心的房子还在吗?”逐仑问。
“在,她的涉案金额只有11万,不涉及房产,因为无亲无故,她入狱之后,房产一直原封未动。”小周道。
“我们得去看看。”逐仑道。
“小周,你在这里盯着,江静心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逐仑,我们走。”说着,端木拿起小周递过来的地址,拉着逐仑一路小跑,出了女监。
江静心的家中,家具上蒙了厚厚的灰,涉贪人员的家被搜查,肯定是不留死角的,当年,警察把认为有用的证据全带走了。逐仑和端木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带有文字的东西。整个家中除了家具、电器、餐具和衣服这些生活必需品之外,能找到的只有一个空白的本子。
“看来不是当年没搜到,是真的没留下什么线索。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端木自言自语。
“把这个本子带回去再说吧。”逐仑道,“联系一下你的瑾姐吧。”
端木接了电话后,兴奋得对逐仑说:“江静心脱离危险了,估计晚上就能醒过来。”
“还有点时间,你回去把本子交给张瑾,我必须去医院了,太难受了。”逐仑痛苦的指了指红红的鼻子。
“哦了!晚上见。”
中心医院里人满为患,江逐仑排在长长的缴费队伍中,百无聊赖,后面两个人的聊天吸引了他。
“刘姐,最近咱们医院怎么这么忙啊?要命呀!节假日几乎停休了,约会都没时间!”
“小李,你们内科算是好的,我们护理部一直就没休息过,连正月十五都全体拉出去轮训,还住在外面。我家孩子那么小,哎!”
“你们王护士长真行,大过节的,也不想着回家陪老公?”
“她老公是大领导,忙得很,两口子全是工作狂,女儿也不在国内,人家才不稀罕回家过节,可苦了咱们。”
真是不虚此行,逐仑头一次觉得鼻炎是个好东西。
电话里,逐仑有些激动:“端木,幸好我随身带着录音笔,你听听这个。”接着他放了录音。
“有点儿意思!”端木赞许:“我这就安排人去跟进。你快回来吧在,张瑾这边有消息了。”
询问室里,端木翻开在江静心家里搜到的本子,递给逐仑:“你看。”
“真的有字?”
“真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她用了隐形墨水。张瑾用了还原药水,字全都出来了,这是江静心的日记本。”
“今天是个好日子,全都是意外的收获!”逐仑笑道。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致命的暗恋
“半年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确信,我爱上他了,不可自拔。第一次见他,没有特别的印象,他长得很普通,不伟岸也不英俊,但是我喜欢他工作时的样子,认真的男人最帅!”
“以前一直以为我这一生不会有爱情,长到35岁,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我总觉得他们的平庸无法征服我,我自己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直到他出现,我才发现,我不是没有爱情,而是之前没遇到对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深爱一个男人,每天都能见到他,却不能表达,甚至不能表露,他的妻子是那样的贤惠,他本人是那样的正直,一心一意的爱着他的妻子,身边如云的美女,他从来没有留意。如果非要找一件事情能和妻子媲美,对于他,只有工作。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去破坏这一切,我不能爱得自私,我要默默地为他守候。”
“怎么会这样,这么完美的男人,为什么?没想到本来趁年假来丽江散心,却看到这一幕,那个漂亮的女人在他身边,如此亲昵。一向严肃的他为什么会这样?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对自己婚姻的背叛,虽然他并不是我老公。”
“在丽江这几天,我什么都没有心思去做,只能去查那个女人的背景。退一万步说,他这样的人,这样的才学,这样的身份,情人也应该是个知性女人,怎么会是一个酒吧的老板娘?难道男人都逃不过美色的诱惑?是他之前伪装的好,还是没有遇到打动他的美人?”
“未央酒吧,灯红酒绿,妖娆的老板娘八面玲珑的穿梭于各种男人之间。他回北京了,我的假期还有两天,我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靠什么吸引他。她果然漂亮,男人很难抗拒,甚至我这个女人看着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哎......”
“这次晋升,我被破格提拔为后勤处的财务主管,是他亲自提名的。要是在之前,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肯定,我会多么幸福。可是,现在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同事们都说我假清高,提了职也不请客,他们怎么知道我心里多么痛苦?!”
“我真的很奇怪,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的工作,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会为区区11万铤而走险,虽然没有针对我展开调查,但是我知道,下一步我会面临什么,我只能祈祷调查组能够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满以为作为主管领导,他清楚我的为人,会为我说句公道话,可是第一个表态要彻查的就是他,还把我说成国家的蛀虫。说到提拔我是个失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
翻阅着江静心的日记,江逐仑不禁叹道:“果不其然。我真替这女人不值!”
“道貌岸然的好男人骨子里却是个人渣。可是当天晚上他到底干了什么,咱们还不知道,得等江静心醒了才能知道,可是,这个傻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命都不要了,会实话实说吗?”
“但愿经历过一次生死,她会明白。”
这是,潘帅的电话打了进来:“端木,你要核实的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元宵节晚上,中心医院护理部集体培训,全部住在郊区的会议中心,当晚,王尔柔没有回家,和她同住一室的护士可以证明。”
挂了潘帅的电话,局里的电话又打进来:“端木,你申请对何部长24小时监控,以现阶段的证据,上面不批准。毕竟是高层领导,你要理解。”
端木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高层领导,非等他跑路了再抓瞎!”
“咱们着急也不是办法,现在只能抓紧时间把证据拿下来。”逐仑鼓励道。
“头儿,江静心醒了。”小周进来报告。
“太好了,走。”端木和逐仑直奔病房。
病床上的江静心面无血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江静心,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端木关切的问。
江静心呆呆的没有回答。
“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你的身体能够回答吗?”
江静心虚弱的点了点头。
“你之前在司法部工作时,对何振邦熟悉吗?”
“不熟。他是高层,很少接触。”江静心轻轻的说。
“当年你晋升时,是他推荐的吧?”
“是,何部长工作认真,体恤下属,部里每个人的情况他都很清楚。”江静心严谨的回答。
“你交过男朋友吗?”逐仑问。
江静心摇摇头。
“为什么?你的条件很好,人也漂亮,应该有很多男人追求的。”逐仑追问。
“我没想过那些,只想干好事业。”
“是吗?是因为不想,还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看看这个。”逐仑递上她的日记。
江静心瞬间石化,双手捂着胸口,眼泪不断下落。
“这上面写的他是何振邦吧?”
江静心只是哭,不回答。
“江静心,你为什么要寻短见?”
江静心依然没有回答。
“你经历了一次生死,还想不明白?为了保护一个这样的男人,值得把命搭上吗?”逐仑道。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关于案发当天的情况,你有所隐瞒吧?”
“没有。”
“江静心,你现在这种保护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了谎,我们手里有证据。”端木道。
“你们有证据,就按照证据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端木棋的吼起来。
逐仑拦住端木:“江静心,看了你的档案和日记,我相信你是一个廉洁的干部,可能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想过吗?”
江静心抬起头,疑惑的看看逐仑,摇摇起头:“不知道,流年不利吧。”
“你不觉得是人为吗?”
“人为?我虽然朋友不多,但是没和什么人结仇。”
“可是,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逐仑指了指日记。
“不可能!当时他没有看见我。”江静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见了你,难道还要和你打招呼?在那种情况下。”逐仑接着问,“你晋升时在那次邂逅之后不久吧?以你的资历是不是根本轮不到晋升,虽然你很优秀,但是经验不够。他提拔你,想要堵住你的嘴。可你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因为你对他很失望,虽然你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但他意识到了危险,不是吗?他得彻底铲除祸患!你是财务主管,如果不是高层的安排,谁能够伪造得了指认你的罪证?这些你想过吗?”
“不!”江静心一改往日的宁静,撕心裂肺的喊。
“所以,我希望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你考虑一下吧,端木,我们先走吧。”
逐仑和端木起身往门口走,江静心喊道:“等一下,我说。”
逐仑和端木对视一眼,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听见了脚步声,何振邦的。”江静心痛苦的说。
“具体点儿。”
“断电之前,何振邦到外面接电话,断电之后,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从外面进来,走到柯萍的位置附近。他接电话的声音虽然和在外面时没有变化,但是我能听出来那是故意伪装的。我熟悉他的脚步声,也知道他特别善于调节说话的声音效果。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他会那样——那样对我——我那么爱——他!”江静心忽然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抓住喉咙,眼睛上翻,有进气没出气。
“医生!”端木喊道。
抢救室外,端木疑惑的问逐仑:“你怎么知道何振邦陷害江静心入狱的?”
“猜的。”逐仑干脆的回答。
“猜的?你没有证据就敢那样说?!”端木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们办案有程序,有纪律,我又不是警察,不受纪律约束,我有的只是方法。”
“真有你的!”
医生走了出来,冲着端木和逐仑摇摇头:“我们尽力了。”
“不是脱离危险了吗?”端木问。
“中毒是脱离危险了,可是引起了病毒性心肌炎的并发症,她之前就有过同类病史。”
逐仑痛苦的用手捶着墙:“我不该那么刺激她!本来她还有将来,她可以沉冤得雪!”
“这不怪你,江静心是因为爱上了致命的人,害了自己。我们得抓紧时间把王尔柔的证言拿下来。”端木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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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哈迪斯的审判(上)
去见王尔柔的路上,端木翻阅着何振邦的履历:“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没有背景,走到今天的位置,目前看来,如果没有丽江的那个女人,他的人生可能是完美的。”
“就像哈迪斯。”逐仑幽幽的说。
“哈迪斯?”小周莫名其妙。
“希腊泰坦巨神克洛诺斯和神后瑞亚有三个儿子,哈迪斯、波塞冬和宙斯。大儿子哈迪斯的道德比弟弟波塞冬和宙斯要高尚得多,但是却因为生平的唯一劣迹——因为对众神之王宙斯和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女儿珀耳塞福涅一见钟情而将其霸占,地位和名气远不及两个弟弟。”逐仑解释道。
“都是因为红颜祸水啊!”端木叹息。
“何振邦平时不近女色,看来这个红颜知己不一般啊!”小周道。
逐仑把履历拿过来,翻到学历部分停了下来:“何振邦大学的专业是化学?!小周,我和端木去见王尔柔,你去查查何振邦的大学同学。”
“得令!”
王尔柔虽然不漂亮,但是端庄优雅:“端木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主任,有点儿事情需要向你核实一下。”端木礼貌的说。
“好的。”王尔柔的优雅是骨子里的,你看不出她情绪上的波动,或许这是她和何振邦最相配的地方。
“今年元宵节晚上十八点四十分左右,你在干什么?”
“在家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一个人?”
“对,我女儿在国外留学,老公那天加班。”
“你除了看电视还干过什么事情?”
“我给振邦打了个电话。”
“什么内容?”
“元宵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不回家,却去陪女监的犯人们聚餐,我抱怨几句。”
“他说了什么?”
“他安慰我,说很快就结束,之后就回家陪我。中间还说女监停电了。”
“你们的通话持续了多久?”
“大约十来分钟吧,我也没具体查过通过时长。”
“您用什么电话打的这通电话?”
“家里的固定电话,你们应该查过振邦的通话记录了吧?”
“不错,可是现在的固话有定时呼叫功能。”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警官。”
“我们去过中心医院核实过,元宵节当天,护理部全体人员到郊区培训,都住在培训中心,而且你同一个房间的护士亲口说,你整个晚上都在培训中心的房间里,没出去过。您怎么解释?”
王尔柔沉默。
“你没有给很振邦打过那个电话吧?”
王尔柔沉静而又有力量的回应:“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王主任,你和何部长感情很好?”逐仑问。
“这么多年了,我们相依为命,他是个好丈夫,虽然工作很忙,可是从来心都在这个家里。”
“如果他并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样,你还会冒着伪证罪的风险保护他吗?”
“警官,我很尊重你们的工作,也请您尊重我的丈夫!”王尔柔一字一句的说。
“您看看这个。”逐仑递上江静心的日记。
王尔柔翻着日记,脸色越来越难看,翻到最后,王尔柔已经面无血色,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日记的主人叫江静心,是何振邦原来的下属,她为了保护何振邦选择了自杀,不过天网恢恢,最终在她死去之前,还是说出了实情。”
王尔柔浑身瘫软,晕了过去。
一番急救之后,王尔柔无力的睁开眼睛,轻轻的说:“元宵节我不在家,也没打过电话。案发后,振邦让我那样说,他说反正他也没有嫌疑,再有了不在场证明,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王主任,我们是时候找何部长好好谈谈了,你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吧,去单位影响不好。”端木道。
“振邦三天前出差了,说是去南京。这两天也没和我通电话。”
这时,小周的电话打进来:“头儿,我刚刚查到,何振邦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李志国现在在化工大学当教授,经过询问,何振邦在春节后去学校找过他,还特意到实验室看了看。经过核查,除去实验消耗,库存的氰化钾确实少了。但是在何振邦去实验室之后又有很多人去过,所以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一定是何振邦拿的。但是从专业角度分析,何振邦对于氰化钾的药性和使用方法十分了解。”
从王尔柔家出来,端木打了个电话后,对逐仑说:“我刚刚给何振邦的秘书小刘打了电话,何振邦这几天没有公干,他没有出差,而是请假了,你说他会去哪?”
“丽江呗,真是执著,这么个非常时刻,都忍不住想他的美人。要么说,男人平时太过一本正经,压抑久了,骨子里容易疯狂。他不近女色,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一旦遇到,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看来咱们要去趟丽江了!我这就和局里报告。”端木果断的说。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十三)
第二十三章 哈迪斯的审判(下)
飞机上,端木低声说:“这次任务,我让局里联系了当地警方协助,但是,毕竟涉及高层,我们要慎重行事。何振邦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要东窗事发,才会匆忙到丽江,不知道他是要见情人最后一面,还是要躲风头。”
“何振邦犯罪的证据几乎可以串联起来了,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我们调查过了,他之前和柯萍没有交集呀,哪里来的杀机?”逐仑不解。
“见到本尊就真相大白了。不过我们得做好斗智斗勇的准备。何振邦不是一般人,他干刑侦比我年头儿久,反侦查经验不要太丰富!”端木叹气。
“虽然只见过何振邦一次,但是凭我的直觉,他不会逃避,而且他这样做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逐仑道。
未央酒吧这几天没有营业,何振邦突如其来的探望让未央既惊诧又欣喜,这个男人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原因,从来没有仅仅时隔不足一月就来看她两次。
“你这段日子头还经常痛吗?”何振邦怜爱的摸了摸未央光滑的额头。
“还是那样,最近总是做同样的梦。”
“梦到什么?”
“一个女孩和我吵架,撕扯,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头不停的流血,她不停的冷笑。”未央开始啜泣,“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说这可能是过去的片段。我会坚持去做催眠,可能就能想起什么。”
“未央,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何振邦递过一个信封给未央:“宝贝儿,我以后可能不能来看你了,这个你收好。”
未央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贷记卡:“这是什么?”
“里面有500万,应该够你用一阵子的。我这辈子为官还真的从来没有贪污过,所以我没有太多的积蓄,这是我把当年单位分的房子卖了的钱。你要坚持去治疗。”
未央很是不解,虽然是情人关系,可是未央从来不曾把何振邦当成生活来源,自己的酒吧收入颇丰,每每何振邦送她礼物,她都会给何振邦买些价格不一定昂贵但是颇有品味和意义的东西作为回报。一直以来,未央觉得他们之间虽然不能说是爱情,但是他们的感情是建立的彼此独立平等的基础上的,在这份感情中,何振邦虽然迷恋它的身体和美貌,但是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交流和依赖,为什么,今天这个男人会突然给自己钱?
“未央,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你本来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不属于我。现在你想结束了,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你拿回去,我跟你这么久,不为这个。”
“未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是全身心的爱你,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忘了我,好好生活!”何振邦把未央抱在怀里,良久无语。
“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吧这几天歇业。”服务员小蛮的声音传到卧室。
“请您配合,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老板娘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对于过耳不忘的何振邦很熟悉,对于未央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宝贝儿,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出来。”何振邦安抚了一下未央,起身往外走。未曾想,未央固执的跟了出来。
“端木警官,你们是来找我的吧?”何振邦问道。
端木刚要开口,却和逐仑同时呆若木鸡,只因为他们看到何振邦身后的未央。
“筠萍!”逐仑顾不得旁边的端木和对面的何振邦,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未央,“筠萍,我可算找到你了,二十多年了,你去哪里了?筠萍,当初真的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未央懵懵懂懂的推开逐仑:“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我叫夏未央。”
“不,筠萍,我发誓,你叫谭筠萍,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逐仑,江逐仑,他是端木啊!”逐仑又一次搂住未央,拼命的摇晃,似乎想把她从迷茫中晃醒。
未央痛苦的捂着头,呼吸急促,面色惨白,倒了下去。何振邦冲了过来:“你吓到她了,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她是个病人,让她好好休息。”说着,抱起未央往卧室走。
五分钟后,何振邦来到酒吧:“端木警官,我们开始吧。”
“筠萍怎么样?”此时的逐仑已经没有心思关系案子了。
“放心吧,她只是太激动了。她的病就是这样,不能过于激动。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别去刺激她就好。小蛮会照顾她。”
“她有什么病?”逐仑迫不及待的问。
“我以为你们更关心案子。未央是个可怜的姑娘。我认识她就是在这里。”接下来,何振邦如痴如醉的讲述了他和未央的邂逅乃至他们的感情,一反平时思维缜密的常态,“我是在认识她半年之后去查的她的身世,之前她说自己是被遗弃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甚至不知道家乡在哪里。我找到了她原来所在的孤儿院,那里的院长和我说了她的身世。她被送到那个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少女了,是被当地公安解救的被拐卖女孩儿。据公安说,她被解救时处于昏迷状态,醒过来之后完全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因为看起来未成年,所以,公安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具体她年龄多大,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第一次见她,我以为她刚满二十岁,可是后来一算,她到那个孤儿院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也得三十多岁了。”
“她四十岁了。”逐仑幽幽的说,“难怪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找过我,甚至在我登了寻人启事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部长,说说案子吧。”端木抓住一个时机,赶紧把思路拽回来。
“今年除夕,我到女监区慰问,看到了柯萍,就是那个被害人,太像未央了,起初,我以为是她的双胞胎姐妹,没准儿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于是,我在抽查档案时,特别选了柯萍所在的三号监室。看到柯萍的犯罪档案,我知道了,这个狠毒的女人是在自以为误杀了好朋友谭筠萍之后,整容成对方的样子,冒充其生活,之后为了瞒天过海又杀了一个女同学。之后,我托人调出柯萍案件的档案和物证,把未央的头发和谭筠萍的头发作了DNA比对,结果吻合。我确信了,未央就是当年被柯萍害惨的的谭筠萍,这些年受的苦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有过去的片段闪到脑海中,她就会头痛欲裂,她在努力回忆,但是没有效果。我那么爱她,看着心疼。我恨柯萍,我要尽我所能,为未央做点什么。于是,我安排了座谈餐会,参会人员是我选的。我趁看我的朋友之机,偷了大学实验室里的氰化钾,又买了一支注射器。案发当天早上,我把家里的电话作了定时呼叫。餐会开始前,我让肖主任带我参观了女监,为的是迅速熟悉电路系统。本来我想趁接电话的机会,拉闸断电,然后趁黑回到多功能厅,给柯萍注射氰化钾。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我刚出来接电话,就断电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何部长,你就为了个女人,冒这么大险,后悔吗?”
“不,我爱未央,我能做的,都要为她做!我这辈子一直是个理智自律的人,直到遇到未央,真的疯狂了一把。是不是特别像哈迪斯,一辈子的恶名只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我现在只是后悔把尔柔也拉下水,本以为有了她的证言,能蒙混过关,没想到......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老婆。端木警官,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何部长,你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恐怕不只是你老婆吧?”
“什么意思?”何振邦不解。
“江静心是怎么入狱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何振邦低头不语。
“她当天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她知道你并不是一直在外边,而是回来走到柯萍附近。”
“我确实是对不起她,毁了她的前程,我是怕我和未央的事情败露,更怕未央会受到伤害。不过她现在也算和我扯平了。”何振邦如释重负。
“何部长,江静心并没有主动把你供出来,她为了保护你,选择了自杀!我们是通过她之前的日记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的。”
“什么?自杀,这个傻丫头!现在她没事了吧?”
“她死了,虽然服毒之后抢救及时,但是引起了并发症。”
何振邦流下两行热泪:“都是我造的孽,我这就去还。”
此时,端木的手机响了:“小周,什么?王尔柔自杀了?人怎么样了?好的。我们这边办妥了,这两天就带人回去。”
“尔柔她怎么了?”何振邦冲过来急切的问。
“抱歉,尊夫人今天凌晨割腕自杀了,送到医院,人已经没了,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死亡。”
何振邦跪在地上,双头抱头,号啕大哭。
神探江逐仑——哈迪斯的审判(二十四)
尾声
那一刻,便是永恒
三个月后,电话里,端木有些兴奋的说:“逐仑,局里没想到,咱们能这么快破案,给了一个集体二等功,这里一大半功劳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回北京,我好好慰劳慰劳你!”
“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逐仑的兴致并不高。
“筠萍的情况怎么样了?”端木关注的问。
“起初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的脱像了,真让人心疼。我不停的给她将从前的事情,现在,她虽然没有记起来,但是至少相信我了,愿意听我讲,心情好了很多,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等她身体再恢复恢复,我带她回家乡,看看咱们的学校,见见老师和同学,兴许就想起来了。”逐仑道。
“逐仑,我相信你,一定能帮筠萍找回记忆。本来那种情况下,她能活下来就是奇迹。筠萍失忆之后,离我们那么远,还能遇到,又是奇迹。你们一定会再创造奇迹的。你带她回青岛时告诉我,等忙过这阵子,我也请假回去,搞个同学聚会,当年筠萍的人缘那么好,大家肯定都会来帮忙的。”端木满怀信心的说。
“谢谢,哥们儿。那个案子最后怎么处理的?” 逐仑问。
“何振邦和林嘉芙故意杀人判了死刑;肖雨、庄文怡和徐蔷薇故意杀人未遂各判了四年,庄文怡数罪并罚执行九年,徐蔷微无期。哎,一个案子,死了五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三个女人判了刑,太狗血了!这个柯萍真是个害人精!”端木叹道。
“虽然事情的起源在柯萍,可是江静心和王尔柔可是为了何振邦死的!” 逐仑补充道。
“都是孽缘啊!”
“话说回来,少康怎么样了?肖雨的事情对他也是个打击。” 逐仑接着问 。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可别生气,少康听说了筠萍的事情,就要去丽江找你们,前一阵因为要作证人走不开,昨天判决下了,今天他刚获准出京,二话没说就奔丽江了,这会儿应该快下飞机了。”端木有些歉意。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他本来就是筠萍的同学,也是最关心筠萍的人,当然有权利来看她。而且或许他还能帮助筠萍想起些什么,毕竟有一段时间,我不在筠萍身边,他在。一会儿我去机场接他。”逐仑豁达的说。
“那你这一段一直呆在丽江,侦探社怎们办?”
“本来办侦探社也是为了找筠萍,现在找到了,侦探社的使命也算完成了。等筠萍身体好些了,如果她也想开侦探社,那我们就继续办下去;如果她不喜欢,我就把它兑出去,干点儿她喜欢的事儿!”逐仑惬意的说,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似乎已经想象出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回头望去,筠萍一袭雪白的长裙,坐在湖边的秋千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静静的看着湖水,齐腰的卷发瀑布般的散落。逐仑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心底深深的感慨,这一刻,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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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16楼
感谢大家关注江逐仑,前两部已经告一段落,马上推出第三部《安妮斯朵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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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17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一)
前 言
湖边的草地上,谭筠萍一如往常,悠然自得的荡着秋千,晒着太阳,那神情活像个十八岁的少女。远处,两个男人忘情的看着她。
“谢谢你让我来看她。”
“别那么说,咱们都想帮她找回记忆不是吗?”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咱们把能给她讲的事情都和她讲了,丝毫没有唤醒她。”
“我觉得我们的方向好像错了。”
“方向错了?你的意思是?”
“咱们只帮她回忆了美好的过往,可能给她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不是这些。”
“可是,那些是她愿意回忆起来的吗?”
“人的经历是个整体,我们都不可能只选择留下美好的,对吗?而且,我们也不必非选择那些可怕的经历,还有很多本身不美好,但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是说高二时那个案子?”
“嗯。如果能让她再经历一次当年破案的过程,或许真的能唤醒回忆。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侦破了一起扑朔迷离的谋杀案,对于任何人都应该是难忘的经历!”
“你这么说,我倒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太好了!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和你相比,我为她做的太少了。其实,少康,我有时在想,如果筠萍真的再也想不起从前了,她可能和你在一起会更开心。”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和筠萍从来没有开始过!”
“可是这两个月中,我觉得她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轻松而自然。”
“逐仑,说实话,我确实从来没有打算放弃过追求筠萍,虽然你现在在她身边,但是,我并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在一起,等她恢复记忆了,我们公平竞争,我未必会输哦!”
“我们一起努力吧,兄弟!力争三个月内实现我们的计划!”两个男人的双手紧紧握了在一起,充满了希冀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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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18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二)
第一章 此人只应天上有
最让理科生头痛的政治课又来了,虽然不是高考科目,但是理科生也终究要参加会考,逃是逃不掉的,学生们无奈的称政治老师为灭绝师太。今天,师太的心情尤其不好,从进了高三二班的教室,就一直满脸阴云。
“我们先回顾一下上节课的内容,苏默涵,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是什么?”灭绝师太总是能一眼看穿讲台下面的学生中到底哪个对自己的提问最摸不到头脑。
苏默涵直愣愣的站起来,低头无语,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苏默涵,别以为你是理科生,就可以不学政治了,这学期末要会考的,会考不及格,都不能毕业,知道吗?”灭绝师太厉声道。
苏默涵仍然低头不语。
“话说回来,你要是理科学得好,不在乎政治也行,可您理科那点儿成绩,能考上大学吗?你自己不在乎,知不知道你这害群之马会影响我们名校的声誉?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现过考不上一本的废物?!”
苏默涵的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往下淌,同学们在座位上窃窃私语,“太过分了!”,“灭绝师太简直是毒舌!”。
“我知道我说话你们听不进去,苏默涵,你想想,从上高中以来,你都做了什么?就凭着自己脸蛋儿漂亮,每天和男生勾三搭四,不清不楚,害人害己。你说说,有多少个男生为了你打架了?又有多少个学霸因为追你成绩下降?女孩子,要自重,父母没教过你吗?”
苏默涵再也忍受不了语言的暴力,捂着脸冲出教室,林宇不顾灭绝师太的怒视和喝斥追了出去。
说起苏默涵,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开学第一天,就因为出众的外貌被高年级的学长跟踪尾随,之后的两年多,学校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的对苏默涵一见钟情的男生,中午到广播台点歌的,放学路上突然拦截送情书和礼物的,为了接近故意拔了苏默涵的自行车气门芯的......因为苏默涵的存在,学校里每天都在上演青春偶像剧的桥段。
不过,众生如此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也不无道理。一米七二的身高,苗条而不失丰满的身材,粉嫩白皙的皮肤,充满故事的大眼睛,笔挺小巧的鼻子,清晰可鉴的唇线,红润丰满的嘴唇,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学校里的男生全都赞叹:“此人只应天上有!”
在谭筠萍入学之前的一年中,可以说,整个学校中,其他女生毫无存在感。谭筠萍初见苏默涵,竟和男生们有着同样的赞叹,这女孩儿太美了!在之后学生会文艺部的相处中,这位师姐兼部长给筠萍留下了深刻而特别的印象,为人随和,能歌善舞,但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说话经常不假思索,有时候,筠萍甚至觉得这个美女怎么直肠通大脑?!后来才得知,苏默涵家庭条件优越,中考成绩不好,是家里出了重金才到这所重点中学来借读的。
后来,在众人口中,筠萍对于美女学姐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入学第一天,苏默涵就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直尾随的学长闫伟豪,之后的一个月里,闫伟豪每天如一日的默默跟在苏默涵身后,对此,苏默涵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后来问及当初的感受,闫伟豪自我陶醉的说,只要能看见她,哪怕是背影,也很满足。
又过了一个月,在闫伟豪不屈不挠的追随中,苏默涵终于有了反应,但出面的不是她本人,却是另一个追求者——沈家驹。沈家驹也出身于土豪之家,和苏默涵可谓门当户对,而且同在校学生会工作。学校里,只看到沈家驹不停的给苏默涵送玫瑰花和抱抱熊,但是从没见过苏默涵有过半点儿回应,两个人有的只是文艺部长和体育部长之间的工作往来。所以,最终也没有人知道沈家驹去找闫伟豪谈判,是苏默涵的授意,还是自发的行为。
要说最让人惊诧的学校里众多女生的男神——体育老师焦东胜。深知师生恋在中学是绝对被禁止的行为,焦东胜仍然从见到苏默涵的那一天起就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并大胆的示好。为这个,校长和教导主任不知多少次找他谈话,严厉批评,甚至以开除恐吓,但是丝毫没有奏效,焦东胜倚仗着父亲教育局长的身份毫无畏惧,而且越挫越勇,在新年晚会的舞台上竟然放肆的告白苏默涵,让学校里的老教师们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苏默涵一口气跑到操场的看台上,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身后追上来的林宇,爱怜的拍拍苏默涵的背:“默涵,别伤心,灭绝师太一直这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计较!”
苏默涵缓缓地转过头,失神的望着眼前的林宇。这个男生真的很帅,高高的个子,健壮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俊朗的脸庞,是女生无法拒绝的那种。从入学以来,林宇虽然没有像诸如闫伟豪、沈家驹和焦东胜那样露骨的追求自己,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关注和照顾,是绝对不容忽视的,每每苏默涵失意的时候,身边总有林宇安慰的身影。
望着林宇,苏默涵幽幽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李老师呢?她毕竟是......,算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上课吧。”说着,径直向看台另一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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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19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四)
第三章 焦衙内的愤怒
苏默涵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对面的焦东胜,低声说:“焦老师,没什么。”说着,捂着脸跑向教学楼方向。
焦东胜攥紧了拳头,愤愤的想,一定是灭绝师太又为难她了!我一定要替我的女神出这一口气!
当天下午,全校教师例行每周一次的思想交流会,每个人照本宣科的诵读了自己的思想汇报,然后开始尴尬无比的互提意见程序。每每到这个环节,大家都不愿意出声,都是成年人,哪有这么大的意见,非要摆到桌面上说三到四?!也正是每到这一环节,主持人都要费尽力请求大家发言,然后不幸被点到名的人会极不情愿的说几条无关痛痒的问题,草草了事。
今天的会上,没等主持人开始恳求大家畅所欲言,焦东胜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我说两句,我们面对的教学对象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她们的自尊心都很强,而且很脆弱,我觉得,我们在教育的过程中应当注意方法,不能简单粗暴的对待。”发言时,焦东胜满眼怒火的瞪着灭绝师太,弄得对方浑身不自在。旁边的同事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能在公众场合替苏默涵出了一口气,焦东胜感到身心愉悦,无比自豪,毕竟除了之前的勇敢告白之外,自己还没真真正正的为梦中情人做过些什么。回家路上,焦东胜打开越野车的天窗,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自从遇到苏默涵那天起,还从没有觉得天空是这么的蓝!
当焦东胜哼着歌儿,一路小跑儿进了家门,空气瞬间凝固了。平日里,父亲虽然身居要职,但是因为焦东胜是老来的独子,所以父亲一向对他宠爱有加,而母亲则可以说是溺爱。焦东胜成长的二十五年里,家里即使有人发脾气,也肯定是他,不会是父母。可今天,一反常态,和蔼的父亲一脸严肃,面色铁青,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慈祥的母亲坐在旁边,眼里带着一丝责怪。
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深感大事不妙的焦东胜低着头,想溜进自己的卧室,被父亲喝住:“进门不知道和父母打招呼吗?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爸、妈,我回来了,我累了,先回房间了。”令人窒息的空气让焦东胜想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站住!你不觉得自己最近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妥吗?” 父亲厉声责问。
“什么啊?我不知道。”焦东胜耷拉着脑袋,没底的说,脑子里迅速的把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电影,迟到,早退,旷工......不过自己一直这样,父亲没发过这么大火啊!
“小胜,那个叫苏默涵的女学生是怎么回事?”
母亲这么一问,焦东胜倒有了底气:“我喜欢那个女孩子,就追呗!”
“混帐!你是教师,怎么能和女学生不清不楚?”父亲呵斥道。
“我是真的爱她啊!”焦东胜辩解道。
“那也不行!”
“我是个成年人,有爱人的自由!”
“可是她是个未成年人!”父亲气得直拍桌子。
“小胜啊,不是爸爸妈妈不讲道理,作为老师,真的不能和未成年的女学生纠缠,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你明目张胆的干那些出格儿的事儿,让同事跑到教育局去告状,向你父亲控诉他儿子的作风问题,你爸爸的面子往哪里放啊?!”母亲语重心长的说。
焦东胜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怒目圆睁:“是不是李淑贤?那个灭绝师太,给她提点儿意见,竟然背后摆我一道,真可恶!”
“你别怪别人,是你自己的行为不端在先!”父亲痛心疾首的说,“我一直觉得,虽然因为我们宠你,你有时候任性,调皮,可是你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还不知羞耻,我们焦家的脸全让你丢尽了!”
“哼,和你们说不明白!”说着,焦东胜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在酒吧里泡了一宿,第二天上班时,焦东胜身上还带着酒气。他径直闯进政治教研室,冲到灭绝师太面前:“李淑贤,你不要太过分,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干什么背后使阴招,找我父亲告状?!”
灭绝师太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焦东胜,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敢做出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怕人家去反映?!”
“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我焦东胜光明正大,倒是你,不就是妒忌人家小姑娘年轻漂亮吗?总是和人家过不去,更年期!灭绝师太!”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你父亲是局长,你就是衙内,了不起,可惜我不怕,我行得正,走得正,我是署名举报,如实反映问题,你勾搭女学生,辱没师德!”
“你少拿我爸爸威胁我,李淑贤,你等着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说着,焦东胜摔门而去,李淑贤伏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邻桌的小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作为在场的唯一旁观者,甚至直到焦东胜离开,都没反应过来给两人劝解。焦东胜出门之后,小蔡才走到李淑贤身边,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绕过了她的办公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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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20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三)
第二章 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
“你怎么能这么说李老师呢?她毕竟是......,算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上课吧。”说着,径直向看台另一侧走去。
林宇泄气的望着苏默涵的背影越走越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往教学楼走去。
回到教室门口时,下课铃已经响了,林宇正要进门,被迎面出来的灭绝师太喝住:“林宇,跟我来办公室!”
林宇垂头丧气的跟在灭绝师太身后进了教师办公室,因为是升旗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林宇,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灭绝师太猛的回头,气势汹汹的质问。
“没什么好解释的。”林宇冷漠的回答。
“小宇,我这是为了你考虑,你不要为了那种女孩子搭上自己的前途!”
“哪种女孩子?”
“苏默涵那种轻浮的女孩子!倚仗脸蛋儿漂亮,和男生勾三搭四,倚仗家里有钱,不思进取!”
“你胡说,默涵不是那样的人!”林宇攥紧了拳头。
“我要对你负责任!”
“你应该负责任的时候又在哪里?”林宇愤怒的吼。
“小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你应得的!”林宇甩下一句风凉话,转身摔门而去。
留下灭绝师太呆呆在站在原地,红了眼圈。
林宇赶到小广场上时,升旗仪式已经结束了,学生们在三五成群的自由活动。看到林宇,一个男孩儿风一般跑过来:“哥,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
“和她吵架了?”
林宇沉默。
“哥,别这样,毕竟他是我们的妈妈。”
“他是你妈妈,可她从没对我尽过妈妈的责任!”
“哥,你不能这么说妈妈,和爸爸分开不是她的错!”
“离婚不是她的错,对我不闻不问就是她的错。”
“哥,十多年了,妈妈也不容易,她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哭。”
“她不容易,可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当年她选择了你,把我丢给把爸爸,如果不是考到一中,估计这辈子也见不到她吧!”
“哥,其实你是爱妈妈的,你考一中不也是为了离妈妈近一些吗?我真不明白,你们明明互相深爱对方,为什么你们要彼此言语刻薄对方呢?”
“林宙,你不会明白的,我们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跟了妈妈,我跟了爸爸,十多年里,爸爸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可是她呢?对你怎么样我不清楚,至少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她根本不配当妈妈!”
“哥,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哥哥!”林宙的眼睛湿润了。
林宇一把揽过对面的弟弟:“是啊,除了爸爸,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林宇和林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虽然自小因为父母离异而分开,但是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一对双胞胎都要深厚。出生的时候,林宇十分健康,可是林宙却十分弱小,一度因为过度虚弱被判了死刑,可是身边的林宇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林宙如神助一般活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健壮,两兄弟也越长越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宙十分崇拜哥哥,每天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林宇的身后,时刻形影不离。兄弟俩长到五岁,却因为父母离异不得不分开,林宇跟了父亲,林宙跟了母亲。分开之后,父亲对林宙的关心如故,每周都把他接出来和林宇一起玩儿,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子和兄弟之间的感情有增无减,可是母亲却没有再见过林宇,甚至当年,六岁的林宇跟着林宙找到了母亲家里,母亲都视而不见,从那时起,林宇开始恨这个无情的母亲。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经历,林宇和林宙都深知自己对于对方的依赖。
中考时,林宇报考了一中,不仅因为这所学校是青岛最好的高中,而且他的母亲在这所学校任教,他倒要近距离感受一下自己铁石心肠的母亲是怎样生活的。
一直以来,林宇都是父亲的骄傲,聪明活泼,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名,体育成绩也很出众,长到十六岁,更是出落得一表人才。林宙虽然拥有和哥哥同样的英俊外表和健硕体格,可是却没有哥哥的智慧,体育成绩和哥哥一样优秀,可是这学习成绩真是让妈妈操碎了心,就连进一中读书,也是靠着是教师子弟来借读的。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兄弟简直就像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一个是最智者,一个是最愚者。或许当年,林宇在给予弟弟生命的活力时,唯独忘记了把智慧输送给他。
苏默涵低着头走下看台,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走过来。
“默涵,你怎么了?”对面的男人关切地问。
苏默涵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对面的焦东胜,
低声说:“焦老师,没什么。”说着,捂着脸跑向教学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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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21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六)
第五章 铁打的师太,流水的校长
回首辛酸的往事,让李淑贤痛心疾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此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李淑贤的思绪,门口进来的竟是张校长。
李淑贤猛的站起来,义正词严:“张校长,我要举报!”
校长被她的举动一惊,连忙安抚:“李老师,别着急,先坐下,有事儿慢慢说。”
李淑贤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举报焦东胜,他太过分了!”
校长连忙打断:“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你坐下,听我说。”
“不,您先听我说。”李淑贤的言语像机关枪一般,没有给张校长留一丝插话的机会,“焦东胜身为人民教师,和女学生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辱没师德,我给他提点儿中肯的意见,他不听还不算,还跑来当众威胁我,太不像话了!张校长,你可得好好管管这事儿,咱们可是重点中学,容不下这种歪风邪气!”
张校长在李淑贤对面坐下来,关切的问:“小李啊,你在这学校的时间也不短了吧?算是元老了!”
李淑贤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是啊,从我师范毕业就分到这里,二十年了,我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当成家了,就好,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以后你和其他教师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找我就行,不用直接去教育局反映。”
“张校长,您这话什么意思?焦东胜犯了错误,我如实向上级反映,有什么不对?你不会是想包庇他吧?我知道,他父亲是教育局长,您是怕我得罪你的顶头上司吧?”李淑贤最大的缺点就是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其实别人都明白的事情,只不过人家不说出来,她却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非要摆在明面上,弄得大家都尴尬。
“李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为的你头上的乌纱帽!焦衙内他那个局长爹没给你好脸色吧?”
“李淑贤,你太过分了,又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了,怎么一点儿组织原则都没有?越级举报违反程序知道吗?人家焦局长只是找我去客观公正的了解情况,根本没有倾向性,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是小人?!真可笑,我坦坦荡荡,行得端,走得正,倒是你们,狼狈为奸!”
“李淑贤,你说话要想想后果!”
“我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焦东胜、蔡志美全是学校里的蛀虫!”
“一派胡言!你说我们,怎么还把人家小蔡也带上, 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白眼儿狼,狐狸精!”李淑贤口不择言。
“你说话要注意身份,哪还有点人民教师的样子?!”张校长尽可能压抑着怒火。
“我还有什么身份?我掏心掏肺的对人家,人家把我当傻瓜,处处和我过不去不说,还抢我的——我决不会让她得逞,免得害了我的儿子!”说着,李淑贤掩面而泣。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李老师,你离婚这么多年了,即便小蔡和你的前夫恋爱也是合理合法的,人家和你抢什么了?到是你这样子,会影响到你儿子的身心健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林宇一副和你不共戴天的样子,林宙虽然表面上听你的话,可是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孩子们怎么看你,你想过吗?”
“张卫国,我的家事用不着你管!你要是再多管,别怪我怀疑你和蔡志美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还要去举报,不但举报焦东胜,还要举报蔡志美和你,不但去教育局,还要去市政府,教育部,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张校长气得语塞,指着李淑贤发抖。满脸通红的转身走出教研室,重重的摔上了门,留下李淑贤在原地一个人撒泼。
回到办公室,张校长越想越气,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太不讲道理,不通人情了!刚来学校时,学校里的老人儿们告诉他,一定别得罪李淑贤,谁惹上这个灭绝师太,吃不了兜着走。前三任校长兢兢业业,成绩斐然,本来等有希望提升教育局长,全都是因为李淑贤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和同事闹不愉快,只是出于息事宁人考虑大事化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淑贤越级告状。虽然上级并没有只听李淑贤的一面之词,但是一次次的调查核实,弄得三任校长烦得要命,结果一个选择提前退休,一个调到了其他学校,还有一个直接辞职下海去开补习班了。最初听到这些,张校长还不以为然,想来李淑贤可能为人刁钻古怪,只要自己公正处事,不怕她鸡蛋里挑骨头。这次可是领教了,正赶上最近自己被教育局确定为后备干部,正对进行考察,合格了可能就会升任副局长,这个灭绝师太却闹出这么一出戏,真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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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五)
第四章 斗米养恩,石米养仇
邻桌的小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作为在场的唯一旁观者,甚至直到焦东胜离开,都没反应过来给两人劝解。焦东胜出门之后,小蔡才走到李淑贤身边,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绕过了她的办公桌,扬长而去。
李淑贤呆呆的看着小蔡冷冷的背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李淑贤深知自己骨子里虽然不是坏人,但是却管不住讨厌的臭脾气,因为臭脾气,老公受不了了,和她离婚;因为臭脾气,儿子林宇和自己不共戴天;因为臭脾气,领导不待见自己,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晋升教务主任的机会;因为臭脾气,同事们讨厌自己,每年的民主评议总是最后一名。
对于李淑贤来说,小蔡这个姑娘是她在世界上唯一没有得罪过的人了。两年前,小蔡从山东大学研究生毕业,分到一中政治组。这个出身本省农家的女孩让李淑贤这个教学组长十分中意,朴素的衣着,卑微的举止,低调的作风,上进的态度,李淑贤从心里喜欢这个姑娘。因为家境贫困,小蔡的工资几乎全都寄给家里,供弟弟读高中,自己每个月只留下500元生活费。小蔡住在学校的宿舍,从来不买衣服和化妆品,也不下饭馆,不吃零食,因为这些,和同时入校的年轻教师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没交到什么朋友,更不要说谈恋爱。即使省吃俭用,每到月底,小蔡还是难免揭不开锅,买一个面包撑三天。李淑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是把小蔡叫到家里吃饭,还把自己的一些衣服送给她穿。在工作上,李淑贤也很看重这个年轻人的好学和谦虚,总是给与适当的指点。小蔡平日里对李淑贤也是毕恭毕敬,“贤姐、贤姐”的叫着,总是主动到李淑贤家里去帮忙打扫。这两个女人成了学校里面彼此唯一的朋友。
可是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半就不复存在了。小蔡毕竟到了青春悸动的年纪,如果找对了人,有个男人关怀自己,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她垂青的偏偏是风流倜傥的焦东胜。李淑贤看出小蔡有心事,出于关心便让她到家里吃饭,顺便谈心。当小蔡毫无保留的和对面的知心大姐说出自己心有所属的对象时,李淑贤迎头泼上一盆冷水:“小蔡,你想想清楚,人家是官二代,长得又帅,你们两个怎么有可能?而且那个人不求上进,天天和女生学不清不楚,你怎么能看上他?”
“贤姐,其实我觉得那只是他的性格所致,骨子里面他是一个很善良很单纯的人。”
“傻孩子,听我一句劝,离那种人远一点儿,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贤姐,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两个女人不欢而散。
事情的结果是必然的,虽然小蔡开始打扮自己,拼命创造机会接近焦东胜,可是在焦东胜眼中,她不过是个同事,甚至没有留意到是个女同事。对于小蔡委婉的示好,焦东胜没有丝毫回应。终于有一天,小蔡鼓足勇气,放下自尊,给焦东胜写了一封情书,万没想到,焦东胜拿着情书直接进了政治教研室,很礼貌的对小蔡说:“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这个还给你!”然后冲着小蔡鞠了一躬,转身而去。对于焦东胜那种性格直率而简单的人来说,这便是对于一个自己不来电的好姑娘委婉的拒绝,可他不知道,在他潇洒的背影后面,小蔡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是多么的无地自容。
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蔡,李淑贤有些心疼的嗔怪:“小蔡啊,我早和你说过,你们不可能,你怎么这么傻啊!”
其他人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
“这下好了,你看笑话了!”小蔡冲李淑贤吼了一句,冲出办公室,留下李淑贤愣在那里。
这件事之后,李淑贤和小蔡变成了陌路,每天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李淑贤心里想,现在的年轻人真不靠谱,自己对她再好,也抵不上所谓爱情带来的冲动。就当自己看错了人,以后不再搭理她就是了。
直到有一天,课间休息时,李淑贤远远看见林宇和林宙在角落里说着什么,走进了隐隐听到“爸爸、女朋友”之类的词,两个男孩子看到李淑贤,马上停了嘴,分别走开。
觉得事有蹊跷的李淑贤回到家里不停的逼问林宙,起初林宙死活不说,最终架不住李淑贤威胁要去质问林宇,林宙才道出实情,他们的爸爸,本市最大的企业的董事长——林志辉刚刚交了女朋友——他们学校的小蔡老师。
李淑贤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虽然因为性格不合和林志辉离婚多年,但是心里却一直深爱着对方,尽管出于极度的自尊,她没有向对方表示过一丝要复合的态度。这么多年来,林志辉一心扑在事业和儿子身上,确实也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有时候,李淑贤还幻想着有一天为了儿子,两个人能够破镜重圆。可是,现在......
自此,小蔡一心扑在与成功男人的恋爱上,对工作再没有了之前的认真。李淑贤越看小蔡越不顺眼,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如果说她看上焦东胜还有贪图外表的可能,那么看上中年的林志辉,肯定是试图通过婚姻改变命运。可是一提起这个事儿,不要说林宇,就连一向听话的林宙,也不声援自己,总是替父亲和小蔡开脱:“妈妈,你和爸爸分开那么久了,互相之间不应该再妨碍对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觉得蔡老师也挺好啊,之前不是经常到家里来帮你做家务吗?”李淑贤面对单纯到有点儿笨的儿子,心如刀绞。
上个学期末,因为小蔡的不负责任,她带课的班级政治成绩整体不理想。为了这个,李淑贤在年终考核时给小蔡打了不合格。小蔡当着全教研室的人指着李淑贤的鼻子质问:“贤姐,我尊重你的年纪,姑且叫你一声贤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和志辉真心相爱,难道你们分开了,还不许他再谈恋爱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开始是焦东胜,现在是林志辉,你不就是想在青岛找一张长期饭票吗?”
“李淑贤,我是穷,但我也有尊严,请你不要侮辱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势力!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爱情,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你所谓的爱情,我只知道人要有良心,要知恩图报,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恩将仇报!”
“你怎么对我的?你凭借着给我一点儿小恩小惠,就对我颐指气使,该还你的,我都还你了,我没有白吃你家的饭,我帮你做过多少家务?你不过是把自己不喜欢的旧衣服扔给我,我不稀罕!你不过就是想在我身上找到一丝优越感,因为平时没人看得起你,你自卑,老公不要你,儿子不理你,学生不喜欢你,领导不待见你,同事不搭理你,只有我肯和你做朋友,被你呼来唤去!”说罢,小蔡拂袖而去。
“你!你!”李淑贤气得满脸通红:“真是斗米养恩,石米养仇,我简直是喂了一只白眼儿狼!”
回首辛酸的往事,让李淑贤痛心疾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此时,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李淑贤的思绪,门口进来的竟是张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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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七)
第六章 凌乱了,我的体育节
纵然这些天,学校里被灭绝师太闹得一团糟,可是教学秩序仍然如旧,5月下旬,一年一度的体育节是一中的特色节日。在青岛,一中的学生运动员历来保持着各项田径纪录,而且在足球和篮球比赛中年年卫冕成功,可谓所向披靡。历时十天的体育节今天闭幕,在闭幕式前,是一中最精彩的传统项目——男女混合花式篮球赛。每年的这一天,过五关斩六将的两支决赛队伍在学校的露天篮球场上绝一雌雄,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全都会集中到赛场周围观战。一中人习惯用这场比赛来缓解期末考试前的紧张,同时激发继续学习的斗志。
说是两支队伍,其实就是两对男女搭档,男生负责抢断篮板,运球传球,女生负责接球投篮。今年的两对选手尤为引人注目。一对是高三年级的林宇和苏默涵;另一对是高二年级的江逐仑和谭筠萍,可谓两对碧人。林宇和江逐仑高大帅气,球技一流,是众多女生的偶像,苏默涵和谭筠萍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花,裁判是体育组的当家男神焦东胜,不论能否进球得分,这场比赛都十分具有观赏价值。放眼望去,离开赛还有十五分钟,上至校长主任,下至各班学生,全都集中到了篮球场周围,这里面甚至包括身怀六甲的蔡志美。自从怀孕,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林志辉更是当起了二十四孝男友,每天车接车送,还时不时亲自给她煲汤补充营养,忙得不亦乐乎。大家手里还拿着爆米花和饮料,准备好好享受整个过程。身着漂亮舞蹈服的拉拉队正在赛场中间跳着奔放的助兴舞蹈,整个场地气氛高涨而和谐。
而操场上只缺了一个人——李淑贤。按照一中的规定,每年体育节闭幕式和前面的篮球赛要求全员参加,可是这灭绝师太就是和张校长赌气不肯出来,加之蔡志美怀孕以来在她面前更加洋洋自得,李淑贤觉得全校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于是避免一切公众场合的亮相。此时,灭绝师太正一个人躲在教研室,带着耳塞阻挡篮球场传来的热烈的音乐,看着对面桌上放着的汤煲,心如刀绞,潸然泪下。当年自己怀着双胞胎,都不曾换来老公的一丝温存,以前一直以为林志辉天生木讷,不懂疼人,没想到只是不懂得疼惜自己而已。
“Ladies and gentlemen,大家上午好!我是焦东胜,很荣幸能担任本次花式篮球赛的裁判,下面向大家介绍双方队员......”在广大师生的欢呼声中,林宇、苏默涵和江逐仑、谭筠萍一一入场,看到帅哥美女,场下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你说那边赢?”
“林宇和苏默涵吧,他俩是上届的冠军!”
“我喜欢江逐仑和他的女朋友,我支持他们!”
“谭筠萍好漂亮啊,比苏默涵还漂亮!”
场下议论纷纷。
教研室里的李淑贤纵然带着耳塞,仍被外面的喧闹吵得心神不宁,气得冷哼一声,狠狠的把窗户关上。
比赛正式开始,林宇老道的抢下发球,积极带球前进,苏默涵在篮板下默契的接过传球,精准的投射,进入,得分。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苏默涵的头号粉丝焦东胜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真是没见过倾向性这么明显的的裁判。接着江逐仑抢下篮板球,快速运球,一个假动作传给谭筠萍,一记漂亮的远投,三分球。江逐仑和谭筠萍的粉丝们拼命的喝彩。比赛从一开局就进入了白热化,比分一直咬得很紧。谭筠萍接到球,准备投篮,忽然觉得眼前一个亮晶晶的小白点儿不停的晃动,弄得头晕眼花,便下意识丢了球,用手捂眼睛,江逐仑看到看到谭筠萍要摔倒,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正撞上伺机过来抢球的林宇,林宇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筠萍,你怎么了?”逐仑关切的问。
这时,苏默涵也跑过来:“筠萍,怎么了?”
“没事儿,刚才有个东西晃眼,有点头晕。”
“哈,你肯定是被林宇的耳钉晃到了。”苏默涵指指林宇,“之前他也晃过我。”
林宇赶忙站起来:“不好意思,早上时间紧,忘记摘掉了。”说着,便开始脱耳钉。
“哎呀,你的手流血了。”谭筠萍惊叫。
“真的呀,快去洗洗吧。”苏默涵忙说。
林宇和裁判打了个招呼,便向教学楼方向跑去。
比赛暂停了,拉拉队又开始了舞蹈。一曲《青春修炼手册》播放到一半,喇叭里突然变成了鬼哭狼嚎一般的怪声,篮球场上的众人只得捂起耳朵。焦东胜和张校长打了个招呼,说是去广播室检查一下播放器,就跑向了教学楼。
不一会儿,广播停下了。焦东胜迟迟没出来,估计是在修机器,这个年轻人是个技术控。张校长被太阳晒得有点疲惫,便称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比赛开始再下来。
大家等的甚是无聊,苏默涵对谭筠萍说:“美女,我去补个妆,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没化妆。”谭筠萍拉着江逐仑坐在场边喝饮料,看着苏默涵走进了教学楼。
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回来,谭筠萍嗔怪道:“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真是扫兴!”
篮球场边的观众们等得不耐烦,纷纷原地坐下了,吃着爆米花,喝着饮料,聊着天,倒也不失惬意。
突然,“啊——”,教学楼里一声惨烈的尖叫打破了祥和的气氛。
教导主任忙安顿好学生,带着保安向教学楼跑去,谭筠平和江逐仑也偷偷的尾随过去。
大家循声来到了政治教研室,推开门的瞬间,众人惊呆了,只见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苏默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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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八)
第七章 灭绝师太,师太灭绝
大家循声来到了政治教研室,推开门的瞬间,众人惊呆了,只见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苏默涵双目紧闭,身下蜿蜒着一条红红的液体,周围散落着很多碎玻璃片。教导主任连忙上前,试了试苏默涵的鼻息:“还有呼吸,快叫救护车,还有,报警!”
可是,看来看去,苏默涵身上都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血呢?众人顺着血流的方向看去,李淑贤背对着门口,端坐在椅子上。教导主任甚是差异,这个灭绝师太,又搞什么名堂,这么大动静,还能稳坐钓鱼台?!
教导主任不耐烦的问:“李老师,出什么事了?”
没有回应,无奈,教导主任走过去,推了推李淑贤的左肩:“李老师,我问你出了什么事?”
还是没有言语,只见李淑贤顺着教导主任推她的方向静静的倒了下去。这时候,众人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跑到李淑贤对面,只见她愤怒的瞪着双眼,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左手紧握着拳头,右手腕上一道深深的伤口,里面仍然有鲜血流出。教导主任试了试她的鼻息,摇了摇头:“大家什么也别碰,保护现场,等警察来。”
此时,张校长走进教研室:“出了什么事?”
教导主任指了指李淑贤:“一个死了。”又指了指苏默涵,“一个晕倒了,已经报警了,也叫了救护车。”
此时,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教学楼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保安正在维持秩序,对现场进行了封锁。教导主任刚刚缓过神来,注意到身后的江逐仑和谭筠萍:“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江逐仑正要回答,只听见一前一后两个男人的声音。
前面的是一个男孩:“妈,妈!”林宙不顾保安的阻拦冲进来,扑向李淑贤,被保安队长抱住。
后面的是焦东胜:“默涵,你怎么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石化。
十分钟后,市刑警队来到了一中,端木弘队长走在最前面,只见一个男孩儿跑过去,保安刚要阻拦,端木弘身后的警员们就赶快示意保安离开。
“爸!你来了!”男孩儿叫端木舟,是端木弘的独子,也是谭筠萍和江逐仑的同班同学兼好友。
“端木叔叔好!”一旁的江逐仑也赶快上前打招呼,端木舟和江逐仑的父亲是好朋友,而且两家住在一个大院儿里,是真正的发小儿。
“你们好。”端木弘打了个招呼,“小仑,帮我给你父母带好,最近忙,也没顾得上去看他们。”
“叔叔,我们能进去看看吗?”谭筠萍在一边怯怯的问。
“小家伙,当然不行了,我们这是工作,可不是过家家。”
“可是,我们是证人呀!那个苏默涵,就是晕倒那个女生,刚才还在和我们比赛呢。”
“爸,这是谭筠萍,她特别喜欢侦探小说。”
“是证人,就更不能干预案情了,有需要会找你们做笔录的,快回教室去吧。”端木弘摸了一下谭筠萍的头,微笑着说,他之前就不止一次听儿子谈起过这个漂亮,热情又聪明的女孩儿。
端木弘检查过现场之后,法医和物证组进入了现场提取证据,苏默涵被抬上了救护车。
张校长接待了端木弘:“端木队长,真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张校长,我很遗憾。咱们开门见山,请您讲一下今天的经过吧。”
“好的,今天是体育节的最后一天,按照议程,先是男女混合花式篮球赛,然后是闭幕式,每年都是如此。今天早上,一切按照原计划经进行......”张校长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从篮球赛开始,到林宇受伤中途去洗伤口,再到扩音器出了问题焦东胜去检查,再到自己有点累了回办公室休息,最后听到教学楼里一声惨叫,自己循声赶到政治教研室看见的场面,条理清晰,言简意赅,真不愧语文特级教师出身。
“您是说,在你进入现场之前,教导主任已经带着保安进去了?”
“是的,我的办公室在四楼,政治教研室在一楼,篮球场就在教学楼旁边,他们离得比较近,所以先到的现场。”
“好的,那我可以和主任谈谈吗?”
“没问题,我这就叫他过来。”
教导主任姓孙,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带着近视眼镜,高高大大,斯斯文文。
“孙主任,您好,今天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吗?”
“我和保安一起去的,我走在最前面,对了,还有那两个小鬼,偷偷跟着我们进去了,叫什么来着,江——”
“江逐仑和谭筠萍?”端木弘提醒道。
“是的,是的,现在的孩子胆子大得很,看到这样的场面一点儿没有吓倒。”
“请您详细讲讲经过。”
“当时,因为扩音器坏了,裁判焦老师到楼里检查,所以比赛中断了,张校长回办公室休息了,大家都在篮球场上等着。过了有一刻钟左右,突然,教学楼里传来一声惨叫,听着应该是一楼南边,我马上安顿好篮球场上的师生,自己带着保安进了教学楼,一间一间检查一楼南边的办公室,检查到政治教研室,发现了问题。一进门,先看到那个女孩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上,身下有血,我检查了一下,她还活着,而且没有伤口,就让人叫了救护车并且报了警。然后顺着血流的方向,我们发现了李淑贤背对我们坐在椅子上,我过去问她出了什么事,结果一碰她,她就摔了下来,我们发现他已经死了,手腕被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流血。然后我们就什么也没动,等着您们来。”
“教学楼里有监控吗?”
“有的,进门和拐角处都有,我这就让保安去帮您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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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
第九章 智者当以退为进
“队长,咱们先问谁?”助手请示道。
“张校长吧,从监控录像上看,他应该没去过案发现场,而且在教学楼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应该能够听到或者看到些什么。刚才他已经陈述了自己的基本活动,我们在那基础上再细问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我这就去找他。”
张校长依然沉稳的走进临时谈话室:“端木队长,我可以做些什么?”
“张校长,虽然刚才您已经介绍了今天整个事件的大体经过,但是我们循例还是要给您做个笔录。”
“这个我了解,我在案发前后也在教学楼里,是嫌疑人之一。”张校长坦然的笑了。
“张校长,今天篮球赛刚开始的时候,教学楼里有什么人?”
“只有李淑贤。”
“确定就她一个人?”
“是的,学校有规定,体育节的闭幕式和之前的篮球赛要求全体师生必须参加,在球赛开始之前,各班级和教研室清点过人数,学生全到了,教师只差李淑贤。”
“她为什么不参加?”
“这个人怪得很,特别不合群,学校里没有能和她顺畅沟通。”
“没有人去叫她出来参加球赛吗?”
“没有,她不来到好,免得又闹出什么乱子。”
“李淑贤平时喜欢搞事情?”
“可不是嘛,和谁都处不好关系。”
“具体说说。”
“我听说,她的婚姻不幸,那应该是很多前年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没到一中工作。她和丈夫离婚了,双胞胎儿子一人一个,哥哥跟了父亲,弟弟跟了她。从离婚起,她和前夫不再来往,也不管大儿子,所以,到现在他的大儿子林宇和她关系也不好,两个人几乎不说话。小儿子林宙倒是很听话,但是可以看出来是因为害怕母亲。学校的学生也都不喜欢李淑贤,还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灭绝师太。”
“她和同事的关系怎么样?”
“都不怎么好,有的还很紧张。”
“比如?”
“比如同教研室的小蔡,本来两个人还好得像一个人,后来不知为什么就闹翻了,谁也不理谁了。上学期,小蔡又和李淑贤的前夫谈恋爱,李淑贤更恨她了,期末考核给小蔡评了不合格。两个人还大吵了一架。还有小焦,个性比较自由,喜欢学校的一个女学生,就大胆的追求。李淑贤看不惯他,当面批评他,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李淑贤去教育局反映了这个情况。可是人家小焦的父亲是局长,要不说,李淑贤的想法奇葩呢!”
“焦东胜知道李淑贤区教育局告自己的状吗?”
“知道,听说,第二天小焦还到政治教研室质问了李淑贤。”
“您是怎么知道李淑贤告状的事情的?”
“我被局长叫去了解情况了,哎!在我来一中之前,李淑贤就是告状专业户,有什么不满意就直接去教育局,越级告状。前面的三任校长就是被她烦的不行,一个退休,一个调动,一个辞职了。”
“张校长,听说您最近正在考察?李淑贤告状会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负面影响一定是有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我的为人大家都知道,她爱告,就告吧。”
“你就放任她兴风作浪?”
“对这种烫手的山芋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惹不起,躲得起,我不和她计较。”
“你进了教学楼都去了哪里?”
“直接到办公室休息了,太阳太毒,把我晒得够呛。”
“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的?”
“听到一楼的惨叫声,我循声下楼到了政治教研室,就看到出事了。”
“这中间,您在办公室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吗?”
“也是政治教研的事的方向,有吵架声,还有玻璃摔碎的声音。”
“什么时间?”
“从我一进办公室就要开始吵,没过几分钟,就有摔碎的声音。”
“吵架内容您听见了吗?”
“离得太远,我没听清,我判断应该是李淑贤和小蔡。因为小蔡和我前后脚进的教学楼。她怀孕了,不能站得太久,回教研室休息。”
“您听到了她们吵架没去看看情况吗?”
“李淑贤和小蔡吵架是常事儿,我在四楼,她们在一楼,我很累了,就没下去。”
“还有别的声响吗?”
“之后还有间歇的上下楼的声音,应该是在二、三楼的位置。”
“您的听力不错嘛!”
“这倒是,我从小听力就比一般人要好。”
张校长离开后,端木弘沉默良久,助手忍不住问:“队长,他说的是实话马?”
“我不能现在就草率的判断,但是他确实很坦然。从常理分析,虽然她和李淑贤也在客观上有矛盾,但是如果他杀了李淑贤,对他的负面影响更大。他的做法很符合他的风格,以退为进,聪明!”
“那么凶器应该是蔡志美和李淑贤吵架时摔碎的杯子了?”
“问问蔡志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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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九)
第八章 五个嫌疑人
保险起见,端木弘带着助手把保安提供的监控录像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以免漏掉蛛丝马迹。监控摄像头分别安装在教学楼入口处和一楼拐角处,从录像中可以确定,当天从篮球赛开始一直到案发,教学楼里除了被害人李淑贤,还先后进去过五个人:焦东胜、蔡志美、张校长、林宇、苏默涵。
最先是焦东胜从门口进入,直接上了楼梯;三分钟后是蔡志美和张校长分别从门口进入,蔡志美向政治教研室方向走去,五分钟后出了教学楼,神情气愤,张校长上了楼梯;两分钟后,苏默涵从口进入,上了楼梯;一分钟后,林宇进入教学楼,向政治教研室方向去了,三分钟后出来;一分钟后,苏默涵冲下楼梯,向政治教研室方向走去,神情慌张。
“录像上记载的时间和内容跟谭筠萍的证言几乎是一致的。这小丫头果真和小舟说的一样,机灵得很,是个破案的好苗子!看来我们可以把嫌疑人锁定在这五个人的范围内了。”端木弘啧啧称赞道。
“队长,你不会真的想让这女孩儿参与破案吧?”助手问。
“哪能?纪律是绝对不能违反的。不过,案件告破后,把这个案子做成模拟案例,考考她,倒是可以。”端木弘笑道。
早在看监控录像之前,端木弘早已带着助手给谭筠萍和江逐仑做了笔录,比起江逐仑东一句西一句毫无条理的证言,谭筠萍逻辑清晰,言简意赅的证言着实让端木弘这位资深刑警刮目相看。她不但记得案发之前每个人的语言和行动,而且还记得准确时间。难怪儿子经常向自己夸赞班上有个记忆女神,过目不忘。
此时,法医郭艳带来了两份报告。第一份是李淑贤的尸检报告。李淑贤死于失血性休克,其右手腕上被利器隔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临死之前依然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而且从其表情可以看出,在其遇到袭击时,十分震惊和意外,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迅速毙命了。割伤死者的利器应该是是玻璃片。
第二份是苏默涵的伤情检验报告,苏默涵双臂上部有淤青,从形状判断是被用力抓握导致的,前胸有抓伤,较浅,应该是在撕扯的过程中无意中造成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其昏厥原因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
“李淑贤对于凶手的袭击意外很正常,但是震惊,是不是可以表明,凶手是她想不到的人呢?”助手边思索边自言自语。
“可谁又是让她震惊的人呢?可能这五个嫌疑人个个都有让她震惊的理由。”端木弘并不乐观,“苏默涵受了惊吓晕倒可以理解,可是身上的淤青和抓伤又是怎么来的呢?焦东胜最先进入教学楼,根据谭筠萍的证言,他进来之后广播的噪音马上关停了,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回到操场?根据录像显示,蔡志美、林宇和苏默涵都去过政治教研室方向,那么他们进去没有,如果进去,去干什么?又发生了什么?这些都得查清楚。”
“之后的询问够咱们喝一壶的!”助手叹道。
直到物证组的大刘拿着报告走进来,端木弘和他的助手还在愁眉苦脸的长吁短叹。
“队长,现场的物证检验报告出来了。现场地面上有很多玻璃碎片和一些洒溅的液体,模拟复原之后,那些碎片应该属于一只玻璃碗,对玻璃碎片上的物质以及地上的液体进行分析,这只玻璃碗在打碎之前应当盛有乌鸡汤,应当出自蔡志美办公桌上的保温桶。”
大刘翻了一页接着说:“地上的玻璃碎片中有一片上面有血迹,经过DNA比对,可以确定是李淑贤的,所以,这片玻璃应当是杀害李淑贤的凶器。”
“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是顺势捡起地上的碎片杀了李淑贤,也有可能是存心打碎玻璃被当作凶器?”端木弘和助手交换了一个眼神。
“另外,凶器上没有指纹。”大刘接着说。
“看来凶手杀人是有所准备的。”助手揣测道。
“现在没办法确定这一点,也许凶手是个冷静的人而已。”端木弘客观的说。
大刘继续:“另外,在现场找到一些毛发,其中有一些是栗色的,经过比对,属于苏默涵;还有一些是长发,是蔡志美的;另外还有一些黑色短发,来自李淑贤。”
“他们都到过案发现场,掉几根头发也不足为奇,现在看来,毫无头绪。”助手叹气道。
“看来我们得一块儿一块儿的啃那些硬骨头了,安排五个嫌疑人做笔录吧。”端木弘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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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一)
第十章 丁敏君和中山狼
如果不是在询问之前就有所了解,端木弘还真看不出蔡志美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了,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但是小巧而消瘦的身形加上因为怀孕而素颜苍白的面容,让蔡志美看起来分明只有不到二十岁,更不要说会从她身上找到隆起的小腹,从表情里很难分辨她到底是愤怒更多,还是惊恐更多,但掩饰不住的是紧张:“警官,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我什么也不知道!”
“蔡老师,我知道你身体不便,但我们循例对案发时间段里来过教学楼的人都要做个笔录,希望你能理解。”端木弘温和的说。
蔡志美顺从的点了点头。
“说说今天上午的事情吧。”
蔡志美的开头和张校长、谭筠萍、江逐仑都一样,端木弘认为,之后的每一个人对于那一段时间的描述大概都一样,除了李淑贤,其他人都在同一地点做同一件事——在篮球场周围看花式篮球赛。
“你中途离开过篮球场?”
“是的,我回教研室了,你也知道,我这身体,现在站不了太久,中间比赛暂停,我就回去休息一下。”蔡志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大概什么时间回的教研室?”
“我没看表,只知道我和张校长前后脚进的教学楼。”
“张校长去了哪?”
“他上楼去了,估计回他办公室了,在四楼。”
“你呢?”
“我回了教研室。”
“当时教研室里有人吗?”
“李淑贤在。”
“她在干什么?”
“我进去时,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呆。”
“你进去做了什么?”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休息,然后打开汤煲,倒出一些汤来喝。”
“那是什么汤?”
“是我男朋友给我煲的乌鸡汤,调养身体的。”蔡志美的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在教研室呆了多久?”
“五分钟左右吧。”
“只休息了五分钟?篮球赛不是一直没开始吗?”
“和李淑贤呆在一个屋檐下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这个老女人,就看不得别人过得好!”
“你们发生了不愉快?”
“她看到我喝汤,就气不打一处来,出言不逊,还抢了我的汤碗摔在地上,我吵不过她,气得只能出去了。”
“她看到你喝汤为什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汤是我男朋友给我煲的,她妒忌!”
“你男朋友照顾你,她为什么妒忌?”
蔡志美沉默了一刻,抬起头:“我男朋友是她前夫,可是,他们离婚很久了,双方也一直都没有提出过复婚,志辉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也就是说,你喝的汤是李淑贤的前夫熬给你的?”
“嗯。”
“你们吵架时她都说了什么?”
“她骂我狐狸精,白眼儿狼,勾引她男人呗,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变态的!学校里,连老师带学生,没有人受得了她!”
“可是,据同事反映,你和李淑贤本来关系很好的。”
“开始的时候,她对我还行。”蔡志美一脸不屑的说,“不过是想对我颐指气使,给我一点儿小恩小惠,每天高高在上的让我帮她干这干那。”
“看来你并不领情,可是开始一段你们也相处得不错,不是吗?”
“开始她没有为难我,反正她是领导,也比我年长,我有没有背景,初来乍到,让她使唤一下我也就忍了。可是后来......”蔡志美欲言又止。
“后来怎么了?”
“在志辉之前,我追求过学校的一位同事,最初是暗恋,我把李淑贤当成姐姐,把心事告诉她,没想到他不但不祝福我,还冷嘲热讽,说我配不上人家。我追求失败了,她还当着同事让我下不来台,我和她吵了一架,之后就谁也不理谁了。”
“这位同事是?”
“焦老师。”
“哦,可是,这还不是你们关系的冰点,对吧?”端木弘若有所思的说。
“嗯,之后,我和志辉恋爱了,李淑贤就开始恨我,不过幸运的是,志辉的儿子们都站在我这边,他们也不支持自己变态的妈妈。于是,李淑贤开始歇斯底里,每次见到我就恶语相向,而且上学期考核还存心给我评了不合格。我一直忍着没理她,想着实在受不了就换个工作,大不了辞职,正好宝宝出生后需要人照顾,志辉也希望我做全职妈妈。”
端木弘拿起一袋证物,举到蔡志美面前,问:“你和李淑贤争吵时,摔的是这个吗?”
“是的,因为这个碗是我从家里拿来的,所以李淑贤看了很生气。”
“你说得家里指的是?”
“哦,志辉家,以前是李淑贤家,今后是我家。”蔡志美的语气中透着得意。
“蔡老师,你在教研室听到楼里有什么异常响动吗?”
“我和李淑贤一直在吵,没听清,好像是有人上楼。”
“你在这期间看见过什么人吗?”
“我从教学楼出去,在楼后面看见了林宇。”
“你到那去干什么?”
“我从教学楼出去,有点恶心,可能是妊娠反应,又不想回到楼里,怕再见到李淑贤,就拐到楼后面的洗手池去吐,结果只是干呕了几声。”
“当时,林宇在干什么?”
“他在洗手,因为在比赛中受伤了。”
“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当时我的状态很尴尬,捂着嘴呢。”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呕了几下,没吐出来,就回篮球场了。”
“当时林宇走了吗?”
“没有,他洗完手,好像还洗了脸和胳膊,当时很热。”
看着蔡志美离开的背影,助手问端木弘:“队长,你说蔡志美和李淑贤之间的恩怨到底怨谁?”
“孤掌难鸣,蔡志美觉得李淑贤是丁敏君,颐指气使;李淑贤觉得蔡志美是中山郎,恩将仇报,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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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二)
第十一章 一闪一闪亮晶晶
“监控录像、本人陈述和证人证言都可以证明张校长在教导主任和保安发现出事之前没有去过案发现场,目前可以排除嫌疑。蔡志美在案发时间段里确实到过现场,也确实出来了,其间他在现场停留大约五分钟,这五分钟之内,她和死者发生过争执,并且由此产生了凶器——玻璃碎片,可是她自称离开时李淑贤还活着,出来时还邂逅了林宇,她说的是实话吗?”助手一边整理笔录,一边自言自语。
“先看看林宇怎么说?”端木弘吩咐助手去把林宇带来。
眼前的林宇高大帅气,朝气蓬勃,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儿李淑贤刻板的基因:“警官好。”
“你好,林宇,节哀顺变。”端木弘友好的说。
“谢谢,我没什么可悲哀的。”
“死者不是你的母亲吗?”助手惊诧的问。
“客观上说是的。”这么一看,这个大男孩儿身上还是有李淑贤的遗传特质的——冷漠,“我们关系并不好,从我五岁起,她就没管过我。”
“你的父母离异了?”
“是的,我跟爸爸,弟弟跟她。”林宇对“母亲”这个词似乎很吝啬。
“听起来你不喜欢你的母亲?”
“是的。”林宇毫不避讳。
“说说上午的事情吧。”
不出端木弘所料,林语像前面几名证人一样开了头,篮球场、体育节:“我在比赛中摔了一跤,手蹭破了皮,流血了,就到教学楼后的洗手池去洗。”
“洗手其间听到了什么异常响动?”
“听到篮球场的音乐突然变成噪音,一两分钟之后,音乐就停了。”
“看到了什么人没有?”
“看到了蔡老师。”
“她在干什么?”
“她从教学楼出来,来到洗手池,好像是不舒服,要吐,没吐出来,就走了。”
“她和你打招呼了吗?”
“没有,她当时捂着嘴,顾不上说话了,她怀孕了。”
“蔡志美老师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他们最近谈恋爱。”
“对于这件事,你是什么态度?”
“这是我父亲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可是你母亲好像很不开心?”
“她没有开心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
“林宇,你对你母亲的成见很深啊!”
“我只是很客观。”
“好吧,蔡志美离开后,你干了什么?”
“我洗完手,把脸和胳膊也洗了洗,天气很热。然后我刚要回篮球场,就听到教学楼的惨叫,后来知道出事了。”
“你没去过教学楼?”
“没有。我不喜欢看热闹。”
“我不是说案发后,我的意思——”
“案发时我当然没进去过。你不会以为我杀了她吧?我在不喜欢她,也不会——她是我妈!”林宇终于说了“妈”字。
“好吧,今天就到这吧,另外,你今天比赛的球衣在哪?”
“更衣室里,你们需要?”
“循例检查。”
“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跟我去取。”
端木弘吩咐物证组跟着林宇去了更衣室。
“队长,林宇的心理素质真实好,说谎话都不眨眼睛,监控录像上明明是他进了教学楼。”
“别急,他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吗?”
“你是说......?”
林宙进来时,端木弘和助手都惊呆了,干警察阅人无数,见过很多双胞胎,还真没见过这么像的,只是弟弟的眼睛里没有哥哥的灵气,端木弘在之前的询问中就了解到林宙的脑子不像林宇那么灵光。
“林宙,节哀。”
林宙低头不语。
“我们要循例问你几个问题。”
林宙笨拙的点点头。
“今天上午,你去过教学楼吗?”
林宙点头,端木弘和助手对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什么时候?”
“教学楼里有人惨叫,孙主任带人进去了,后来我听说是我妈出事了,就跑进去了。”林宙说不下了,眼泪抹抹掉下来。
端木弘递给他一张纸巾:“你是说,你在案发后才去的教学楼?”
林宙点点头。
“案发时你在干什么?”
“在操场上,本来是看哥哥的篮球赛,可是半截儿暂停了,我就和大家一起等呗。”
“当时你旁边是谁?”
“没人,我没在人群里,大家都躲到树荫底下了,我不怕晒,就没和他们挤。”
“有人和你说话吗?”
“没有,估计他们都没注意到我在那儿。”
“平时是不是总有人把你和你哥哥弄混呀?”
“还好吧,虽然我们长得一样,但是我们几乎不穿一样的衣服,就是怕弄混,而且,他有耳钉,我没有。”
“你哥哥和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我父母离异,从小我跟妈妈,哥哥跟爸爸,他和妈妈接触不多。”
“他不喜欢你母亲?”
“妈妈对她不太好,你怀疑我哥?不可能!”
“我们只是循例问问。”
“警官,真的,我哥哥人很好,他虽然不喜欢妈妈,但是绝不会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宙出去后,端木弘把监控调出来:“看,那个一闪一闪的亮点,林宇的耳钉,林宙没有说谎,进教学楼的就是林语,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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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三)
第十二章 简单并非单纯
端木弘正吩咐助手去找焦东胜,电话忽然响起。
“苏默涵醒了,我们先去问她。”说着,二人出门开车。
病床上,苏默涵面色惨白掩不住天生的妩媚:“太可怕了!”说着,眼泪扑扑的落下,美女梨花带雨是一种特别的动人。
“我们理解你的感受,可是循例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的身体可以吗?”
苏默涵诚恳的点点头。
“从早上的篮球赛开始讲起吧。”
于是,端木弘和助手又听了一遍和之前证人一样的开场白。之后,苏默涵说:“打比赛时,林宇的耳钉晃到了对方的女孩儿,弄得她差点晕倒,对方的男孩儿上前扶她,撞到了林宇,林宇的手受伤了,就去教学楼那边洗。然后我们就在操场上等,忽然喇叭里的音乐变得很刺耳,焦老师说去教学楼里的广播室检查一下,于是也离开了。后来音乐停了,可是焦老师没回来,校长觉得的无聊就说回办公室休息,这时候,蔡老师也跟着回教研室了,可能她的身体不舒服,大家都知道,她怀孕了。我们又等了几分钟,实在太无聊了,我就去教学楼里补妆了。”
“你到教学楼里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去二楼的洗手间补了妆,中间听见一楼有脚步声,应该是政治教研室方向,我想可能是蔡老师,出于好奇,我就去了政治教研室,没想到,看到那些,哎。”
“好奇什么?”
“灭绝师太——不对——李老师在教研室,蔡老师去了,两个人独处肯定有好戏看。”
“她俩有矛盾?”
“蔡老师在和李老师的前夫谈恋爱。”
“你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门开着,蔡老师并不在里面,只有灭绝师太——啊——对不起,李老师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她一向不喜欢我,我觉得我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进去,她肯定又该批评我了,于是,我打算走过去跟她道个歉。走到她面前,看到她——她瞪着眼睛,张着嘴,攥着拳头,地上还有血,我吓坏了,大叫一声,想马上跑出去,结果没跑两步就晕过去了。”
“你确定在楼里的时间,没有做别的事情?”
“没有。”
“那么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默涵低头不语。
“别说是你补妆的需要。”
“一定要说吗?”苏默涵为难的问。
“对,你有这个义务。”
“我在二楼遇到了焦老师。”
“在二楼什么地方?”
“卫生间门口。”
“你们做了什么?”
“他见了我,就扑过来抱住我,强行吻我,还要脱我的上衣,我拼命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很大,后来我没办法,踢了他的......”苏默涵的脸红的像个红苹果。
“你和焦东胜是什么关系?”
“他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就这么简单?”
“他......他追求过我。”苏默涵低声说,“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这件事是不是在学校很公开?”
“嗯。”
“焦东胜因为这件事和李淑贤发生过冲突,你知道吗?”
“不清楚,老师的事情我们学生不便多问。”
“你和李淑贤关系怎么样?”
“就是师生关系。”
“她对你怎么样?”
“不太好,她一直看我不顺眼。”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学习不好,也可能因为林宇。”
“林宇?”
“林宇一直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我说的是特别好的朋友那种,李老师是林宇的妈妈,他不希望他的优等生儿子和我这种差生接触。”
“所以,林宇因为你和他妈妈闹得不愉快,甚至正面冲突过?”
“是的,我觉得特别对不起林宇。”
“林宇和林宙关系怎么样?”
“特别好,像一个人一样。”
“你们平时是不是经常分不清他们两个人?”
“不熟的人当然看不出区别,但是我从没弄混过。他们虽然长相和身材都一样,但是林宇比林宙聪明,所以眼神活络,而且林宇有耳钉,林宙没有,他跟着李老师,平时管得严。”
端木弘用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问:“苏默涵,录像上的人是林宇还是林宙?”
“林宇,这不是耳钉吗,穿的还是林宇当天比赛的球衣,23号,他的偶像——乔丹的号码。”
从医院出来,助手肯定的对端木弘说:“我们不能肯定林宇是凶手,但是,他确实撒了谎!”
端木弘幽幽的说:“这个女孩子简单,但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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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五)
第十四章 我承认,是我干的!
“问了一圈,所有人的证言几乎互相印证,都指向了林宇,如果他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撒谎?而且就连林宇的父亲也看过录像了,也认定录像里面的是林宇。”助手坚定的说。
“可是定案需要直接证据。”端木弘保持冷静,“而且,林宇的态度确实很坦然。”
此时,物证组的大刘拿着一份报告,兴奋得跑进来:“队长,有结果了,林宇的球衣上有李淑贤的血迹。”
端木弘审慎的看完了报告:“把林宇带回去问话,先通知家长和学校,走未成年人程序。”
刑警队里,林宇一再否认自己进过教学楼,更不用说是凶手了。可是当端木弘出示证据时,他第一次看到监控录像里的自己,身着23号篮球衣,戴着闪耀的耳钉,跑进教学楼,再看看自己球衣上鲜明的血迹,林宇一改之前的抵触情绪,无力的说:“我承认,是我干的!”
林宇被警车带走了,一中的师生都不敢相信这个曾经的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因为一时冲动而身陷囹圄。接下来的三天里,老师们都在扼腕叹息,很多林宇的迷妹更是把眼睛都哭肿了。
“端木,求求你了,帮我求求叔叔,让我了解一下嘛!我怎么都不相信林宇是凶手!”谭筠萍拼命的央求着端木舟,旁边的江逐仑也在帮腔:“哥们儿,帮个忙吧。”
“我和我爸说了很多次了,可是人家警察是有办案纪律的。”
“这不是都结案了吗?让我学习一下嘛!”谭筠萍是不是冲着端木舟发嗲。
“我再试试吧,真拿你没办法!”端木舟无奈的说。
次日,谭筠萍早早到了教室等着端木舟,见端木舟进来,赶紧递上早饭:“端木,怎么样?”
“我打听了一些情况,估计你感兴趣,不过这案子已经定案了,林宇看到铁证,自己认了。”端木舟把证据情况和警方的分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谭筠萍,“你可不许外传,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我知道,可是,端木,在哪里能看到那天的监控录像?”
“你还不死心?”
“因为证据有问题,你不觉得吗?”
“我也觉得苏默涵的证言有问题,可也说不清哪里有问题。”
“苏默涵的证言确实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她跑了几步才晕过去,一般人受了刺激哪还有反应的力气,当时就晕了;再比如,她补妆为什么不直接去一楼的洗手间,偏偏要舍近求远上二楼?还有,她既然那么怕李老师,为什么非要去政治教研室看热闹?而且,看到李老师背对着她,没发火,她还不赶紧闪,非要去面前看个明白?可这些都不是关键。”
“那关键是什么?”
“等我看了监控录像才能弄明白。因为,我发现这个定案证据很有问题。我当时作证时,可能疏忽了一点很重要的事情,使得叔叔他们被这个所谓的铁证误导了。都是我不好!”
“这么复杂啊?”端木舟感慨,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刚才我骗保安说我爸让我爸录像拷回去,他竟然信了,你怎么谢我?”
“帮你爸破了案,还不算谢你?”好久没出声的江逐仑忽然说。
电脑画面里,焦东胜、张校长、蔡志美先后进了教学楼,之后一个身影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
“快,端木,暂停,放大。”谭筠萍指着眼前的画面。
看着画面里戴着耳钉的林宇,谭筠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没错儿,问题就在这儿,端木,我要见叔叔,马上!你就说,我想起了关键性证据。”
端木舟想了想说:“我爸早上出门时说今天局里全天开会,手机信号屏蔽,估计我要晚上回家才能找到他,不过你放心,按照程序,他一听说,第一时间就会见你,你做好半夜被询问的准备吧。”
“没问题!”谭筠萍兴奋得答道。
这一天,谭筠萍哪有心思听课,满脑子都在想着林宇的案子。
晚自习时,已经上了一天课的学生们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加上天气闷热,更是昏昏欲睡。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图书馆传来,打破了晚自习的平静,宛如一潭死水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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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四)
第十三章 我确信她爱我
端木弘和助手从医院出来,直接返回学校,询问焦东胜。
坐在对面的焦东胜身材健硕,长相俊朗,加上优越的家庭环境,这种男人一定是众多女孩子追捧的对象。
“焦老师,我们循例要问你几个问题。”
“Yes sir!我会尽良好市民的义务。”焦东胜帅气的敬了个美国礼,估计是TVB看多了。
在相同的开场白中,这次询问正式开始。
“你进入教学楼之后做了什么?”
“我先去了三楼的广播室,把喇叭关掉了,然后检查了一下设备,是扬声器出了问题,我当时没有工具,没办法修理,打算回头向总务处报修。于是,我出了广播室下楼了。”
“之后呢?你看见了什么人?”
“没有。”焦东胜有点犹豫。
“是吗?”
焦东胜不语。
“你最好说实话。”
“我下到二楼,看到了默涵。”
“默涵?苏默涵?你称呼得很亲切啊!”
“他是我的女朋友,我爱她,她也爱我!”焦东胜自豪的回答。
“女朋友?苏默涵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还不是,不过不久的将来,一定是。我非常爱她!而且,我知道,她也爱我。”
“你为什么这么说?”
“从她看我眼神中,我就能看出来她是爱我的,虽然嘴上不承认,她只是害羞。”
“你这么有信心?”
“我追女人从没败过。”
“看来你是情场老手?”
“之前确实有点不羁,不过见到默涵之后,我的心定下来了,这辈子,我非她不娶!”焦东胜笃定的说。
“你遇到苏默涵之后做了什么?”
“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看着我,我压抑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吻她,开始她很配合,也很享受,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反抗,还踢我了......裆。然后她跑下楼了。”
“你呢?”
“我很疼,没敢出去,怕被大家看见这窘相,就一瘸一拐的回广播室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听见一楼默涵的惨叫,就赶紧下楼去看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你到现场应该距苏默涵惨叫有几分钟,你是体育老师,两层楼梯用这么久吗?”
“警官,我刚遭受过暴力好吗?说实话,要不是默涵,别人的叫声根本叫不动我!”
“你到了政治教研室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默涵躺在门口,就愣住了。”
“李淑贤呢?”
“没注意,我哪顾得她,我想去看默涵,可是孙主任不让,说是保护现场。开始我以为默涵死了,非要冲过去看,孙主任说她只是晕过去了,我才放心的离开。”
“你的眼里真是只有苏默涵!对了,在篮球赛的过程中,林宇为什么受伤?”
“他和江逐仑冲撞摔倒了。”
“为什么冲撞?”
“江逐仑的队友谭筠萍要晕倒,江逐仑过去扶她,和林宇迎面撞在一起。后来听说,是林宇的耳钉晃到了谭筠萍。”
“评价一下李淑贤这个人。”
“她变态!”
“没想到你这没坦率,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这个老女人可能是更年期,总是看默涵不顺眼,处处为难她。我替默涵出口气,给她提了意见,她竟然为这点儿事跑到教育局去告状,害得我爸差点儿不认我了!”
“令尊在教育局工作?”
“他是局长,幸好是局长,否则我被灭绝师太告黑状,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为了这件事儿,你到政治教研室和李淑贤发生了正面冲突?”
“是的,气死我了。”
“你很恨她?”
“是,可是警官,我虽然恨她,可我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杀人。我的后半生是我和默涵两个人的,我要对她负责任!”
焦东胜离开后,端木弘忍不住笑了:“这个年轻人真有个性!”
“还很自恋!人家苏默涵根本没看上他!”助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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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七)
第十六章 失踪的耳钉
“谭筠萍这个小姑娘果然不一般,她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派个生面孔,盯住林宙,我们现在问焦东胜。”端木弘布置道。
助手刚要出门,就和迎面冲进来的焦东胜撞了个满怀。“我要见默涵!她怎么了?”焦东胜应该是听到了消息,跑进询问室时已是满脸泪水,一把抓住端木弘大吼:“警官,默涵怎么了?我要见她!”
“她死了!”端木弘出于侦破需要,没说过多细节。
“什么,我要见她,她在哪儿?”焦东胜开始歇斯底里。
“已经送去尸检了,相信你也希望早日找到凶手,给她个交代,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我们。”端木弘拍了拍焦东胜的肩膀,劝慰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
“花式篮球赛中,林宇给过你什么东西吗?”
焦东胜回忆道:“他当时因为耳钉晃到了对手,影响了比赛,就摘了下来,交给了我。”
“什么时候?”
“就是他和江逐仑发生冲撞之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林宇发现手受伤了,就去教学楼那边洗了。后来喇叭坏了,我就去广播室检查设备了。”
“林宇的耳钉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
“是的,那天他交给我之后我顺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就没有动过,当天下午,我想把耳钉还给林宇,发现耳钉不见了。”
“林宇没找你要过耳钉吗?”
“我当天把林宇叫到健身房,想还他耳钉,发现不见了,很尴尬,他说没关系,那东西不值钱,我说回头买颗新的给他。新耳钉都买好了,就在我办公室,可是没机会给他了。”
“当天询问时,你为什么不说耳钉的事情?”
“忘记了,我哪知道这个对你们有用?对了,这耳钉很重要吗?”
这时,郭艳面色凝重的走进来,和端木弘耳语几句后,两人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端木弘面无表情的回来,正色问:“焦东胜,你最后一次见到苏默涵是什么时间?”
“昨天体育课上。”
“希望你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焦东胜,我之所以这么问你,就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希望你自己坦白。”
焦东胜犹豫了片刻:“好吧,昨天放学后,大约七点多钟。”
“在哪儿?”
“我在健身房的休息室。”
“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男女之间就哪些事呗。”
“你追求苏默涵,她不是一直没答应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做梦一样,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这是她的第一次。不过,我早就说过,她一定和很爱我,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焦东胜陶醉的说。
“你强迫她了?”
“没有,警官,是她主动的,真的!”
“你们怎么见的面?”
“下班后,我在健身房锻炼,那时候学生老师都走了,健身房里只有我自己。默涵忽然来找我,我看见她来,很高兴,就迎过去,她一下子抱住了我,说她一直很爱我,只是她有事情没做完,现在做完了,可以自由的爱我了。然后我们就......”
“她有事没做完?什么事?”
“不知道,她没说。”
“你不好奇吗?”
“那种情形,我哪还顾得好奇?当时我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们结束之后,她在穿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看见我们了。我出去看了看,没有人。但她还是不放心,于是穿好衣服就赶快离开了。”
“她离开时是几点?”
“应该快九点了吧,我没看表。”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洗了澡,换好衣服,离开了学校,我想去给默涵买个礼物。”
“你几点离开的?”
“九点十分,这次我看了表,商店都是十点关门,所以我得估计一下路上的时间够不够。”
“去哪买的?买了什么?”
“去了银岛中心,离学校最近的高档商场也就是那里了,买了一条项链,在我办公室。”
“学校里谁和苏默涵有仇?”
“我所知道的也就李淑贤了,默涵人那么好,又那么漂亮,大家喜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说着,焦东胜又哭了起来。
焦东胜离开后,助手迫不及待的问端木弘:“队长,刚才郭法医和你说了什么?”
“经过尸检,苏默涵在遇害之前发生过性行为,通过NDA比对,精液是焦东胜的。但是除了手腕和脚腕上的勒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郭艳判断不应该是被强奸,应该是自愿的行为,因为如果是强奸,必然有反抗,多少会留下些痕迹。”
“上一个案子采的DNA派上用场了,这和焦东胜说的倒是吻合,凶手不会就是焦东胜吧,你怎么把他放走了?”
“目前不能确定,但是按照常理以及他的反应不像是。”
就在此时,端木弘的电话响了:“队长,我们按照您说的,去调了银岛中心首饰专区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显示焦东胜昨天晚上差一刻十点到的银岛中心,在首饰专区停留了八分钟,应该是在挑选商品,然后去收银台交款,离开时正好十点,商店关门。”
“这么说,焦东胜在案发时真的不在现场,不是他。”助手又好奇道,“可是,林宇的耳钉去了哪呢?”
“焦东胜把耳钉放在裤子口袋里,他那天作裁判,穿的运动裤,口袋很深,如果不是被拿出来,耳钉这种小东西很难自己掉出来。那么,焦东胜在当天下午发现耳钉不见了,在这之前,他和谁有过近距离身体接触呢?”端木弘道。
“近距离,身体接触,当天案发后,他一直呆在等候室,直到我们询问他,中间一直有我们的人在场,他没机会和别人接触。那么说,是案发前,苏默涵?”助手有些兴奋。
端木弘点点头:“尸检报告显示,苏默涵的口腔内发现了两颗耳钉,一颗是耳洞专用,一颗是免耳洞的。经过DNA比对,两颗耳钉分别属于林宇和林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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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六)
第十五章 忽略的细节
等大批师生反应过来,循着惨叫声涌到图书馆,保安早已经封锁了现场,就连第一时间就冲向图书馆的谭筠萍、江逐仑和端木舟也在刚进门时就被保安给捉了出来,三个孩子只打听到里面出了命案,死者是谁,怎么死的,一概保密。
十分钟后,端木弘带队来到一中。端木舟径直跑过去:“爸爸,筠萍有重要线索要告诉你,关于林宇的案子!”
端木弘一边匆匆的往图书馆里走,一边对儿子说:“等我去看完现场再说,你们在这儿等我。”
端木弘走进图书馆,靠墙的大书架前面躺着蔡志美,她的身下淌着很大一滩血迹,旁边散落着几本书。法医组的郭艳上前汇报:“队长,她还活着,没有外伤,我已经安排救治了。”
“那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判断应该是受了强烈的惊吓导致晕厥流产,引起的大出血。她确实是吓坏了”郭艳指了指书架上了有书掉落的那一层。
端木弘顺着郭艳手指的方向看去,书架的倒数第二层,几本《潘多拉魔盒》掉落,本应放书的地方空了出来,后面竟是一张倒着的人脸。
虽然是倒挂,而且毫无生气,但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精致和美丽,圆睁的杏眼中没有狰狞,却充满惊诧,嘴巴微张,可能因为被倒挂充血的原因,双唇依然红润。
提取书架上的环境证物之后,端木弘赶快命人把尸体周围的书搬开。当书全部被搬开后,警察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苏默涵全身赤裸着倒吊在大书架上,双手在背后被死结捆住。
“初步检验,死于窒息,死亡时间大约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死者颈部并没有勒痕,基本可以判断是被蒙住面部导致窒息死亡,凶器目前无法判断,死者手腕和脚踝都有很深的勒痕,应该是在死亡之前一直处于被捆绑的状态。剩下的情况,我需要做进一步的尸检。”郭艳初步检查过尸体,向端木弘汇报。
“看来是蔡志美到图书馆借书,正好取下了那几本《潘多拉魔盒》中的一本或者几本,发现了书后面的苏默涵的脸,被吓晕了,同时导致了流产出血。”端木弘对助手说,“把第一个到现场的保安叫来。”
保安小赵已经被吓成了筛糠,站在端木弘面前还在不停的发抖:“刚才我们在值班室,听到图书馆有人大叫,就都朝这边跑过来,我跑得最快,进来就看到......”他所看到的,和端木弘刚才看到的是一样的,应该说,现场保护得很好。可能最近频繁得出命案,一中的保安都变得训练有素了。
“队长,我向图书馆馆长核实过了,图书馆每天早上八点开放,晚上九点闭馆,工作人员会在七点半到馆准备开门,九点半打扫后离开。昨天值班的人员称,九点半他们离开时,检查过各个书架,一切正常,今天早上上班时,馆内很整齐,并没发现异常。图书馆的大门需要工作人员刷身份卡才能打开,图书馆的监控显示,从昨天闭馆到今天开门,没有任何刷卡记录。根据郭法医的判断,死者应该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遇害,我调取了昨天闭馆后到今天开馆前的监控录像,发现九点半到十点半的那段时间摄像头被屏蔽了,估计这些都是凶手干的。目前的状况来看,毫无头绪。我们怎么办?”
“你说这个案子和李淑贤的案子有没有关联?”
“都是在一中,时间相隔很近,而且李淑贤和苏默涵之前还有过冲突,很有可能两起案件有关。”
“可是,如果那样,林宇昨天在我们局里。”
“您的意思是?林宇可能不是杀害李淑贤得真凶?”
“不好说啊。对了,刚才,那几个学生说有关于林宇案件的重要线索跟我说,先去找他们谈谈。”
“就是这个!”谭筠萍指着监控录像里的林宇,“请把这个画面放大,越大越好。”
技术人员按照谭筠萍说的将图片放到最大,画面上林宇耳垂上的耳钉闪闪发光。
“端木叔叔,我听端木说,警方根据这个确定林宇案发时进过教学楼,所以确定他撒了谎,并且结合了他球衣上的血迹定了案,是吗?”
端木弘点点头:“开始他一直否认自己去过现场,被带到局里,看到监控录像和血衣,他害怕了,就承认了。”
“他不是怕了,也没有撒谎,他是保护别人。”谭筠萍坚定地说,“叔叔,画面上的人不是林宇。”
“你是说?林宙?不可能,林宙没有耳钉,苏默涵和林志辉都指认画面上的人是林宇。”
“叔叔,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和林宇他们比赛时,因为林宇的耳钉晃到了我,我差点摔倒,林宇和我道了歉,并且当即就脱下了耳钉,交给了裁判,之后他去洗伤口。我可以肯定他当时没戴耳钉。”
“天!怎么之前没有人和我说这个?”
“我是没想到这个细节对案件有关键的影响,就忽略了,焦老师为什么没说耳钉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有可能是林宙戴了免耳洞的耳钉,穿了和林宇一样的球衣,冒充林宇进了教学楼?这样一来,凶手另有其人。看来该和林宙谈谈了。”端木弘欣赏的看着谭筠萍,“小姑娘,真不错!”
“叔叔,您别怪我多嘴,我觉得您应该先问问焦老师,林宙如果冒充了林宇,一定会有所准备的。”
“有道理!”端木弘赞许的拍了拍谭筠萍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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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八)
第十七章 少女侦探
“是时候和林宙正面接触了。”端木自言自语,“谭筠萍这个小姑娘很有天分,我想让她帮忙参与侦破,怎么样?”端木弘信心十足的说。
“队长?你开玩笑吧?谭筠萍还是个孩子!”助手反驳。
“可是她的观察力比我们都要敏锐,小舟平时总跟我说这个女孩子不一般。”
“队长,小舟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眼光不错哦!”
“别胡说!”
“队长,你不会这么保守吧?”
“人家那女孩儿是小舟发小儿的女朋友,我家小舟是没这福气喽!”
一个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队长,整个人学校都找遍了,没有林宙的影子,各个校门口都只有他早上来上学的录像,没有离开的录像,今天的监控器一直有工作人员看着,没有被破坏。”
“他肯定有问题!”助手笃定的说。
“你们继续找,除了学校,再去他平时喜欢去的地方看看。”端木弘吩咐道,“去把谭筠萍叫来。”
谭筠萍被端木弘的助手直接带到了案发现场,掩不住心中的兴奋:“端木叔叔,这是苏默涵案的现场?”
“对,小谭,你可以参与我们的侦破。”
“什么?我没听错吧?”
“好好干,小鬼,别让我失望!”
谭筠萍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点头。
端木弘亲自带着谭筠萍把案发现场重新看了一遍,又把勘验笔录、尸检报告和询问笔录给了她。
“天啊!苏师姐死得这么惨!”到底还是小女孩儿,谭筠萍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凶手简直是变态!”助手气愤的说。
“我觉得凶手不是简单的变态,他一定很恨苏师姐。”
“小孩子家家,有多大的仇?”
“苏师姐被发现时人是倒吊着的,全身的衣服都不见了,凶手让她以赤裸的面目示人,有可能是在暗示她平时把自己掩饰得很好,或者,她骗过凶手。可是苏师姐遇害前只和焦老师发生过关系,凶手在她一丝不挂的情形下并没有侵犯她,可见,凶手对于她的需求不仅仅停留在身体上。”谭筠萍自言自语,旁边的助手厅的目瞪口呆,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她嘴里的两颗耳钉说明什么呢?我们现在几乎可以认定,林宙冒充林宇进了教学楼,道具就是耳钉。那么林宙进入教学楼的目的是什么?杀害李李老师?这和苏师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放在她嘴里?凶手不怕被警察发现吗?他放这两颗耳钉是想暗示什么?还是这两颗耳钉根本不是凶手放的,而是苏师姐为了留下线索放进去的?”谭筠萍继续分析,端木弘和助手听得很入迷。
“苏师姐是窒息死亡,颈部却没有任何勒痕,应该不是用绳子勒死的。如果是用手捂死的,那么过了这么久了,脸上也应该出现瘀青了,可是什么都没有。莫非,凶手用的是.......”谭筠萍在图书室里来回打量。
“凶手用的什么?”端木弘迫不及待的问。
谭筠萍的目光停留在阅览桌上几袋新书上,端木弘赶紧说:“我们问过馆长,这几袋书是前几天新买来的,还没来得及放进书架。”
“新买的?我能看看吗?”
“当然。”
谭筠萍戴上手套,把塑料袋里的书拿出来:“这个袋子里面的书动过,而且是在匆忙的情况下拿出来,再放回去的,叔叔,您看,这套《复活》外包装撕坏了,还有这本《简·爱》,书皮被折了。你再看其他袋子里的书,都是整整齐齐,完好无损的。”
“你的意思是?”
“叔叔,让物证组检验一下这个塑料袋。”
端木弘赶紧让物证组的人取走了塑料袋。
不一会儿,大刘拿着检验报告回来了:“队长,经过高温试验,这个塑料袋内部出现了人脸的印痕,经过对残留物质进行DNA比对,证实,是苏默涵留下的,这个塑料袋是杀死苏默涵的凶器。”
端木弘和助手兴奋的冲谭筠萍竖起大拇指:“太了不起了!”
谭筠萍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
“现在,我们知道了杀害苏默涵的方法,也锁定了重大嫌疑人,可是我们还面临很多问题,第一,林宇球衣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第二,凶手为什么要杀苏默涵?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因为她和凶手有恩怨?第三,杀害苏默涵和李淑贤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他为什么要杀害李淑贤?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林宙在哪?”端木弘想了想的说,“小谭,我已经和你们学校打好招呼了,借用你几天。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继续,在旁边的会议室集合。”
谭筠萍比了个“OK”的手势,意犹未尽的离开了。端木弘叹道:“后生可畏!这孩子,不当侦探可惜了!”
“她将来会考警校吗?”助手问。
“够呛,小舟说她成绩特别好,肯定会上一流的大学。”端木弘幽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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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十九)
第十八章 危险的游戏
谭筠萍离开之后,端木弘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蔡志美醒了。端木弘和助手赶到医院时,林志辉正蹲在角落里掩面而泣。这个男人在这几天里遭受的打击是无法言表的,先是前妻被害,继而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大儿子被警方认定为凶手,现在女友又因为受了惊吓造成流产,巨大的刺激导致精神失常,就要转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了。所以当问及林宙的行踪时,林志辉无从回答,因为他确实无暇顾及这个小儿子了。
带着对林志辉的同情和对林宙的疑惑,端木弘和助手回到了警察局,只能祈祷第二天有所突破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端木弘和助手按时来到一中,出乎意料的是,谭筠萍并没有如约在询问室等待他们。
“这小丫头不靠谱呀!”助手抱怨道。
“再等等,也许有重要的课程,我记得听小舟说过,最近要考试了。”端木弘为谭筠萍辩解。
“不是替她请过假了吗?”
“帮咱们破案又不是人家的义务。”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等端木弘应答,门外就冲进来两个人,不是谭筠萍,却是端木舟和江逐仑。
“爸,出事了,筠萍不见了!”端木舟着急的说。
“怎么回事?”端木弘问。
“我每天都去筠萍家接她一起上学,今天我按照往常的时间到了她家门口,等了十分钟不见她出来,就进去看看,结果她家的保姆阿姨说,她一小时之前就出来了,也没说去干什么。我就赶到了学校,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她。昨天回家时她说你们答应让她参与破案了,我怕这傻丫头发现了什么,自己去调查了,别出什么事儿?”江逐仑满头大汗。
这下可把端木弘急坏了,要是这孩子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交待?他们只能在学校里四处寻找,却一筹莫展。其实,他们不知道,少女侦探谭筠萍正在体验着一场危险的游戏。
昨天夜里,谭筠萍辗转反侧,李淑贤——林宇——苏默涵——焦东胜——林宙,这几个人都低还有什么更微妙的关系?苏默涵嘴里的耳钉到底是谁放进去的?为什么杀了苏默涵还要这样的仪式,把她剥光衣服倒吊起来?地上散落的书,正对着苏默涵的脸,那几本全是《潘多拉魔盒》,有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潘多拉,谭筠萍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爬起来打开电脑,查看希腊神话,原来如此,谭筠萍心里有了答案。
第二天六点钟,谭筠萍早早的出门来到了学校,凭她的直觉,这个时间,埃庇米修斯该行动了。筠萍悄悄地从后门进了学校,不出所料,远远飘来几缕青烟。顺着烟的方向,筠萍蹑手蹑脚的向前挪动,不敢出一点儿动静,唯一能够听到到是自己的心跳。终于,到了花园的角落,一个背影出现在筠萍眼前,顾不了太多了,再这么烧下去证据就没了,筠萍随手抄起身边盖沙土的防火布,一个箭步冲上去:“林宙,快停下!”说着,用防火布盖在正在燃烧的火焰上。
林宙转过头,恶狠狠的等着谭筠萍:“谭筠萍,我就知道是你,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林宙,我什么都知道了,回头吧,还有机会。”
林宙不由分说,一手收起没有烧完的东西,一手勾住谭筠萍的脖子,把她拖进了防空洞。这个防空洞还是战争时期留下来的人防工程,学校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之前搜寻林宙时,没有人想到他会藏在这里。
林宙用绳子把谭筠萍困在角落的椅子上:“谭筠萍,从昨天你同学端木舟在图书馆门前冲他爸爸喊你有重要线索要讲,我就知道你要多事,小美女,胆子真不小,何必呢?”
“林宙,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爱你妈妈,也爱你哥哥,这都没错,只是你错爱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你胡说!”
“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本是相亲相爱的双胞胎兄弟,可是偏偏一个是最智者,一个是最愚者。埃庇米修斯并不甘心当最愚者,他也羡慕自己的智者哥哥。此时你的女神安妮斯朵拉出现了,她忽视了一直苦苦追求自己的普罗米修斯,而垂青于笨弟弟埃庇米修斯。埃庇米修斯受宠若惊,愿意为了安妮斯朵拉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杀害自己的母亲,栽赃自己的哥哥!”
“你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
“可是当埃庇米修斯为了安妮斯朵拉做了一切恶行之后,却发现安妮斯朵拉爱的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她只是利用自己,为的是把一切罪恶传播给这个世界,实现目的后,安妮斯朵拉就去追求自己的所爱了。埃庇米修斯恼羞成怒,杀了安妮斯朵拉,并且剥掉她伪装的外衣,让她透明的示人。林宙,埃庇米修斯是被安妮斯朵拉蛊惑的,你就是埃庇米修斯,你不是坏人,你是错爱了苏默涵,她是你命中的安妮斯朵拉!”
“你胡说!!!”林宙咆哮道,拎起身边的椅子,据起来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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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二十)
第十九章 安妮斯朵拉的盒子
林宙暴虐的行为并没有吓倒谭筠萍:“林宙,难道不是吗?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林宇都很喜欢苏默涵,其实你也是,只是你在默默的追求她。苏默涵对林宇若即若离,却一度向你示好,于是你们恋爱了,当然,你被她骗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你去弑母栽赃的,但是你答应了,因为你爱她,爱让你盲目!你复制了林宇的球衣,买了和林宇同款的免耳洞耳钉,趁着林宇在教学楼后面洗伤口,化妆成他的样子,潜入教学楼里的政治教研室,用地上的玻璃碎片割开了亲生母亲的手腕,所以,李老师被发现时,才会有那样的状态,双目圆瞪,嘴巴大张,拳头紧握,她当时经历了怎样的惊讶和愤怒啊?如果是一直以来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林宇,她不至于如此。而她看到的是一直以来唯唯诺诺,听话愚笨的小儿子,才会在最后一刻呈现出那种表情和动作。之后你悄悄的离开,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李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后,你有装作伤心的冲进现场,你是怕自己万一留下什么痕迹,日后可以辩解是这时候掉下的。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主意,你没有那么聪明,是苏默涵替你布置好了一切,你只是个执行者。而你的道具——球衣和耳钉按照苏默涵的要求藏到了指定地点。”
林宙的态度软了下来,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的堆在地上,抱头痛哭:“这个婊子,她骗了我!她假装和我谈恋爱,她说恨我的妈妈,还说我之所以会被大家笑愚笨,都是因为我妈妈这么多年对我的管束太严,我妈妈不爱我,她只是想操控我。林宇也不爱我,他只是想用我衬托自己的优秀。妈妈死了,林宇被警察带走了,她的愿望实现了,她就开始疏远我。开始我以为非常时期,她要避嫌。没想到,那天晚上,我想去健身,却无意中让我撞倒她和焦东胜......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你尾随了苏默涵,把她带到了图书馆,用装新书的塑料袋闷死了她,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倒吊在书架上,然后用图书摆在前面。没想到第二天被蔡老师发现了。可是,你是怎么进的图书馆?当时老师们已经下班了。”
“我平时在图书馆勤工俭学,趁老师不注意给自己的进门卡增加了权限,和教师的卡片一样,当时只是为了出入方便,可以多看书,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我屏蔽了监控,所以你们查不到有人进去过。我妈妈的案子你猜到是我,我能理解,可这个案子,你怎么肯定是我做的?”
“耳钉。”
“耳钉?”
“对,就是耳钉!你杀李老师的时候,为了冒充林宇戴了耳钉,可是我在和林宇比赛时,他因为怕晃到我,把耳钉摘了。所以监控录像里的人如果是林宇,就不应该有耳钉。”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苏默涵没有及时通知你摘掉耳钉,是吧?她确实是想通知你,并且也去了教学楼,但是不巧的是,她在找你之前径直上楼去找焦东胜了。要说苏默涵还真的很像安妮斯朵拉,拥有美貌,身材,总之是除了智慧之外的一切。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想趁楼里没想接近男神。难怪焦东胜一直坚持,从苏默涵的眼睛里,他确信她是爱自己的。而在焦东胜抱住了苏默涵想和她耳鬓厮磨时,苏默涵的态度很怪,先是很享受,后来突然反抗,并匆匆离开。当时挺焦东胜这么说,警方很疑惑,现在看来很简单,她在焦东胜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林宇的耳钉,顺手拿了过来,同时想起了你的耳钉,这是才意识到自己误事了。她赶到政治教研室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为了摆脱嫌疑,惨叫一声,装作晕倒。”
“可是,这些都是你的猜想,你怎么知道耳钉在苏默涵那里?”
“因为在进行尸检的时候,法医在苏默涵的嘴里发现了两枚耳钉,一枚是林宇的,一枚是你的。”
“难怪,我只找到了球衣,怎么都找不到耳钉。”
“是的,当苏默涵意识到你在尾随她,危险将至,她把两枚耳钉含在了嘴里。此后你追上她,把她拖进图书馆,并没有发现他嘴里的耳钉。”
“可是,谭筠萍,你是怎么想到埃庇米修斯的?”
“苏默涵尸体是倒吊的,她的脸前方的书掉在了地上,那是几本《潘多拉魔盒》,我一直在想,这几本书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你为什么要把苏默涵的尸体倒吊?昨夜我忽然想到平日里你和林宇被大家戏称为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又想到潘多拉就是安妮斯朵拉。于是,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把那几本书放在她的面前的。没有知道潘多拉魔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人们以为是礼物,其实是瘟疫、灾难和罪恶,这就是安妮斯朵拉带着她的盒子来到人间寻找埃庇米修斯的目的!”
“你真聪明,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林宙走到谭筠萍面前,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
“林宙,自首吧,你还有机会!”
林宙顺从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至少我要还哥哥一个清白,也要向世人揭露苏默涵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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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二十一)
第二十章 对不起,妈妈!
林宙一边给谭筠萍解绑在手上的绳子,一边喃喃的说:“你真是个天使!江逐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谭筠萍的眼睛一亮,应该是有人发现了她故意掉在路上的发卡,可是忽然又回过神来,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林宙忽然像狮子一般狂吼:“婊子,都是婊子,你也骗我,你带人来抓我!”
“我没有,林宙,和我去自首吧!”谭筠萍拼命的摇头。
“你以为还会相信你了吗?”林宙吼道,一拳狠狠的打在谭筠萍的后脑上,谭筠萍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林宙拖着晕过去的谭筠萍,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无所畏惧的向着门口走去,开门之后出乎意料的没有看见警察,眼前的竟是文少康。
文少康是学校里面最著名的谭筠萍追求者之一。说他著名,倒不是他在公众场合做出过多么大胆的表白,而是最初他心仪的是谭筠萍的闺蜜柯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调转船头,开始猛烈的追求校花谭筠萍,而谭筠萍却始终对他不理不睬。
自从追求谭筠萍以来,文少康每天都会很早来学校,为的只是能够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梦中情人,哪怕她的身边还有个碍眼的帅哥江逐仑。今天文少康一如往常早早来到学校,在往教学楼走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花园门口有一个闪亮的小东西,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个发卡。文少康一眼就看出来发卡是谭筠萍的,她的一切自己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继续往前走,文少康发现了一些烧焦的灰烬,然后是地上两条拖痕。文少康意识到情况不妙:一定是筠萍被什么人带走了,肯定和这几天的案子有关,昨天在图书馆门口,同学端木舟对警察喊谭筠萍有重要线索要讲,一定是打草惊蛇了,是凶手!筠萍很危险!来不及多想,文少康循着拖痕走到了防空洞门口,看到了眼前持刀的林宙和晕倒的筠萍。
“放开她!”文少康焦急的喊道。
“别过来,你,听我的命令,否则我杀了她!”
“林宙,你别激动,我听你的!”文少康试图安抚林宙的情绪。
“你走前面,快点!”林宙拖着筠萍跟在后面。
文少康按照林宙的指示从防空洞的秘密楼梯上到了实验楼顶,林宙也跟了上来,拖着谭筠萍往楼边走。
“林宙,你别伤害她!”
“我本来不想伤害她,就是因为你,你来得不是时候!”
此时,正在校园里搜索的端木弘猛然抬头,看到了楼顶上三个人:“他们在那儿,快!”边说边向实验楼跑去,江逐仑和端木舟跟着其他警察跑在后面。
尽管端木弘一行轻手轻脚,甚至为了保险,把江逐仑和端木舟拦在了楼梯间,可还是被敏感的林宙发现了,他挥舞着架在谭筠萍脖子上的刀,朝端木弘大喊:“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林宙,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放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林宙,你别这样,筠萍哪受得了这个?”文少康急得大喊。
“你想让我放了她?那你来给我当人质?”林宙冷笑道。
“林宙,你这样对自己没有好处,希望你想明白。”端木弘语重心长的说。
“可以,我来当人质,你放了她。”文少康坚定的说。
林宙犹豫了片刻:“你以为我傻吗?她这么弱,还晕倒了,我很容易就能控制,可是你人高马大,我哪是你的对手?你想换她?废了自己的腿!”说着,林宙从怀里又拿出一把刀,朝文少康扔了过去。
“林宙,别胡闹。我们谈谈。”端木弘试图缓和气氛。
文少康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的刀,朝自己的右腿上猛的刺进去,鲜血汩汩的淌出来。
“你疯了!”端木弘生气的冲文少康喊。
“现在可以了吧?”文少康倒在地上,虚弱的说。
“文少康,你是条汉子,这女人应该选你!”林宙拉过文少康,把谭筠萍朝端木弘的方向推了过去。
端木弘接住仍然昏迷的谭筠萍,分赴下属赶紧送医院。
林宙拖着文少康走到楼边:“人是我杀的,我妈妈和苏默涵都是!林宇是无辜的,......我被那个婊子骗了!”林宙哭着痛诉了自己犯罪的来龙去脉,“我本想自首,可是没想到谭筠萍也骗我,叫人来抓我,女人都是骗子!”
“筠萍没骗你,她没有找人抓你,她是想救你!”文少康有气无力的说。
“小宙!”此时,林志辉和林宇冲上了楼顶。刚才发现林宙的时候,端木弘第一时间让局里的同事带上林宇,接上林志辉赶了过来。
“小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爸爸,我杀了妈妈,是苏默涵骗了我,可是我也确实恨妈妈,恨她的不只有林宇,还有我!”
“林宙,你这样值得吗?”林宇惋惜的说。
“林宇、林宙,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们的妈妈,她爱你们!当初,林宙生下来身体就不好,长到四岁,发现有轻度的自闭症和躁狂抑郁性精神病,心理医生说,和完美的林宇在一起,他会越来越自卑,越来越自闭和抑郁,压抑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可能会伤害林宇。你们的妈妈为了不让你们互相伤害,才决定和我离婚,我们每人带一个孩子,她把健康的林宇留给了我,自己选择了需要更多呵护的林宙。林宇,她之所以一直没有过问你,就是怕你和林宙接触过于频繁,会出事。我放不下自己的面子,怕被人家戳脊梁骨说我不管儿子,所以忍不住总去关心林宙。孩子们,其实自私的是我,不是你们的妈妈。她一直以来不合群,也是因为怕更多人知道你们的秘密,影响你们的人生。你们的妈妈为了你们做出了最大的牺牲!”说着,林志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淑贤,对不起!”
身边的林宇早已泣不成声:“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让我一直误会你,直到你离开我都没有好好叫过你一声妈妈!对不起,妈妈!”林宇跪在林志辉身边,跟着他不停的磕头。
林宙没有哭,只是呆呆的看着爸爸和哥哥,然后对着天空大声呼喊:“对不起,妈妈!”然后猛地推开文少康,自己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
“林宙!”在众人的疾呼声中,林宙落在地上,鲜血溅出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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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神探江逐仑——安妮斯朵拉的盒子(二十二)
尾声
谢谢你们爱我
病床上谭筠萍吃力的挣开眼睛,依稀看见站在床头的焦急的江逐仑和文少康:“逐仑,少康!”
“筠萍,你醒了?你认出我们了?”江逐仑兴奋的问。
“想起来了,从认识你的第一天都想起来了。我感觉我睡了好久。”
“为了帮你恢复记忆,少康把当年你破案的故事编成了3D游戏,让你一步步的回忆当年的事情,玩到最后你晕倒了,吓坏我们了,可能太疲惫了,你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逐仑抱着筠萍,怜爱的说。
“谢谢,少康。”筠萍对着少康道。
“别这么说,我们都想你早点记起来。”少康的脸红了,这还是谭筠萍第一次和他说话。
“不只是为了这个游戏,还有,你为我挨的那一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当年他们都说你是打篮球伤了腿。”筠萍握住少康的手,眼里充满了感激。
少康激动得有些哽咽:“当时怕吓倒你,你从医院出来,我就让大家保密了。”
“柯萍怎么样了?我想见见她,我知道她当年不是有意的。”
“对了,这个,你还不知道......”江逐仑把柯萍无耻的所作所为和罪有应得的下场还有同学们这些年的境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谭筠萍。
“可怜的柯萍,她为什么那么想?我真的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还有可怜的小爽,她是因为我才被害死的。还有少康,也被害得那么惨,都怪我!”说着,谭筠萍伏在江逐仑肩上哭泣。
“怎么能怪你呢?还是我不够爱你,竟然分辨不出你和柯萍!”少康自责道。
“筠萍,不哭,我能找到你就是奇迹。”逐仑把筠萍抱得更紧了,“为了找你,我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叫尼莫西妮,等你好了,我们把它经营下去,少康说了,要加入我们,好不好?”
谭筠萍拼命的点着头,笑着流泪:“真是世事无常,当年林宙的事情结束后,林宇跟着父亲出国了,他们还带上了蔡老师,不知道换了个环境,她的病有没有好转?焦老师也伤心的辞职了。不过,端木像他父亲一样当上了警察,真好,我记得高三那年端木叔叔因公殉职,端木就发誓这辈子也要当刑警。”
“你能记起来,真好!”文少康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筠萍,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当时就那么不管不顾的离开你,却还为了你没有找我而怪你,都不知道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苦,我——”谭筠萍连忙用手指堵住江逐仑的嘴巴:“逐仑,当时我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天真的很宠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很满足。你这次离婚太草率了,现在你已经找到我了,你应该回到你的妻子和孩子身边了。”
“筠萍,我要重新追求你。当然,其实一直以来,少康为你做的比我要多很多,他一直在等你。现在你的记忆恢复了,我们两个一起追求你,你依照自己的心去选择吧。不论你选择谁,我们都会真心的祝福对方。”说着,江逐仑和文少康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文少康拍了拍江逐仑的肩膀:“兄弟,我们说过,公平竞争!”
“放马过来吧!”江逐仑笑道。
谭筠萍把手放在两个男人紧握的手上:“即使和你们做不成情人,我们三个也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把侦探社好好搞下去。真好,活着真好,记起来真好,有你们真好,谢谢你们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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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马上推出第四部《厄里尼厄斯的游戏》,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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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妖Napa
40楼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一)
前 言
“老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好阴森。早知道我们不要来了。”莫莉死死的拽住身边的江逐仑,嗲声嗲气的说。
江逐仑无奈的甩开她的手:“别这么叫,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本来也没让你来,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说着,偷偷瞟了一眼前面的谭筠萍,后者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们,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依旧和身边的文少康有说有笑。
提起现在的尴尬局面,江逐仑就气不打一处来,两年前,好不容易帮助失散多年的初恋女友谭筠萍找回记忆,本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好局面,虽然好友文少康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是江逐仑坚信谭筠萍始终是自己的女人。谁曾想前妻莫莉听说自己回到青岛稳定下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什么家里电器坏了,自己一个弱女子搞不定;什么上班路上总有陌生男子尾随,自己一个弱女子很是害怕;什么经营公司太不容易,自己一个弱女子对付不了工商税务。江逐仑一旦拒绝帮忙,莫莉就到他和女友谭筠萍、好友文少康合伙开的尼莫西妮侦探事务所来施加软暴力,坐在接待室赖着不走,看见谭筠萍就哭哭啼啼,直到最终谭筠萍苦口婆心的把江逐仑劝走去帮她解决问题才肯罢休。
这样折腾了一年多,本来就对江逐仑为了找自己尔和前妻离婚一事耿耿于怀的谭筠萍真的受不住莫莉可怜巴巴的眼神了,万般无奈下向江逐仑提出了分手。失意的谭筠萍从江逐仑的家里搬了出去,本来一直劝谭筠萍要坚守这份感情的文少康看到她的坚决态度,又重新燃起了追求谭筠萍的斗志,直接来了个大手笔,买下了谭筠萍家对门的房子,两个相识多年去从未真正交往的老同学成了邻居。
半年里,谭筠萍除了工作,尽量避免和江逐仑的一切来往,而文少康细致入微的照顾和浪漫猛烈的追求,似乎也让谭筠萍受了重创的春心再次荡漾起来,虽然因为自需要时间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而没有答应文少康,但是谭筠萍对文少康的态度里比之前多了一丝依赖。
穿过院子里幽深的连廊,众人终于走进了青山古宅。这座老宅子看起来怎么也得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潮湿的空气让堂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迎面的一圈藤椅,上面还贴着不同的名字,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叠参赛指南。
应邀而来的三男五女分别找到自己的名字,依次落座。忽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各位尊敬的选手,参赛指南,你们可以每人取一本。上面有你们各自的房间安排和本次赛程安排,请你们认真阅读。时间不早了,大家可以回房间休息了,房间里提供食物,明天早上九点钟,在这里集合,正式开始比赛。再次感谢你们的莅临,明天见。”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二)
第一章 推理精英聚会
怪异的声音消失后,众人坐在位子上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尴尬。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帅气男子首先打破了沉默:“既然我们都是来参加这次狼人杀大赛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或许通过比赛可能成为朋友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赓。”看见众人惊诧的目光,男子连忙补充道,“别误会,不是那个明星,我的‘赓’是陈赓大将那个‘赓’!我是个漫画作家。”
“《死神与爱神》是你画的?”谭筠萍忽然来了兴趣。
“你看过?”韩赓很兴奋。
“是啊,很好看,结局很出乎意料!”谭筠萍啧啧称赞,“没想到作者这么年轻!”
“过奖了,谢谢!”韩赓有点儿害羞了。
“我叫谭筠萍,在尼莫西妮侦探事务所工作。”谭筠萍接着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文少康,和筠萍是同事,还有这位江逐仑,是我们老板。”文少康先看看右边的指谭筠萍,又指指左边的江逐仑。
“什么老板?我们三个是合作伙伴。”
“尼莫西妮?我听说过,在圈子里很有名气的事务所,你就是神探江逐仑?我是你的粉丝,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韩赓激动的站了起来,“还有美女侦探谭筠萍、忧郁推理游戏王文少康,你编的《安妮斯朵拉的盒子》超赞!我打了好久才通关。这次真是不虚此行!”韩赓起身殷勤的和三人一一握手。
“老公,你怎么不介绍我?我是这位神探江逐仑的妻子,我叫莫莉!”江逐仑身边的莫莉娇嗔的说。
“嫂子可真是漂亮啊!”韩赓奉承道。
江逐仑反感的瞟了莫莉一眼:“是前妻,我们已经离婚很久了!”
莫莉还想说什么,看到江逐仑犀利的眼神,怯怯的闭上了嘴。
“我叫萧芩,是个专栏作家,写推理小说。”坐在谭筠萍对面的一个戴着大号儿黑框眼镜的女人接着说,这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虽然大眼镜把她的五官全遮住了,但是从白皙的皮肤、挺拔的身材和优雅的气质可以判断她摘掉眼镜后应该是个美女。
“久仰大名,原来是个大美女,我对您的大作《魂断法兰西》十分感兴趣,想画这部作品,你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合作?”韩赓再次起身和萧芩握手,对方只是冷漠的应付了一下。
“我是小宁,我的职业和推理没有关系,我只是平时喜欢狼人杀游戏,经常参加城际比赛。”一个瘦弱的女孩儿低声说。女孩儿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岁左右,长相虽然普通,但是气质如兰,让人看着很舒服,显然有着良好的家教。
“啊?你是这一届狼人杀大赛北方赛区的总冠军?真没想到,城市推理王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美女。”韩赓若有所思,“我看你好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在国外,一年前毕业才回国。”小宁垂下脸,轻声说,脸颊微微泛红。
“小老弟,你这搭讪手段可真是老套!”韩赓身边的女孩儿笑笑说,“我叫冯夏,是个律师,平时代理刑事案件,对推理和侦探也很感兴趣,所以你们几位的大名我都听说过。”
“刑辩花木兰,我经常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看来这次比赛请来的都是推理界的精英,我现在对未来的几天很是期待!”韩赓兴奋得说道。
“这哪里像是比赛,安排在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也看不到会务人员!”莫莉抱怨道。
“又没有人请你来!”江逐仑没好气的说。
“我不是为了陪你吗?”莫莉撒娇道,说着缠住江逐仑的胳膊。
“谁要你陪?!”江逐仑有些愠怒的甩开莫莉的手。
“你是我男人,你到哪儿,我就得到哪儿,免得让狐狸精勾引你!”
“闭嘴,说话放尊重点儿!”江逐仑厉声制止,谭筠萍尴尬的别过头去,文少康忍无可忍的瞪了莫莉一眼。
“咱们还是看看《参赛指南》吧。”冯夏边说边把放在桌上的小册子递给大家。
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江逐仑感激的冲冯夏点点头。
“我们分配一下房间吧。”文少康看了看《参赛指南》上的房间分布图,“我们几个男士发扬一下风格,把套间让给女士们,好吧?”
“没问题。”江逐仑和韩赓异口同声的答道。
“可是我们这里有八个人,一共才七个房间,怎么分?”冯夏问。
“没关系,我和我老公一个房间!”莫莉抢白道。
“我再说一遍,我们离婚很久了,住在一起不合适!请自重!”江逐仑拚命压抑心中的愤懑。
“要不还是咱俩挤一下吧,逐仑?”文少康试图化解尴尬。
“文少康,关你什么事?好好的追你的女神?不要干涉我们两夫妻的事!”莫莉恶狠狠的瞪了文少康一眼。
“算了,还是咱们两个挤挤吧。”萧芩看看旁边的小宁,问道。
小宁顺从的点了点头,于是众人拿起行李向二楼的房间走去。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三)
第二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谭筠萍找到自己的房间,文少康帮她把行李拎了进来,放在床边:“筠萍,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再来看你。”说罢,绅士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谭筠萍收拾好衣物,洗了个澡,换上了家居服,栗色的卷发瀑布一般的散落在背后。打开房间角落里的冰箱门,牛奶、面包、罐头、香肠,泡面整齐的排列在冷藏室里,谭筠萍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找不到电磁炉的影子,就不要再痴心妄想能有灶台了。谭筠萍对于饮食一向很讲究,也很擅长烹饪,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几天只能吃这些快餐了,早知道带点儿自己喜欢的点心来了,不过,幸好冷冻室里有各种冰淇淋供应,这是谭筠萍的最爱。
索性,谭筠萍打消了吃晚饭的念头,反正也不饿,饿得不行了就吃冰淇淋充饥,少吃几顿无所谓,只当减肥了。虽然谭筠萍一直拥有魔鬼的身材,但是女人永远无法停下减肥的步伐。
谭筠萍正打算敷个面膜,好好研究一下《参赛指南》,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谭筠萍打开门,看到江逐仑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筠萍,我怕会务提供的食品你不喜欢,特意给你带了你平时最爱吃的点心。”说着,没等愣在那里的筠萍回答,就自顾自走进房间,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你看,我带了马卡龙、拿破仑,还有流沙蛋挞。这还有你最喜欢的酸奶。”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熟悉最亲近的男人,谭筠萍心里五味杂陈,不可否认有一丝甜蜜的涟漪,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而且很了解自己,因为有爱;还有一丝无奈,可是自己已经选择了退出,可能两个人缘份浅吧。
谭筠萍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谭筠萍,你个狐狸精!天天勾引别人的老公有意思吗?”莫莉泼妇一样的喊道。
“闭嘴!你胡说什么?”江逐仑怒不可遏。
“难道不是吗?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你和我说过一句话吗?放下行李就一头扎到这个女人的房间,不清不楚。”说着,上前把开桌上装点心的袋子,“你还给她送点心?没良心的,什么时候给我买过点心吃?!”
“莫莉,我再强调一遍,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少干涉我的生活!”江逐仑吼道。
正在此时,文少康也提着一个袋子来到谭筠萍的房间:“筠萍,怎么了?我来给你送点儿点心。”说着,径直走进房间,把袋子放在桌上,同时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那个袋子。
“江逐仑,看见了吗?轮不到你,人家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登对得很。”
“我也是单身,我爱筠萍,我有追求她的权利,和你没关系!”
“江逐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当时你离过婚,和前妻还有孩子,我都没嫌弃过你。父母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为了你,我众叛亲离。可你去了一趟北京回来,就一门心思和我离婚,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为了这个女人,我不知道你们从前到底有过什么?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这么回报我?!”莫莉歇斯底里的开始揪自己的黑色的短发,这是她的惯用招式。
“当初我确实对不起你,我也对你做了补偿。现在我们离婚了,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别再找麻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时,其他人也闻声走了过来,聚在门口。
“你让大家评评理,我确实没有谭筠萍漂亮,也没有他聪明能干,可是我爱你啊!我本将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莫莉喊累了,绝望的说。
“莫莉,我知道之前因为帮我找回记忆,逐仑付出了很多,而且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谭筠萍真诚的看着莫莉,又转向江逐仑,“逐仑,半年前,我就宣布了我退出,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
“筠萍,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我和少康决定公平竞争,如果你选择他,我没有怨言,可是你怎么能逼我和这个泼妇在一起?!我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
“逐仑,我知道,你总觉得当年亏欠我,你帮我找回记忆,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不觉得你欠我的,真的!”
“我再说一遍,我爱你,不是还债!”江逐仑一把搂过谭筠萍,动情的说。
“你干什么?”莫莉见状一个箭步冲过来推搡着谭筠萍。
“啪”,江逐仑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莫莉脸上:“别碰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莫莉愣了一会儿,开始捶胸顿足:“你为了她打我,竟然打我?咱们原来在一起时,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谭筠萍,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
“莫莉,你太过分了!”文少康搂过低头啜泣的谭筠萍,“这和筠萍有什么关系?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你要是伤害筠萍,我也不会放过你!”
“没法儿活了!”莫莉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众人在门口窃窃私语,有的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莫莉,有的用疑惑的眼光打量江逐仑和谭筠萍,文少康见状解围道:“逐仑,先把莫莉弄走,大家也先回房间吧。明天一早还要比赛,大家早点儿休息吧。”
在韩赓的帮助下,江逐仑把莫莉强行拖走了,其他几个女人也各自回房间了。文少康把谭筠萍紧紧地搂在怀里,谭筠萍忧伤的说:“少康,我是不是做错了!”,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四)
第三章 第八位选手
夜里,八个人辗转反侧。谭筠萍反思着这些年来自己和江逐仑的关系,自己这次为了不伤害莫莉选择退出,可是并没有换来莫莉的善待,反而伤害了逐仑,这种牺牲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江逐仑十分自责,当年一手造成自己和筠萍的爱情无疾而终,辜负了为了自己差点儿搭上性命的女人,现在,好不容易帮助受尽失忆之苦的爱人找回记忆,却眼睁睁的看着前妻无耻的伤害她而束手无策,自己能做些什么呢?无论如何,必须做点什么!莫莉恨的咬牙切齿,自己一心一意追随的丈夫在三年前为了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初恋情人一意孤行的和自己离婚,虽然作为补偿,把所有财产全留给了自己,但是这些年自己付出的感情那里是金钱可以弥补的?!虽然婚姻存续期间,自己因为自私,容不下丈夫和前妻的女儿,可毕竟自己对丈夫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文少康思来想去还是很迷茫,筠萍虽然选择了离开江逐仑,但是却始终无法忘记他们的过往和爱情,自己二十多年的追求都底有没有让筠萍有过一丝丝心动?小宁暗自思忖,她的美貌真是名不虚传,难怪......,那封匿名信到底是谁给自己的呢?萧芩回忆起之前的种种,他真的一点儿没变,自己的努力还是没有成效。韩赓把自己的人生放电影般的回放了一遍,到底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对,就是!冯夏兴奋得睡不着,终于见到推理圈儿的各位大咖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众人按照《参赛指南》的要求,到一楼的大厅集合,只见厅里已经被布置成狼人杀赛场的样子,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桌子两边分别放着四把椅子和三把椅子,桌上摆放着参赛选手的名牌。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布置的会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韩赓叹道。
“肯定是后半夜弄的,昨天我前半夜没睡着,也没听到动静,后半夜到是睡得很熟。”文少康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然后按照名牌落座。大家坐下之后,才发现一个人十分突兀的站在桌旁,莫莉带了一顶栗色的假发,和谭筠萍的发型发色一模一样,而且还穿了一套同款的裙子。众人尴尬的看着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的现场秀:“怎么样?漂亮吗?”
江逐仑厌恶的看了看莫莉,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暗自窃笑。
“可是为什么只有七张椅子?我坐哪里?”莫莉有些生气。
“你有邀请函吗?”萧芩坦率的问。
莫莉的脸涨得通红:“可是我已经来了。”说着,转向江逐仑求援。
江逐仑别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这次狼人杀比赛可是一次专业的比赛,邀请的七位选手都是推理圈儿内很有名气的大咖,当然不能随便让闲杂人等掺和进来了!”韩赓不屑的说,从昨天晚上,他就对莫莉起了厌恶之心,这女人简直是个泼妇!
“你又不是主办方,有什么权力决定?”莫莉不服气。
此时,扬声器想起来:“各位选手,大家上午好,欢迎你们参加本次的狼人杀大赛。你们是比赛的主体,这位选手的参赛资格问题,请你们决定。”
“主办方为什么不露面?难道一直由这个扬声器来主持比赛?”冯夏嗔怪道。
“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莫莉的参赛资格吧。”萧芩道。
“我不同意她参赛,理由刚才已经说过了。”韩赓不想罗嗦太多。
“我同意韩赓的意见。”萧芩接着说。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江逐仑和文少康先后一致表态。
“既然莫莉来了,让她参加也没什么,狼人杀本来就是一项大众娱乐活动嘛。”谭筠萍看到莫莉恼火的样子,试图缓和气氛。
“装什么好人!”莫莉甩出一句。
“别不知好歹!”江逐仑瞪了莫莉一眼。
“其实,我也觉得筠萍姐姐说的有道理。”小宁怯怯的说。
“我也同意让她参赛,干脆我们举手表决吧,同意莫莉参赛的,举手。”冯夏道,说着举起右手。
谭筠萍和小宁也举起了手,文少康看了看谭筠萍也跟着举起手来。
“好了,少数服从多数,七个人,四票同意,通过,莫莉就是第八位选手。”冯夏宣布,然后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让莫莉坐下。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么本次比赛的参赛选手一共八名,现在请大家抽身分牌。”扬声器再次响起。
冯夏起身,把桌上的牌洗好,让每个人依次抽取,最后一张留给自己。
“请大家把自己的身份牌扣放在名牌前,然后各自回房间去。半小时后在这里再次集合,谢谢。切记不要到一层来,否则取消参赛资格。”
“这是什么规则?真奇怪!”萧芩惊诧道。
“可能神秘的主办方要看清我们的身份,又不想被我们看见吧。”文少康猜想。
“这场比赛倒是很让人期待哦!”韩赓笑道。
众人纷纷带着好奇上楼去了。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五)
第四章 No作No Die
萧芩和小宁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江逐仑、文少康和谭筠萍,莫莉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江逐仑:“老公,我今天这打扮怎么样?漂亮吧?人靠衣装哦!我就不信我不如她!”
江逐仑无奈的甩开莫莉的手:“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早就离婚了,别这么叫我。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我怎么无聊?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我也可以变成这样啊!”
江逐仑气结,冷哼了一声,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莫莉愣在那里,被堵在后面的韩赓和冯夏很是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三个人僵在那里足有五分钟才各自离开。
莫莉回到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禁不住落下来,为了这个男人,自己都甘愿做那个女人的影子,却还不能被接受,难道他还因为从前的事忌恨自己?
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莫莉开门,便见文少康站在门口:“莫莉,能和你谈谈吗?”
莫莉让文少康进来:“坐吧,想说什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纠缠逐仑?”
“我是在保卫我的爱情,好不好?少康,你应该支持我,我和逐仑复合了,你就可以得到谭筠萍了。”
“我承认,我很爱筠萍,一直在追求她,可是我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她,我和逐仑约好了公平竞争。”
“说得冠冕堂皇,你心里真的就没有希望我和逐仑复合,让你能追到谭筠萍?”莫莉冷笑着说。
“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
“我哪样了?”
“莫莉,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你当年逐仑在一起时,因为容不下他和前妻的女儿,在暗地里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最后害得他几年中想见女儿都要到外面去,他不敢把女儿在带到家里,因为怕你又伤害她!那还是个小女孩儿,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吗?”
“文少康,我们家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我什么都没做,是那孩子挑剔我!”
“莫莉,人不能丧良心!你扪心自问,那只死猫是怎么回事儿?家里丢钱又是怎么回事?幸好逐仑脑子清醒,始终相信自己的女儿。他不带女儿回家不是怕你,而是不想让孩子再受到你欺负!他感念你当年为了他和父母闹翻了,所以一直容忍你。”
“我那还不是因为爱他吗?我不想让他的女儿从我身边抢走他!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些?”莫莉开始哭喊。
“你不要喊,让别人听见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逐仑并不是有意说你的坏话,他说喝醉了冲我倒倒苦水而已。这半年里,你这么纠缠他,他都没有说出这些,因为他念及你们曾经有过爱情。”
“他要是念及我们的爱情,怎么会为了谭筠萍,说和我分手就和我分手?”
“逐仑和筠萍之间的感情你根本理解不了,筠萍为了逐仑甚至放弃了生命,她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逐仑得知一切真相后当然要义无反顾地去找她。你现在这样插在他们之间,和当年的柯萍有什么区别?你要明白,人不作不会死,No作No Die!”
“柯萍是谁?”
此时,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韩赓:“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文少康叹了口气说。
“下楼吧,到点了。”韩赓缓和气氛道。
莫莉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文少康跟在后面,韩赓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手机,先是皱皱眉,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前面的文少康,诡异的笑了笑。
“筠萍姐。”小宁追上来,拍了拍莫莉的肩。莫莉转过头,吓了小宁一跳:“不好意思,莉姐,是你啊,我认错了。”
“从后面看分不清楚吧,小妹妹。”莫莉有些得意,小宁很是尴尬,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便跑下了楼,后面的文少康和韩赓鄙夷的摇了摇头。
众人又一次聚集在一楼大厅,各自按照名牌坐好。扬声器响起:“各位选手好,现在比赛正式开始,我们这次的赛制,不同于一般的狼人杀比赛,比赛场地不限于这张桌子,而是遍布整幢房子。根据你们抽到的身份牌,你们中有一名杀手,一名警察,其他人是平民。在这幢房子里隐藏着关于每个人的身份信息,每一轮开始后,杀手可以选定谋杀的对象,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大家可以道出寻找线索,回到这里是时,众人根据线索投票表决,如果多数人选择的是真正的杀手,则杀手谋杀失败减一分,选择正确的玩家得一分,其他人不得分;如果没能选出真正的杀手,则谋杀对象被杀减一分,杀手谋杀成功得一分,其他人不得分;比赛一共十轮,积分最高者为最后的胜利者。”
众人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这种结合了跑男节目游戏特点的狼人杀还是头一回听说。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天黑请闭眼。杀手请睁眼,杀手请选定谋杀对象。”
“天亮了,请睁眼,杀手选定的谋杀对象是谭筠萍。现在请大家去寻找线索,两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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