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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原因,我和地府鬼差们产生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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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原因,我和地府鬼差们产生了交集

夏有青树
1楼
医院,又称生死门。
每天,无数婴儿在医院呱呱坠地。
也有,无数病人在医院寿终正寝。
这里,医生护士在忙,阴差鬼吏也在忙。
医生护士忙着照顾新生儿、抢救伤病者。
阴差鬼吏忙着送人来投胎、带人去报到。
我叫陈洋,盛京某医院的一名急诊科医生,每天忙忙碌碌,见过太多的生与死,偶尔,也会和同样忙碌着的地府鬼差们,来上几次接触。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自己工作紧张,产生了幻听、幻视,接触多了才明白,“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很多医务工作者也都知道,只是对此心照不宣罢了,在分娩室、停尸房中,人鬼双方,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也算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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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楼
那天,我夜班,不是鬼节,月也不黑,风也不高,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就是,从傍晚到午夜,既没有一个婴儿出生,也没有一个病患去世,整个医院,平静的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场。
要知道,我们可是三级甲等医院,规模不小,光是床位就有 多个。
难得清闲,半夜快一点钟的时候,我正在电脑上下棋,办公室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没等我说请进,门自己开了,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踮脚走进办公室,低头站在那里,她的头发垂着,遮挡住脸颊,裤腿挽起,两股鲜血顺着白净的小腿,汩汩流下。
我的第一反应——孕妇要生了,可仔细一看她的小腹,平坦如少女,并不是孕妇,我的视线继续上移,恰好,女孩抬头,秀发从鼻翼两侧缓缓散开,露出一张灰白色的脸,大眼无神,呆呆地看着我。
“张安琪?你怎么了?”我皱眉问,她是我昨晚抢救过的一个患者,好像是外伤,我每天接诊病人太多,不会每个人都记得,但因为这个张安琪长相,属实漂亮,才记住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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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楼
“嗯?你怎么了?”我见张安琪没反应,又问了一声,可她依旧踮着脚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我记得……你伤的挺重啊,怎么还到处走动?”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张安琪伤在哪儿,便随手打开电脑的患者资料库,找到她的名字,点击查看。
里面记录的很清楚,张安琪, 岁,因车祸入院,腹腔大动脉出血,多个脏器受损,抢救无效,于昨晚 点 分死亡。
想起来了,她被宣布死亡后,跟我一起抢救的护士们无不惋惜,说这么漂亮一女孩,英年早逝,实在太可惜了。
等等,你死了?
我抬起头,再细看她的脸,应该不会认错,就是她,无意中,我又发现她胸口挂着一块白色小牌子,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这是太平间里的尸体才会有的标记。
“哦,”我恍然大悟,“你是鬼吧?”
张安琪终于有了反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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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4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鬼,但我之前见过的都是地府工作人员,他们穿着考究,模样也和人类无异,我与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并未有过交流,不知道该如何与鬼聊天。
还有一点,我很疑惑,张安琪死了,照理说,昨晚她就应该被鬼差收走,怎么还在医院里,而且,还自己从太平间里跑了出来?
没等我缓过神来,张安琪开了口,语气阴冷而森森:“你是急诊科大夫吗?”
“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定了定神,轻声反问。
“你会做外科手术吗?”张安琪又问。
“当然。”我笑道。
“我一直在流血,你帮我缝一下,可以吗?”张安琪踮着脚,夹着腿,碎步挪到诊床边,宽解衣物,躺在床上,露出身体中段的一大截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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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5楼
我是急诊科的,算是医生行当里的“全才”,多次客串产科大夫,所以我对于女孩的身体,不会表现出处男(虽然我也是)那样的激动,但张安琪的身体,却惊得我张开了嘴巴,实在是太美了,肌肤雪白如玉,和她的灰色小脸儿,截然不同。
淡定,淡定,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张安琪做人的时候,我没能将她救活,现在她做了鬼,有求于我,作为医生,我理当满足一下她要求身体完璧的愿望——其实这是入殓师的活儿,谁让我是全才呢,遗体美容整形,我也干过。
可当我戴上手套,准备拿针线的时候,却发现张安琪的小腹上,原本靠近肚脐的一道骇人伤口,居然不见了。
“嗯?”我上前仔细查看,还用手摸了摸,冰冷如丝滑,不是幻觉,确实是恢复了。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我嘟囔了一句,“这不科学啊!”
“你摸那里干嘛?”张安琪语气略带不满,“伤口在下方。”
我横移视线,扫到了她小腿上的血迹,再顺着血迹回溯,终于找到了出血源头,红皱皱的,我不禁哑然失笑:“你是在逗我吗?”
“怎么了?”张安琪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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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6楼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脱下一次性手套,轻松地说,肯定是张安琪初次做鬼,脑子有些不灵光,忘了自己有生里期这事儿了。
张安琪疑惑坐起,自己低头看看:“可那里还在流血呀,医生,你难道不应该帮我缝合伤口吗?”
“那里怎么缝?”我苦笑。
张安琪睁大眼睛,看了我半天,失落地吐出两个字:“庸医!”
“……你是不是嫌这样走路不太方便?”我试着问,她点头。
我想了想:“这样吧,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可以给你‘包扎’一下。”
“你去哪儿?”张安琪见我要走,面色有些惊慌。
“去给你买‘纱布’。”
“那不是有纱布么?”张安琪指着桌子说。
“楼下超市有另一种‘纱布’卖,吸水性更好些。”我笑了笑,穿上外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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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7楼
出于安全考虑,我提了一下门把手,将办公室的门上锁,再下楼去给张安琪买位生巾,顺便买了些食物,因为刚才我碰她肚子的时候,感觉憋憋的,看样子她饿了很久,只是不知道,鬼,能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等下,张安琪真的是鬼吗?
鬼到底是什么,由什么物质构成,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也没研究过,之前,我和鬼差的几次邂逅,大部分是在地下室的停尸房中,有一次是在病房走廊里,据我观察,它们的身体呈半透明状,双肩之上,有两道若有若无的黄色或橙色气息,像是将熄的火焰一样。
可是,刚才那个张安琪,身体却是不透明的实体,肩上也没有气息,摸上去除了触感冰凉,与人类无异,和印象中的鬼,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该不是“诈尸”了吧?
诈尸,是一种科学存在,现行死亡标准为脑死亡——人的全脑机能丧失,即判定为死亡。然而,不排除在极特殊情况下,脑死亡后的人,会死而复生,大脑机能部分恢复,又“活”了过来,张安琪兴许就是这情况。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她腹部复原了的伤口,又该怎么解释?
判定张安琪到底是人是鬼,最“科学有效”的办法,就是去太平间看看,她的尸体还在不在,如果尸体还在,那躺在我办公室里的无疑是个鬼;如果尸体不在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安琪诈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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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8楼
电梯门打开,我进去,按下负二层,转身而立。
两秒钟后,电梯门徐徐关上,就在即将闭合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闪入电梯,她是倒退着进来的,就好像有人在外面踹了她一脚,刚进来,她便猛按电梯关闭键。
我定睛一看,是个美女,身材爆好,从后面都能看见她的波涛汹涌,美女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白色棒球帽,一条马尾辫,从棒球帽后面的小拱门垂下,马尾两侧的发髻中,露出两片小巧可爱的耳朵,半透明的,我又看她的脖颈和手,也是半透明的,而她的双肩上方,飘着两道淡蓝色的焰,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忽强忽弱。
是鬼。
女鬼进来的瞬间,我感觉电梯内的狭小空间,气温骤降好几度,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并后退一步,靠着电梯壁站立,女鬼回头,平静地看我一眼,又看看亮起来的“- ”,没再按其他数字。
看来,她跟我同路,也是去太平间。
电梯缓缓下行,我为了给自己壮胆,主动向她搭话:“嗨,您好。”
女鬼疑惑回头,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你……能看见我?”
女鬼把我问蒙了,她就这么站在我眼前,怎么可能看不见?鬼的皮肤会呈现出半透明状态,有些虚幻,但她身上安德玛牌子的衣服,却是真实存在的,衣物并不透明,我不信阴间也有安德玛,应该是人间的衣服,被她给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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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9楼

话说这女鬼的脸,虽然半透明,但长起来蛮漂亮,大眼睛、鼓鼻梁、樱桃小口,乖巧邻家女类型,尤其是她的下巴,又尖又翘,好看的就像整过容似的,难道,阴间也有了这门韩国邪术?
“您是鬼差大人吗?”我定了定神,平静地问,不知道这个称呼是否合适。
女鬼眉头皱的更深了,狐疑地连发三问:“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下去干嘛?”
鬼大人问话,我不敢不答:“我见过几次您的同事,所以猜测您也是鬼差大人,我是这儿的医生,下去太平间视察一下,这是我的工作。”
最后一句,我是骗她的,作为急诊科医生,我没义务视察太平间,之所以跟女鬼搭话,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安德玛女鬼差,可能与张安琪的死有关,会不会是——张安琪本该死,却没死成,鬼差大人过来抓她?
阴间的事儿,我当然不会管,只不过好奇而已,想了解一下真相。
女鬼微微点头,看向我的胸口,我配合地翻开外套领口,露出左胸上的工作牌。
“陈洋。”女鬼轻声读道,居然认识汉字。
脚下一沉,到达负二层。
“大人,您怎么称呼?”我笑问。
“你这个人……胆子可真不小,敢问本尊的名字?难道,不怕本尊把你带走吗?”女鬼讪笑。
“您又不是来索我命的,我怕什么?”
电梯门打开,女鬼瞥了我一眼,跨步而出,甩了一句:“本尊叫黄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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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0楼

“哦,黄大人,幸会幸会。”我跟出电梯,快步去她前面,扬起手阻止她的同时,把女鬼引向另一边——她走错方向了,那边不是太平间,而是医院中央空调的机房,那应该不是她的目的地。
不知道是我扬手的动作有些突然,还是女鬼差反应太慢,她没收住脚步,身体直接撞在了我手上,虽隔着安德玛衣服,我也感觉到了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意,极寒、极冷,把我的手冻得瞬间僵了住,而她肩上那两道蓝焰,直冲天花板,让我脑海中不禁蹦出一个成语——气焰嚣张。
我记得,以前见过的几位鬼差,肩上的“火焰”都是黄色,或者橙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是蓝色,难道是级别比较高的缘故?
黄腰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左手五指,忽地挺直,指甲变长、变粗、变硬成了五根刺状物,足有十厘米,给我吓一跳,赶紧将手缩回:“哎哎,黄大人,您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想给您带路。”
黄腰儿转头看看我,举起左手在我面前,手指扎开,还呲了呲牙,像是在示威,示威结束后,她的五根尖刺慢慢缩回,恢复成指甲的模样,我轻轻舒了口气,这鬼,好暴的脾气,不小心碰一下都不行?
“给本尊规矩点!”黄腰儿娇嗔道。
“在下知道了,请跟我来。”我苦笑,径自走在前面,不用回头,便能感知到黄腰儿散发出来的寒气,那团寒气将我紧密笼罩,我就像一只小蚂蚁,被困在了柔软而轻薄的长筒丝袜中,前行并无阻碍,只有逃离既定范围时,才会感受到丝袜巨大的收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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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1楼

黄腰儿在控制我,但我也没想逃,一人一鬼很快来到太平间的门口。
出于某种默契,所有医院的太平间都不设守夜人,可能是为了方便鬼差办事,门上只有一枚摄像头,防止不法分子偷盗尸体。
我向摄像头展示了一下自己胸牌,表明身份,万一呆会儿出了什么岔子,可以避免自己被当做偷尸人,作为一名主治医师,我没有巡视太平间的义务,不过,有随时进出这地方的权利。
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为防腐,太平间恒温- 摄氏度,之前我下来过几次,开门的时候,都觉得这股冷气瘆得慌,然而今天,我却觉得这股死亡气息,吹在脸上,如沐春风,可能是因为女鬼差给我的气息,要比太平间的冷气更为凛冽,毕竟,她才是正宗的阴间味儿。
“黄大人,您要查看谁的尸体?”我回头问。
黄腰儿没搭理我,左右看看,朝一排停尸柜走去,每个停尸柜的柜头,都贴着尸体的名字,黄腰儿挨个抚摸停尸柜,指甲在金属柜面上划过,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在倒数第三列停尸柜前,她停下了脚步。
我推了推黑框眼镜,定睛一看,柜头上的名字,正是“张安琪”。
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不是怕这个黄腰儿,而是怕打开停尸柜后,里面躺着的是另一个张安琪——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我之所以不怎么怕鬼,是因为知道它们真实存在,可是,一个张安琪复制成了两个,而且,都是实体,那就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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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2楼

停尸柜的形状,类似长条形的抽屉,没有锁,黄腰儿抓上柜把手,直接拉出来,从柜里冒出一股白气,我赶紧凑过去,看向柜内。
长舒一口气,柜子里空空如也,只是下面的白色垫布上有少许血斑。
“人呢?”黄腰儿问我。
我故作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黄腰儿慢慢将停尸柜推回,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记错时间了?”
“您记的是什么时间?”我试探着问。
“正夜子时。”
我撸起袖口,将手表展示给黄腰儿:“黄大人,现在是凌晨一点。”
一点整,分毫不差。
黄腰儿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迟了一小时?怎么搞的呀!”
“大人,您到底来这儿干嘛?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我这是明知故问,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大概,她就是来抓张安琪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耽搁了一小时,原本死亡的张安琪,恰好在这个时段复活,让黄腰儿扑了个空。
黄腰儿没回我的话,径自走向停尸房门口,我快步追了过去:“黄大人,您去哪儿?”
她猛地回头,原本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变得更大,大的夸张,足有猪腰子那么大,而且,没有眼球、眼白之分,全是黑色,让我不禁想起了某种昆虫的复眼,单独看不觉得有什么,可配在她那张娇小的瓜子上,就有点瘆得慌了。
“阴差办案,本尊劝你少管,小心折了阳寿。”黄腰儿冷声警告,旋即闪身出门,等我再追出去,她已经不见了。
我回到太平间里,将那个停尸柜上的名字撕下,折叠好放进自己口袋,如果我不这样做,等到工作人员巡查,发现少了一具尸体,会报警的。
乘坐电梯回到 层办公室,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自己开了,张安琪站在里面,面色惨白,表情木然,而她身后站着个女人,正是黄腰儿,她又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
“黄大人,您怎么上来的?”我惊讶地问,从停尸房到楼上,就那一部电梯,她不可能比我快!
没等我话音落,黄腰儿忽地扬起一支短剑,直戳向我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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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3楼
我只是个普通人类,纵然刀法(手术刀)精湛,可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却敌不过黄腰儿这种专业鬼差,人家可是练过的。
所以,当她的短剑来袭,我没有躲闪,只能期盼奇迹的发生。
或许是主角光环的缘故,奇迹果然发生了,就在黄腰儿的短剑即将戳到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闪来一道白光,当啷,金属碰撞的声音,黄腰儿的剑被击中,立马缩了回去,取而代之横在我面前的,是一根挂着零零碎碎白布条的棍子。
“妖儿,你杀他作甚?”一个空灵的女声从侧面传来,我转头看,这位,甭问了——只要知晓一些神鬼之事的人都能猜得出身份——白无常,她双脚离了地约三十厘米,就那么悬着,一袭白素长袍,领口开的不小,露出半抹酥胸,一道深沟赫然可见,长发散披在肩,头顶一盏高高的白尖帽,帽面上绣着四个绣金大字:见钱眼开。
不过,和我印象中不同的是,这位白无常大人的舌头,并没有吐出很长耷在胸前,倒是有吐出来一些,只有两厘米左右,贴在殷红的下唇上,并不吓人,反倒很可爱,主要是她的脸蛋儿生的好看,天生丽质,和黄妖儿一样,也是尖尖的三角脸,脸色粉扑扑的,白里透红,大眼深邃,鼻梁高耸,像是欧亚混血的女鬼,长得跟迪力热巴有几分相似。
“在下陈洋,见过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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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4楼
我微微鞠躬,乘机向后错了半步,以便远离白无常手里的哭丧棒,也离开了黄妖儿的攻击范围。
白无常并未搭理我,用哭丧棒尖儿挑起张安琪的下巴,审视一番,问黄妖儿:“殿下要的人就是她?”
“是的,钧座。”黄妖儿含胸垂首,放低姿态,看样子,白无常的官儿比她大。
“为何还不带回冥界?”白无常又问。
“正要带走。”黄腰儿回答,张安琪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但马上黯淡下去,表情变的木然。
白无常点点头,黄腰儿押着张安琪,出了办公室,向电梯走去。
看着黄腰儿的背影,我不禁疑惑,她身体上方的气,怎么从两道变成了三道?原本她是双肩上各有一道蓝焰,现在头顶又多出一道,而且,衣服也不对,刚才明明是安德玛,怎么现在变成了耐克的大钩子?
“哎,黄大人!”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黄腰儿回头,死死盯着我:“何事?”
“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妹?”我问。
“关你屁事!”黄腰儿甩了我一句,押着张安琪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我带着疑惑,转身想进办公室,忘了身后还有个白无常,差点一头扎进她的胸里——她双脚悬着,胸口正对着我脸,抵近观看,虽颜色半透明,不过却相当之美。
“哎呦,不好意思,白大人!”我赶紧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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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我不姓白。”白无常瞥了我一眼,径直飘进办公室,这是要跟我谈谈吗?
我推了推黑框眼镜,只得跟进来,白无常跟鬼似的,在室内飘了一圈,坐在我的位置上,我发现原本她手里那根哭丧棒不见了,许是藏在了长袍里?
我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得暗中观察,白无常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慢慢把手放在鼠标上,点了一下,不知道屏幕上出现了什么,把白无常给了一跳,赶紧松手。
“大人,您喝茶,还是饮料?”我试探道。
白无常恢复威严的神态,看向我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呃,我办公室里有茶,还有咖啡、可乐,不知道大人喜好——”
“不是这句,”白无常打断了我的话,“上一句,你为何问腰儿,是否有孪生姐妹?”
“因为我感觉,刚才这位黄大人,和两分钟前,我在停尸房见过的那位黄大人,有点不一样。”我实话实说。
“哦?你在停尸房见过妖儿?”白无常疑惑道。
我点头:“是的,ba……大人,您到底姓什么?”
“我叫谢必安,”白无常随口答道,旋即又问我,“你说说看,二者有何不同?”
我凭借记忆,详细对比:“回禀谢大人,她们有三点不同。第一,停尸房的那位,穿的是安德玛牌子的运动服,而刚才那位,穿的是耐克;第二,停尸房的那位,皮肤半透明,看起来很‘薄’,像是果冻,而刚才那位,皮肤虽然也是半透明,但看起来很‘厚’,更像是‘皮冻’,不好看;第三,停尸房那位,双肩上有两道蓝色气息,可刚才那位,却有三道,而且颜色也不太一样,停尸房那位是淡蓝,刚才那位,是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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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三道?”白无常面露惊讶,“你……居然能看见我们的气息?”
我耸耸肩:“怎么了?”
“你看看我是什么气息?几道?”白无常考试似的问。
我眯起眼睛,看向白无常的双肩之上,看清了,才确定地说:“蓝色,两道。”
“和刚才那位比,哪个颜色更深一些?”白无常又问。
我想了想:“貌似她的更深一些,你们三位,都是蓝色,停尸房那位蓝色最淡,您次之,刚才那位,最深。”
“你是紫阳门人?”白无常皱眉。
“什么?”我没听清。
“紫阳观气门。”白无常一字一顿道。
我摇头,没听说过,不过听起来像是一个江湖门派。
“你能看见活人头顶的气息吗?”白无常又问。
“不能,没有吧,”我说,“不是只有鬼才有吗?”
白无常淡然一笑:“活人的气息很弱,估计以你现在的修为,很难看清。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现,一气化三清,气乃天地之源,万物之本,世间所有生灵,无论人鬼妖魔神仙,皆有气也。”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好像是道家的理论,我在中医书上看过。
“活人,只有一道‘阳气’,位于头顶上方,”白无常化身美女老师,摇头晃脑地给我上起了课,我只得坐下,认真听着,“鬼者,阴阳二气皆具,且位于双肩之上;妖者,除阴阳二气之外,还有一道‘和气’,不阴,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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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7楼

“也就是说,妖有三道气息,”我听白无常这么一说,明白了,“刚才把张安琪带走的,并不是您的手下,而是个妖,假扮成的黄大人?”
“孺子可教也!”白无常欣慰笑道。
“谢大人,那您怎么不去追呀?”我不解地问,本来是鬼差抓人,中途被一只妖给截胡了,之前听白无常讲过,张安琪可是某位“殿下”要的人,应该很重要才对。
“呵,你不是说,那妖的气是深蓝,比我还要深吗?”白无常淡然道,“既然我打不过她,追去又有何用?”
哦,原来颜色深浅,是和实力呈正比的,越深的越厉害,啧啧,这个夜班可没白值,长了不少见识,不但看见了两位美女阴差,还遇见了一只美妖,真是赚大了。
“谢大人,在下想问个问题。”我见白无常暂时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斗胆问道,白无常颔首,做了个“你问”的手势。
“那个张安琪,到底死了没有?”我问。
“没死,她是人族和妖族的后代,没那么容易死的。”白无常笑道。
我刚要问,妖族到底是什么玩意,白无常忽地从座椅上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盒女式香烟,鬼差也抽烟的吗?
“呃,不好意思,掏错了。”白无常面露尴尬,把烟盒塞回袖子里,鼓捣了半天,又掏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放在桌上,是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
“陈洋,如果再遇到三道气的妖,打给我。”白无常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呃……”我犹豫了一下,心里犯嘀咕,往阴间打手机?打得通吗?难道移动公司在那边也有业务?
“怎么,不想干这份差事?”白无常笑笑,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叠纸币,拍在桌上,“这是给你的酬劳,如果做得好,我还会再给你。”
“呵呵,谢谢大人。”我想笑又不敢笑,有句俗语,叫上坟烧纸钱糊弄鬼,她倒好,拿纸钱来糊弄我一个活人,面值倒是不小,一张十万,看厚度,应该是 张,一千万冥币,如果是真钱就好了,我立马辞职!
“别这么客气,”白无常指指自己帽子上“见钱眼开”四个绣金大字,神态骄娇地说,“别看本阴帅爱钱,但却从不缺钱,你就拿着吧,我走了!”
说完,白无常转身,直接奔着窗户就去了。
“哎哎——”我想叫住她,但已经来不及,白无常穿窗而过,身影消失。
“厉害!穿墙术!”我惊叹道,话音未落,只听外面“噗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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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18楼
该不会是——我赶紧来到窗口,打开窗户,向下张望,果不其然,白无常大人趴在水泥地上,小腿正有节奏地弹动,她那条哭丧棒也被甩了出来,落在旁边一台车顶上。
不知道她摔坏了没有,万一受了重伤,其他阴差过来拿我是问,可就说不清了,它们肯定会以为,是我把白无常给推下去的!
我正心慌,只见白无常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扶正摔歪了的尖顶帽,左右看看,拍拍自己胸口,嘟囔了一句:“还好没人看见……咦?我的九节鞭呢?”
白无常开始四面寻找,草地里,车底下,都看了,貌似没找到。
九节鞭?
哦,我明白了,她指的应该是那根哭丧棒。
“谢大人。”我压低声音,准备提醒她。
白无常抬头,看向我,眼神有些慌乱:“你……”
“大人,我什么也没看见,您的九节鞭在车顶上!”我小声喊道,指向车顶。
白无常转身,看向车顶,双膝微弯,纵身而起,团身飞跃过那台SUV,漂亮的前空翻,落地后,那根哭丧棒,已经在她手里了。
“好功夫!”我赶紧鼓掌,给她拍马屁,白无常无疑是做给我看的,明明踮脚就能够到的东西,非要炫个技。
“后会有期。”白无常面无表情地向我挥了挥哭丧棒,我点头,她轻轻跳起,但这次没有落地,而是把身体悬在了不高的空中,潇洒又瘆人地飘过停车场,飘出医院大门,消失在街巷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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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我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应该不是在做梦。
正要关窗,身后再次传来敲门声,这回又会是哪位阴差大人呢?
我回过头,隔着门上小窗一看,不是阴差,而是跟我搭班的护士,王美丽。
“哥。”王美丽看见我,直接推门进来了,不好,白无常的那一沓冥币还在桌上,我怕吓着王美丽,连忙过去,用身体挡住。
“怎么了,美丽?”我倚着办公桌笑问。
王美丽揉了揉眼睛:“好困啊,这大半夜的,也没个病人,闲着没事,过来跟你聊聊天。”
“好啊,我也正无聊呢,请坐。”我扬手示意,王美丽坐在诊床上,双腿晃来晃去,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非我自恋,实事求是地讲,这个王美丽,一直在追我,我没答应,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并不像名字那么美丽,主要是身材不好,有点太胖了,五官倒是不错,可惜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如果她能瘦到 斤,而且脸上痘痘消失,绝对是个大美女,绝对,能看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变成那样,也未必会来倒追我这个穷小子。
反正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纯洁的男女关系,王美丽的性格非常不错,我和她在一起,总能有不少话题,玩得到一起去。
聊了几句,王美丽开始含蓄地约我。
在医院,上一次夜班,会有两天两夜的休息时间,天亮后的白天,需要补充睡眠,所以王美丽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个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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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我问她。
“恐怖片。”王美丽扎起手指,表情狰狞,做了个鬼抓人的手势。
我立马脸色就变了,直直地看向门口,一张熟悉的脸,正贴在小窗上,对我阴诡莫测地笑,是黄腰儿!
“哥,你干嘛那副表情?别吓唬我啊!”王美丽看我不对劲,哆哆嗦嗦地说。
门被黄腰儿推开,王美丽嗷地一嗓子,从诊床上弹了起来:“啊!哥,门咋自己开了?”
我看看已经进来的黄腰儿,又看看王美丽,貌似,王美丽并不能看见半透明的黄腰儿,她的视线焦点,还停留在门口,而不是在黄腰儿身上——黄大人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这是停尸房的那个黄腰儿,穿的是安德玛,双肩之上,两道淡蓝气息。
“你是不是遇到了另一个我?”黄腰儿瞥了王美丽一眼,问我。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不能这么跟黄腰儿交谈,得先把王美丽支开才行。
“哥……”王美丽也跑到我身边,惊恐地拽着我的衣服,她站的位置,和黄腰儿几乎面对面,脸贴脸,王美丽的视线,穿过黄腰儿,还在往门口看,黄腰儿皱眉,可能也觉得这样很别扭,后退一步,让开位置,丢给我一个“让她走”的眼色。
“可能是风把门吹开的吧,”我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拍了拍王美丽的脑袋,“美丽啊,你先回护士站,我突然想起个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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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我……我不敢回去,你送我吧。”王美丽可怜巴巴地说。
我看向黄腰儿,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回。”
“走吧,美丽。”我搀着王美丽出了办公室,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身体似乎都在发抖。
“哥,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王美丽问我。
“你看见什么了?”我反问她,王美丽摇头,我又说,“别瞎想,哪儿有鬼啊,即便有,咱们‘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对吧?不用怕它们。”
王美丽点头,护士站里还有另外两位值夜的护士,王美丽跟她们坐在一起,煞白的脸色,才恢复些许血色。
“明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临别时,我说。
“干嘛?”
“你不是要看电影吗?”我笑道。
“哦,好。”王美丽勉强地笑笑,又偷偷向那边看了一眼。
我刚转过身,王美丽又叫住我:“哥,你桌上的……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回头问。
“没、没什么,肯定是我看错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美丽摇头苦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点头,回了办公室,黄腰儿还在等我,她可能觉得热,把外衣给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吊带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但这房间里,还有比黄腰儿的玉体更为吸引我的东西,那就是,我桌子上的钱!
不再是那一沓,而是,变成了一堆!
也不再是冥币,而是,变成了真钱!
难道刚才看见王美丽说自己看错的,就是这些钱?
我木然走到桌边,拿起其中一沓,捻开,仔细查看,确实是真钱,人民币,百元大钞!
“你是不是看到了另一个我?哎哎,问你话呢!等会再数钱好吗?!”黄腰儿抢过我手里的人民币,扔在桌上,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生平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足有上千沓,一沓一万,一千沓,就是一千万!
等等,一千万?
难道这些人民币,真的是白无常给我的那一沓大额冥币变来的?
“啧,怎么回事啊你!”黄腰儿见我发呆,又推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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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2楼

“啊,”我这才缓过神来,“是的,黄大人,我看见了,她把张安琪带走了。”
“你还看见谁了?”黄腰儿又问。
“谢必安,谢大人。”我说。
“噢?谢阴帅也来了?”黄腰儿轻笑,捏了捏自己下巴,若有所思,“这就有意思了。”
说着,黄腰儿向窗口慢慢踱去。
“黄大人,这儿是五楼,您该不会也想跳下去吧?”
黄腰儿没理我,和白无常一样,身体直接穿过了窗户,消失了,我来到窗口,往下看,没看见她的鬼影,只看见一台白色小轿车启动,缓缓开出了医院大门。
我回头,看看钱还在不在?
还在!
我跑到门口,将门反锁,用毛巾盖住门上的小窗,这么多钱啊,该怎么处理才好?
当务之急,应先把这堆钱给藏起来,我有个小挎包,肯定装不下,得找个袋子才行。
抽屉里有垃圾袋,黑色的,容积不小,可钱实在太多,足足装了三大袋子,我用胶带封好袋口,放在办公桌下面。
装钱的过程中,我的小心脏一直在狂跳,我家里条件不好,从小穷怕了,虽然现在工作还行,月薪一万出头,但得给我生病的妹妹寄过去一半,她有心脏病,每月都需要五千多药费,我自己又得攒钱,留着将来买房,结婚。
本来,希望渺茫,遥遥无期,现在好了,一千万!
至少,可以一次性解决我妹妹的心脏问题了,她若想痊愈,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供体,我们医院就有,只缺 万的手术费用,之前我负担不起,现在,不是问题。
除了把妹妹的病治好,我还可以买个大房子,把她和杨柳接到盛京来和我一起生活!
杨柳身世很可怜,从小被我外婆收养,一直生活在我家,她长得贼漂亮,可为了照顾我妹妹,我爸妈去世后,杨柳一直没有嫁人,今年都 了,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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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3楼
我 岁那年的夏天,有天早上起来,我惊慌失措,你懂的,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连着好几天都心神不宁,那时候,我爸妈已经不在了,我只得把那件事告诉杨柳,杨柳晚上来到我房间,跟我一起睡的,手把手地给我讲解一些知识……
咳咳,扯远了,我跟杨柳的事儿,以后再说,总之,我很期待她来盛京,跟我同住。
回到钱的问题,除了治病、买房,我还想买一台心仪已久的宝马车,我算了算,这三样加起来,不到 万,仍有 万的富余,而且,白无常说了,这只是初次支付,如果我做得好,她还会再给我报酬,白无常貌似很有钱,我这个工作又没什么风险,只要遇见妖,打电话告诉她就行,多美的差事啊。
想想都兴奋不已,我还是再琢磨琢磨,剩下那 万该怎么花好了。
正美滋滋,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又会是谁?
白无常?黄腰儿?
我起身来到门前,摘掉挡窗口的毛巾,原来是王美丽,我打开门,笑问:“怎么又来啦?”
王美丽鬼鬼祟祟的,溜进来之后,赶紧关上门,还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问。
“外面有——鬼!”
“然后呢?”我问。
王美丽睁大眼睛:“你怎么不害怕?”
“怕什么啊,鬼又不吃人。”我笑道。
王美丽推着我来到诊床边,正色道:“哥,我跟你说,咱们这医院闹鬼!”
“哪个医院不闹鬼啊?天天死人,闹鬼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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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4楼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可怕吗?”王美丽一脸不解,我耸耸肩,她继续说,“我刚才看见一个白衣服女鬼,就从我眼前飘过去了,这给我吓得,喊都喊不出来!”
“路过的而已,美丽,我跟你说,”我扶着她肩膀,也认真起来,“这世界上确实有鬼,但你记着,人怕鬼三分,鬼敬人七分,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来招惹你,顺其自然就行了。”
王美丽摇头:“老黄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黄是谁?”我问。
“我爸认识的一个道士,来我家看过风水,他说,鬼是世界上最坏的了,没一个鬼好东西,鬼的话,一句也不能信!要不,怎么叫‘鬼话连篇’呢!”
王美丽的爸爸是盛京市副柿长,位高权重,认识各路高人不足为奇。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奈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上班,还是请假回家?”
“我想回家。”
“也好,睡个好觉,明天晚上我找你看电影。”
王美丽点头,抿了下嘴唇,忧心忡忡地说:“那我先走了,哥,你小心点哦,如果再看见它们,不管它们跟你说什么,千万、千万别搭茬,知道吗?”
“知道啦,去吧,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我揽着王美丽,送她出门,无意中往走廊尽头瞅了一眼,还真的有个白衣女鬼,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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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5楼

王美丽走后,我出于好奇,向那女鬼走去,她面向窗口,没察觉到我靠近,等我拍她肩膀,女鬼吓得一哆嗦,回过头,看见我,一脸惊悚:“你、你想干嘛?”
我看她的病号服样式,又是我们医院的一个死者,胸牌上写着名字,叫李彤彤,不知道哪天死的。
“你在这儿干嘛?没有阴差来接你吗?”我关切地问。
女鬼摇头。
“你哪天死的?”我问。
女鬼想了想:“两天前。”
“你等会,我打个电话。”
我从兜里掏出谢必安给我的那个诺基亚手机,正好试试,看能不能拨通。
电话簿里面就一个号:尊上。
我拨过去,嘟、嘟、嘟。
“喂?”
还真通了。
“是谢大人吗?”我恭敬地问。
“哦,陈洋,发现妖了?”
“不,我在医院发现一个女鬼,到处溜达呢,没有阴差来接,问问您是否有空,把她给接走。”
“这点小事也来找我……知道了。”白无常貌似有点生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彤彤,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等会就有阴差来接你了。”我对女鬼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鬼疑惑地问。
“我是阴差助理。”我笑道,女鬼将信将疑地点头,跟我来到办公室,静静坐在诊床边。
也就半分钟功夫,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不是敲门声,像是什么人在跳,声音越来越近,我来到门口,往走廊里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丧服、戴着尖顶帽的家伙,正往这边跳,双手平举,手腕上挂着一根哭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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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6楼

白无常,但不是谢必安,而是个男的,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血红色的舌头,耷拉到胸口,这才是我印象中白无常该有的样子。
他跳到门口,原地转身,面对我,我深施一礼:“见过阴差大人。”
男白无常没看我,一双死鱼眼,盯着办公室里的李彤彤,居然直接起跳,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我像是被瞬间扔进了冰水池中,浑身凉透,僵硬,无法呼吸,缓了十几秒钟,才勉强能动弹,回头看,男白无常和李彤彤,都已经不见了。
我关上门,坐在椅子里,感觉身体很虚,大脑有些短路,阵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中,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哎哎,小陈,醒醒。”有人叫我。
我睁开眼,是来交班的赵医生,已经是上午八点钟。
“怎么睡着了啊?”赵医生笑问。
“啊,没事,昨天没休息好……”我搪塞了几句,抱着三个垃圾袋离开医院,打车回租住的地方。
头晕,口渴的厉害,这是什么回事?
我喝了不少水,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拼命的吮吸,又喝了瓶牛奶,在沙发上躺了半小时,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看来,以后遇见阴差,得保持安全距离才行。
身体恢复正常后,我将一沓一沓的钱,全码在床上,有点吃不准,这些到底是不是真钱,应该去银行验证一下,我随机抽了 沓钱去楼下的银行,看着一张张粉钞,从验钞机里快速翻过,我脸色平和,心里却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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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7楼

从银行出来,我去隔壁商场,买了个高档旅行箱,回租房处,把钱都装进旅行箱里,又换了一家银行,重新办一张银行卡,将剩下的 万顺利存进卡里。
存完钱,我在ATM机上查验,看着 后面整齐的 个 ,我长舒一口气,这回踏实了。
给妹妹打电话,让她和小姨坐火车来盛京,我要给她一些惊喜。
“什么惊喜呀,哥,你找女朋友了?”妹妹在电话那边笑问。
“比这个还要惊喜,你快点过来吧,到这儿就知道了。”我秘而不宣,要是把她吓得犯了心脏病,可就乐极生悲了。
妹妹和小姨从长白山过来,路途遥远,最快也得明晚才能到盛京,我决定,先去买车,等她们到站,我开车去接,算是第一个惊喜。
到了宝马 S店,简直挑花了眼,原本我只想买个国产的宝马 系,看来看去,加上销售员的怂恿,最终,我买了进口的宝马X ,现车。
因为是 万的豪华车,我自动成为VIP会员, S店服务很周到,让我坐着喝咖啡就行,他们帮我跑手续,下午 点钟,上完牌照,我美滋滋地开着新车,去二手房中介公司,装修什么的太麻烦,我想直接买一套拎包入住的房子。
选来选去,选中了一套 平米的高档小区住宅,距我上班的医院很近,而且价格贼便宜,才 万,周边房价都是 /平米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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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8楼

选定后,中介带我去看房,室内装潢奢华,家电、家具一应俱全,书房里居然还有个笔记本电脑,卖家可真大方,这玩意都不带走么?
“刘哥,你把前任房主电话给我吧,遇到不会用电器之类的情况,我好向他咨询、沟通一下。”我对中介说,可他却眼色游移,没给我号码,反倒不停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买。
我本想再杀杀价,可是被他弄得有点不耐烦,土豪脾气直接上来:“你太特么墨迹了,买,现在就签合同!”
合同签订,房主变更,转账交款,中介刘全权代理,房主并未露面,只在变更房证的时候,我看见了房主的名字:雷娜。
全部流程走完,已经快天黑了,我准备去找小区物业,在楼下给我心爱的宝马X 租个车位,路过小区凉亭的时候,看见里面坐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下象棋,一个人操控着红黑双方,相互厮杀。
我是棋痴,拥有三级棋士证书,在业余棋手里算是很不错的了,一时被勾起了瘾,便凑过去看,所谓行家看门道,这老头的棋力极为精深,而且,他不像是自己在和“自己”下,黑红双方的棋风完全不同,黑棋沉稳老练,红棋诡秘飘逸,水平不一样,红方略占优势。
老头瞅我一眼,继续专注棋盘,我也是观棋不语,静静看着。
一转眼, 分钟过去,天色暗了下来,双方已杀至残局,依旧焦灼。
棋子上的字很模糊了,难以看清,我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忽然发现,老头对面的石凳上,仿佛坐着个什么东西,我以为眼花了,又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不是我眼花,那里确实坐着个身影,几乎像水一样透明,是个女孩,太透,以至于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其双肩上那两道淡红色火焰却很清晰。
是个女鬼。
“咳,”老头许是见我看女鬼发愣,轻咳一声,“年轻人,你看见什么了?”
“呵呵,”我轻笑,“还以为您老人家一个人在下棋呢,原来是在和这位姑娘下。”
老头捋了捋花白胡须,头也不抬道:“你能花‘死人钱’,老朽就不能下‘死人棋’了?”
我心里一惊,老头怎么知道我的事?
女鬼也在看我,脸上挂着一层薄雾似的笑。
“老人家,还请明示。”我微微鞠躬,小心翼翼地说。
“死人钱,活人用;有命赚,没命花——”老头瘦骨嶙峋的手指,夹起一枚黑炮,重重落在棋盘上,“——将!雷姑娘,你又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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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29楼
“呵,朱老,您眼花了吧?”女鬼幽幽地说,“车九平五。”
我看向棋盘,老头是“马后炮”的妙手,却被女鬼在炮、马之间横插进来一个红车,变成了车抓炮,更精妙的是,老头的马,无论左跳右跳,都无法继续将军,只得弃炮保马。
原本,老头车马炮对女鬼双车,现在变成了单车单马,女鬼还多出两个兵,局面瞬间逆转,又行几步,女鬼双兵过河,形成了战斗力,老头只得认输。
“小伙子,你怎么看这一局?”老头放下手中棋子,抬头问我。
我细细回味棋局上的那处转折,沉吟片刻道:“现在看来,您马后炮那一手棋,是这位姑娘设的一个陷阱,您的马跳的进去,跳不出来,炮、马必舍其一,残局舍一重子,也就输了。”
老头微微一笑,开始低头收拾棋盘:“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如果我不贪胜,兴许就和雷姑娘下成和棋了,人呐,总是贪得无厌。”
我听老头的话,似乎有所指,便蹲在石桌边,一边帮老头收棋,一边恭敬地问:“老人家,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就是那匹马?跳的进去,就跳不出来了?”
“呵,聪明。”女鬼轻声笑道,我转头看她,随着天色愈黑,她的面容也比之前清晰了不少,长相清纯,梳着古代侍女的发髻,瓜子脸,柳叶弯眉,樱桃口,略施粉黛,眉宇间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加之身上的一袭白色汉服,活脱脱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美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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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0楼

我又看向老头:“您的意思是,我不能花那些钱?”
老头点了点头,象棋已经收好,他起身提起棋盒,捋着胡子,走出凉亭。
我赶紧追了过去,抓住他袖子:“请老爷子指点迷津!”
“指点什么?”老头回首冲我笑道,“老朽只不过是一个算命的而已,指点不了。”
“别呀,老爷子,您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对不对?”我死皮赖脸地乞求道。
老头还是摇头:“神鬼之事,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老爷子!”我噗通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您就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我从小无父无母,家里就一个妹妹跟我相依为命,她有心脏病,如果我死了,她肯定也活不成了,贪恋死人钱财这事儿,错在我,可我妹妹是无辜的啊!您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老头皱起眉头,貌似动了恻隐之心,淡淡地说:“孩子,你拿的那些,叫‘阳寿钱’。”
“什么叫‘阳寿钱’?”我问。
“就是鬼用钱来买你的阳寿,只要你把钱花光,你的阳寿,就变成鬼的了,老朽适才掐指算了算,你今年 岁,是不是?”
我点头。
“原本你还有 年阳寿,可现在,只剩下 年,说明你已经把钱花掉了四分之一,对不对?”
我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买车, 万多一些,买房 万,再加上买箱子、吃饭、打车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刚好 万,不正是白无常给我那一千万的四分之一嘛!
“老爷子,那……”我想了想问,“是不是把房子卖掉,把车再退回去就可以了?”
老头摆摆手:“退回去也于事无补,你的每一笔花销,都已经被那鬼给记在‘阳寿簿’上了,当然,它记得不是钱数,而是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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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1楼

“如果剩下的钱,我分文不动,是不是还能活 年?”
老头又摆手:“你能保证剩下的 年中,一分钱也不花吗?只要你花钱,不管是你自己赚的,还是从朋友那儿借的,哪怕是别人施舍给你的,也都会被折价计入你的阳寿钱里!”
“……这么狠啊!”我皱眉,真没想到,看似平易近人的谢必安,居然是那种人,啊不,那种鬼!
“老先生,可有破解之法?”我赶紧追问。
“有倒是有,只是很难。”
“请老先生赐教。”我从地上起身,又对他鞠了一躬。
“只要能将那鬼除了,再把剩下的钱烧掉,你便能救回自己剩下的 年阳寿。”
“除了?怎么除?”我迷茫地问,人家可是白无常大人,要是除掉她,地府其他阴差,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那我阳寿可就归零了,还不如靠剩下的 万苟延残喘呢,即便加上通货膨胀的因素,也能活个 年左右。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怎样才能省吃俭用,多活几年?”老头笑问,我点头。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老头想了想,“来,让老朽相一下你右手,看你到底还能活多久。”
我伸出右手,老头掐着我手腕,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看了好久,他忽然将我的手翻了过来,瞪大眼睛:“你、你还摸过她!?”
“谁?”我问,第一反应是张安琪,我摸过她的肚皮、大腿还有不可描述的地方,不过,当时是戴着橡胶手套摸她的,那也算吗?
“阴差!那钱,是阴差给你的?”老头惊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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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2楼

我点头,一脸懵逼:“对啊,怎么了?”
“那完了,完了,”老头脸色惨白,厉声道,“阴差要买你命,你又摸过它,这相当于你盖了手印,达成了契约!顶多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死无疑!而且,会从你的右手印记处开始溃烂,继而全身烂疮,万分痛苦,三天三夜,才会死绝!”
听到此话,我背后不禁出了一层冷汗:“老先生,我摸的……不是阴差。”
“肯定是阴差!你看,你的手都黑了!”老头指着我手背,果然,有一处不太明显的黑斑,白天痒痒来着,我以为是皮肤过敏,没太在意。
“可我真没摸……”我忽地想起来了,我没摸过谢必安,但我碰过黄腰儿,在地下二层的时候,我用手帮她指引方向,一不小心,手背碰到了她的肚子,记得很清楚,当时被她的寒气冻得手都僵硬了。
“老先生,我确实摸过,可那些钱,并不是我摸过的那个阴差给我的啊。”
钱是白无常给我的,而我摸的是黄腰儿,这没关系的吧?
“不可能,”老头坚定地说,“从你手相上来看,给你钱的和你摸的,绝对是同一位阴差,否则,你手上的印记也不会变黑,懂吗?”
“老爷子,真的不是同一个阴差,给我钱的是一位叫谢必安的白无常,而我摸的阴差,名叫黄腰儿。”我解释道。
“什么?谢必安?黄腰儿?!”老头更加惊骇,“地府十大阴帅,被你遇见了两个?”
“什么十大阴帅?”我皱眉。
“他们俩,乃‘阴差府’中十位阴帅之二,谢必安排名第一,是‘白衣无常卫’的指挥使;黄腰儿排行第五,乃‘黄衣蜂卫’的指挥使,她俩可都是地府的大人物啊!老朽本以为你遇到的只是普通的阴差,没想到却是阴帅,那老朽更没辙了!哎,孩子,这可能就是你的命吧。”老头说完,略显惊慌地看看我,拎着棋盒,转身便走。
“哎,老爷子,老爷子,老——”我叫了两声,老头居然飞快地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出我的视野。
再回头看凉亭,那个姓雷的女鬼,也不见了。
我木然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黑斑,似乎颜色比之前更深了些,再仔细回想老头的话……咦,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头刚才十分肯定地说,给我钱的,和我摸过的,是同一个阴差。
钱是谢必安给我的,但并不是人民币,而是一沓冥币。
当黄腰儿第二次出现后,我桌上的那沓冥币,才变成了人民币!
难不成,那一千万人民币,不是谢必安的冥币变来的,而是黄腰儿换掉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老头的推论就合理了。
也即是说,想买我阳寿的,并不是谢必安,而是黄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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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黄腰儿买我阳寿干嘛?难道,我的阳寿很金贵吗?
或者,如老头刚才所说,我比较倒霉,医院里那么多人,偏偏黄腰儿相中了我——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信有鬼,但我不信宿命,小学的时候,我的智商发育晚,考试成绩总是全班倒数第一,我很努力,每天都学到很晚才睡觉,可村里人说:陈洋,别白费功夫了,你跟你爸一样,就是个种地的命。
我不信命,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终于开窍了,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全班第二。
初三的时候,中考需要体育加试,立定跳远,男生 . 米满分,我只能跳 . 米,我每天苦练弹跳,体育老师说:陈洋,你别练了,你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命,有时间多做几道题,靠文化课提分吧。
我不信命,一直练习,每晚蛙跳 个,练的白天走路都费劲,中考的时候,我跳了 . 米,满分。
大一的时候,我情窦初开,遇到了心中的女神,叫白蕊,我鼓足勇气向她告白,却遭到无情的嗤笑,白蕊当着众人面说:陈洋,你就是个屌丝命,自己什么条件心里没个B数吗,居然敢追我?
我问白蕊,我差在哪儿,她就说了一个字:穷!
我无言以对,但我不信命,从兼职到创业,半年后,我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当时,白蕊的男朋友是开保时捷的富二代,但我还是把她约了出来,将十万现金放在她面前,告诉白蕊:我是穷,但我不会一直穷下去,我不是屌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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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白蕊被我感动,亲了我一下,并向我道歉,然后,她选择继续跟富二代在一起……总之,我不信命,只信自己!
黄腰儿仗着自己是地府阴帅,就想平白无故取我狗命?
抱歉,陈某不会束手就擒,大不了,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正在凉亭里激情澎湃地想着,手机忽然响了,吓我一跳,掏出看,是王美丽,呀,差点忘了和她的约会。
“喂,美丽,抱歉,忘给你打电话了。”
“哈,没事,才睡醒吧?”王美丽笑道。
“一直没睡,我现在去接你,你在哪儿?”
“在家呢,不用你接,你吃晚饭了没有?”王美丽问。
“呃,还没。”
“一起吃吧,我请,老地方?”王美丽说。
“好,半小时后见。”我说完,挂了电话。老地方,是医院对面的一家“顺心面馆”,医院的伙食不好,我俩经常去那里吃小灶。
我之所以还有闲心见王美丽,不是为了撩妹儿,完全是为了自保,因为,王美丽昨晚说过,她好像认识什么高人。
去物业租好了车位,我开着宝马X 去面馆,王美丽提前到了,正在门口等我,她看见我从X 里下来,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弄来一台这么好的车呀?”
“我买的,”我实话实说,“好看吗?”
“嗯嗯,好看,埃克斯 ,这车,我邻居家有,挺贵的吧?”
“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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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5楼

“哇!你咋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王美丽惊讶地问。
“鬼给我的钱。”
王美丽听到这句,脸当时就僵住了,因为我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哥,到底怎么回事?”
“边吃边谈。”我拉着王美丽进面馆,找个偏僻角落坐下,要了两碗肉丝面,把那一千万的来历,还有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下棋老头说的话,向她和盘托出。
王美丽战战兢兢地听着,小嘴唇一直处于微张的状态。
“就是这样,按老头的意思,我的阳寿,已经被地府阴帅,就是那个叫黄腰儿的给买了去,现在只能再活一个月了。”我说完,摊了摊手,无奈,又觉得轻松。
人在郁闷的时候,如果有朋友肯倾听,那是极好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王美丽一脸担忧地问。
我也没再扭捏,单刀直入:“美丽,你昨晚不是说,你爸爸认识一个姓黄的高人么,还来过你家,能不能问问他,看我这种情况,有没有破解之法。”
“对哦,”王美丽拍拍脑袋,“刚才我被你吓的,大脑一片空白,都忘了老黄这个人了,哥,你别着急,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我点头,起身:“出去抽根儿烟,有点闷。”
出了面馆,我站在台阶上,点着一根软中华,茫然看向马路对面的医院。
无意中,我发现医院的某个窗口里,站着个人,似乎也在看我,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样子,我数了数楼层,五楼,中间偏左的位置,那不就是我办公室外的窗户么?
看她身影,是个女孩,难道是黄腰儿来催命了?
我不由得心中一凛,赶紧扔了烟头,回到面馆里藏起来,王美丽还在打电话,我去了趟洗手间,一天一夜没睡觉,脸上有些油腻,洗了把脸,洗完出来,透过面馆的窗户,我发现刚才我抽烟的位置,站着个女孩,看背影有些眼熟,肯定不是黄腰儿,身高对不上,黄腰儿身材矮小,也就一米五多些,这女孩穿的是帆布鞋,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看上去将近一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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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6楼

我好奇地走过去,随着双方距离的拉紧,我越看她越觉眼熟,索性开门出来,站在她身后,拍拍她肩膀,女孩回眸,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坐在地上!
居然是张安琪!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如果张安琪是人,我肯定不会这么紧张,如果她是鬼,我也不至于如此惊讶,可是白无常说过她的身份,张安琪是人族和妖族的后代!
也就是人妖……叫妖人,或许更合适一些,反正,是个怪东西!
“我去医院找你了,”张安琪幽幽地说,“可你不在办公室,刚才看见个人,像是你,就站在这里,我从医院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哦,今天我不是夜班,跟同事在这儿吃个饭,你找我有事吗?”我故作镇静地笑问,感觉她对我仿佛没恶意。
“也没什么大事,”张安琪抿嘴,表情扭捏着,压低了声音,“陈医生,我那儿还在流血,不好意思去找别人包扎,便又回来找您了。”
“……原来如此,”我长舒一口气,“你在这儿等我,我这就帮你解决。”
张安琪点头,我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有家超市,跑过去,给她买了一包位生巾,回到面馆门口,刚好王美丽出来找我,她没参与那天的抢救,并不认识张安琪,我也不敢给王美丽如实介绍,怕吓着她,因为王美丽已经知道,昨晚的“张安琪”是半个妖精。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笑道,“小兰啊,这是王美丽,我同事;美丽,这是小兰,我朋友的妹妹。”
“哦,小兰,你好。”王美丽和张安琪握手,张安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微笑,没有解释。
“美丽,你过来一下,”我把王美丽拉到一边,耳语道,“这孩子前几天脑震荡,选择性失忆,忘了怎么用为生巾,来事儿了,你帮她弄一下吧。”
我把为生巾塞给王美丽,又嘱咐了一句:“她说什么,你都别在意,脑子有问题的。”
说完,我指了指自己脑袋,王美丽恍然大悟,诡秘地点点头,转向张安琪:“走吧,小兰,姐姐带你去卫生间。”
王美丽拉起张安琪的手,可张安琪却站着没动。
“走呀?”
张安琪摇头,用另一只手,指向我,冷冰冰地说:“我只信任他,不要你弄。”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给你弄啊。”王美丽哭笑不得。
张安琪轻轻挣脱王美丽的手,走向我这边:“陈医生,我们回医院去吧。”
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张安琪的视线,忽然穿过我,看向我身后,表情惊恐万分,与此同时,我也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阵阵寒意,好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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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7楼
我本以为是鬼差,回头一看,两米之外,却站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但当我再仔细观察时,发现这男人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惨白如墙,面部无任何表情,两道目光,如同两盏远处江上的渔火,忽明忽暗,这绝非人类的眼神。
“大人,又见面了。”我拱手笑道,他的衣服变了,样貌却没变,只是从半透明变成了实体,是昨晚从我身体里穿过去的那个男白无常——谢必安的手下。
“陈医生,快走!”张安琪拽了一下我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这个白无常。
“你不用怕,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怎样。”我拍了拍张安琪的手,安慰她的同时,也在警告白无常不要乱来,现在才晚上八点钟,这儿又是闹市区,街面上的行人可不少,一旦暴露了他的阴差身份,可是会上头条的。
然而,男白无常并未理会我的警告,他勾着头,径直朝我们走来,张安琪吓得躲在我身后,我可挡不住这家伙,只得左手搂着张安琪,右手拽上王美丽,退入面馆中。
“哥,他是谁啊?鬼吗?”王美丽惊悚道。
“他是阴差,昨晚你不是在走廊里看见一个白衣女鬼么,就是这位阴差大人,把白衣女鬼给抓走的。”我解释道,刚说完,白无常推门而入,手上,还多了一条绳索。
“他是冲你来的吗?”王美丽又问。
我摇头,指指张安琪:“应该是冲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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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8楼

面馆内的几个食客,都惊讶看向这边,还有个小孩被吓哭了,因为白无常的脸色,实在太异于常人。
怎么办?
照理说,阴差办案,我不该管,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某黄姓阴差,正在耗尽我的阳寿,我和地府已经决裂,所谓人鬼殊途,不说水火不容,也算势不两立。
而张安琪虽然不是纯种人类,但在人族与鬼族之间,她明显更倾向于人类这一方,所以,面对白无常索命,我和她理应建立统一阵线,共同御敌。
可惜,我们没有御敌之法,只得不断后退,很快被白无常逼到了面馆角落的厕所前。
“陈医生,”张安琪幽声叹了口气,“他是来抓我的,你让开吧。”
“是啊,哥,咱别管闲事了。”王美丽也在一旁说,她并不在白无常行进的线路上,因为之前我把她推到了一边,王美丽在这起事件中,纯属局外人,至少目前是。
退无可退,我停下来,缓缓伸出手,指向男白无常,他也停下脚步,冷峻地看着我。
“你……可以走了。”我沉着声音,装逼地说。
白无常抽了抽嘴角,做出个鄙视的表情,然后,举起绳索,继续往这边走。
看来,不得不干一仗了,虽然我没跟鬼打过架,但现在这个白无常的状态,是个实体,我就当是和人类在打好了,万一打赢了呢!
赤手空拳,肯定干不过他,我左右踅摸,发现厕所门口戳着个红色的小灭火器,抄起来举过头顶,准备砸白无常,但我转念一想,应该没什么效果,灭火器很轻,砸人都未必能砸伤,更何况是鬼,想到这里,我又把灭火器放下,快速除掉铅封,拉开保险销,将喷嘴儿对准白无常的脸,压下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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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39楼

噗!
一大股粉末喷出,白无常可能没见过人间的灭火器,不知它的厉害,躲闪不及,被喷了个正着,头发上、脸上都是粉末,眼睛也被迷住了。
“快跑!”我拉起张安琪的小手,趁机跑向门口,刚推开门,我忽觉手里一松,张安琪丢了,我回头看,不好,张安琪的脖子,被白无常扔过来的绳索套住,正往他那边拖拽。
这阴差好厉害,闭着眼睛也能套的这么准?
难道生前是个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说时迟那时快,张安琪瞬间被白无常拽入怀中,我顺手抄起一把凳子,准备回去救她,还没等出发,却见两人站在那儿,静静的,没了后续动作,像一组雕像,发生什么了?
“啊!”站在白无常侧面不远处的王美丽,忽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美丽?”我问。
“他、他、他……”王美丽指着白无常,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提着凳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时,店内的食客们,纷纷仓皇逃离面馆,有个妇女一边喊着“杀人啦”一边跑,跑得鞋掉了都浑然不知,是白无常把张安琪给杀了吗?怎么杀的?
最后,店里只剩下我们四个,白无常和张安琪还是一动不动,等我绕到她俩侧面,才恍然大悟,死的人,不是张安琪,而是白无常。
他的身体,被一条尖锐而巨大的血红色鞭状物刺穿,不,并非刺穿那么简单,这条覆盖着鳞甲的鞭状物,在白无常身上刺了不止一个洞,我目所能视的范围内,便有至少七、八个洞,每个洞的直径,都有易拉罐那么粗,鞭状物露在白无常后背的外面,正缓缓蠕动着,向他身体的洞里面缩,几秒钟之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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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青树
40楼

“别叫了。”我捂住王美丽的嘴,见到恐怖如斯的杀“人”场景,我估计,王美丽刚才也想跟众人一起跑来着,只是吓得腿软了,没跑掉,她便一直站在原地叫唤。
“哥,那是什么啊,蛇吗?”王美丽颤抖着问。
我没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从外形上看,那个东西,看着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尾巴,但绝对不是蛇的,我看过蛇尾,由粗渐细,末尾是个尖儿,可那个东西的末尾,却有个三角状的物体,如果把它拉直,便是个超大号的箭头。
这玩意是从哪儿钻出来的?难道是白无常体内的东西?
现在还有没有杀伤力?张安琪会不会也被它刺伤了?
“琪琪,你没事吧?”我战战兢兢地问,话音未落,张安琪忽然转头看向我这边,怒目而视,与此同时,紧贴在她背后的白无常尸身,像是一片落叶,向后飞去,那条血红色鞭状物再度出现,挺直了“箭头”,直朝我胸口刺来!
我下意识举起手里的凳子,啪的一声,凳子被“箭头”刺得粉碎,把我双手都震麻了,完了,完了,它是奔着我心脏来的,我要被它穿糖葫芦了!
万念俱灰之下,我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一个鬼影,是黄腰儿,她仿佛在空气中注视着我,然而,抱歉,黄大人,陈某的阳寿,你是得不到了,我先死一步,等到了地府,我于你而言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许,咱俩还能成为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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