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湿用脑袋保证,这趟一定看到翠青蛇!
这天是我们办公室南京团建的日子,然而前脚刚到南京,著名画饼大师大猫就开始推销自己的华东找蛇之旅,甚至ceo巧总也逐渐被这传销现场一般的架势感染,苦口婆心地对我明示说老鹅啊老鹅你真的不去吗你不去一定悔得嘎嘎叫……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是有蛇的话就可以。
“出发!”
大约是大猫的高血压让他热血上头觉得温度和烤鸭根本不是问题,还得是坐在我左右手的心悦和总管看出了我的窘迫,那一刻她俩同时站了起来,同时脱下了自己的皮肤衣,又同时递给了我。
“穿我的吧,”两件皮肤衣搭在我手臂上。
“额……我大概只需要一件?”
“没事,你都拿上吧,”两位救星迟疑了一会儿,“万一有别人也冷呢……”
事实证明当晚唯一一位因装备不够受冻的猫币同学是无法塞进救星们的小号外套里的,但是没有关系,很快我就解锁了两件皮肤衣的正确打开方式——一件穿一件塞东西,龙牙皮肤衣的口袋仿佛可以塞进一个小宇宙。
于是腰间盘着两件颜色各异的皮肤衣的我,就如同拿到了全村最好的剑,走在山路上头顶都像有buff在闪闪发光。
你被强化了,快送。
上一次出门找蛇还是上次,哦,不是,8月份,在怀柔。
北京蛇不多,找起来也很麻烦。相比地势平坦的通州,在山边蛇出现的概率会更高,所以我们经常从通州出发开快2个小时的车到怀柔的峡谷,峡谷里头有一段路的道边非常容易发现蛇,此前大猫也是在这里看到了刘氏白环。
虽然我们找蛇的那天已经有些降温,好在北京的蛇还是很给面子,那一晚我们先后找到了3条赤链蛇和1条玉斑锦蛇,种类不多,但找到就是胜利。
特别是其中那条玉斑锦蛇我觉得可以单独拿出来说说的,原因是……它有点丑。
绝大多数情况下,玉斑锦蛇都是辨识度极高的“美女蛇”:紫灰色的底加上背上的明黄色菱形斑以及黑色加粗大边框,像背了好几个大柠檬,你很难在其他的蛇中再找到这么放荡不羁的配色。关键是这些小美女们还没有毒,性格温顺,以吃蜥蜴和鼠类为生,尽管在北京的分布并不算狭窄,但通常被认为会在一些相对干净的水流边出现……
见状我立即大喊“玉斑”招呼大猫他们过来,而这条蛇显然脾气也不如它的同胞们那样好说话,它面对老猫饼的镜头俨然摆出了李小龙的架势,“呔呔”就是好几口。
然而此时此刻,坐在南京出租车上的我又开始担心自己的晕车问题,我忍不住问巧巧。
“咱要去的那个地方远吗?”
“啊……还是有点远的,”巧巧查了查,“汤山,20多公里呢。”
孤独悬挂在夜色中的木防己。©巧巧
“你们是要去泡温泉啊?”加入频道的司机师傅依然好奇。
“不是。”大猫答。
“那你们是要去钓鱼啊?那也好,晚上找朋友钓钓鱼喝点小酒好玩~”
“对对对,就差不多吧。”听着大猫的敷衍,我感觉心情十分轻快,要是当时有相机在拍的话,那必然是一张洋溢着今天只用坐40公里的车可太好了的微笑的脸。
除我们一行人外,陈老湿、小朱、凤子早已在目的地汤山等候多时,找蛇分队很快就突破了10人。今天的找蛇沟掩藏在一片水库附近,据说就是带队的小朱平常到处转转出来的。
“你说有翠青的啊,5条,少一条我跟你急!”大猫说。
“你就先找呗。”面对大猫的挑衅,陈老湿倒没有很激动,后来他们说是因为陈老湿平等地对所有的人类无感。
等进入沟里,潮湿的空气和温柔的腐殖质地面令我毫无疑问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南方,无论是蛇还是蛙还是昆虫植物,南方的生物量绝对是北方地区无可比拟的。脚下的小水渠里,沼虾在游动及休憩;蹦跶着小小泽陆蛙的路边,马陆挂在墙上看戏;数不清的甲虫、蜘蛛之后,是北草蜥在点着草尖爬行,这是一种尾巴很长的蜥蜴,跑起来颇有种凌波微步的悠然……
只见一条淡定的翠青蛇正盘在一束绿草上。翠青蛇是一种通体碧绿色的无毒蛇,以蚯蚓、蛙类为食,不会主动攻击人,在大众眼里它叫小青,在某些国蛇宠物玩家眼里它叫暴毙王——因为很多个体都来自野外捕捉,应激和寄生虫从来就是难以控制的问题(请大家不要购买来路不明的国蛇)。
说来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翠青了,上回还是在五六年前学校里遇见的在晒太阳的,差点踩到它,因此这次也应该算一次加新。一路上大猫还在问说这地儿有没有竹叶青蛇,但看来暂时还没有人记录到过。
后来我们很快又在另一束草的中间发现了第二条翠青,2/5成就达成。
巧巧说自己没见过活的短尾蝮,我不信,但她坚持说自己没见过,所以当天的南京找蛇也就成了她与3D版短尾蝮的第一次邂逅。
事实上那条短尾蝮就在离第一条翠青不足5米的地方,不得不说它的土褐色椭圆形花瓣背纹能够使得它完美地融入枯草和落叶的背景里,这跟我在北京看到的短尾蝮的场景很不一样,后者看起来就像美剧女主站在路边“taxi~taxi~”地打车。
“这里除了翠青和短尾还有啥?”
“赤链、王锦、黑眉之类的很多。”小朱答。这些都是国内很广布很常见的蛇,如果它们有脚我有理由相信它们可以分分钟准备去挑战青藏高原。
“北京好像也有,诶,有什么特色蛇种吗?”
“嗯……小头蛇?水蛇?”小朱搓了搓下巴,“还有之前他们说这里有东亚腹链蛇(属)。”
简单介绍一下,上面提到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南方无毒蛇:小头蛇我估计是中国小头蛇(Oligodon chinensis),这个顶着国名tittle的蛇种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头顶有个“人”字,是著名壁虎蛋爱好者;水蛇顾名思义生活在水边,以蛙和蝌蚪和小鱼为食,可能是中国水蛇(Myrrophis chinensis)或者铅色水蛇(Hypsiscopus plumbea);至于东亚腹链蛇属的蛇我猜想大概率还是锈链腹链蛇(Hebius craspedogaster),整体是锈红色,脖子两边有白色斑块,多年前我曾在同是包邮区的隔壁浙江见过这么一条。
总而言之,这几个蛇种的名字一出来,巧巧就像抽卡见到稀有ssr一样兴奋,脱口就是哪里有哪里有,然而直到最后我们也没能见到它们。
返回宾馆的路上,老猫饼又进入了咏唱模式,这次的主要内容是“南方果然还是好啊东西多这么好的地儿怎么就没人愿意去呢这浪费唉不过万一吸引了太多人来是不是也会像北京不文明拍鸟的老法师一样把鸟把蛇给拍死了搞得乌烟瘴气的好纠结……”。
“大鹅你今晚满意了吗?”巧巧问,我点点头。
“你说要是通州有这么一条沟,大好还不天天都在这里兜兜转转。”大猫在夸赞当地风土和他的好基友。
由于行程安排,这次我没有跟大猫他们去后面的常州林场之行(后来我知道他们只看到几只树蛙和螳螂之后心理非常平衡),但是这片江南的小林子依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很小,很迷你,也绝对地肯定地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这片紧挨着水库的城市周边荒地同样也紧挨着一条高架公路,整个晚上,附近的鸣笛声都没有停歇过一刻钟。
城市里的荒地总是别有洞天,只要你愿意去看。记得别穿皮鞋。
中华大刀螳 ©大猫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
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
来源: qq
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