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意外去世,赔偿款被公婆侵吞,18岁的妈妈带女儿净身出户,如今却红上热搜…
一个年轻的新手妈妈,在短短时间里能遭遇多少变故、生活发生多么巨大的改变呢?
这个生活在安徽安庆市的年轻妈妈,大概会给你答案。
前段时间,因为一则简短的街访视频,21岁的单亲妈妈小陈和她的女儿,在互联网上“火了”。
不仅连上了好几个热搜,更是引发了网友巨量的讨论。
17岁结婚、18岁生娃、丈夫意外去世、赔偿款被公婆侵占还将母女赶出家门、前往400多公里外的城市成为一名外卖骑手……
她的故事让人既感动唏嘘、又愤怒不平。
有人在看完她的视频后感叹:“好难过啊,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睛。”
深扒她的故事,我们才能明白在角落里,这些安静的年轻妈妈们,正在遭受着什么。
17岁结婚,18岁生娃
镜头里,眼睛大大眼神亮晶晶的年轻女孩,骑着小电动,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天真。
因为她看起来就年龄很小,以大家对外卖骑手的印象,实在有些不太寻常。
她告诉采访者,自己是2001年生人,今年21岁。
被问到为什么会选择外卖行业时,她微笑着回答因为工资高,最重要的是,工作的时候可以带着孩子。
采访者跟我们一样都很疑惑,他甚至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妹妹?你弟弟?”
小陈依旧微笑着回答“我自己的孩子”,采访者被这个答案惊到,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的女孩真的太年轻了,娃娃脸甚至稚嫩得像个中学生,完全无法想象她已经为人母。
然而接下来的对话,让人又震惊又难过——小陈不止有个孩子,并且孩子都已经3、4岁了。
小陈17岁时回到老家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随后嫁给了相亲对象,18岁时,女儿出生。
我们可能很难想象,16、7岁的女孩不在学校里读书,而是与一个陌生男人相亲见面,随后就步入婚姻。
她“结婚”的时候,甚至还未成年,更不用说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采访者很不理解,甚至直接问她是否是冲动才会这么早结婚,但小陈却否定了。
她说,并不是因为冲动,只是因为在她们那里,只要你不读书了,就会有人来跟你相亲。
小陈的老家来自江西农村,是重男轻女和早婚早育比较盛行的地方。
义务教育结束后,大多数孩子的命运就是离开家乡,开启自己的打工之旅,这其中,女孩的失学概率特别高。
待到17、8岁后,她们就会被安排回到老家相亲,迅速地与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完成结婚、成家、生娃的标准流程。
小陈口中“只要不读书,就会有人跟你相亲”是这些农村地区真实的写照。
我在各种短视频平台上,常常会刷到这样的未成年妈妈,她们大多独自带着年幼的孩子,小丈夫们在外打工。
没有学历,找不到稳定和高收入的工作,孩子小、日常琐碎,她们在缺钱、缺人的家庭生活中逐渐焦虑到麻木。
为了一周十几元的菜钱,她们可能会对着镜头碎碎念一下午。
小陈原本也会成为其中一员,直到命运的意外扭转。
所有财产都与她无关
结婚第二年,小陈的女儿出生了。
新生有时候意味着新的希望,然而在这个家里,新生却直面了死亡。
小陈的丈夫在外遭遇事故死亡,彼时女儿不过4、5个月大。
女儿失去了父亲,妈妈失去了丈夫,整个家失去了原本的顶梁柱,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只是还没等小陈从悲伤中走出,婆家的举动又给了母女俩当头一棒——
拿到肇事者给丈夫的赔偿款后,婆婆以她生的是女儿为由,将母女俩直接赶出家门。
「- 她自己的孙女都不要吗?
- 在江西那边延续香火只能是儿子,女儿不算。」
小陈后来为婆婆找补,说丈夫还有一个亲弟弟,当时才十几岁,公婆必然是优先想着抚养这个小叔子。
你看,就连受到不公平苛待的受害者小陈自己,都被潜移默化地规训:女孩是不重要的。
小陈带着女儿,几乎是净身出户,不管女儿是否是去世丈夫唯一的血脉,都没有动摇婆家的决定。
我看到许多网友为小陈抱不平,觉得作为妻子,她才是这份赔偿款的第一顺位受益人,为什么反而被赶出来。
但实际上不难猜出,18岁的小陈,是没有办法跟丈夫办理合法的结婚手续,在财产上,也就不会有任何法律的支持。
只是没想到,连亲生女儿也无法继承父亲的遗产与赔偿款。
在法律上,无论儿子女儿,都拥有对父母财产的继承权,然而在广大农村地区,却常常因为根深蒂固的旧传统无法推行。
一个最出名的事就是出嫁女对宅基地的继承以及拆迁分配问题。我曾看过一个新闻:
一名嫁到隔壁村的女人,娘家按照户内人口划分时,她因为已经出嫁而不被考虑;
然而她在婆家也无法作为家庭成员接受本村的宅基地人头,只因为她是外村嫁入,不被算作本村人。
回到小陈身上,当她带着女儿想回到娘家生活时,父母的态度也给了她当头一棒——
父母一心想着她应该再次嫁人,带着前夫的女儿就是耽误自己的未来,如果不肯放弃孩子,他们不会收留。
小陈不愿放弃孩子,父母不肯让步,于是她只能独自带着不满周岁的幼女前往陌生的城市讨生活。
可以说,小陈命运的推手,全都来自于被默认的“女性无法继承财产”,她没有机会多读书,所以未成年就嫁人;
领不了结婚证、所以赔偿金与她无关,生的是女儿、所以不被允许继承亡夫的遗产,被亲生父母视为“泼出去的水”,所以无家可归。
她们选择自救
小陈跟采访者描述了她带着女儿刚到安庆时的生活。
18岁的年轻妈妈,带着嗷嗷待哺、一刻都无法离身的女儿,想要找一份糊口的工作何其困难。
因为没文凭和工作经验,能选择的岗位也寥寥无几。
她先是带着女儿去市区里摆摊卖货,生意时好时坏,并不能稳定地覆盖两个人的生活支出。
后来有人建议她试试送外卖,只要肯吃苦,收入稳定还比其他工作高很多,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带着孩子一起。
于是在安庆人来人往的街头,你会发现一个胸前用背带绑着小婴孩的年轻女骑手穿梭期间。
有个本地网友回忆自己在公司点下午茶,就是小陈来送的单,当时公司里看到她和女儿送餐的样子,都震惊了。
送外卖累很苦,为了准时送餐她一刻都不能停下脚步,遇到没有电梯的高楼也要自己爬。
但对于这些,小陈只是随意笑笑,她说“年轻人不爬楼谁爬?现在不吃苦什么时候吃苦?才21岁,正是吃苦的年纪”。
而且她很高兴,在当外卖员的这几年里,她不停地得到陌生人的帮助。
女儿还小时,她能把她绑在身上出工,大了一点后,她就白天在家照料、晚上再带女儿送餐。
她常跑的片区里,许多餐馆的老板员工都知道她,和她熟了后,会在繁忙时顺手帮她照看一下孩子,让她可以自己去跑单。
“在安庆我能做的多数工作顶多3、4千的工资,而送外卖,一个月能赚到6、7千。”
这份门槛不高的工作给了小陈一个机会,让她靠自己的劳动给自己和孩子一个稳定而不算糟糕的生活条件。
被问到未来的打算,她立刻笑得双眼亮晶晶:买个小房子,母女俩就有了安身的小家,还要供女儿读大学,见见外面的世界。
像小陈一样处境的妈妈们很多,她们没有外部的帮助和家庭的支持,所以她们只能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进行自救。
我看过一些报道,无论是河南的小镇、还是深圳的闹市,你都可以看到选择做外卖骑手的妈妈组团出现——
河南油田县的外卖点,24名固定骑手中有14名女性,其中13个是妈妈;
深圳的街头,从20出头、到40多岁的骑手妈妈们比比皆是。
她们大多没有更高的学历文凭,在就业选择上更加狭窄;又因为需要兼顾接送、照料孩子,可选范围继续收窄。
这个时候,外卖骑手就成了一个无奈又折中的选择。
路途中的事故风险、超长的工作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强体力活儿,但这一切在照顾孩子和赚钱的迫切需求前,都不算什么。
这些妈妈们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努力给自己和孩子撑起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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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尽管这么多年我们的大环境政策想努力给女性育儿提供更好的帮助与保障。
但客观存在的系统性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变的,需要反复试错、经历种种波折后一点一点进步。
小陈的故事上了热搜,她工作的平台和当地妇联都主动找到她想提供更多帮助,但她对捐赠钱物都婉言谢绝。
她有她的自尊与底线,但从她对女儿未来能读大学的期望可以看出,在经历过这么多曲折,她很明白女儿未来需要的是选择权。
对小陈这样的妈妈们来说,单纯的舆论和金钱支柱永远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她们真正需要的是整个系统性的改变,是更普惠的社会育儿协助、是底层女性在财产继承问题上的法律保障、是女性受教育权利的落实。
你对小陈的遭遇有何看法或意见,点亮在看,留言分享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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