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之后的台湾历史2022-10-29 02:101、败退1949年初,国民党自知大势已去,开始安排分两路撤退。海路向大本营台湾撤退,陆路则向四川、云南一带撤退,重走中国远征军老路。从中缅印战争开始,国民党先后派出两批几十万远征军,不少人流落在缅甸一带,有的甚至在缅北终老。2005年的时候,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中国驻缅甸大使馆领事还来到密支那的云南同乡会馆,向三名国军老兵颁发抗战奖章。陆路撤退缅北的国军最终也没成什么气候,一部分军官士兵撤回了台湾,另一部分流落在了异国他乡(《最后的国民党军》)。流浪的主角们走的是海路。1949年1月27日,农历腊月二十八。自上海黄埔港起航的太平轮,搭载了近千名乘客以及数百吨物资,驶向台湾基隆港。满船的乘客带着离乱的苦痛,开始了这一段艰难的航程。当太平轮行驶到舟山群岛附近时,突然与迎面驶来的建元轮相撞;半小时后,太平轮沉没在冰冷的海水中,全船生还者仅36人。乱世之中,很少有人会留意这小小一船人的命运。在两百万人溃退台湾的过程中,成千上万的家庭就这样在历史的转折口分别,一松手就是一辈子,而太平轮不过是其中一个小插曲。 这一场流浪中,无论是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还是命若蝼蚁的士兵,都在自愿与不自愿当中来到一个陌生的弹丸之地。和残兵败将一起的还有操着各地方言的普通民众,他们都以此为分界点,开始了“我的后半生”。 2、稳固军事层面,蒋介石集团在岛内站稳脚跟的过程大致分为三步:第一步是1949年10月的金门战役,第二步是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美军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第三步是《美台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金门战役的消息传到台湾后,蒋介石起初并不相信。因为国民党军此前屡屡讳败为胜,老蒋已经被骗太多次,所以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前方报案之不实,几乎每每如此”。待到消息真正确认后,蒋介石流着泪对身边人说:“这一仗我们胜了……台湾安全了……”尽管金门战役只是解放战争末期的一个小插曲,也并未影响全局,但它却一度延缓了解放军攻取东南沿海岛屿的步伐。而恰恰就在这一“空窗期”里,朝鲜战争爆发。1950年6月,美军第七舰队开入台湾海峡协防,导致解放军1.0版的攻台计划被迫取消。待到朝鲜战争打完,中国大陆可以腾出手考虑东南沿海诸岛的时候,台湾当局与美国正式签署了《共同防御条约》。根据该条约,美国可以在台湾设立军事基地并驻军,相当于华盛顿给了蒋介石一道“护身符”。在基本解除外部威胁的同时,老蒋也不忘对内进行大规模整肃,1955年的“孙立人兵变事件”便可以被视作是蒋介石巩固自身地位的一个重要动作。曾经的中国远征军名将、时任台湾“陆军总司令”的孙立人遭罢黜软禁,一直到三十三年后的1988年3月才恢复自由。3、反攻老蒋败退台湾后,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反攻大陆”。前几年的畅销书《我们台湾这些年》中提到过两蒋时代的中学地理考试题,生动反映了当时台湾的舆论生态:“国军反攻大陆,从厦门登陆,一路打到北平,试问从南到北一路要经过哪些省?”对于蒋介石本人以及众多迁台的国民党高官来说,“反攻大陆”既是他们确立政治上合法性的基石,也是凝聚人心、避免思想上崩盘的现实需要。从迁台的1949年到去世的1975年,蒋介石反攻大陆最激烈的时期是六十年代初,即“国光计划”时期。1961年4月,老蒋正式在台北县(今新北市)三峡镇成立了国光作业室,该室由一众国军高官坐镇,任务便是制定反攻大陆的“国光计划”。由于蒋介石高度重视,“国光计划”做的很认真,每项作战构想都有预备演习,不完全是纸上谈兵。一开始蒋介石计划登陆攻占厦门作为前进基地,可转而一想,金门对岸正是解放军重点布防的地区,好像希望不大,于是又把登陆地点定在了汕头。但汕头到台湾有两百多海里的距离,运兵得花费十多个小时,极其容易暴露,故老蒋又头脑风暴出“夜航偷袭”的方案——在夜间航行十多个小时登陆汕头,建立滩头堡,然后北上从背面攻打厦门,与金门前线两面夹击。此时陈诚又提出自己的顾虑:登陆部队上岸后补给很难跟上,必须以战养战,难度极大……就这么在地图上玩了好几年,蒋介石想了想还是得找美国大哥要帮助。于是他派蒋经国赴美,表示愿意协助美军在中国大陆西南方空投五千到一万名士兵以截断解放军对北越的增援。美国方面断然拒绝了蒋介石的请求,国民党高级将领们精心编制的“国光计划”在美帝眼里通通都是垃圾。为了防止蒋介石胡闹,此后美军顾问团开始高密度的彻查国军的军品状况和战备情形,还一度硬闯了“国光计划”室所在的三峡营区。直到1965年,随着二把手陈诚去世、55岁的蒋经国高升“国防部长”,有关军事行动的话题才正式摆上桌面。8月初,蒋经国拟定了“海啸一号”特种作战任务,这场由台湾方面挑起的冲突,即著名的“八六海战”。海战的详细过程不介绍了。总之,解放军以轻微代价成功击沉台军两艘军舰,击毙台巡防第二舰队少将司令胡嘉恒以下170余人,俘虏“剑门”号中校舰长等33人,大获全胜。这是人民海军建立以来的第一场重大胜利,标志着中国海军正逐步取得近海的制海权。八六海战以惨败收场后,蒋介石父子并不死心,老蒋下令免去“海军司令”刘广凯的职务,准备卷土重来。三个月后的1965年11月,台湾再次派出两艘军舰来大陆沿海挑衅,随即爆发崇武以东海战(台湾方面称“乌丘海战”)。这次台湾拉了美国海军第七舰队“梅森号”和“奥布莱恩号”两艘驱逐舰壮胆,事实证明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美舰共救起了14名落水的台舰官兵。崇武以东海战中台军的表现比八六海战稍微强一点点,八六海战是两舰皆被击沉,而此次是被击沉一艘、受伤逃走一艘。随着两次海战的接连失利,蒋介石反攻大陆的信心受到巨大打击,开始缩编“国光作业室”人员。1972年7月20日,国光作业室被正式裁撤,退出历史舞台。东山-汕头大致在澎湖-台南对应纬度上4、交接蒋介石要把位置传给儿子蒋经国,分几个步骤呢?分三步。第一步,为儿子铲除掉各种障碍。第二步,提前让儿子深入军队抓军权。第三步,让儿子与背后的大国建立起联系。第一步蒋介石从1949年败退开始就一直开始操作,台湾时期,国民党大陆带来的元勋老将一批批倒下。第二步,蒋介石从五十年代开始即安排蒋经国赴军中锻炼,帮助他抓军权。看过电视剧《北平无战事》的朋友都会对“建丰同志”这个人物有深刻印象,当时蒋经国的职务是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局长,更多是搞些经济工作和情报工作,与部队并不直接强相关。1949年之后,尽管打败了仗,事儿也没干成功,但小蒋还是官运鸿通。迁台初期蒋经国的官方正式职务是“国防部政治部主任”,不仅管着国民党军中的党务和政治教育,还有监督、特务等相关职权,十分关键。五六十年代,小蒋在军界表现的非常活跃。1958年金门炮战时,蒋经国在炮火激烈的第五天冒险亲赴金门岛,甚至还乘坐小船去了一趟小金门岛;据统计蒋经国一生曾经访问金门123次,在岛上停留过352天。1960年,不甘寂寞的小蒋辗转飞往缅甸边区,看望当地流亡的国民党军;为了安抚前线的孤军将士,回台后蒋经国安排了相关财政资金,从1961年9月开始给泰缅一带的孤军每人每月发三百泰铢军饷。蒋经国(右)访问五角大楼,与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麦纳马拉(左)一起检阅美军仪队,1965年9月23日1964年初,蒋经国的亲家俞大维赴美治病,留下了“国防部长”的宝座。蒋经国先是以“政务委员”的身份兼任副部长、主持工作,继而于1965年成为正式的“国防部长”,时年55岁。作为台湾政局稳定的压舱石,蒋经国十分重视与美国的关系,曾亲赴华盛顿拜会过肯尼迪、约翰逊和尼克松等三任美国总统。蒋经国访美是以蒋介石“特使”的身份成行的,按照外交礼节,美国总统必须出来打个照面。至七十年代初,老蒋小蒋交接班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1972年,蒋经国正式由“行政院”副院长升任“行政院长”,开始全面主持岛内政府机构工作。他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行政职务外,还身兼国民党中常委。为了表示与老爹冥顽不灵、垂垂老矣的执政风格不同,蒋经国在岛内政坛刮起来一股“本土精英风”。 他大举提拔台湾本省籍菁英政治人物,号称“吹台青政策”。 关心台湾局势的朋友一般都清楚,岛内有“本省人”和“外省人”一说,泾渭分明。 老蒋时期,政府部门要员大都由随国军迁台的“外省人”担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外省精英总有老去的一天,所以小蒋迫切希望从“本省人”中挖掘一些人才。李登辉和林洋港等日后登上岛内政治舞台的重要人物,便是这一时期被小蒋挖掘出来的。 1973年的老蒋末期,蒋经国推出了岛内人尽皆知的“十大建设”——外界通常以此作为台湾经济腾飞的起点。台湾南北高速控制性工程——中沙大桥,由沙特提供无息贷款援建5、开放1987年是蒋经国在台湾执政的最后一年,也是台湾现代化历程中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 很多之前台湾人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这一年全都变成了现实。 年初,小蒋宣布“反攻大陆无望”——有人欢欣鼓舞,有人痛哭流涕。 1987年7月15日,台湾当局宣布从即日起本岛和澎湖地区解除戒严(金门、马祖及东沙、南沙等岛屿仍然实施戒严)——世界历史上“最长的戒严”就此结束。十几天后,蒋经国邀请十二位地方父老茶叙,交谈中,他这样说道:“我在台湾住了四十年,是台湾人,当然也是中国人。”小蒋的这个表态后来成为很多国民党政治人物在谈论“台湾人”和“中国人”关系时的标准说法。1987年11月2日,台湾宣布开放大陆探亲。 岛内红十字会开始受理民众赴中国大陆的探亲登记,最初还需要通报警备总司令部,被大家戏称为“报警”。至此,两岸打破了自1949年以来长达38年的冰封期。 当国民党老兵们回到故土后,很多让人心酸的故事发生了。 最常见的问题是有些老兵本就在家乡结婚生子,被迫迁台后,自觉反攻无望,又在台湾再次娶妻生子。 此番开放探亲,台湾夫人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二奶”,由此引发大量的家庭问题。 还有人当年受老蒋的蛊惑,拼命挣了一把空头支票——“授田证”,上面记录着有朝一日反攻成功,在XX省XX市XX地方给你分多少亩良田。 两岸这一敞开大门,他们自然是知道授田无望,状告台当局的大有人在。 不过这些跟蒋经国都关系不大了;半年后,小蒋在台北病逝,以李登辉为代表的“本省人”从此走上历史舞台。1987年12月25日蒋经国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照片,当日他在台北中山堂主持“行宪”四十周年纪念大会。6、本省人与老蒋一直到八十岁还很硬朗的身体不同,小蒋1972年接“行政院长”的时候已经疾病缠身。蒋经国有糖尿病,有眼疾,有肾脏发炎,还得了双腿肌肉坏死的毛病;去世前一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以轮椅代步主持完“双十节”的庆典。由于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健康问题,所以蒋经国从上任伊始便开始培养接班人。具体来说,他主要培养了以下几位:蒋孝武、林洋港、李登辉和郝伯村(军队)。蒋经国和他的正牌俄罗斯妻子蒋方良共育有三子一女——三子分别是蒋孝文、蒋孝武和蒋孝勇,一女是非常有名的蒋孝章。蒋孝文1935年12月出生于前苏联乌拉尔机器制造厂,作为蒋家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孝文年轻时走上了飙车酗酒逛夜店的“银枪小霸王”路线。次子蒋孝武是1945年出生,三子蒋孝勇是1948年出生,考虑到小蒋继位时孝武、孝勇两个儿子年龄都太小,因此想培养其中一个接班难度是极大的,除非蒋经国本人十分长寿。七八十年代,曾经迈入过外界视野的是二子蒋孝武。他一度主管台湾的宣传机构,还被蒋经国拉进“国安会”,开始有那么一点重点培养的感觉。不过随着1984年卷入了轰动一时的“江南案”,蒋经国彻底断绝了传位蒋孝武的念头。在“江南案”爆发的1984年,台湾岛内发生了一次重要的人事变更——蒋经国提名时任台湾省主席的李登辉为副手,没有选择之前炙手可热的林洋港。林、李二人都是七十年代蒋经国从台湾本省人中选拔的政治精英,林洋港1927年生人,李登辉1923年生人,正好与1910年出生的蒋经国差一代。之前岛内的台北市长、台湾省主席等重要岗位,都是“林走李接”,台湾政坛还因此诞生了“望洋兴叹”的说法来调侃李登辉。由于这种明显的职位变迁关系,大家判断林很可能是接班人团队里的“正职”或第一人选,李则是“副职”或备胎,然而1984年二人的仕途却发生了逆转。李登辉这个人很不简单,作为留美派,他为人恭敬有礼,行事谨慎低调;既没有班底,也不结交元老重臣。相对于被PK掉的林洋港,李登辉城府更深,更善于隐藏自己。蒋经国晚年全家福蒋经国去世的非常突然。1988年1月初他还坐着轮椅上主持会议,甚至直到1月13日去世当天的早晨也只是轻度恶心呕吐,医生检查后认为没有问题,可下午却突发心脏衰竭病逝。小蒋没有留下遗嘱,据李登辉回忆,台面上对外公开的遗嘱其实是李和俞国华、郝柏村、沈昌焕、蒋孝勇等人依据蒋经国平常的发言草拟了一份。当时台湾岛内的党政军三权是分开的,相当混乱。除获得大义名分的李登辉外,军权掌握在“参谋总长”郝伯村手中,行政权掌握在“行政院长”俞国华手中,国民党党务机构则由秘书长李焕把控。这一时期李焕的犹豫态度是外省派失败的重要原因。作为掌控大权的国民党秘书长,他和副秘书宋楚瑜一起把李登辉推上了代理党主席的宝座,给自己换取了一个“行政院长”的犒赏;不久发现形势不妙,又开始向外省派靠拢。最终,岛内本省派与外省派的较量在1990年2月达到高潮,以一场“假戏真做”的形式完成了投票角逐。 经此一战,蒋介石家族及外省人势力一蹶不振,本土力量逐渐主导了台湾政治。7、选战1994年,台湾政坛发生了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疆臣直选。所谓“疆臣”,即台湾四大一级行政区中的三个(仅辖金马两县的福建省不在其列):台湾省、台北直辖市和高雄直辖市。很多朋友看台湾时政节目或者台湾历史,会对其行政区划感到十分困惑,比如:宋楚瑜做过“台湾省长”,李登辉“冻省”引发国民党内斗,李敖调侃“一国只两省,一省只两县”……更有趣的是,宋楚瑜做台湾省长时他的驻地省会竟然在南投。至于同一时期台北,那属于陈水扁当市长的“直辖市”,不归“台湾省”管。此处简单科普一下。台湾今天的行政区划大致成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1979年高雄升格为直辖市,台湾有了四个一级行政区:台湾省、福建省、台北直辖市、高雄直辖市。台湾省名义上管着岛内除台北高雄两市外的所有地界。1994年,台湾便是对岛内的这三个一级行政区做了直选。台北直辖市的选战是阿扁击败赵少康——来自民进党的“超新星”陈水扁击败新党赵少康和国民党黄大洲两位候选人,一举登顶。高雄直辖市的选战是吴敦义击败张俊雄。在最具含金量的台湾省长选举中,宋楚瑜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此后四年也成为宋楚瑜一生仕途的巅峰期。眼看宋楚瑜有坐大之势,1997年7月,时任台湾地区领导人的李登辉决定废除台湾省“自治地位”,这便是岛内历史上著名的“冻省”。“冻省”在解决台当局和台湾省行政职能高度重合问题的同时,也彻底得罪了宋楚瑜。从此以后,台湾再无实权“省长”,只剩下一个虚职“省主席”。原台湾省政府的很多机关被并入了“行政院”,剩下一些涉及户籍等问题的政务机构以服务中心的名义保留了下来。图片来自“蓝风摄影”,侵删8、轮替李登辉的最后一个任期(1996~2000)里,台湾岛内外风起云涌。对外,爆发了《1996台海危机》。对内,国民党内恶斗加剧,李登辉扶持连战为候选人,人气极高的台湾省政府主席宋楚瑜一气之下出走自创亲民党,在二十世纪的最后时刻导演了一出国民党历史上仅次于蒋汪“宁汉分裂”的分流大戏。与国民党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表现不同,民进党在这一时期完成了关键的内部整合。但尽管如此,在2000年这样一个关口,蓝营选民的基本盘还是远大于绿营的。很长一段选战时间里,国民党把“叛徒”宋楚瑜作为主要竞争对手打压,甚至没怎么把阿扁放在眼里。国民党先后通过“兴票案”(揭露宋楚瑜贪腐)和释放假民调等手段,诱导泛蓝选民弃宋保连。阿扁则处处避敌锋芒,他巧妙利用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之间的矛盾,在选情不利的局面下沉着应对,最终一击制胜,显示出高超的选举手腕和选举智慧。陈水扁大选的总操盘手是新潮流系大佬、人称“台独第一军师”的邱义仁。邱义仁曾长期担任民进党秘书长要职,在此次关乎民进党党运的大选中,邱为阿扁主打年轻改革路线,推出“扁帽娃娃”等周边商品。连竞选电视广告都是邱义仁邀请名家亲自操刀的,让人观后无不动容。最终,阿扁以39.3%的得票率当选总统,第二名的宋楚瑜得票36.8%;连战仅拿下23.1%,屈居第三。2000年大选给台湾带来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它不仅结束国民党在台湾55年的执政,也基本奠定了岛内的政治版图。从此民进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驰骋在绿岛上,而百年老党国民党则日渐式微,走上了不破不立的艰难道路。 阿扁在国父像前宣布就职9、破冰2005年4月,两岸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连战访问大陆。按照国民党原先的规划,应该是在2004年大选结束、连宋当选后,由连战以“当选人”的身份在正式就职前访问大陆。很可惜,没能拗过阿扁的三颗子弹,连战含恨败北(49.89%:50.11%)。伤心了一个冬天后,连战一行近七十人于2005年4月26日由台北启程,展开为期八天的“和平之旅”。当日清晨,逾千人聚集中正国际机场;反对者与支持者爆发严重的肢体冲突,多人流血受伤。作为头版大新闻,大陆媒体在做报道的时候巧妙的将“中正机场”称为“桃园机场”,避免了“中正”两个字的忌讳。聪明的阿扁心领神会,在2006年10月将该机场正式改名为桃园机场。连战此行对国共两党来说都是历史性的。大陆方面毫不含糊,一路以超高规格接待,着实令连战这位台湾政坛的“常败将军”风光了一把。访问团上午在香港转机,中联办主任亲自在机场恭候欢迎;随后一行人搭乘中国东方航空公司专机前往南京,拜谒中山陵。访问的重头戏是北京的国共两党领导人会面。2005距离1945年重庆谈判正好一个甲子,两党主要领导人在时隔60年后再度握手的画面成了永恒的经典。也就是在这次会谈中,“九二共识”的概念被双方正式接受并诉诸官方文件,成为日后两岸交流互通的政治基础。很多朋友或许不知道,北京之行其实是连战几十年政治生涯的“谢幕式”;结束访问两个多月后,随着国民党党主席换届,时任台北市长的马英九成功接棒。马英九是岛内留美精英的典型。1993年,出任“行政院长”的连战邀请马英九担任“法务部长”一职,凭借着激烈的反腐倡廉,相貌英剧的马英九逐渐在岛内积累起很高的人望。九十年代是台湾政坛大变局的时期。随着县市长选举的全面铺开,各种“政治明星”横空出世,其中就包括1994年拿下台北市长的陈水扁。作为当时的绿营人气王,阿扁在1997年组建起“宝岛希望助选团”全台助选,国民党地方县市选情有全面崩溃的危险。在此严峻的形势下,国民党急需一位选举人气上可以PK阿扁的“强棒”出现,于是大佬们把目光投向了年轻帅气的马英九。1998年,经多人劝进和父亲马鹤凌的反复劝说,马英九代表国民党出战当年12月的台北市长选举。最终,初出茅庐的马英九以51%得票率获胜,成功拿下了台北市长的宝座。事后来看,这场选举对于马英九的仕途发展极为关键,因为紧接着来临的2000年大选中国民党丢掉了政权,一败涂地。这让担任台北市长马英九瞬间成了党内在任的最高公职,原本咖位不大的小马哥地位迅速凸显出来。2002年,马英九连任了台北市长。此时他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也就是仅仅是一个政治新星,离“接班掌权”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舞台仍然是连战这些人的。如果用小人之心猜度一下的话,马英九很可能并不希望“连宋配”赢得接下来的大选。因为一旦连宋当选,蓝营的新老交替将被大大延迟,新人上位遥遥无期。小马哥的运气不错。随着连宋二人再败于阿扁之手,老一辈国民党政治人物的声望和人气都跌到了谷底;2005年7月,连战在访问完大陆后正式退位。10、尾声大概2010年前后的一个夏天,学校利用暑期空闲请了一些外面的大牌教授来给大家开一些比较新奇的课,作为“通识教育”。那是马英九的第一个任期,两岸间高校交往刚刚启动;在前来授课的老师中,第一次有了台湾教授。笔者出于好奇,旁听了一节台湾新竹交通大学教授的物理课。教授很幽默,他的开场白调侃了台湾学校来大陆交流时的文化困扰——“其实我们叫国立交通大学。”“可大陆的领导说,你们怎么能叫‘国立’呢,于是便统一称呼为新竹交通大学。”“最惨的当属国立中央大学。”“既然不能称‘国立’,那就叫中央大学吧。”“可领导又说,你们也不能叫‘中央’啊!”“那……总不能叫‘大学’吧……”教室里哈哈大笑起来。来上海的前一天,教授专门从新竹跑了一趟台南,给大家带来了最正宗的台湾凤梨酥。初次见面,整个教室弥漫着凤梨的味道,师生之间的氛围亲切热烈。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回首往事,不禁感慨万千。有些事情,原本以为是开始,却没想到是巅峰。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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