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致154死...亲历者：有"疯子"故意挤人

► 文/观察者网 陶梦 编辑/张雅琦

10月29日晚，韩国首尔龙山区梨泰院发生严重踩踏事故，导致154人死亡，其中包括来自14个国家的26名外籍人员，震动韩国上下。

而随着韩媒铺天盖地般地报道，这场事故现场的许多细节被披露：有的人试图从就近的夜店逃生，但老板见死不救，拒绝开门；附近一带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惨剧，但很多人仍在“狂欢”……

韩国《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在急救员旁边跳舞，拍下遗体照片……“就像恶魔的游乐场”

3年来首个“不戴口罩的万圣节”，一晚涌入超10万人

梨泰院是首尔最热门的夜生活区之一，这里遍布时尚的酒吧和餐厅，韩国年轻人和外国游客在夜里熙熙攘攘。而随着万圣节将至，梨泰院多处在29日晚举行派对，吸引了数万人前往。

据韩国《京乡新闻》10月30日报道，29日首尔地铁6号线梨泰院站的客流量超过13万，是上周六的3倍以上，更是比疫情之前的同期客流量增加了30%。

报道指出，这个万圣节期间聚集在梨泰院的人是有史以来最多的，并分析称这反映了人们对3年来第一个“不戴口罩的万圣节”的期待。此前，韩国政府于9月26日将室外佩戴口罩令由“国民义务”降级至“建议佩戴”。

另据韩媒《东洋日报》30日提及，万圣节本就是韩国年轻人的“代表性庆典节日”，因为10月最后一周大体上是韩国高中或大学期中考试结束的时期，加之天气还算不上太冷，正是他们享受青春的好时机。

事发地没有交通管制，现场警力不足

据韩民族新闻10月30日报道，此次活动并没有对事发地“世界美食街”进行单向步行管理，因而事发当时街道双向都有大量行人通行，进而引发了踩踏事件；另外，事发当天也并未对梨泰院地区进行禁止车辆通行的交通管制。

值得注意的是，2周前在梨泰院举行了“地球村庆典”，但当时龙山区厅对梨泰院地区进行了交通管制。据韩民族新闻30日报道，2周前的“地球村庆典”是由“梨泰院旅游特区联合会”主办，首尔市厅和龙山区厅赞助，属于“地方自治团体”举行的大型活动，因而政府对该次活动进行了交通管制。

据韩民族新闻，此次梨泰院万圣节活动属于民间自发举行的活动，因此政府也并未对梨泰院地区进行应有的交通管制，派出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力也十分不足。

踩踏现场：大量人员挤在仅4米宽小巷

然而，人员的大规模集聚却为踩踏事故埋下祸根。据韩联社报道，29日晚，大批人员一下子聚集在梨泰院世界美食街汉密尔顿酒店旁的陡坡窄巷，由此发生踩踏事故。一名在现场的人员向韩联社记者表示，当晚10点过后，有人在这个小巷里摔倒，之后后面的人们也一个个摔倒并层层挤压。

这的一提的是，这条巷子从梨泰院的世界美食街一直延伸到梨泰院站1号出口，这段下坡路长45米，宽仅4米，仅能容纳5-6个成年人并排同时通行。而由于是连接繁华街道和地铁出口的小巷，所以从世界美食街下来的人和从梨泰院站上去的人移动路线重迭，小巷难免人满为患。而更糟糕的是，这条小巷的一侧是汉密尔顿酒店的外墙，在遇到突发状况时，这一侧根本没有人可以逃跑的地方。

踩踏现场的窄巷，“哈密尔顿酒店”指的是汉密尔顿酒店，图源韩联社

据腿部受伤的20多岁的金某事后告诉韩联社，29日晚10点30分左右人群开始拥挤推搡，10点40分走在前面的人开始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堆叠了5到6层人。街巷两端的酒吧、夜店的顾客们则被万圣节人员奇装异服吸引，把身子凑上前去看热闹，而拍照留念的人停下脚步，还有人想路过，不同方向的人彼此推搡、阻挡，推力阻力相互抵消，人人动弹不得。

一名20多岁的女性目击者还说，密集的人群层层叠叠，好像一个坟堆，有的人逐渐失去意识，还有的人貌似死在人群之中。

亲历惨剧的澳大利亚人内森也回忆，29日晚10点多，有个路过小巷的人跌倒，尾随者依次倾倒，仿佛叠罗汉。内森尤其指出，有的人试图从就近的夜店逃生，但老板见死不救，拒绝开门。韩联社评论，“万圣节‘鬼故事’成真。”

事故发生后，仍有酒吧继续营业“狂欢”

另外，韩国《每日经济新闻》30日也报道了踩踏事故发生后的乱象。据报道，踩踏事故发生后，梨泰院一带乱作一团。韩国警方和消防部门在10时20分左右赶到现场，但由于人群已经爆满，他们很难接近现场。

而事故发生1个小时后，仍有很多人在梨泰院附近“享受夜晚”。尽管韩国警方用扩音器高喊“希望各位尽快回家”，但部分市民纹丝不动，忙于观看和拍摄现场。

报道称，有人对脸被衣服或毛毯盖住、躺在路上的人拍照，不顾旁边有人呜咽着说：“不要再拍了，拜托救救我。”上班族朴某介绍当时的情况说：“很多人死了，乱作一团，但在马路对面，那些在角色扮演的人却笑着拍照，有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每日经济新闻》还称，一些民众在救护车的红色警示灯下跳舞，旁边是那些在生死之间挣扎的人。这些人虽然知道发生了事故，但并没有停止他们的娱乐活动。相关视频在SNS上发布后，不仅是韩国网民，连海外网民都惊呼“他们是恶魔”。“正是一些市民的无知行为，让满是哭声的梨泰院更加悲惨。”报道如此评论道。

同时，部分俱乐部也不顾事故，继续播放音乐营业。当时在现场的30多岁上班族南某气愤道：“梨泰院的万圣节不是鬼魂的节日，而是恶魔的游乐场。而恶魔就是沉迷于酒和娱乐的部分年轻人。”

南某还表示，“附近一带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死亡事故，但很多人仍然毫无概念地唱歌跳舞。”据报道，截至30日凌晨2时，事故现场附近的一些俱乐部前仍然排起了长队。《每日经济新闻》称，“这一幕，让踩踏事故变得更加悲剧。”

韩国当局：仍在调查事故具体原因

至于这起事故的具体原因，据韩联社30日报道，有传闻称，事故因大批人员为看明星一下子冲上去，或部分人员食用含有毒品成分的糖果所致。但截至目前，具体事故原因尚未查清。警方称，并未接到此次事故与毒品有关的报告。

另外，韩联社还报道称，现场有人说，人们为了维持秩序高喊“向后退”，但部分人误以为是“向前推”，而推了前面的人，从而使事态变得严重。

据韩国东亚日报报道，有亲历者表示在斜坡的上方“突然有往下推的力”，正在下坡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绊倒。

亲历踩踏事故的在韩留学生胡同学在接受潇湘晨报的采访时也特意提到，当天梨泰院有人故意在撞人。她把那些人称为“疯子”。“本来就很挤了，还有‘疯子’故意挤人，我当天走在路上也被人猛地往前一推，幸好站稳了。”胡同学说。

由于人太多，在梨泰院玩了2个多小时后，胡同学和朋友选择离开。“我们几个留学生戴着口罩，挤在人群里的时候，我当时就和朋友说我感觉自己快缺氧了。”  

来源|观察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