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霞芬间谍案”结束，再怎么效忠美国，你都是“间谍”

“间谍、间谍、间谍”，美国针对华裔科学家的“猎巫行动”有愈演愈烈之势，人人自危。

9月23日《华尔街日报》报道，越来越多的华裔科学家和工程师放弃了美国顶级大学的终身职位，前往国外。

普林斯顿大学统计2021年，有1400多名中国科学家放弃了在美国的工作，回到中国，该人数比前一年增加了22%。

一些媒体认为这是特朗普执政时推出的“中国行动计划”的结果，几乎所有华裔科学家都受到了情报机构的监控，有的还受到了刑事指控。

但将问题推给特朗普是一个认知误区，“猎巫行动”早就存在。

就在昨天，历经八年的“陈霞芬间谍案”终于结束，她是美国国家气象局的华裔科学家，2014年因“间谍行为”被FBI逮捕。

那时是奥巴马执政时期，陈霞芬只是多起“中国间谍”案中的一起，跟特朗普有何关系？美国对华裔科学家的不信任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它既有政治因素，也有社会因素，还有历史背景。

陈霞芬案结果是：她与美国商务部（气象局主管部门）达成和解协议。

美国商务部向她赔偿55万元美元，并在十年之内给她一笔125万元美元的年金。陈霞芬不再对商务部提出诉讼。

陈霞芬对Axios（美国数字新闻网站）表示：“联邦政府的错误调查和起诉，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并打碎了我的事业。”

她认为自己对美国是忠诚的，这也是她委托律师起诉美国商务部的诉求之一，但商务部不会更改对她的开除决定。

在法律层面上，陈霞芬的民事诉讼早在2018年就赢了，她是无罪的，这么多年来FBI始终都没有找到她是间谍的证据。

但陈霞芬起诉美国商务部的理由是--就业歧视，始终不敢说这是一场政治迫害。她在2018年还说自己是美国价值观的捍卫者，商务部做出开除她的决定是违背了美国核心价值观。

这话有点绕，简单点说就是：我是如此忠诚于美国，但美国却不信任我，我要用更加努力的工作来证明我是忠诚的美国人。

陈霞芬这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却为何拖了这么久？

美国媒体说她是遭到了FBI怀疑才导致了这些案子发生。

其实，监控、怀疑、调查她的一开始并不是FBI，而是她的上级单位-美国商务部。

陈霞芬生于1956年，现年66岁，是中国培养的水文专家，1992年移居美国，1997年入籍美国。

以她的专业水平在美国相关领域找到工作并不困难，她在密苏里州担任水文专家后，又被美国国家气象局看中，“俄亥俄河预报中心”聘用她为工作人员。

2007年，她进入美国国家气象局工作。她在工作当中是兢兢业业的，而且为俄亥俄河及其支流洪水建立了预报模型，获得了联邦政府级的嘉奖。

但她并不知道，美国商务部一直在监控她，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任何违反纪律行为，而是因为她来自中国，这就够了。

美国商务部有一个情报机构ITMS（Investigation and Threat Management Service），中文也可翻译为“调查与威胁管控局”。

ITMS并不是纪律部门，如果是管纪律的，陈霞芬根本不会有事，这是一个与FBI、CIA、美国国家安全局合作的情报机构，专门负责揪出商务部管辖范围内的间谍和叛国者。

2012年，她的一名同事向ITMS写告密信，称怀疑陈霞芬行迹可疑，“她虽然是美国公民，但却是个中国人”。

ITMS在收集了一些材料后，2013年派调查人员到陈霞芬单位，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审讯”了七小时之久，没让她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问的问题五花八门，比如这段时间看过什么书？与什么人有接触？去过哪些地方？等等。

陈霞芬积极配合调查，一一回答了调查人员提出的疑点。

她认为自己经得起考验，无可挑剔。但她没有想到，滴水不漏的回答，反而令ITMS对她更加怀疑。

于是，ITMS与FBI联系，锁定陈霞芬是一名“中国间谍”。

2014年10月20日，FBI派6名秘密警察来到她在威明顿市的美国国家气象局的办公室，当着她同事的面将她铐走，理由是她将美国水坝的敏感信息交给了某国。

在逮捕陈霞芬的同时，FBI还将消息放给了媒体，声称抓到了一名“间谍”，当晚就有好几辆电视新闻采访车停在了她家门前。

也就是说，美国情报机构一开始就不打算低调处理此案，想引导媒体炒作，以证明可怕的“中国间谍”无处不在。

逮捕她的直接导火索是她在2014年初回到中国探亲，并参加老同学聚会，由于都是学水文专业出来，她有一些老同学在中国水利部门工作。

因此，她一回到美国，美国商务部就决定对她采取行动，由于ITMS没有执法权，FBI便接手了此案。陈雪莉（Sherry Chen，即陈霞芬）的“罪名”有：

一、盗用单位密码，下载了有关美国水坝的机密信息；

二、将窃取的信息带到境外，传递给某国联络人。

如果罪名成立，她将面临25年监禁及100万美元罚款。

陈霞芬否认了一切指控，她说，“我是一名忠实而又勤恳工作的美国公民，从没料到各级别、多名官员的不当行为，让我遭受严重不公正。”

5个月内，FBI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起诉她的证据，2015年3月10日，检方在法院开庭前夕撤销了对她的指控。

当时，一些美国华文媒体和网媒都称陈霞芬赢得了清白。

实际上这是美国情报机构对华裔科学家的套路之一，FBI知道她不存在“间谍”行为的证据，但通过媒体炒作，可以毁掉陈霞芬的工作和业内声誉，用网上的话说就是“社死”，谁会跟一位“叛国者”接触？

美国不想让一位可疑的“中国人”继续呆在国家气象局，FBI成功了。

2016年3月11日，陈霞芬被美国商务部(国家气象局主管单位)开除，理由：

一、Sherry 行事不值得信任；

二、平时言词不老实；

三、“误用”联邦数据库；

四、缺乏诚信。

陈霞芬没有想到，她工作了近十年的单位竟然给了她这样一个结论。这表明，她的间谍身份只是在法律层面无法成立，但在政治层面上，她就是“叛国者”。

2017年3月，陈霞芬提出民事诉讼，起诉美国商务部就业歧视。虽然官司赢了，但她也耗费了大量律师费用和个人精力。

一些北美华人在开庭前举行声援Sherry Chen活动，抗议美国政府对华裔群体的歧视。

他们不知道的是，被ITMS暗中调查的华裔科学家有几十位之多，Sherry Chen只是拿出来杀鸡儆猴用的。

虽然一些美国议员对当时的商务部长罗斯表示，ITMS已经越权，但罗斯仍然允许ITMS对华裔科学家的手机和电脑进行秘密监控，并在下班时搜查其办公室。

2018年4月24日，美国绩效系统保护委员会（MSPB）首席行政法官裁定陈霞芬胜诉。她将重新获得工作和冻结的薪水。

2018年6月18日，美国商务部立刻对此提出上诉，拒绝恢复她的工作，仍然认为她有间谍嫌疑，开除她并没有错。

陈霞芬5月4日还在旧金山南湾圣塔克拉拉举行新闻发布会，告诉媒体称自己马上可以回到她热爱的工作岗位为国家继续效力。商务部一起诉，她的“爱国热情”又遭到了新的打击。

陈霞芬又起诉了美国政府。

接着，关注“陈案”的社会团体越来越多，包括美国民权委员会、国会亚太裔核心小组、百人会、美国华人联合会、亚太联盟……

他们认为，一位在工作岗位上为美国“献出了毕生心血”的科学家，不应当因其肤色而遭到不公对待。

然而，美国政府并不会因为华裔科学家有多么忠诚于美国就放松对他们的怀疑。“美籍华人+科学家=间谍”这个公式，在美国是有长期社会基础的。

它必然会反映到政治层面上，单单“种族歧视”是很难解释美国政府的这种行为。

美国在小布什时代将中国定位为科技领域的“最大对手”，所以华裔科学家个个看起来都像“间谍”。这是政治上的定位，无论你怎么去表现对美国的忠诚，都无法改变。为什么印度人就不会被这样对待？因为它不是美国眼中的对手。

陈霞芬的遭遇是一面镜子，令人同情，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身败名裂，戴着一顶“叛国者”的帽子生活在美国社会。

陈霞芬这些年为了打官司背负了不少债务，现在有人说，和解后的赔偿金很高，足够她的生活。但扣除债务和律师费，她得到的远远补偿不了她失去的。

但你要是真的去同情她，就会被一些“高华”斥责，“你也配同情一个美国人？”

而且陈霞芬自己也未必愿意被外国人同情，毕竟是美国人自己的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路是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走完。但是，“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祖国”这个道理是不会变的，如果不信，美国会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