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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拷问,你们真的关心穷人吗?

灵魂拷问,你们真的关心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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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张是之
大家好,我是张是之。
今天来分享一个思想实验,我称之为「保险悖论」
这个思想实验很简单,但很可能是我第一次提出。
正如你即将看到的,这个思想实验,对那些一直反对医疗市场化的人来说,完全是一个灵魂拷问。
只要他们坚持逻辑一致,就不会存在悖论。
而如果他们不愿意相信逻辑,或者不愿意坚守基本的逻辑一致性,那么他们则不得不将自己陷于悖论之中。
好,让我们开始吧。

1.他们真的很关心穷人

昨天文章《为了生命,请呼吁交互车别再免费叫》,标题不够严谨,因为文章论述的是加急费的问题。
实际情况是,目前救护车的使用并不免费,而是每个城市有每个城市的收费标准。
这个标准还很细致,比如按里程收费,区分上不上楼等等。
有的城市干脆有救护车出租公司,专门做救护车出车业务的,收费也是明码标价。
昨天文章具体的讨论场景,是目前上海疫情期间,很多人需要救护车,但排不上队。
文章中提到的大飞机设计师,就是其中一位,心梗但救护车排不上队,在送医院途中去世。
我的论证是,允许像互联网打车平台那样,允许急需救护的病人家属主动加价,平台根据这个价格来判断病情的紧急程度。
用过「滴滴」的人都知道这个功能,高峰时期不好打车,有急事加价,平台优先派单。
价格反映真实需求,这个逻辑很清晰,只不过把叫的车从一般的车换成出租车,乘车人换成了病人,很多人就不愿意接受这个逻辑。
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但逻辑本身并没有错。
有的人情感上接受不了这样的逻辑,实际上是无法理解,于是转而输出愤怒的情绪,后台留言骂我。
但骂我就能证明逻辑错了吗?恐怕不能吧。
当然还有的人虽然也有些出言不逊、不够友好,但他们多少还是在说问题。
他们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担心穷人支付不起加急费怎么办,或者是富人的事情不紧急,但舍得花钱,还是把穷人的救治机会挤占了怎么办?
比如最典型的像这位读者的留言,第一回合,他认为目前这样就最公平。
我说加急费可以多救一个心梗的人,第二回合,他说手割伤的,但是又有钱的人,会挤占心梗的穷人。
这个问题好像真的有可能,那么怎么破?
这些担心,情感上可以理解,但逻辑和现实其实都有解决方案,只是他们看不到、想不到,或者不相信。

2.穷人真的没法应对风险吗?

好,我们的思想实验开始。
不过在思想实验之前,我们先简单地做一个问卷调查。
下面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购买的汽车三者险的保额;第二个是,你购买的重大疾病险或意外险的保额。
为确保统计数据尽量准确真实,尽量家里有车的朋友参加。学生投票的话,那仅仅是行动愿望,毕竟不是真实行动。
问卷调查的结果仅供参考,并不影响我们的思想实验有效性,因为任何情况都可能会遇到。
不过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先暂时不看下文,想想我要怎么来做这个思想实验,怎么来一场灵魂拷问。
老朋友也许很快就能想到,我们继续。
开车的人都知道三者险的重要性,一般都会在三者险到期前就赶紧续保,为什么?
因为开车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三者险,就只有交强险。
交强险的保额最高是多少?你去查一下就知道,死亡伤残补助、医疗费用、财产损失加起来,也就不过12.2万。
而三者险的保额是可以自己选择的,50万、100万,150万都可以自己选。
很明显,万一发生交通事故,如果只有交强险,而不购买三者险,你将面临极大的风险。
如果是剐蹭、追尾等等这些小事故,交强险还可以覆盖。
如果是重大事故,车辆损毁报废,甚至是出现伤人甚至死亡事故,交强险完全无法覆盖。
这个时候三者险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虽然未必一定用得上,但大多数开车的人都会购买三者险。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和家庭负责,也是对潜在的其他家庭负责。
这一项三者险,我每年选择购买的都是150万。
下面我们再来看下与医疗相关的,重疾险和意外险。
国家有医保,但熟悉医保运作的都知道,其作用大概就相当于是交强险。
但是同时,我们国家也有很成熟的商业保险体系,跟三者险一样,各大保险公司对重疾险和意外险都有各种各样的保险方案。
很明显,国家医保的性质决定了,它不能完全覆盖普通家庭的风险。
这里普通家庭的意思是,大部分人并不是非富即贵,需要用保险来应对风险。
如果一个人需要用三者险来覆盖驾车的风险,那么他大概率还没有富到完全不用担心医疗费用的层次,也就是说他大概率需要一份商业保险来应对突发的疾病或者意外。
如果你对上述分析没有异议,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的选择是,三者险150万,给自己和家人的重疾险和意外险,150万及更高。
但是我相信,很多人只是购买了三者险,却并未购买重疾险或意外险。
也可能是他们有其他保障不需要,但更多的人,可能都觉得——没事。
没事的意思是,重大疾病不会落在我头上,意外也不会落在我头上,所以我不需要买保险。
但是疾病和意外的概率,并不因为我们的良好愿望而改变,正如汽车发生事故的概率,并不会因为你是不是购买三者险而改变。
如果说,购买三者险,他们是担心撞到别人赔不起。
那么,重疾险,又何尝不是担心自己生病生不起?
同样是花钱应对风险,同样是每年几千块钱购买一个应对突发状况的保障,你要承认,这两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事实就是,很多人购买三者险,却不购买重疾险或意外险。
如果说购买三者险,是对自己和家人、他人负责的话,那么只依靠医保,然后不购买任何的商业保险,是不是可以认为对自己和家人不够负责?

3.他们真的关心穷人吗?

抱歉,我们的思想实验这里才正式开始。
那些口口声声关心穷人,然后说医疗市场化,穷人的资源就一定被富人挤占,穷人就是在等死,他们考虑到保险这层作用了吗?
暂且不说医疗市场化,带来的费用细化降低的逻辑,我们就单说保险问题。
开得起车的未必都是富人,买得起三者险的人也都不一定是富人。
好,我们来假设一种情况。
你是一个真的很关心穷人的人,心地善良,但有一天很不幸,你跟一个不是那么富有的穷人发生了车祸。
交警判定对方全责,但很不幸,对方没有三者险,只有交强险。
你价值30万的车毁了,但他赔不起,没钱赔,你怎么办?
要赔你的车,他就要卖房子,你会不会可怜他不要他的赔偿?还是去起诉他,就是让他赔?
这种情况,你可能多少还会有些可怜他,毕竟自己的车子才30万。
作为思想实验,我们做一点极端的假设。
如果不仅你的车报废了,你人还受伤了,伤的还不轻,你自己的治疗费用也需要几十万。
再加上车子的损失,误工费,以及未来的机会成本损失,你的损失不止百万。
但对方就是没有三者险,就是只买了交强险,你怎么办?你会不会因为他是穷人就可怜他?
你会不会问他,你为什么不买三者险?
但事实就是,他当初就是为了省点保费,没有买三者险。
你损失百万,他赔不起,怎么办?万一你也不是大富大贵,救治费用对你来说也是沉重负担,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该买好三者险?
好我们把场景换一下。
还是这个不太富有的穷人,有一天突发疾病,或者发生意外,需要救治,救治费用高达百万。
他穷他无力支付,因此无法得到救治,这个时候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关心穷人死活的善良的人。
我相信你会第一时间指责医院,为什么见死不救,生命无价,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死扶伤?为什么你们这么冷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连问三个为什么,但就是不问他当初为什么就不买个保险呢?

4.结语:自己承担成本才会说实话

我们的思想实验结束,我相信任何一个对自己的思想和逻辑诚实的人,都会看清楚我要破解的问题。
都是面对穷人,一个是三者险,一个是重疾险。
如果出现交通事故,没买三者险,最终承担事故费用的是你自己。
而如果出现重大疾病,没买重疾险,所发生的的费用,一切与你无关。
所以在前一种情况,相信我,你大概率一点都不会可怜他,起诉他让他买房子也要赔钱,是大多数人的正常选择。
而在后一种情况,相信我,你大概率会指责医院,指责医疗市场化,指责医生冷血,指责救护车为什么不先派给穷人?
而你,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2022年04月27日
——————

题图:徐悲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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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对方辩友,讲逻辑的道德才是真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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