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重新回来了：这个加州小镇曾将华人赶走，一华裔改变局面

2022-11-1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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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SFGATE新闻11月17日报道 位于加州的小镇尤利卡（Eureka）曾于上个世纪将当地的所有中国人赶出小镇，当地的华埠也随之消失。通过多年来的努力以及几代人的心血，中国人重新回来了。

尤利卡洪堡湾（Humboldt Bay）的一个小岛，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位于北加的海港城市尤利卡，因其美丽的风景吸引布里安·米尔贾·德苏扎（Brieanne Mirjah D'souza）前来定居。2018年，德苏扎及其丈夫搬到这个小镇，海边开启全新的生活，他们是曾在旧金山湾区住过一段时间的密歇根人。但去年冬天，在德苏扎怀有第一个孩子期间，她开始对尤利卡这个城市有所思考。

尤利卡的华埠消失了

一个新生团队通过Zoom开会并交换电子邮件，该团队成员了解到尤利卡曾经有华埠社区。他们想，也许可以用一块牌匾来纪念它。但是，尤利卡此前的华埠社区去哪儿了?

19世纪末，华埠社区在这个港口城占有一席之地。1882年联邦法律出台禁止中国移民入境美国后，此前入境的几百名亚裔移民搬迁至尤利卡，其中以男性居多。他们在红杉伐木场、洗衣店和餐馆辛苦工作，也从事保姆、佣人和种植蔬菜等工作。在此之前他们是淘金者，由于对外国矿工征收掠夺性的国家税，他们被赶出了工作岗位。

当19世纪80年代经济恶化时，白人指责这些亚裔移民，声称他们偷走了自己的工作，报纸上也开始煽动反华情绪。“当时有很多刻板印象：中国人有病且道德败坏，他们无法融入当时的美国社会。”尤利卡克拉克历史博物馆（Clarke Historical Museum）前馆长兼策展人凯蒂·布施（Katie Buesch）说。

根据克拉克历史博物馆的网站，一群中国人和日本人被秘密带到当地一家罐头厂工作，但在被发现后被驱逐出境。他们被驳船送到洪堡湾的一个岛屿，然后乘船返回华盛顿。

这种情绪在当时的加州很正常。现在，一些加州市政官员承认了这段丑陋的过去，这也是对红州政客推动禁书和限制涉及种族历史教学的反击。去年，安提阿（Antioch）和圣何塞为19世纪末烧毁华埠的行为而道歉；旧金山也为禁止中国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做法道歉；在洛杉矶，该市正在建造一座纪念1871年大屠杀的纪念碑，在那次大屠杀中，至少有18名中国人被枪杀或吊死。

把所有中国人赶走

布施曾被《每日时报-电话报（Daily Times-Telephone）》1885年刊登的一篇关于华埠的文章所震撼。该报写道：“是时候把这些瘟疫点清除掉了。” 1885年2月5日，该报称华埠是暴力、毒品泛滥的“麻风病人殖民地”，文章中写道，如果一个无辜的白人在那里被杀，那可能就是华埠的告别了。据称，就在第二天，两名中国男子发生了枪击案，但细节尚不清楚。一个住在华埠附近的白人尤利卡市议员路过时遭流弹击中身亡。

尤利卡第四街和E街的拐角处，导游举着一张历史老照片带领游客参观了该市的旧唐人街。

《被驱逐：被遗忘的针对华裔的战争（Driven Out: The Forgotten War Against Chinese Americans）》一书的作者让·普费尔泽（Jean Pfaelzer）表示，600多名愤怒的白人挤满了街道，街道上竖立着一个绞刑架，一个中国人的雕像在绞索上摇摆。这些白人来自不同行业，其中包括伐木工、渔民、矿工和商人。

普费尔泽表示，有人建议屠杀中国人，但这种做法被认为不符合基督教精神。另一些人则表示，应该烧毁华埠，然而华埠的废木建筑属于一个白人，因为中国人不允许拥有财产。

于是，他们任命了一个由15人组成的委员会进入华埠，命令所有华人离开。警方通过马车收集中国人的物品，武装的守夜人骑着马在华埠巡逻。第二天早上，约300名中国人被押送到码头，最后被送上两艘蒸汽船：洪堡号和切斯特城号。他们被运到旧金山，但旧金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到来，他们下了船就逃跑了。

事件发生后，有几十个人起诉了尤利卡市，但法官驳回了他们的诉讼。这场被称为“尤利卡法（Eureka method）”的清洗被加州其他城镇效仿，并被白人誉为非暴力行动。1890年，洪堡县夸耀说，它是加州唯一一个没有中国人的县。尤里卡的一项法律一直有效到20世纪中期，即禁止中国人在该市工作。

一个中国人带来中国人口

2021年春，一名枪手在亚特兰大地区的水疗中心枪杀8人，其中包括6名亚裔女性。枪击事件引发了行动主义浪潮和#StopAsianHate的呼吁。在此之前，时任总统川普也曾称新冠病毒为中国病毒，在这种政治气候下，针对亚裔的攻击不断加剧。

大约在那个时候，德苏扎建立了一个名为APA Humboldt的Instagram账号。很快，德苏扎找到了当地一个亚裔团体并与其进行线上会议交流，其团体的人数在不断增长。但是，这个县的亚裔或太平洋岛民仅占总人口的3%。

当这个小组深入研究当地历史，仔细研究法律简报、人口普查数据、信件、地图和期刊后，拼凑出尤利卡华埠鲜为人知的故事，这个故事大多是从白人角度讲述的。“我们都有了某种程度的觉醒，” 德苏扎说，“没有人意识到这里曾经有一个繁荣的华人社区……他们面临着的是我们今天仍然面临的歧视和种族主义。”

70年来，尤利卡一直将亚裔拒之门外，直到本·秦（Ben Chin）的出现。1954年，秦先生搬到尤利卡，并开了广州咖啡馆。据说，他是被驱逐后第一个在当地扎根的中国人，秦先生是来自中国南方农村的移民。时任尤利卡市长很喜欢他——一个慷慨、机智、爱笑、并时常提供赞助的人。但这座城市不希望有太多中国人来到城里，所以秦先生一次只能雇佣一个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