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国留学生眼里的圣路易斯

作者：Sprin

转载：KEM凯姆留学咨询

中部城市，治安差，建设落后，教育水平低下，经济有待提高......在上飞机前，旧友们就给我打下了一剂预防针，以应对未来相对“惨淡”的生活。随着飞机慢慢下降，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内心很忐忑，但依旧抱有期待。圣路易斯（St. Louis)这个城市的名字来源于法国国王路易九世。因其对天主教传播的贡献，他死后被授予“圣”称号。作为一个以信奉天主教为主的城市，圣路易斯因此得名。“拥有这么一个充满异域之美的名字，那里的生活也不会太差。”我暗暗地打气。坐着管家的车从机场驶出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刚下过雨，河面上涨，车灯下有几缕微波，竟有种踏水而行的朦胧之感。四周树木很多，却不似中国马路边的树一样规规矩矩的。林子一片挨着一片，夜色下显得像一团晕开的墨水。没有刻意的修剪，枝叶故肆意地生长着，竟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也很黑，连路边少有的广告牌的灯光也被这漆黑的夜吞噬了。在这里，大自然主导着人类的生活。

初来乍到，不免新奇地到处走动。这里的商业区相隔很开，密林四处可见，故而空气清新，松鼠兔子也多。长长的货运列车隐约在枝叶中，似回到了19世纪初的美国。有水的地方便有成群的苍鹭，它们会乖巧地给车让路，不怕不恼。作为一个留学生，我最在乎的就是安全问题。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圣路易斯是美国最危险的城市之一，常常出现黑人暴动。到这才发现，圣路易斯的东西部有着天壤之别。东部和市中心有众多黑人聚集，最近才听说因为种族歧视和疫情，那边发生了激烈的游行示威，吓得家人们纷纷打电话询问我的安全。而我却哭笑不得，毕竟咱们留学生们所在的是西区市郊，与市中心那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住家也不会允许我们踏足那种闹市，这里真是一点危险气息都嗅不到啊。恰恰相反，生活一年后，我发现圣路易斯的西部治安一向到位。不仅有巡警保障我们的出行安全，还有警察管理我们的居住安全。一次我从华大下晚课站在马路边等管家的时候，一辆夜间巡逻的警车停在了我旁边。里头的警察首先出示了证件，再耐心地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并坚持陪我等管家过来。除了每夜都有的巡逻警车，圣路易斯的大学一般都会与Uber（美国的嘀嘀打车）进行合作，对有晚课的学生进行免费的接送。圣路易斯的警察的尽心尽责也深深让我触动：我现住的房子隔壁有一个教堂，节日时会对贫困人民发放补助。那时，小区周围就会聚集很多警察，对此进行监督并确保我们的安全。一次我们家的后门没锁，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见状便进来询问我们有无丢东西，还提醒我们要锁上门。这一年的生活下来，我曾经胆战心惊的心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作为一位留学生，首先要学会照顾自己。为了做一位精致的猪猪女孩，我一来便摸清了这里大大小小的用品店和超市。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圣路易斯乍一看不识人间烟火，大品牌企业却样样不少。百威，艾默生电器公司，CNC美国保险巨头都在此设立总部，提供优质的就业保障。圣路易斯还有本地的超市Schnucks，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提供了很大方便。虽说里头商品种类不是很多，但经常有打折。各种莓一刀一盒，是我这种小市民的首选。Costco和沃尔玛则是我们住家的常去之处，在那里购买吃食和生活用品可以获得很多优惠。而我青睐于Wholefoods超市，虽然产品价格要比寻常超市高，却能买到最优质新鲜的食品，适合我这种嘴挑的。若是中国留学生怀念家乡的感觉，可以光顾Olive Street的中国城，不能说那里东西有多么丰富，菜式有多么正宗，但一般的北京烤鸭，四川火锅，烧烤也绝对能满足你的口味。圣路易斯还立有中国教育文化中心，内设乒乓球室，麻将室，提供中文，太极，书法教课。这里华人不及其他大城市多，却团结而强大。在COVID-19期间，圣路易斯的华人们成为了国内外沟通的桥梁，将一批批的口罩运输到各地的医院和幼儿中心。

圣路易斯的四季分明。先前听闻气候这里夏日炎热，冬日严寒，我早早地打包了两大箱子的棉袄棉裤。果真，到了11月份天便开始飘雪，气温可以低到零下十五摄氏度。雪下了一整晚，第二早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坐在窗前一看就是半天，我也并没觉得无趣。到了下雪天还可以睡懒觉，学校会延迟上课时间，保障出行安全。可那一大箱棉袄我愣是没拿出来过，毕竟一年四季室内都有空调，出门拿上外套往身上一披就成，根本不会被冻着。夏天的确很热，但却不闷也不燥。出去跑个步出身汗再冲个澡吹空调，也不枉这大好的太阳了。我出生于中国南部，从小最讨厌的就是雨天了。隐隐绵绵的，感觉雨水都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着实难受。可圣路易斯的雨却是深得我心！没有缠缠绵绵，恋恋不舍。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雨就像是倾倒而下地打在地上。它也不拖沓，风风火火地来，潇潇洒洒地去，不一会儿就又能见到阳光。这雨一下，眼前更澄澈了，似是被清洗了一番，令人心旷神怡。

圣路易斯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这里既有城市的繁华，也有草木虫鱼的欢脱。动物园和植物园自是名不虚传。它们虽是全美排行靠前的旅游景点，却并没有绝对商业化，反而像饭后散步的巨型后花园。动物园的动物品种不是特别多，却能次次收获点惊喜：老虎翻着肚皮晒太阳活像只胖猫，企鹅趴在地上抢食物吃，北极熊张开怀抱在水中向你撒娇......动物们没有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自知，倒反客为主，悠闲地享受着，与瀑布，落叶，小山构成精美的画卷。园内还辟有一处儿童动物园，养些山羊，绵羊等性情温和的动物，供孩子们喂食欣赏。令我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动物园是免费的！恰巧我住的地方离那近，闲来无事多去逛逛，也不必为自个儿的钱包心疼哈哈。植物园也是圣路易斯的一大亮色，但比起去观赏植物，我更喜欢乘着每年几次的节日庆典凑凑热闹。有日本节的茶道和插花大赛，圣诞节前后的灯展（glow），中国节的舞狮。灯展的夜晚，圆形的温室拱顶或绿或蓝，无数棵圣诞树和球形立灯闪着绚烂的光芒，宛若冬日仙境。虽然冷了一点，但园内设有几座火炉。在商贩那买上一些棉花糖，和朋友们围着炉子烤着吃，身体自然就跟着暖了。

除了大自然赋予的奔放之美，圣路易斯还透着一股古典韵味。备受学生们的青睐的是圣路易斯的艺术馆。在那里，你可以欣赏莫奈的《睡莲》，北宋刘寀的《落花游鱼图》，印度，波斯，还有中国的早期青铜器，和早期的印象派绘画。馆内很静，艺术品所透出的庄重气氛为它添上了一抹神秘色彩。同样的，艺术馆的门票全免，吸引着众多回头客。就算我看不太懂，偶尔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说到古典韵味就必须得提圣路易斯的音乐厅（SLSO）。那里的古典交响乐团演出总使人热血澎湃，如痴如醉。资深的指挥家挥动双臂，俨然成为了疯狂而潇洒的绅士。演出多集中在圣诞节前后，学生还享有半价优惠。抛开众多景点不说，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集荣光，高雅，优美，古韵于一体，成为了圣路易斯的象征。坐落于森林公园四周的大学城，一栋栋校舍像城堡一样耸立。灰棕色的高墙散发着它深厚的文学底蕴。漫步园内，人们不仅可以感觉到高等学府的幽静，庄重，威严，又能沉浸于花草树木的纷芳。此等佳境吸引了众多导演到此取景，著名好莱坞电影《闻香识女人》和现播热剧《性爱大师》均讲述并拍摄于该校园的故事。华大的医学院更是圣路易斯的一大骄傲，历年来人才辈出，贡献卓越，还能解决就业问题。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国留学生，华大不仅能提供丰厚的奖学金，还拥有自己的中国文化群体。每年的春节和中秋都会有盛大的晚会，时常会举办关于中美事件的研讨会。去年我在华大上夏令营的时候，偶然瞥见一个复旦大学送的牌匾。了解后才知，两所大学早就在上海成为了礼仪之交。

这样一处风水宝地自然不缺温文尔雅之人。礼貌不是台面上的伪装，而成为了圣路易斯人们的习惯。曾经在圣地亚哥呆过一段时间，我自以为早就对美国人周全的礼数免疫了，可圣路易斯人们却又一次用得体而舒适的待人方式刷新了我的感官。超市买单时的“How are you？”不再是冷冰冰的客套用语，有了亲切的回答；餐馆里的服务生会耐心地为我解释菜单上看不懂的菜品；排队时也少了一份聒噪多了一份谦让。他们的笑很真，让你不禁以最甜美的笑容回应。圣路易斯的人们却也不会过分亲切。出租车司机不会缠着你唠叨，商场里的销售人员不会跟着你指东指西，大家会考虑到我是中国人而将拥抱礼改成握手礼。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快节奏，生活是慢而井然有序的。似一阵微风，吹走了浮躁，留下耐心和友好。

圣路易斯的人们性情温和，彬彬有礼，也有自己的傲骨。百年的历史，沉淀下来独特的饮食文化。在各店的菜单上，首推的就是圣路易斯的烤馄饨（t-ravs），一道家喻户晓的开胃菜。它的外形似馄饨，面包酥皮经油炸而变得金黄。内馅通常是肉和马苏里拉芝士，再配上一碟玛丽娜蘸酱。我在学校的午餐通常会点这个，味道像是升级版的意式肉酱面，但因为外皮的酥脆而增添了焦香和嚼劲。圣路易斯的烤猪排，烤肋骨也十分受欢迎。初夏时节，院子里烤架上的滋滋响声和飘逸而来的肉香不禁让人食指大动，端上一碗培根土豆泥就成了一桌最朴实的盛宴。在此要安利一家烤肉店Weber Grill Restaurant，在疫情开始前，我每个星期必去打卡，是它为我开启了美国美食世界的大门。圣路易斯的人们也难逃美国人的嗜糖属性，有party的地方就有松软牛油蛋糕（Gooey butter cake）。朋友给我介绍时，骄傲地说这是只能在圣路易斯吃到的蛋糕。咬了一口，看着朋友期待的眼神本想好好评价一番，却被口鼻中那张狂的甜腻齁住了。糕体是加了三倍糖的黄油蛋糕烤制而成，酥脆的表皮还多撒了一层白白的糖粉，作为中国人的我一时间无法接受，再一次被美国人吃糖的能力吓到了。比起这款甜到没朋友的蛋糕，我更中意Ted Drewes的冷冻乳蛋糕圣代。这是一款介于冰淇凌和蛋糕之间的夏日甜点，口味可自由选择，而我推荐澳洲坚果和巧克力口味的。冷冻乳厚实却不齁嘴，把杯子倒过来也不会掉，挖一勺放嘴里凉滋滋的，好不痛快。圣路易斯披萨，圣保罗三明治，索具，仿生苹果......张开嘴迈不开腿，本想在美国减肥的我没能抵住诱惑反而胖了一圈。

运动方面，人们钟爱棒球和冰球。圣路易斯有引以为傲的棒球红雀队（Cardinals），曾赢下十一场世界锦标赛，成为了美国最出色的棒球队之一。它的每场比赛都会得到圣路易斯人的大力支持，各大商场里都有红雀队的周边专卖店。若到了圣路易斯，可不要忘了穿着鲜红的对服去布施体育场一睹荣光。去年，圣路易斯的蓝调冰球队（Blues）在NHL中一举夺魁。总决赛当日，学校呼吁我们全部同学身着蓝色队服为它打气助威。一个星期内，人们张口闭口就是蓝调队，自豪的神情挡也挡不住。就是这样一些和和气气而胸有傲骨的市民们，造就了圣路易斯的温柔和大气。

这几天，全美各地时不时爆发黑人的游行示威。而我们留学生所在的西圣路易斯却依旧宁静和谐，笑而不语地俯瞰这乱世。人们的微笑抹去了血腥带来的阴影，只要我们依旧团结，就不必惧怕。两袖清风，带来的是无限的安心。圣路易斯没有纽约的繁华，没有洛杉矶的经济强盛，更无华盛顿的庄严神圣，但它却成为了遗落在世间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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