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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兑”这个词，本来是银行业的专有名词。通俗地说，就是银行发行的钞票或创造的存款（即银行负债），远远超过它实际储备的准备金，因此当大家一起到银行提款的时候，银行就倒闭了。这是部分准备金银行的固有缺陷。当银行存款准备金率为10%，10万元的存款，理论上可以创造出100万元的贷款，这些贷款又会转化为存款（即银行负债），那么很显然，大家一块儿去提款，银行必然破产。银行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有巨大得难以抗拒的利益——它可以凭空制造货币。这是一种欺诈行为，是引起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事实上，部分准备金银行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处于破产状态，你之所以还能提出来钱，是因为别人没有跟你一块儿去提。银行挤兑是一个有巨大杀伤力的制约银行扩张信用的法宝，它迫使银行必须审慎运营。因为银行挤兑“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恐慌发生，就会在一夜之间导致银行破产，并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金融危机随之爆发。美国大萧条期间，银行倒闭了9500多家，股市房市暴跌，人们财富一夜归零，加之胡佛和罗斯福政府的干预主义政策，失业率达到了创纪录的25%，每四个人就有一个人失去了工作和生活来源。这就是经济学家——真正的经济学家——不断呼吁要回归诚实货币——金本位的根本原因所在。现在，“新十条”出台了，有人说，“抗疫实际上现在才刚刚开始”。面对未来可能的大规模感染，人们纷纷担心一旦发生医疗挤兑怎么办？会不会发生，我们不做判断。这有赖于人们对病毒的认知。经济学也不是算命先生。我们要问的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为什么可能会发生医疗挤兑？假如一个自由市场上的企业发生“挤兑”，也就是供给有限、需求旺盛难以满足，它会怎么做？老板高兴得睡觉都要笑醒来啊！这对他是天大的好事啊！在消费者的竞相购买之下，价格被推高了。这时候价格调节经济的作用充分发挥，它能识别和筛选出最迫切的需求者，那些愿意付出较高的价格购买的人，就是需求最迫切的人。而那些需求不够迫切的人，就不愿意花高价购买，或者推迟购买。由此，稀缺资源被自动配置到了需求最迫切的人手中，资源发挥了最大的效用。很显然，这时候老板会立即投入资本、增加劳动力雇佣、扩张规模、优化生产流程、夜以继日地生产，千方百计满足消费者需求，然后数钱数到手发软。消费者满意了，他也满意了。其他企业家发现搞这个事情需求如此旺盛，利润如此之高，也会纷纷把资本投入到这个行业领域之中，由此增加了社会的总供给，满足更多消费者的需求。供给增加，价格回落，更多的人都可以买到这种商品了。由此可见，市场在价格机制的指引下，会自动运行，打造一个高效顺畅运转的经济，达成供需相对均衡，实现市场出清。企业家在利润机制的激励下，会千方百计满足消费者需求，竞相将资源配置到消费者需求最迫切的领域之中。其最终的结果，并不会导致“行业暴利”，因为市场机制有将行业利润率拉平的趋势；也不会导致物价上涨，恰恰相反，利润和竞争机制会增加供给拉低物价，惠及更多的消费者。道理很简单，你要想在竞争中取胜，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降价，赢得更多消费者的青睐。所以，真正的自由市场经济，不会发生挤兑。即使有短时间的供需矛盾，也会在市场机制下迅速化解。这正是人类经济进步和物质福利改善的过程。资本积累越来越多，工资越来越高，物价却不断下降，意味着实现各类目标的手段增多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观察我们现在日常生活所使用的一切，都不难发现这个规律。过去一部大哥大三万，现在一部手机几百块钱，还是智能机，比大哥大功能不知强大了多少倍。之所以物价还没有下降到应有的程度，看看开篇讲的部分准备金银行就知道咋回事了。因为货币扩张、购买力下降，与市场生产能力的提升，对于物价具有相反的作用。也就是说，生产力进步速度很快，但是还没有货币扩张的速度快，因生产力进步推动的物价下降，被扩张的货币抵消了。如果是诚实货币，我们将享受更低的物价和更高的生活水平。根本原因在于医疗是一个受到高度管制的行业，它实行的不是市场经济。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社会普遍观念认为医疗行业如此重要，怎么能市场化，怎么能允许它赚钱呢？于是一个计划下的国有化垄断医疗机制诞生了，全世界莫不如是。它设定了严格的准入限制，不是谁都可以办医院，也不是谁都能行医，私立医院和古老的私人行医，在全世界都难以上青天。医疗是一个高度垄断的行业，由此供需矛盾尤为突出。它没有了市场价格机制，因为价格被严重管制了。价格管制，就是将价格人为规定在市场价格之下，其结果就是价格引导资源配置、识别和筛选最迫切需求者的基本功能丧失，由此雪上加霜地减少了供给，刺激了需求，人为制造了稀缺。于是各大医院人满为患，所以实际上，医疗行业一直处于“挤兑”之中，只看有多严重。它没有利润机制，因为不让它赚钱。由此至少造成了两个后果：一是它不在乎盈亏，反正都有纳税人的税金支持，由此造成大量浪费，这是垄断国企的通病；二是医生没有了激励机制，反正看多看少都是这个待遇，我为什么要全力以赴呢？所以低效、敷衍、冷漠就是必然的。这没有任何指责医生的意思。事实上，在这种机制下，谁都有意见，医生忙成狗，唯一的激励就是未来职业生涯的考虑和自身技术水平进步，以及口碑，没有多少金钱激励；患者和家属焦躁难忍，忍受嘈杂的环境和望不到头的排队，又对医生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例如“医者父母心”“白衣天使”等等，当期望落空，医患矛盾纠纷接踵而来。这就是把医生架在火上烤，让医生背负了不应有的道德指责。你可想好了，医疗需求本来就是无止境的，一个病，可以花1万元治，也可以花100万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最健康，享受最好的医疗服务，这就意味着国家花多少钱都不够，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再加上，如果不奉行市场经济，继续准入限制、价格管制、消灭利润，外加上一个医保政策，只会激励更多的人一窝蜂地涌进大医院，现有的矛盾并不会得到解决。那么你就要想好了，国家不生产财富，没钱办医院，办医院的钱要从你口袋里掏。你愿不愿意每个月的工资单上被扣掉一半拿去办医院？结论很清楚，要避免医疗挤兑，那就必须按市场规律办事，实行医疗市场化，允许民间资本办医院，在市场中自由竞争。像其他行业一样，最优秀、成本最低廉、价格最低的医疗机构和医生，将在消费者的金钱投票下脱颖而出，好医生会拿到数倍于现在的收入并赢得人们的尊重，而庸医会被淘汰出局。就像米面油一样，人人现在都可以吃饱饭并且吃得更好。有人一听医疗、教育等领域要市场化，立即就会大脑短路，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市场？其实吃饱饭比医疗更重要，为什么不再搞人民公社？为什么一说重要的事情就必须交给统一规划，吃的亏还不够吗？医疗就是个服务而已，就是向医生购买医疗服务。既然是服务，就必然符合市场规律，市场当然可以以最优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就像它解决米面油是一样的。所以正确的说法恰恰相反：医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交给市场？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交给市场。还有人动辄对医生进行道德绑架，说尊重医生的时候，赞美的调门比谁都高，可是一说让人家赚钱的时候，马上就不高兴了，医者仁心，怎么能唯利是图呢？这就是把医生不当人看，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说到底就是想剥削人家，既想让医生为自己服务，又不想让人家赚钱，既要又要，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不想想，既然医生这么重要，是救死扶伤拯救生命的伟大事业，怎么就不让人家赚大钱呢？一个行业职业，到底重要不重要，恰恰是要用价格（工资率）来衡量的，价格高，说明消费者需求迫切，才能说明它重要。那么一个不赚钱的行业，怎么能说它重要呢？所以你到底是认为他们重要还是不重要？让医疗按市场规律办事吧，把医生还原成人吧，总而言之回归经济学常识吧。无视经济学的教诲，并不会消灭经济学，而是会消灭人类。题图：Nikolo Balkan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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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课经济学 | 智慧集结号】一年精读四本经典。知识点一点点的过，一点点的学。从哲学基础、方法论到基本公理、定理和规律，从个体行动再到宏观层面的经济周期，奥派经济学的体系是庞大而又不失精致的。从第 1 季到第 4 季，在智识之旅上风雨兼程、跋涉探险，你我继续前行！长按以下二维码识别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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