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FBI特工在地铁上对乘客开枪，这属于犯罪吗？

早上6点30分，联邦调查局特工Eduardo Valdivia坐在一节地铁车厢前部，准备去华盛顿上班，这时一个乞丐走了过来。一分钟后，Valdivia朝他开了两枪。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具体来说，这名特工是否面临迫在眉睫的严重威胁，是马里兰州罗克维尔法庭展开审判的核心问题。38岁的Valdivia被控二级谋杀未遂。“他没必要这样做，”蒙哥马利县检察官Robert Hill在开庭陈述中告诉陪审员，并敦促他们研究拍到枪击事件的红线地铁监控录像：“他的态度猛然一变。”

事件发生于2020年12月15日一辆南行列车上。六个月前，一名明尼阿波利斯警察杀死了George Floyd，引发了全国对执法部门使用武力的关注。检察官声称，这名特工的行为升级为致命武力，与威胁不相称。Valdivia从一开始就坚称自己是自卫；枪击受害者当时手无寸铁，有长期在华盛顿地铁系统上进行袭击和侵犯性乞讨的记录，其躯干和手臂被射。周二，审判开始。Valdivia的律师Robert Bonsib在开庭陈述中告诉陪审员，监控视频虽不完整，但为其当事人提供了证据。那天早上，特工穿着大衣，办公室着装，腰间枪套里藏着一把手枪。“马里兰州法律允许任何人，包括任何在上班途中的普通人，保护自己免受迫在眉睫的身体伤害威胁，”Bonsib说。播给陪审员看的监控视频没有音频，但可以看到一名男子走近特工，和他说话，之后走开，然后又转身朝向他。然后，两人摆好架势，彼此相距仅几英寸，显然在争吵。录像不完全清晰，两人在车的另一端，跟摄像头相对。他们的手部分被遮住了。Bonsib告诉陪审员，没有音频，他们不知道Valdivia听到什么威胁，也听不到他让那名男子后退；还说，特工体重超80磅，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打或扑倒，枪会被夺走拿来对付他。“没什么能阻止拔枪。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考虑因素非常重要。”在陈述案情时，检察官采用了精简策略。他们表示，不会传唤枪击受害者或车厢内目击者作为证人，他们更倾向用监控视频，审判开始八分钟后播给陪审员看，并告诉他们Valdivia对一名手无寸铁的男子采取行动的速度有多快。“为了摆脱大声口头对抗，被告诉诸致命武力，”Hill说。Bonsib严厉谴责了这种做法，他告诉陪审团,他会让地铁系统的警察来就枪击受害者的“有暴力倾向的名声”作证，并声称检察官不敢让他出庭作证。他还将传唤证人，证人将枪击发生前的事件描述为对特工的袭击，陪审团不得不权衡这种描述究竟是对近距离对峙的合理解释，还是夸大了没有出拳的口头争吵。

视频开头，Valdivia坐在没什么人的车厢里，背对着远处的墙，弯着腰，似乎在看手机。口罩和黑色帽子遮住了他的脸。两名男子在格罗夫纳站上了车，一人坐在几排外的座位上，另一人穿着白运动鞋、深色裤、紫衬衫和外套，在Valdivia的对面坐下，俯身向他，似乎开玩笑地用拳头撞了一下他的左前臂，问：“你能给点钱我吗？”“我没什么可给，”Valdivia回道。然后那人站起来走了。“去你的钱，”他大喊大叫。“说话客气点，”Valdivia回道。Valdivia起身，那人转过身，走回特工身边，把自己外套扔到座位上，Valdivia立即“提起他的大衣，把手伸到他的右臀后”。男人上下挥动左臂，右手抓住一根水平的栏杆，在摇晃的车厢上保持平衡。他微微张开双腿，右脚向后，左脚离Valdivia的脚只有几英寸。特工还必须左手穿过身体抓住一根单杠。他面前人的姿势可以解读为在当面争吵的过程努力保持平衡，或解读为“战斗姿态”，正如Bonsib所说，为攻击做准备。双方明显在争吵，对峙持续了33秒。Valdivia随后掏枪开火，该男子被射后弯下腰，跌跌撞撞地后退，坐了下来。Hill和Bonsib向陪审团提供了对决的旁白。检察官说Valdivia本可以把事情平息下来。“他没有告诉这个人自己是联邦调查局特工，没说‘我是执法人员。停下，”Hill说。“他没有出示警徽，没有以任何方式叫男子停止自己的行为，没有试图缓和局势。他从大喊大叫变成了开枪。”辩护律师反驳说，视频中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对抗态度，“他很激烈，”Bonsib说。“他不停地说脏话。”还有他当事人的回应，告诉他不要插手。

枪击事件发生后，地铁上第三名乘客站了起来。据Hill说，Valdivia让他拨打911。三人继续在行进的地铁上呆了两分钟，直到地铁驶入医疗中心站。伤者坐在座位上，Valdivia站在几英尺外，第三名乘客站得更远，把手机贴在耳边。地铁停后，Valdivia转身去拿包和男人的外套，他鼓励男人站起来，指着通往站台的门。男人照做，慢慢弯腰，跟着特工下了地铁。事实证明，这名男子受了重伤。急诊室医生告诉陪审员，在男子脊柱附近发现了一块子弹碎片，她动手术修复了结肠、脾脏和胰腺的伤口。

审判预计持续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