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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拜登在阿富汗的撤离计划演变为一场灾难,美军撤离后阿富汗政府军兵败如山倒,美国看重的总统加尼几乎未做任何抵抗就逃离了阿富汗,塔利班仅用一个月,就从流寇成为了阿富汗的合法政府。阿富汗的失败让拜登的支持率大跌,一度跌破40%,之后美国遭遇奥密克戎毒株袭击,股市崩盘,物价飞涨,拜登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总统之一,他的支持率与特朗普不相上下。
2022年初,评论家们都认为拜登的总统生涯将以悲剧的方式收场。就在拜登绝望之际,形势发生了逆转,借助对手的错误,拜登重塑了美国的内政外交,稳固了岌岌可危的局势,拜登再一次躺赢。
2022年初,拜登面临三大困局,对每个困局,拜登都无计可施。
第一个困局是疫情。2021年,通过经济纾困法案和大规模的疫苗接种,拜登一度控制了疫情,大幅减少了企业和公众的损失,当时美国日增病例一度下跌到不到2万例,疫苗接种率也超过了70%,正当拜登准备宣布抗疫胜利时,奥密克戎侵入美国,日增病例一度达到70多万例,日增死亡一度升到2000多例。奥密克戎带来的疫情高峰让拜登此前的胜利黯然失色,美国走出疫情,靠的是公众心态的变化,公众从心理上接受了与病毒共存。到2022年中旬,防疫淡出了公众视野,经济成为第一议题,拜登很快就要面对选民对通胀问题的担忧。通胀是拜登面临的第二个困局。2020-2021年,特朗普和拜登为了挽救疫情期间的经济,都通过大放水的方式刺激经济,大量印钱造成严重的通胀,到2022年6月,美国CPI达到9.1%,油价,房价,食品价格均出现大幅上涨,为了应对通胀,美联储激进加息,连续6个月加息75个点。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甚至表态,当下美国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通胀,即使会导致经济衰退,也不能停止加息。鲍威尔的表态随即引起美股大跌,市场信心遭遇重创。中期选举前夕,只有12%的美国人认为经济正在好转,其中不到30%的人认可拜登的政策。正是因为美国糟糕的经济现状,很多分析师认为中期选举民主党会遭遇滑铁卢。第三个困局是国会掣肘,内外交困。中期选举前,名义上民主党是掌控两院,但在参议院是50:50,仅有副总统哈里斯的一票优势,只要有一人倒戈,法案就无法通过。民主党内恰好有这么一位保守派,那就是西弗吉尼亚的曼钦,该州是一个红州,曼钦因为个人魅力和较为保守的立场才当选,在多个问题上,曼钦都和共和党类似。因为曼钦的阻挠,拜登的几个议案数次流产。为了确保议案通过,拜登不得不做出重大妥协,基建法案内容缩水,预定2.9万多亿美元的社会支出法案改名《通胀削减法案》,最终金额仅为9000亿美元。对内有保守派的掣肘,对外则有阿富汗的耻辱和普京的威逼,2022年2月,普京在与拜登的博弈中占据上风,共和党人不断批判拜登的软弱,乌克兰俨然成为拜登的又一个滑铁卢。就在拜登一筹莫展之际,普京迈出了危险的一步,形势逆转。普京进攻乌克兰彻底扭转了拜登的处境,让原本分裂的美欧被迫团结。普京入侵前,因为特朗普的破坏,北约逐步解体,欧洲国家对美国的不满愈演愈烈,无论拜登如何弥补,都不能阻止大势,是俄罗斯的入侵而非拜登的才能让北约起死回生。让拜登更加惊喜的是,泽连斯基并非扶不起的阿斗,他没有像加尼一样抛弃自己的国家,反而率领乌军与兵临城下的俄军苦战,坚守住了基辅。拜登原本预计泽连斯基只能坚持4天,乌克兰断不是俄罗斯的对手,但实际情况却是俄罗斯远不如美国预计的那样强大,乌克兰和俄罗斯打得有来有回。这让拜登相信,只要给予乌克兰武器装备,就有可能战胜俄罗斯。拜登随即召集欧洲盟友,全力援助乌克兰,截至11月,拜登已累计向乌克兰提供179亿美元的军事援助,美国甚至通过了租借法案,二战时期,美国就是通过租借法案给予英国、苏联大量援助,虽然名为租借法案,但按照历史惯例,受援国并不需要支付费用。在拜登的援助下,乌克兰接连收复哈尔科夫,赫尔松,消灭大量俄军,俄罗斯实力被大幅削弱,国际地位进一步下降。虽然乌克兰问题修复了美欧的裂痕,60%多的美国公众也支持援乌,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美国人一向关注内政胜于外交,乌克兰问题对中期选举的影响微乎其微,两党对决最后还是要落到经济问题。虽然美国的通胀不是拜登造成,有着复杂的原因,但中期选举本就对执政党不利,选民总会把问题归咎于执政党,拜登本无理由逃过历史的铁律,按照惯例,民主党将在中期选举中失去20-30个众议院席位和1-5个参议院席位。
就在拜登一筹莫展之际,特朗普和保守派又来救场,特朗普干预共和党初选,换下共和党老将,推选自己看重的政治素人,特朗普此举严重降低了共和党的候选人质量,这些政治素人并不能复制特朗普的成功,他们无力战胜经验丰富的民主党老将,借助特朗普的错误,民主党逆流而上,在多个关键州支持率反超。除了特朗普的助攻,保守派掌握的最高法院推翻了罗伊诉韦德案,不再保护堕胎权,此举引发全国性的恐慌,整个美国的妇女都出门抗议,并发誓让共和党付出代价。7月的民调显示,55%的选民认为堕胎是关键议题,中期选举前夕,这一数字进一步上升,仅次于通胀。美国女性开始动员起来,保卫民权运动的成果。
罗伊案被推翻后,堕胎权下放给各州,是否保护堕胎权将由各州选民决定,对堕胎权的公投将和中期选举同步进行。结果不仅密歇根州公投结果是保护堕胎,就连堪萨斯、肯塔基这样的深红州,大部分选民也支持保护堕胎权,有民调显示,摇摆州的年轻女性,在中期选举中投票率大幅增加,这直接决定了选举的结果。共和党为他们的激进付出了代价,美国女性告诉共和党,她们不愿开倒车。候选人质量不佳加上推翻罗伊案的副作用,拜登创造了奇迹,最终结果,民主党在参议院51:49,在众议院213:222,在众议院仅丢掉5个席位,在参议院夺回一个席位。参议院优势扩大让拜登不再受曼钦等党内保守派的掣肘,可以更大胆任命官员和法官,拜登成为90年来在中期选举中表现最好的执政党总统,中期选举魔咒在拜登身上失灵了。虽然拜登和特朗普,普京不共戴天,但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二人的助攻,拜登绝没有逆袭的机会。每当拜登一筹莫展之际,他的对手总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拜登所做的,只有尽最大可能利用对手的错误。中期选举胜利后,拜登有了连任的信心,此前,民主党内多人质疑拜登年事已高,支持率低迷,不能承担总统的职责,但拜登用政绩说话,彻底堵死了党内悠悠之口。11月15日,特朗普宣布参选,拜登预计也会在2023年宣布竞选。对民主党来说,要想击败特朗普,再没有比拜登更好的人选。正如奥巴马的竞选经理墨西拿所说,民主党一定会选择拜登,因为民主党想要一个能击败特朗普的候选人,在大多数反对特朗普的选民眼中,他们更需要一个沉稳的总统而不是另一个疯子。只要特朗普出战,选民就会忽视拜登的垂垂老矣和了无生趣,而更多关注他沉稳、可预期的一面。拜登躺赢不是偶然,背后有更深的原因。拜登代表了普罗大众的一种期望。虽然人们对全球化时代颇有不满,但在经历四年的动荡后,选民们发现他们还是怀念那个不甚完美但却总体开明的年代,而拜登就是那个年代最好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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