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5个前女友集体失踪,唯一逃脱者说“以为他在玩虐待游戏”| 寻凶手记21
事件名称:第7个女孩
事件编号:寻凶手记21
亲历者:赵赶鹅
事件时间:2003年~2020年
记录时间:2022年12月
第7个女孩
赵赶鹅/文
大家好,我是民警赵赶鹅。
今年我看到一份特殊的笔录:2020年,有个女孩发现自己男友是个连环虐杀犯。
“该男子的数位前女友,都无缘无故失踪了。”
经过警方调查,得出如下结论——
七个女人当中,大部分人死了,小部分人活着但疯了。这女孩是唯二的幸存者。
另一位幸存者当初以为男子是在和自己玩sm,侥幸逃脱后,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当即联系了这个女孩,以研究者的身份,试图了解她和他的过去。
她描绘了许多与男友交往时的幸福画面,她甚至觉得:“认识这个男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这些不是我想听的。
我更想知道的是,这桩案件中最怪异,却未在口供中披露的那个细节——
如此变态的杀人狂,居然会为她欠下巨债,还清了她的信用卡?她是怎么做到的。
触及到这个问题后,女孩对我笑了。
以下大部分内容来自于她的讲述,另有部分行凶男子的口供。
最后感谢追查此案十年的王警官,没有他,就没有这个故事,也希望他能早日走出这场噩梦。
【第一位幸存者】
2003年前后,一个身形消瘦,高个的19岁男孩闯入我市。
他来这里多年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他买齐了全套解剖工具:骨剪,骨锯,颅骨劈刀,软骨刀。价格很贵。
这些工具被藏在我市与隔壁省交界处一套出租房里。
第二,他专门去了几趟医院,给自己全身拍了X光照片,学习如何将身体切割成16块或者18块。
他在照片上专门用黑笔对可以切割的部位做了标注。
另外,他在笔记本电脑中,建立了100多位女人的数据库,其中有他经常光顾的饭店的女服务员,旅店的前台服务员,凡是他有兴趣的,都被他归档了。
这些人当中,他杀了一小部分。
这个刚成年的男孩叫赵卓,外貌俊俏,用现在的话来说算个小鲜肉。
根据当年有过接触的警察来说,他的女人缘很好,脸清清爽爽的,胡茬还没长出来,脸上带点刚来大城市的困惑。除了腿有点瘸,几乎完美。
他当时的身份是一家发廊的洗头小弟,那位有接触的警察还提醒过发廊老板娘,这人不对劲。
“这男孩和姑娘们肢体触碰时间太长,盯得太用力。”
老板娘没有在意。
后来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恐怖电影。
有个也是刚从农村来的年轻少妇,在和赵卓一次上床后,近乎逃亡似的,坚持要赶紧回老家。
她丈夫觉得奇怪,问出来了过程,强行拉着她来到派出所报案。
报案时,那女人不羞耻,也不生气,但有点困惑。
俩人好了一个多月了,中间在理发店里眉来眼去,有天中午,赵卓邀请她吃饭,喝了酒,两人稀里糊涂回到赵卓的小房子里去。一切无比平常。
上床前,赵卓还做了一件事:专门问她有没删了自己的短信,别让她老公看到。
她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傻。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赵卓绕到自己身后,手放在她脖子两侧,掐住了。她喘不上气,想发出声音,但做不到,也逃不掉。然后他才从后面开始了。她最后昏过去了。
等到她醒过来,自己正全裸地躺在床上,她听见厕所里有人在洗澡的声音,而她的衣服都放在卧室门边的一个黑色塑料垃圾袋里。
钱包掏空了。手机在桌子上。但是她怎么也找不到家钥匙。
她穿衣服穿了一半,听见淋浴关了,她拿起袋子就跑,然后她躲在大楼后面的阴影里,穿上所有衣服。
赵卓还给她打电话,发短信问她去哪了,说她落下了钥匙。
电话里,他还很礼貌地道歉,说很不好意思,以为她当时也是在享受。
女人以为城里年轻的就喜欢玩这类刺激的,还有点内疚。她试图忘掉。
可她忽略了那个垃圾袋和空了的钱包。
忽略了当她晕倒时,赵卓还在洗澡,那说明当时在他眼里,她已经死了。
赵卓这次犯下了一个连环杀手容易碰上的失误——无论是出于紧张的情绪,还是瞬间的大意,让受害者逃跑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被逮捕,罪恶可能就此结束。
如果没有的话,这类杀手会在此后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比如,他马上去购买全套的解剖工具,学习分尸的知识。
后来的受害者不会那么幸运了。
【第一位失踪者】
同年,赵卓被一位小警察盯上了,对方仅仅比他大两岁。
这是第一位怀疑过他的警察。
这种怀疑的起因挺巧的,因为他俩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赵卓的老板娘。
这家发廊的女老板,穿着黑色西服套裙,皮肤很白,乌亮的头发上老绑着一条粉红色的带子。她很老练,经常会送那位小警官一些粽子之类的小礼品。
那个小警察叫王老俞,也没事就过来转悠,到老板娘那,一会说说防火,一会说说安全防范。
他还提醒老板娘,少跟社会人接触,还专门查了几个店里员工的身份证号给她,告诉她谁有前科,谁打过架。
老板娘总是捂着嘴笑他太小心了。
但王老俞坚持这么做,这是当时他仅有的,能对这位老板娘好的方式。
但赵卓要更快一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和这位大自己13岁的老板娘,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王老俞看出来这人不是好东西。“后脑勺突出,耳朵太小,使劲贴着脑袋两边,天生犯罪人”。可老板娘不听,说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接下来,赵卓犯下了第一起案件,但受害者幸存下来了,还被自己老公带去报警。
赵卓被自己的情敌请到了派出所。
在审讯室,赵卓被这个年轻警官直勾勾盯着,还被问起那个幸存者。赵卓说俩人像朋友似的聊了会天,因为喝得太多,“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他始终没有漏出任何其它证据给警方,眼看着对方没办法,只能抓着自己不放人。
最后是老板娘救了他。
老板娘将逮捕他的那个年轻警察“出卖”了——她公开了那些求爱短信,谎称这是一段三角关系,王老俞作为第三者公报私仇,才把赵卓关押了那么久。
听说老板娘还私下花了钱,第一位幸存者改了口供,承认有夸大成分。
赵卓直接就被释放了。
但他感觉到了一种焦虑,不仅是被警察盯上的焦虑,还有自己女人说这是一段三角恋情。
他不由得怀疑起来,两人开始争吵,斗殴。
直到有天,老板娘从家里逃出来,光着身子,后背上有个刀伤,在医院缝针时说这是意外。
民警留了个心眼,拍了张照片。
王老俞在电脑上看到了,伤口边缘平整,会很快愈合。他不用回想大学的法医课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次意外,刀不小心掉落划出的伤口不是这样子的。
再后来,俩人办了一场婚礼,在派出所对面的酒楼。
王老俞离开的时候,赵卓追了上来说:“今天你俩再多聊两句吧。我们这准备回老家了。以后你俩别联系了。可能再见不到面了。”
王老俞反应过来,他被人说成是这段感情里的“奸夫”。
王老俞扭头就走了。
后来,赵卓确实带着老板娘,回了老家,但是再回来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老板娘消失了。
而且理发店营业执照的所有人变成了赵卓。
王老俞很吃惊,亲自去找了赵卓,旁敲侧击地问。赵卓说老板娘跟人跑了,和某个外国商人结婚了,一块偷渡到日本去了。
最后,他和王老俞叹了口气,无意中说,都是我把她害了。
这句话的多重含义让王老俞听得汗毛倒竖。
所里没人相信赵卓会干什么大事,王老俞不这么想。那段时间,他睡不着觉。他请了年假,踏上了去老板娘老家的路。
王老俞在路上恰好遇到了老板娘的前夫,正想询问的时候,被对方反问老板娘在哪。
他还联系过老板娘的亲哥哥,只知道老板娘家里收到过一箱子东西,里面有封信,字体和老板娘那孩童般用力执笔的字迹极为相似,写着:我去日本了。勿念。
可这个行李不是从青海寄来的,而是我们市寄来的,寄件人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无从联系。
那服装极具她的风格,西装套,发带。王老俞偷偷留下了那条粉红的发带。他怕自己忘了。
等王老俞回来,赵卓已经将那个理发店转让了,他也走了。
【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失踪者】
那些在赵卓手里失踪了的女人,最终遭遇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有赵卓的口供内容,能够引发某种可怕的猜想——
他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和爷爷一块在屠宰场生活。
在那里,猪的后腿被拴上链子,整个倒吊着,还有些猪没死透,接下来会被浸到装满沸水的大桶里。但赵卓说不喜欢猪,它们太笨拙了。
赵卓喜欢虐杀的是那些会表现出害怕的动物。譬如狗和猫。
为了获得更多乐趣,就要尽可能把时间延长,“我小时候第一次杀猫,没控制住,刚看见血就把它捅死了。”
虐杀动物与纵火一样,都属于连环杀人犯的童年特征之一。
而在他后来的行凶过程,也有与虐杀动物相似的地方——用食物引诱,控制,不满意后令其死亡。
2006年,一名叫金靖的歌厅小姐和他交往。那时候,赵卓的身份是个移动设备安装贩子,有点钱,年轻,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他过来时不开包厢,多数就来送点小礼物。
他对金靖极好,特别卑微地为其购买各种奢侈品。
有歌厅里其它的小姐回忆:“金靖和他闹别扭,他一晚能打上百个电话,无非就是问她今天客人是谁,长什么样,有没有动手动脚。有时候,金靖看都不看,继续陪客。”
金靖平时喜欢吹牛,跟姐妹说,她已经“摆平”赵卓了。还让赵卓给她写了个60万元的欠条,说如果不结婚,就要给钱。
那些姐妹很清楚,金靖根本没想跟赵卓长期来往,就是玩玩而已。
就在金靖志得意满的时候,她手机关机,人也不来上班了。
赵卓还去过歌厅玩过两次。他说金靖出家去了,已经和自己分手。他还和这些小姐打听,有谁认识金靖的亲戚,打算把手头金靖的东西转交一下。
金靖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也没人找过。
赵卓也并非一直是卑微的一方。事实证明,赵卓的暴力分两种——
不仅有直接动手的“硬刀子”,还有情绪上能把人折磨疯的“软刀子”。
2009年,赵卓和一个卖红茶的女孩同居。
女孩的朋友们回想起赵卓,只说这人对女孩太好了,但这种好不真实,只要女孩逛街的时候,多看了一个橱窗几眼,赵卓掏钱就买。
而赵卓在付出金钱以后,也愈发想要控制对方,
他只要出现在女孩身边,手不是在女孩肩膀上,就是在腰上,开始女孩还有点享受。
后来,朋友们感觉到女孩精神状况有变化。她出来和大家聚个餐,只要听到电话响,就哆嗦。她接起电话,赶紧一通汇报,我和谁谁谁在一起吃饭呢。
女孩和朋友们说自己受不了了,要分手。
而赵卓对此的回应是直接跪下,抽自己耳光,还当众人的面,扮演成圣诞老人,拿着礼物,宣布女孩是自己的一生挚爱。
女孩在失踪前曾对一位好朋友说,她一定要分手,但“如果我有事,你一定要来看我。”
好朋友安慰她没事。女孩却反复说:“你一定要来看我。”
很快女孩就失踪了。电话停机。
赵卓对外宣称,女孩不辞而别,走之前只说了分手,没说去哪个城市了。可这女孩明明店铺都还没退租金呢。女孩父母匆匆来了一趟也就走了。
赵卓配合警方做了笔录,他说女孩离开北京之后,两人还通过公共电话联系过,那是无法追查的信息。
事后,女孩的那位好朋友专门去翻了赵卓家的垃圾,发现女孩的衣物、用品全部被打包扔了出来。
她觉得不寒而栗。
女孩的好朋友很想问,赵卓他怎么知道,女孩不会回来了?
赵卓的作案手法,其实很符合连环杀手的惯性,那就是经过实验后侥幸逃脱追捕,便会累积经验。
慢慢的,他会对固定的人群作案——这两位女性都是外地人,且平时独身一人,家庭关系并非亲密,没人追查到底。
半年后,又一个名叫张爱婷的女孩失踪了,电话里最后联系人就是赵卓。
这个女孩是单身状态,朋友不多,在这个大城市,甚至连一个能为她提供些许信息的人都没有。
我们仅仅知道她是一个房车销售员。
【第四位失踪者,第五位死者,犯案动机】
后来的事实证明,赵卓的作案目标不仅仅是外地人,他还对这些女性有更加私人化的偏好。
他更喜欢表面坚强但内心脆弱的女人。
如果不符合这一点的标准,主动黏上来的女人,也会被他想办法“失踪”掉。
2014年,赵卓雇佣了一名年轻的河北籍女子在他服装店工作。
赵卓是从火车站附近招募保安的地方把她带来的,除此以外,大家对她一无所知。周围的人们对这个女孩印象不深,只记得她长相普通,但有种惶惶不安的表情。
她甚至没有身份证,只有一个叫顺口的名字,叫爽。大家都怀疑她可能不满18岁。
她没有住处,就住在服装店,全部家当就是一个床垫,一部智能手机。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赵卓。
周围的人回忆,她对赵卓明显充满好感,时常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的老板。
如果赵卓不在,她会变得垂头丧气,烦躁易怒。而赵卓似乎对她不屑一顾。赵卓还曾得意地炫耀,基本不用怎么开工资给她。
2014年春天,她和赵卓的互动不再羞赧,而是热烈起来。有人问她是不是和赵卓好了。她大方地点头,并暗示自己有了。但赵卓始终不承认。
5月,有段时间,俩人都没来,商铺关着门。但透过卷帘门的缝隙,可以看到桌上还摆着饭盒,餐具,女孩的衣服还搭在凳子上,看起来随时都会回来似的。
但是她没回来。
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朴实的妹子。赵卓用最冷静的声音对大家解释,说她姐姐生了重病,她马上就去了长途客运站,没必要带行李。而且她家里拆迁了,现在有钱了,没必要回来了。
后来赵卓又提供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他说最后一次见她是发工资。她临走时还跟家里联系,听起来是要回去结婚。但是她不想结婚,又怕家里人找上门,所以去了别的地方。具体去哪他也不清楚。
他否认自己和这个妹子有过肉体关系,并轻蔑地一笑,说可能吗?和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
2015年,他又一次挑选到了自己喜欢的目标,非本地人,且是个单身的药店女老板。
但这次他留下尸体了。
6月的一天,这个女人被发现死在车里,因为严重的巨人观,无法区分是死于被掐死,还是一氧化碳中毒。
而且公安局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告知警方:“在某个小区旁边的停车场,停了一辆捷豹,有个人一直在里面睡。”
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寄信时间不明。似乎凶手对尸体曝露荒野感到不安。
无人得知他作案手法为何改变,往往这意味着两种可能:
第一,他的犯罪手法和心态升级了。
第二,在作案期间出现意外情况,无法按照原计划进行。其实这是更偏向事实的一种。
他在这桩案件过后,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不再出手,甚至没有恋爱关系。似乎是避免自己失控,会给警方留下线索。
而他的性格也具备两点明显的特征:
第一,迷恋女强人的类型,尤其是内心脆弱的女强人。
第二,极度害怕被女人抛弃,愿意为此付出,也愿意为此行凶。
为什么他的性格会这样?多年后阅览卷宗的人,只能试图从他的原生家庭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
关于这一块的资料很简略。
他自小父亲去世,爷爷和母亲又生了一个男孩。他的爷爷对他持有戒心,经常无故殴打他。
而母亲一直在护着他。
直到他8岁那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带着弟弟上了国道,弟弟被大卡车撞死。
他的爷爷对他变本加厉地羞辱折磨。而他的母亲,也跟一个“卖红枣”的商人跑了。
或许他的母亲正是女强人这种类型的性格。
又或许,在他的心里,女人被简单粗暴地划分成了两极。好妈妈,留下来的,坏妈妈,离开他的。
他寻找着那些存在他母亲特质的女人,对她们报以高要求的期待。但女人稍有变化,或者有松懈怠慢,他就会走极端。那些想离开的,有怨怼的女人,都是坏母亲。
可这样的扭曲的关系里,为了留住对方,他会在早期极尽所能地放低自己,拼命讨好。
他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每个女人都会受不了他。
如果他能足够了解自己,不再靠近女人,也不再追寻那种近乎变态的情感。或许他真的可以在这个大城市的楼宇间再躲一段时间。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有个人主动靠近了他。
【第二位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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