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学生的脏话写在黑板上,真的很壮观
编者按:
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带动一场场精彩的课堂讨论,关于性别,脏话……
这是过去传统课堂从未出现的一幕。
而学生们,也真正被看见了。
所以,今天分享一位私立学校语文老师的演讲,希望对大家有启发。
来源 | 一席
ID | yixiclub
大家好,我叫冯军鹤,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过去几年的教学故事。
既然是语文老师,我们不妨从一次语文课聊起。
一堂与性别有关的语文课
进入六年级,青春期的孩子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有女生会和我哭诉家里重男轻女,她没有得到足够的关爱。有男生被嘲笑“太娘了”。爱打扮的女孩子偶尔被指责“衣着暴露”。
同时,初中生开始传播一些不良笑话,偶尔聚在一起传播“小视频”。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发生和性别有关的校园暴力。
我们认为,性别偏见和性别暴力的发生,和社会中性别教育的匮乏有关。所以我们需要在课堂上对这些现象给以回应。
于是,我和另外一位语文老师决定,设计一节以性别为主题的语文课。我们先从分享三八妇女节的来历开始,紧接着把重点放在了词语上面。
首先,我们跟学生分享了联合国发布的《中文性别包容性语言指南》。
如何判断一句话是否为歧视性语言呢?指南中的方法是将句子中的男性改为女性,或者女性改为男性,看是否会改变句子的含义,是否会让表述变得奇怪?
比如把“女强人“改为“男强人”,“妻管严”改为“夫管严”,听起来就很奇怪。很快,同学们发现身边充满了类似的歧视性表述,几乎无法被穷尽。
紧接着,我们设计了一个语言游戏,名叫“语言的反叛”。游戏的方式仍然是将性别互换,以此制造一种特别的效果。
我们提供了豆瓣上的一个游戏的样本,请学生模仿它继续写下去。
这是她的处男作,写得还很生涩。
她非常顾家,经常会帮丈夫做家务。
车技这么烂,一定是个男司机吧。
欢迎携丈夫出席晚宴。
你怎么这么公公爸爸?
……
我们看一下学生的创作——
说话别爹爹腔
男子无才便是德
什么事都斤斤计较,还不如个男人
这里是男士优先车厢,请女生主动让座
你作为一个男生要爱美爱干净
……
同学们哄堂大笑,也对歧视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这也是我们课堂的一个价值观:想要打破偏见,游戏和笑声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在最后一天的课堂上,一个微妙的瞬间发生了。我们希望学生不仅仅停留在语文课堂上,而是真正走向行动,能仿照行政提案,来促进性别平等。于是,我们分享了一个“提高女厕所比例,保障女性平等权利”的例子。
有同学立马提出了质疑。一个男生说,这不公平,因为这是给了女性更多的权利,“平等不就意味着一样吗?”
当然有同学立马反驳,支持这个提案。
但有意思的是,和他进行持久辩论的是另外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生在第一节课的时候激烈反对这个话题。他认为,在生活中男女当然不平等,但受压迫的是男生——因为他经常被班上的女孩子们打。
从他的表现中,我们看到了一种可贵又重要的改变,那就是看见性别的不平等,看见偏见的存在。
对六年级的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我们也相信,看见本身就是一种改变。
青春期与脏话
到了七年级,我们希望语文课上的性别话题可以更聚焦,同时有可能的话,落在恰当的文本上。
这个时候,学生们正是“口吐芬芳”的高峰期,到处都是脏话。我们恰好找到了一篇和脏话密切相关的小说。
于是一拍即合,第二次性别课程的主题就定为“青春期与脏话”。
为了方便学生进入文本,我们先设计了一个导入课。课上,我们告诉学生,他们需要回答一些和脏话有关的问题。
为了让答案可视化,每个人需要站到自己选择的相应的位置,教室左边代表0,最右边代表10。一开始是骚动和兴奋,但大多数孩子很坦诚,也对彼此的选择充满了好奇。
很多问题在我们的意料当中,但是有两个问题稍微有些出乎意料。
比如,
“你自己说脏话在多大程度上会受到别人的影响?”
我们预料会是中间的数字,但实际上,两个班30多人的平均值落在了7到8之间,大部分学生认为,自己说脏话很大程度是受别人的影响。
“你说脏话时,知道那些脏话实际所指的意思吗?”
我们本以为大部分同学会很害羞,但是却发现有近乎一半的学生大方地去选择了7、8、9甚至10,他们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把学生能想到的所有脏话都写在了黑板上。那些不雅的字眼就这样堂而皇之闯进了课堂,真的是很壮观的一个场面,他们当然很兴奋,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每个人都获得一种被解放的快感。
然后,我们让他们观看这些脏话,并提出一些有价值的问题。
他们提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脏话和生殖器有关?
第二,为什么很多脏话的字眼都和女性有关?
第三,为什么脏话总是牵扯到长辈?
在讨论中,他们也试图给出自己的思考和回答。最后,我们看了一个视频,名为“脏话中的语言学”。他们记住了视频中的一句话:禁忌,让脏话更有力。
这也是课堂的出发点:坦然地面对脏话,才能思考脏话背后的东西。
在这节导入课之后,他们面对脏话更加平静了,这也让课堂能够顺利走入接下来的故事,一个和脏话有关的故事。
这个故事叫做《南瓜灯博士》,选自美国小说家理查德·耶茨的短篇小说集。
文森特是一个贫民窟转校生,形象邋遢,没有人喜欢他。
他很希望融入班级,在一次课堂分享中,他告诉同学们,自己看了当时风靡的恐怖片。很明显,这是一个谎言。班主任普莱斯小姐温和地批评了他。
中午,文森特在一面空白墙壁上,写满了攻击老师的脏话。班主任知道后,还是友好地安抚他,劝他擦除了所有的脏话。
走出教室的文森特,刚好遇到了两个男同学,他声称老师打了他的手板。两位男生想要知道更多细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友好。
就在这时,班主任看到文森特和同学友好相处,便跟他们打招呼。两位男生意识到文森特又撒谎了。他们一边辱骂,一边给文森特取了糟糕的外号。
文森特落荒而逃,在墙壁上,写满了更糟糕的脏话。
这是一个和脏话、性别、同伴交往都密切相关的故事。
一开始,我们希望学生先从自己的感受出发,“你们觉得文森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粗野的、高大的、没有礼貌的人。”他们发现文本中很多细节都有暗示,比如,文森特模仿了一个电影明星,来让自己获得一种强大的男性气质。
可是,当我问同学们,文森特实现自己想表现的强大形象了吗?立马有同学举手说,没有,因为在我眼中他很可怜。
那文森特为什么要在墙壁上写满脏话?有同学说,因为老师批评了他。
也有同学说,文森特写脏话就是想通过打破禁忌,他实际上是一个弱者,在新的环境中需要认可,而说脏话是无奈、可怜的自我保护。
这个时候,学生们看到了脏话背后的东西。脏话不仅仅是一种社会禁忌,有时候脏话和人的情感有关。
这正是我们的教学目标之一:站到文森特的位置,感受他的困境,想象他的情绪。
当然,我们也希望学生可以通过这个小说,重新审视自己的态度。我相信这也是文学重要的任务之一:理解,而不是判断。
探索自由语文课的边界
在教育上,我想要做一些探索——自由的语文课堂是什么样的?
我开始问自己一些问题:
语文课上我们可以教什么,应该教什么?
语文教育最重要的指向在哪里?
语文教育的边界在哪里?
① 主题课堂
为了回应这些问题,我们开始做各种探索,刚才讲的性别教育就是一种打开的方式,属于主题课堂。
语文课本其实也主要是由主题课组成的,比如语文课本上有一个主题叫“四季”,但是深圳没有四季,只有两个甚至一个季节,所以我们把这个主题改成了“四季的反叛”。
我们也会补充语文课本遗漏的一些主题,比如性别,比如异乡。
八年级的时候,我们希望学生能够了解深圳以及周边两岸三地的隔绝情况和历史,于是选择了更丰富的文本,有文学的,也有非文学的。
我们也会想,能不能让学生提出一些主题呢?
一个学生大声地说,他希望看到美食相关的文章。于是我们设计了一次名为“一间餐厅”的主题课。
② 整本书阅读
主题课堂之外,我们便把另外一半时间留给了整本书阅读。
为什么要强调整本书阅读呢?
因为成年人主要的阅读方式就是整本书阅读,我们希望他们能更早进入真实的阅读生态。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许在当下更加重要,一种被称之为“悬置”的能力。什么叫悬置呢?很多故事、小说要求读者首先接受故事的前提,等读到后面甚至快结束的时候,才能够给予回应和判断。
哲学家罗素甚至认为,悬置判断是心智的基本运作方式之一。
我们希望学生能够在整本书阅读中获得“悬置”的能力,在生活中也能变得更加克制。
那读什么呢?这是我们七年级的阅读书目。
除了语文部编版教材指定的必读书目外,我们还拓展了不同的文学类型。
有人可能会提出质疑:这些书对学生来说会不会太难了?他们能够理解吗?但通过实践,我再一次对“理解”这个词语产生了质疑——到底什么叫理解?
当我们说“理解”的时候,更多强调的是一个权威的含义。当学生抓不住这个权威含义的时候,我们就说他没有理解,说他不懂。
但在我看来,故事本身就是自足的、开放的,可以让学生自由地进去,按照自己的方式感受情节的变化、人物的需要和情感。这对他们来说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在我看来,这就是理解,甚至是更重要的理解。在这种理解的支持下,学生会变得更加大胆,更主动积极地阅读、给出自己的声音。
到了八年级,我们进一步调整了书单的类型。
▲ 八年级语文课阅读书目
首先选择了更具文学性的文本,比如张爱玲、沈从文。我们也希望文本能更加有趣、丰富,所以选择了金庸的武侠小说,和一本与公民教育密切相关的《历史深处的忧虑》。
书目选择和主题阅读都隐含了我们对语文教育、文学教育的价值判断。哪些能力在我们的语文教育中是重要的呢?
首先是文学的审美,学生需要从文学中看见审美。
其次是批判力,他们能反思一切既定的东西和规则。
然后是想象力。
当然还有一个经常容易被我们忽视的能力,共情心。共情心要求学生能够站在他人的视角,去感受别人的情绪和情感。
阅读,也是通向共情心培养的一个途径。
与她共情
下面分享一个例子,一个有共情心的学生能够在阅读中发现什么。
这个故事和一本外国小说《人鼠之间》有关。班上一个非常内向的女孩子读完这本书后给我发了这样一段话:
这段话让我哭笑不得,不过她提交的作业倒给了我一个惊喜。因为周末唯一的作业就是整本书阅读,并完成一张阅读单。这个学生交了一张超过1000字的阅读单,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让我非常感动。
是这样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小说中的一个角色——柯利的妻子。
柯利的妻子是小说当中唯一一个女性角色,小说里面的其他角色都是农场的男性工人。
柯利的妻子嫁给了农场主的儿子,但并不喜欢他,所以她经常主动和农场里其他工人说话。很多工人对她的评价是“荡妇”“抛媚眼”“婊子”。
很多学生都不喜欢这个角色。
而这个女孩的答案是——
在我看来,柯利的妻子是这个故事中最可怜的一个人。农场里的其他人同样身份低微,但他们是一个团体,他们本身就构成了一个环境。
可柯利的妻子却不一样,她的性格与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在人们的心中只留下了负面的印象。可我认为她不是人们口中的荡妇,在与莱尼的交谈中,她对成为明星的幻想远远不亚于莱尼的梦想,她的幻想值得被尊重。
人人都在努力地活着,却没有人会像她这样的女性一样,会因为孤独不愿永远守在家中而被斥骂。她与莱尼的交谈中,情感的真实就像她的外貌一样单纯,因为不愿孤独,因为偏见,让她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荡妇。
让我感动的不只是这个学生深入的思考,还包括她对一个女性角色难得的共情。因为在小说中,读者很容易被无处不在的评价所影响。
所有这些评价,荡妇、美女蛇、骚娘们儿,都来自农场的男人。这种他人视角、男性的凝视,只有细心的学生才能识别出来。
这样的回答背后,既有学生非常强烈的共情心,也和语文课堂的开放有关。
我们经常会问学生,你的观点是什么?你认为怎样?你觉得如何?除了问题的开放,我们也希望课程的整体设计保持开放。
开放的可能性
六年级的时候,我们让学生读了《动物庄园》。这是一本非常出色的寓言小说。
很多学生一口气读完,很兴奋地讨论故事背后的意义,虽然粗糙,但很有力量。
课堂存在一个危险,老师很容易在课堂上变成一个宣讲者,把思想直接传递给学生。
我不想这样做,我希望能后退一步。所以我就布置了一个作业:请从小说的四个角色中选择一个,以第一人称讲述、反思和评价发生在动物庄园里的故事。
学生需要以第一人称视角回到故事里,走进人物的内心,寻找行为背后的逻辑,为自己 “辩解”。
学生们可以自主选择角色,基本上每个角色都有人选。
在写作中,我们发现学生比想象的敏锐许多。他们也许无法参透故事背后的真相,却能够从一个个体的角度去感受真实与谎言,感受痛苦与矛盾。
在我眼中,后者也许更加重要。
写完之后,我们把所有文章都贴在了教室后面,他们能看到彼此的选择。
这就像一个小社会,他们身处不同的声音之中,面对着与自己有着不同选择、不同行为立场的人。
我希望他们能在生活中首先看到别人声音背后的逻辑,然后再作出判断。
审美=文笔好?
升入高年级,我们着力最多的便是审美意识的培养——
对于文学形式的感知和欣赏。
提到美的文学,可能有朋友脑子里立马会出现一个词“文笔好”,文笔好的作品才是优秀的作品,修辞华丽、词语选择好的作品才值得被称赞。
这其实是我们之前对美的一种偏狭的认知,我希望我们的课堂能够打开学生,让他们看到文学的审美是多元的。
所以我们选择了一本不那么符合传统“文笔好”概念的书,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活着》,并布置了一个任务:
在小说当中,福贵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请选择这些逝世亲人中的一个,写一写他们在死亡来临时的所思所想和可能的回忆。
学生为了写好这个文章,就必须回到他选择的角色的故事情节中,感受生活的脉络,同时感受人物语言的表达方式。
一个学生王淼选择了福贵的妻子家珍。而王淼之前的文章风格是华丽的、“文笔好”的。这次她是这么写的——
我听到有庆在叫我啦,凤霞也在叫,他们挥着手招呼我过去。我没急着走,转头去找福贵,福贵呢?哦,他出工去了,那我再等等吧。我坐在大石头上等着福贵。风把头发撩了起来,我耐心抚平,底下的石头即使隔了层衣服也还是硌[gè]得慌。孩子们还在招手,我笑着摇摇头。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轴。
在这段写作中,她真的做到了文字的“下放”,不是单纯的修辞的堆积,而是以人物的身份去讲述这个故事。
我们告诉学生,好的文学并不是单纯的文字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你讲故事的方式和内容是否匹配。
山中的图书馆
分享到这里,大家也许会有一个困惑:
以上是私立学校的范例。在公立学校,我们的语文课可以这样被打开吗?
我和大家有一样的困惑。
八年前,2014年,我大学毕业,加入了一个名为“美丽中国”的支教组织,被分配到了云南的青华小学。
在这所小小的青华小学,考试是极具压迫性的。第一年,我教授五年级,校长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班级,全班40多人,平均分80多,全乡第二名。
我怀着美好的期待开始了教学,但很快就发现问题无处不在——
三分之一的学生连拼音都不会,超过二分之一的学生写着连篇累牍的病句,能够对孩子进行有效指导的家长只有个位数。
二分之一留守,大概三分之一的孩子有着严重的家庭问题。
平均分80分是怎么来的呢?
因为这是一个全寄宿的学校,学生每天有两个半小时的自习课,可以进行大量的重复性练习。在考试周里,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背诵、默写、做试卷,背诵、默写、做试卷。
一学期之后,我们班的平均分降低了七八分,排名从原来的第二名降到了第四名。而在语文教学方面,我所预期的事情——传递语文的审美、思维、想象力,大多数都落空了。
我想要跳出来,做一些实践,但有一个声音在问我:
我有权力替他们做选择,有权力进行有可能失败的探索吗?
作为山里的孩子,想要走出大山,想要去获得不一样的未来,似乎考试是一个最便捷的通道。
▲ 我站在教学楼上拍的山后的村庄
但我当时的生活,不仅仅是语文课而已。至少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去做,还是阅读。
我相信阅读,当然不是当老师之后才开始的,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被阅读改变的人。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从小在农村的小学、初中读书,没有课外书。
初二的一天,年轻的语文老师拿了一本没有封面的旧书到了教室,问有没有人想读这本课外书。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我举手了。
为什么呢?不是因为我喜欢读书,而是因为我是语文课代表。
至今我还记得这本书的名字:《莫泊桑短篇小说集》。我用一个周末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现在很难想象当时的我会被这样一本文学性的作品吸引。但我就是因此爱上了阅读。
大学毕业,我选择支教的时候,出发前我就开始设想,我要带学生们读很多很多书。
第一学期,我和同行的支教老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学校建一个全新的图书馆。
▲ 我们建的图书馆
图书馆成立的时候,校园真的发生了很多变化。每天,我们都能在某个角落发现一些正在读书的孩子。
中午和晚饭的时候,也都能看到图书馆门口长长的队伍。当然最明显的是体育课的时候很多人去看书了。
我们在支教时候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起点,尤其是和城市里的孩子对比。但这个起点,对云南的孩子来说却无比重要。
在我看来,这是语文教育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底线:选择书籍进行阅读的自由。
如果没有这个图书馆,很多学生可能不会有这样的自由。
课外阅读很重要,但我不想夸大它的空间和意义。一旦进入考试周,有一半的学生就不再来借书了。甚至有班主任直接问我,能否在考试周的时候停掉图书馆,因为这会让学生复习的时候分心。
而回到我的语文课,考试仍然在敲打着我,我曾经幻想的图景——借助阅读改变他们语文学习的方式,越来越模糊。
我不断在思考我可以做什么,但是很多时候都落空了,以至于两年支教结束后,我暂时离开了教育行业。
所以,这两个故事的背后是什么呢?是不平等的教育现实?
我也会问自己:
到云南的时候,我刚刚毕业;来到深圳的时候,已经是有着四年教学经验的老师。如果让现在的我重新回到那段时光,我能突破考试的重重围困吗?
我不知道。但在这种反思与回望里,我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我们的语文课堂需要更多创新和实践。但具体怎么做,我还在探索,也希望发现更多可能性。
谢谢大家。
*课程设计部分由我和谢安达老师共同完成,故叙述中称“我们”;本文有所删减。
本文转自公众号【一席】(ID:yixi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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