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圈内外的创新联系什么样？

2023-01-16 00:01

创新是城市发展和活力的重要来源。当下，随着金融、交通、互联网体系日渐完善，城市作为创新载体的功能也随之显著。企业以城市作为节点，借助其成熟的基础设施，输出资金或分支机构，在拓展业务的同时，也在城市之间建立起创新联系的关系网络。

城市之间的创新联系是我们过去经常探讨的议题，此前我们曾专门建立了城际创新企业关联指数，通过创新企业的总部分支网络和创新企业间的投资关系等创新要素交换，来观察各个城市对之间的创新关联。

在创新要素的流动中，地域区位因素的影响总是绕不开的话题。出于供应链关系、交通往来、人才流动、文化认同等因素的考虑，距离相近的城市之间产生创新联系的概率相对更高，这也使得城市的创新联系总是出现一定的地域集中性。为此，我们在这次的城际创新联系研究中，引入了“都市圈”的概念，在空间上更聚焦地观测创新要素在城市之间的流动。

此次的研究对象为337个地级以上城市，总计16114个城市组对中的创新型企业。其中，创新型企业的定义为2019年至2021年认定的高新企业、2017年至2021年成立或2021年获得融资的创业企业。

与天眼查合作，我们获取了这些创新型企业开设分支机构和获取外部投资的活动事件数据，并将它们计算为创新型企业总部分支联系度和创新型企业投资关系指数，随后依照相关算法综合得出城际创新企业关联指数。最后，根据城市所处的都市圈，相应计算出都市圈级别的创新关联指数。

都市圈之间的创新联系关联指数，是根据所有跨圈城市对的创新联系度汇总计算得出的。

具体来说，城市之间的创新型企业总部分支联系度衡量的是城市A的创新企业在城市B中设立的分支机构之和。城市之间的创新型企业投资关系指数，即城市A在城市B的所有投资事件（包含了创新型企业的既有股权投资关系和2021年的融资事件）之和。得到这些计算单元后，再将两个都市圈之间所有跨圈城市对的创新企业关联指数加总，就得到了都市圈创新关联指数。

需要说明的是，在不久前发布的《2022中国都市圈发展力白皮书》中，我们以政府官方文件及算法结果为依据框定了44个都市圈，它们也成为了此次都市圈级别创新关联指数研究的参照系。

都市圈创新关联指数排名前15的都市圈对中，含有北京都市圈或上海大都市圈的都市圈对占到了13个席位，整体上，北京都市圈和上海都市圈的对外创新联系最密切。它们不仅与邻近的都市圈形成紧密的创新联系，还发生了跨区域的创新关联，成为国内主要的创新联系策源地。

此外，深圳都市圈与广州都市圈、苏锡常都市圈与南京都市圈之间的创新联系强度也排名前列。

都市圈中心城市显然是创新关联的重要节点。

上图展示了经过指数计算后，所有城市之间以创新企业关联指数为依据的关系网络。我们同步将都市圈的中心城市也用红点标示出来。

高强度的创新企业关联集中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都市圈中心城市之间；同时，我们也看到武汉、西安、成都等中西部地区的都市圈中心与东部沿海都市圈的关系也相当紧密。

现在，我们进入都市圈内部，来看看各个都市圈中心城市在创新网络中的位置。

事实上，城市间的总部分支网络和投资关系都是单向关系。虽然在城市对的计算中我们将“城市A→城市B”和“城市B→城市A”的创新企业关联指数相加，以得到两个城市双向的创新企业关联指数结果。但不可回避的是，城市A与城市B之间双向的创新要素流动是有差异的，尤其是当其中一端是都市圈的中心城市时。

类似贸易差的算法，我们将都市圈的中心城市作为锚点，“中心城市→其他城市”的创新企业关联指数记为输出值，反之则记为输入值，可以更清晰地看出都市圈内部的创新要素流动关系。

从输入值与输出值的差值来看，各都市圈的中心城市可以被归纳为三种类型，输出型、输入型、均衡型。并且这种类型的分异与输入值与输出值的总和也有强关联。

上图纵坐标的中心城市排序依据其创新关联指数的总和，自上而下创新关联强度减低。输出型的中心城市主要有北京、上海、深圳、苏州、杭州，它们的创新关联指数总和亦处于都市圈中心城市的前列。而创新关联指数总和的排名靠后的城市，大多以接收其他城市的创新输入为主，自身的对外辐射能力较弱。

总的来说，创新关联指数较高的城市，倾向于对外输出资金和分支机构，是创新关系的主导者。

排除了中心城市的影响力后，我们重新审视了都市圈内部的创新联系，并找到了副中心型、近邻强关联型、强中心型的关联模式。

首先，副中心型模式是指都市圈内的非中心城市中存在一个节点城市，这个城市与其他城市都存在显著的强联系。广州都市圈为该模式的典型案例，在排除了中心城市广州之后，佛山成为了非中心城之间的枢纽——其余城市均与佛山建立了高度的创新联系，并且这些城市之间的联系较弱。在《广东省都市圈国土空间规划协调指引》中，也有以广州中心区为主核、佛山中心区为副核的发展方向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