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富豪，先把钱润出去

在全球数万亿美元的离岸产业中，充斥着各种非法黑钱（dirty money），而其中的相当比例都流向了英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伦敦。根据国际透明组织（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调查显示，英国境内有81家律所、86家英国银行、177家英国教育机构专门接受或协助转移来自世界各地的“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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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黑钱中，除了走私、毒品等进行违法交易的现金流外，还有很多与政治挂钩的“权钱交易”……

从撒切尔夫人执政时期的金融改革开始，英国政府的推出众多举措，都体现出对黑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甚至默认向世界各地的黑钱铺了红毯，毕竟黑钱也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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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冲突爆发前，这条财富红毯上最受欢迎的“宠儿”当属俄罗斯富豪，他们挥金如土的消费极大刺激了当地经济的繁荣，并深得保守党的偏爱。Boris在任伦敦市长期间，还用俄语套近乎说：欢迎大家来伦敦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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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英国目前有大约9万套房产是属于匿名所有者的，有约67亿英镑的房产是通过可疑财富获得的，其中价值15亿英镑的土地所有权是被指控腐败或者和俄政府有亲密关系的俄罗斯人买的。

在英属岛国的空壳公司里，有8.3亿英镑的英国财产被俄罗斯人持有，而这显然只是俄罗斯人转移到英国的财富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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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这座城市，也曾一度被称为“伦敦格勒”（Londongrad），“格勒”经常作为斯拉夫国家的城市名后缀，而“伦敦格勒”则用来嘲讽被俄罗斯人侵占的伦敦城，并将有钱的俄罗斯人统一归类，称作“寡头”（olig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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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2015年，俄罗斯富豪在海外的资产就已高达八千亿美元，接近当时俄罗斯年GDP的三分之二，是俄罗斯官方净外汇储备的三倍。如此的资产显然是从俄罗斯国内转移出来的，这被认为是全球最大规模的精英财富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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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前转移财富的首选目的地，是伦敦。伦敦一度成为一个巨大且高效的“laundry”，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这里有足够奢侈的生活，支持超级大额的开支，为高效洗钱提供等价物质基础，第二，极为宽松的离岸金融政策和高度自由的财产隐私权，使得黑钱能轻易脱离监管，第三，伦敦曾一度开放的“黄金签证”，可以用钱买身份，只要足够有钱你就可以成为伦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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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90年起，就有大量来自俄罗斯的不明资产流入伦敦，而泰晤士河旁的豪宅与落寞贵族售卖的城堡，成为了俄罗斯寡头洗钱的首选白手套。

他们一部分人是为了把黑钱洗白，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通过置业躲避俄罗斯本土的制裁，不过更重要的是，投资伦敦房地产可以让他们规避卢布资产大起大落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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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黑钱进入伦敦的过程也变相抬高了这里的房价，同时造成伦敦出现大量空置房产，总价值超过410亿英镑，这已经超过了利物浦所有房产的价值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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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核心地段的房产和历史悠久的古堡，俄罗斯富豪还侵占了伦敦上层的社会资源，比如：贵族教育资源、媒体资源、富豪俱乐部入场券，甚者是政界的敲门砖，都不断被越来越多挥金如土的俄罗斯人侵入，使他们成为部分中产阶级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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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伴随着俄国富豪来伦敦撒币，也有一部分英国人从中获益，并把讨厌俄罗斯人的英国人称为“种族主义者”。

毕竟这些为寡头们工作的英国人，能从服务中获取高额报酬，根据记者Oliver Bullough的调查，为寡头们提供服务的公关公司每个月可以领取六位数的聘用金，而为寡头们提供服务的律师每小时则能赚一千英镑，还有不菲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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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移民局于2008年开启的“T1签证”即“黄金签证”，真正意义上为俄罗斯富豪敞开了大门，2012年获得该签证的3000人中，有705人是俄罗斯人。虽然也有很多中国人获得该签证，但他们的收入来源大多还都是可追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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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移民计划的目的是鼓励欧洲外的投资者来英国投资，申请人如果将200万英镑投资到英国，就可以在5年内获得英国永久居留身份，如果投资1000万英镑以上，那他就可以把时间从5年缩短为2年。因此，也有人认为T1签证就是让外国人用钱购买英国公民的身份。

不过受俄乌局势影响，2022年2月17日，英国政府正式取消“黄金签证”，官方表态是“出于安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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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黑钱”是通过空壳公司进入伦敦的。此前在英国注册一家公司只需要12英镑，并且没有信息审查，花几分钟填写信息后，在24小时之内就能自动通过批准。

协助转移财产的相关中介，会通过层层嵌套交易等手段隐藏其财富的真正来源，据FT报道，一套过程可能会涉及到八十多家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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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终抵达伦敦的现金，已经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等几个英国海外群岛转了好几圈了，之后便可以将财富进行整合，使其更加合理的融入英国体系，比如：购买资产、付学费、捐到慈善机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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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战争的爆发后，一直与伦敦政府保持暧昧关系的俄罗斯富豪们，被官方抛弃，首当其冲成为伦敦站队西方被献祭的对象。

截至22年9月，英国已经制裁近200名俄罗斯寡头，他们的背景多与国家资源或政治有关，有的是国家资产的持有者或曾经的受益人，有的则在私人层面与政府有着密切往来，其中在中国网络上最出名的就是切尔西的前任老板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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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量寡头的资产被冻结，甚至被拍卖，而伦敦也出台了相关的经济法案要求公司注册信息更透明，以制裁洗钱行为。昔日“相互滋养”的伙伴，如今一拍两散，但伦敦会繁荣依旧，而大笔的黑钱可能在寻找下一个依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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