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探上海动物园幼虎溺亡现场

澎湃新闻记者 邹佳雯

近期，上海动物园小老虎溺亡事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2月3日，澎湃新闻记者实地走访，观察现场水域情况及现场急救设备等。

网友拍摄的溺亡小老虎。视频截图

日前，有网友在上海动物园拍到一只在水中淹死的小老虎，网传视频显示，工作人员已经将其打捞上岸。2月2日下午，上海动物园就此事作出情况说明：2023年1月9日上午10点左右，上海动物园将一只母虎与其他4只幼崽（3雄1雌）外放至狮虎山西山外场地活动，在外放过程中，下午3点左右，有3只幼崽因外界人员及环境等因素干扰，导致应激反应，相继跳入隔离水池中。工作人员立即将母虎隔离，并迅速进入场地打捞，其中2只成功打捞，另1只未能成功打捞。2月1日下午1点，饲养员在巡视时发现1月9日溺水幼崽浮出水面，立即组织人员打捞并送至相关处置场所。

上海动物园华南虎展区。本文图片除标注外均来自记者邹佳雯 

另据看看新闻报道，溺亡小老虎为华南虎“露露”2022年7月产下的幼崽，事发时已满六月龄。1月9日是饲养员第一次让虎妈妈带着4只小老虎到狮虎山户外场地活动。由于幼虎宝宝第一次到户外，再加上当时围观的游客比较多，使得小老虎们比较兴奋，并产生了应激反应。当天下午3点左右，3只虎宝宝相继跳入水池中。园方表示，目前溺亡小老虎已被妥善安置，园方将充分汲取教训，完善动物应急处置预案，提升动物饲养管理技术水平。

上海动物园微信公众号2020年8月发布的虎妈“露露”。

澎湃新闻注意到，早在2020年，就有一只叫“露露”的虎妈妈进入公众视野。据上海动物园微信公众号此前发布的文章介绍，2020年7月4日，“露露”顺利诞下四胞胎，均为雌性。“四姐妹”系正宗的中国本土虎种华南虎，极为珍稀，在野外已基本功能性灭绝，当时仅有180余只存于中国的动物园内。

虎妈妈“露露”曾在2020年7月诞下四只幼虎。图片来源：上海动物园微信公众号

上述文章提到，2020年也是“露露”第一次怀胎产仔，母性极强，就连和它们朝夕相处的饲养员也不能靠得太近，从监控中可看到，“露露”除了吃饭，几乎寸步不离照顾着小宝宝。

此次溺亡的小老虎，是否为“露露”再次产仔？园方所说的“外界人员及环境等因素干扰导致应激反应”具体指什么？事发后动物园工作人员未能成功打捞，之后是否持续设法打捞？

带着疑问，2月3日下午3点左右，澎湃新闻记者实地走访发现溺亡小老虎的地点。根据比对网传视频内容判断，发现和打捞小老虎的位置均位于上海动物园食肉动物区华南虎展区，紧挨着非洲狮展区，再往东是东北虎&孟加拉虎展区。

2月3日下午，上海动物园门口。

当日记者于14:29入园，电子屏显示入园人数为3005人。下午3点15分左右，记者在华南虎展区现场看到，现场络绎来人，以家长带着孩子来观赏为主，也有一些老人、外省市游客组队前来。不少人举着手机，拍摄放到外场来侧躺着的一只华南虎；也有人大声招呼、逗弄，希望老虎动一动。人群中，有位母亲向儿子谈论起了溺亡小老虎的事情，“就是这里吧，有只小老虎淹死了”。

华南虎展区的游客

记者观察到，除了在外场的这只华南虎以外，还有一些老虎暂时在后场。整片华南虎展区的前场，有一片小“岛”，“岛”的尽头为一排假山，“岛”上有树木、植被、枯树枝、小假山等，环着岛有一圈目测宽度超5米的“护岛河”，为隔离水池，水池另一边墙壁上竖着铁栏杆，保护游客在安全范围外观赏老虎。

上海动物园情况说明中的数据显示，该隔离水池面积为543.5平方米，水体深约2米，并有约0.5米厚的淤泥。记者注意到，在整片区域的东侧水池尽头，有一片小瀑布。整片隔离水池目测水态较为静止，但因水体能见度不高，无法看到水池下侧是否有排水区域，因此无法判断其是否为封闭水域。

此外，记者站在网传视频拍摄方位，观察到距离溺亡小老虎被发现处不远，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对着老虎活动的区域，但摄像头是否开着，难以靠肉眼判断。

对比小老虎打捞处，上方有一个摄像头。

在华南虎活动的前场，短时间内未见饲养员等相关工作人员身影。记者其后在后场遇到工作人员，当被问到“另两只被打捞上来的小老虎是否还好？”时，饲养人员边匆匆走路边回复：“好的，（上海动物园）公众号有回复。”此外，当记者问询：幸存的2只小老虎近期是否会亮相，工作人员则表示：“到时会说的。”

华南虎介绍展板

在该展区隔离铁栏杆上，上海动物园贴着华南虎的介绍面板：“华南虎毛较短、颜色深且花纹密。栖息于山林、灌丛、野草稠密处。性孤独而凶猛。夜间活动，喜水浴……3岁性成熟，孕期105天左右，每胎产2-4仔。寿命约20年。华南虎为我国特产，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另外，介绍板还介绍“野生华南虎曾经遍布全国，但近20年来野外未见踪迹。”

另外，在东北虎&孟加拉虎展区，亦有隔离水域，但水道宽度不及华南虎区域。该展区一侧有一个“猛兽区应急用品”玻璃橱窗，内有软梯、绳索、救生圈等。

东北虎&孟加拉虎展区一侧的“食肉宝宝幼儿园”

同样在东北虎&孟加拉虎展区，还有一个“食肉宝宝幼儿园”，是一幢有玻璃窗的小木屋，上述“为什么要人工育幼”等问题，但在记者到访当日，小屋呈闭门状，显示“今日无展出”。翻阅上海动物园官方微信号，其显示2022年国庆期间，这间小屋曾同时展出4只2022年出生的“大猫宝宝”，分别是2只孟加拉虎和一对美洲狮兄妹。公众号显示，当时四只“大猫宝宝”也都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