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诗歌》：3: 对这些古老的生意人来说

《更多的诗歌》

III

第三首

对这些古老的生意人来说

For These of Old the Trader

英国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祯翻译

For these of old the trader

Unpearled the Indian seas,

The nations of the nadir

Were diamondless for these;

A people prone and haggard

Beheld their lightnings hurled:

All round, like Sinai, staggered

The sceptre-shaken world.

But now their coins are tarnished,

Their towers decayed away,

Their kingdom swept and garnished

For haler kings than they;

Their arms the rust hath eaten,

Their statutes none regard:

Arabia shall not sweeten

Their dust, with all her nard.

They cease from long vexation,

Their nights, their days are done,

The pale, the perished nation

That never see the sun;

From the old deep-dusted annals

The years erase their tale,

And round them race the channels

That take no second sail.


对这些古老的生意人来说，
      印度洋已无珍珠可采，
南半球的那些国度，
      也已经无钻石矿可开。

一个已被征服而贫乏的民族，
      瞧着他们掷出的闪电;
各到各处，都像西奈，
      王权虚弱的世界已被震撼。

但是现在，他们的硬币已变灰暗，
      他们的高塔已经倒塌，
他们的王国被扫荡后重新装扮，
      统治者比国王更强大;

他们的武器已经生锈，
      他们的法令已无人理睬:
阿拉伯不会用尽她的甘油，
      去消除他们的尘埃。

他们终止了长期的欺压，
      他们的日子已经过光，
这苍白而腐朽的国家，
      将永远见不着太阳。

从灰尘覆盖的古老记事本上，
      岁月抹去了他们的故事，
驶不过第二艘帆船的海峡里，
      现在已呈百舸争流之势。

二 0 二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译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 豪斯曼的这首诗是诗集《更多的诗歌》中的第 3 首。

这是一首谈欧洲，特别是大英帝国，殖民主义衰败的诗歌。在豪斯曼的诗歌中，谈政治内容的诗很少。

十八、十九世纪，是欧洲和英国扩张领地的时期。欧洲几个大国，特别是英国，在世界各地都有大量殖民地。英国被称为“日不落帝国”，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太阳照到的地方，都有大英帝国的领土。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洲的殖民主义开始衰退。豪斯曼的这首诗应该写于此时。

诗的头上两节是说殖民主义的衰亡: 过去欧洲商人到印度洋去采珍珠，到南非去开采金矿，把当地的资源都搜刮一空。这是因为他们有先进的技术和武器。诗里说 “瞧着他们掷出的闪电”，就是指殖民者的新式武器。用这些武器，他们控制了“一个已被征服而贫乏的民族”。但是，现在，“各到各处，...... 王权虚弱的世界已被震撼”，就像西奈半岛(曾被震撼)一样。在《圣经》里记载着上帝从天上降临到西奈山的事迹。上帝降临大地，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焰火和大地震。所以，诗中说:“各到各处，都像西奈，...... 已被震撼。”

诗的中间两节具体描写殖民主义衰败的症状: 硬币灰暗，高塔倒塌，王国(被) 扫荡，武器生锈，法令无人理睬 ...... 。而且，他们的王国被“重新装扮”之后，又有了比原来的国王更强大的统治者。

诗的最后两节描写殖民主义的终了: 日不落帝国已经“见不着太阳”; 随着年代的久远，殖民的故事也会被历史遗忘; 以前只能航行一艘帆船的海峡里 —— 形容殖民者独一无二的强大，“现在已呈百舸争流之势”。

        原诗六节，每节四句。译诗每节双句押一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