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好难过。
2月6日,土耳其及叙利亚边境发生7.8级大地震。截至目前,土耳其17674人遇难,两国遇难人数已超过 2.1 万人。
国内观众非常熟悉的《非正式会谈》嘉宾唐小强,也确认在地震中离世。
一名叙利亚男子,30名亲人都被埋在废墟下,他一个人徒手挖了两天,崩溃痛哭。一位母亲被压在废墟下生下女儿后去世。女婴获救时,脐带还和母亲连着,她是这个家庭中唯一的幸存者,父母和4个兄弟姐妹全部遇难。一名15岁女孩遇难了,父亲坐在废墟旁,死死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这些令人哀恸的场景,让无数国人想起了汶川地震,想起自己逝去的亲人:“当年的汶川也是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无力相救”;“想起汶川地震,一个父亲背着儿子的遗体走了几十公里……”即便土耳其和叙利亚离我们很远,但远方的哭声,是人类共同的悲鸣。地震、火灾、疫情、暴力事件……每一次灾难的发生,都会撕开人类共同的伤痕。那种被摧毁一切的创伤,不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暴雨,而是伴随一生的潮湿。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内心的伤痕却会残留在灵魂深处,在每一个孤独的时刻,每一个梦醒时分,突然让你痛不欲生。
心灵受伤了
不必感到羞耻
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是灾后幸存者常见的心理健康问题。
它是由于个体亲历或现场目睹了可怕的创伤事件,比如突然失去亲人、被性侵、虐待、车祸、家庭暴力、自然灾害等,而引发的一种精神疾病。在汶川地震发生5年半后,有研究调查了1196名汶川地震幸存者,发现在接受的调查者中,可能的PTSD患病率为13.8%。2020年,一项针对中国大陆地区和欧洲国家的6866名普通民众的调查发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总检出率为25.9%。《疗愈心中的伤口》这部剧,主要是讲述精神科医生安和隆在一次地震后,前往灾区避难所,为有需要的人们提供心理援助的故事。而安和隆医生的原型,正是日本研究“PTSD”的先驱安克昌先生。1995年1月17日,凌晨5点46分,人们正在睡梦中。日本阪神突发里氏7.3级大地震,造成6千多人死亡,4万多人受伤。安和隆医生在灾区避难所发现,很多人都出现了 PTSD 的核心症状:有些灾民即便转移到了很安全的地方,还是每天睡不着觉,一有汽车经过就被震醒,以为地震又来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多人的脑海里,还会反复、无意识地涌现和创伤有关的事情。一位在地震中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无法接受现实,抱着枕头当作已去世的孩子,不管医生问什么都不回答,心如死灰。这是一种选择性遗忘,不愿也没办法回忆起与创伤有关的细节。还有的人,会拒绝参加有关的活动,回避创伤的地点,或者和创伤有关的人或事。有的灾民即便已经远离危险,一坐下凳子还会被吓得跳起来,担心自己在地震中会死掉。有的人会出现睡眠困难、注意力不集中、心绪不宁、易怒等状态,对周围的环境高度敏感。就像经历疫情的我们,听到周围有咳嗽声,就下意识地戴紧了口罩。买菜或者买药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多买一些,生怕再经历缺货的恐惧。有些地震幸存者,因为只有自己家没事,觉得对不起大家,不断责怪自己,“留下我一个人,活着还有这什么意义”。其实,大部分人的 PTSD 可以在几周到2、3个月内治愈。可一旦被忽视,长期的 PTSD,可能会引发长期的抑郁症状。但在当时的日本,大部分人根本不会关心自己的心理健康,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寻求心理治疗。地震发生后,安医生带着精神科医生前往灾民避难所,希望能为人们提供“心灵的治愈”。但避难所所长拒绝了,觉得安置灾民已经够筋疲力尽了,“实在是顾不上人的心了”。而整个社会忽视心理健康,会导致人们对心理问题的羞耻感。结果就是,自己也开始嫌弃自己,任凭心中的伤口腐烂发臭。心灵受伤了,应该得到每个人的重视,去包扎,去疗愈。
治愈心理创伤的不是医生
在避难所,安医生看到一位女士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但她一看到安医生是精神科的,马上拒绝,因为不想被别人议论自己看过精神科。在她的认知里,看过精神科,就是不正常的人,会被看不起。原来,地震时,她和丈夫从大火中跑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如果去救人,她和丈夫必死无疑,于是他们选择了保命。虽然活下来了,但那个救命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旁。她不敢向心理医生求助,也不敢向丈夫倾诉,怕丈夫说她矫情,想太多,于是一直压抑自己。但安医生一直守在医院里,用自己的耐心和温柔告诉周围人:因为安医生的无条件接纳和理解,主动求助的人多了起来。安医生发现,治愈人们心理创伤的并不是医生,医生能够做的,只是陪在那些想要恢复的人身边。正如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医生也永远无法拯救一个不想自救的人。
你并非脆弱
你比想象中的更强大
剧中的片冈小姐,本身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一直很怕自己麻烦到周围的人。在避难所病发的时候,她会一个人惊恐地大喊大叫,痛哭,拿头撞墙。“不是的,尽管处于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悲伤之中,你仍然在尝试寻找活下去的方法,这说明你生命力的强大。”原来,生病不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承受的伤害,太多了。很多心理疾病的产生,是人们在用自我攻击来自我保护,去提醒我们:
每个人都要找到
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他每天正常上班,正常和每个人说笑,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但每当他下班回到家,再也没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没有人听他说话,只能看着妻子的照片暗自难过。安医生建议他,如果不想向心理医生倾诉,可以找自己信赖的人聊一聊。“最近忘了买米,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死了也不太好。要是因为没有米饿死了,就太可惜了。”“地震过去快两年了,也该打起精神了。嘴上说着想死的人,大部分都不会死的。”仿佛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留恋。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是寻常生活中的一点小事情。让老爷爷绝望的,看似是一个空空的米缸,实际上是日复一日的无人倾听、无人理解。这时候,邻居敲响了他的门,送了一盒自己做的鱼过来,笑呵呵地叫他“尝尝吧”。有的人,在经历痛苦后的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内都会有 “PTSD” 症状。他们最需要的,是自己身边社会支持系统的支持和关怀。有时候,你无意中释放的一点点微小善意,也许就成了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我知道,不管经历什么创伤,没有经历其中的人,都无法知道你到底有多痛。疗愈内心的伤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日复一日的漫长的心理崩塌和重建过程。让每颗受伤的心灵,都有机会倾诉。
我想起一位曾经援鄂的心理辅导医生,分享的一个故事。
一位老先生的伴侣因新冠去世了,他其实很难过,但他不想表达出来。
医生告诉他,如果他觉得说出来会舒服一点,就让他说,如果他觉得说出来会更伤心,就让他自己决定说或不说。
“我们总是在那里,他如果想让我们陪伴,我们随时都可以”。
最后,希望你能被爱和温柔,一点点地疗愈心中的伤口。我们也一直在这里,愿成为至暗时刻里,照亮你、温暖你、治愈你的一束光。-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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