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5岁小女孩在地震中拼命护住弟弟，腿被钢筋刺穿还在呼救…

上周，我们写了土耳其-叙利亚地震后的种种惨剧，
其中一个被天花板压住的小女孩格外让人心疼。

当时的英文媒体报道，这个叙利亚女孩年仅7岁，被困废墟17个小时，一直不忘保护弟弟。

最近，媒体进入叙利亚灾区采访，发现情况比之前报道得还惊人：
小女孩其实只有5岁，她的弟弟9个月大，保护弟弟的时候，小女孩的腿已经被刺穿了……

小女孩名叫吉南（Jinan），她住在叙利亚伊德利卜省的海拉姆村，属于反对派控制的领地。

过去几年，伊德利卜省的战火不断，但村子的情况还算稳定。吉南和她的父母、6个兄弟姐妹过着普通的生活，努力地劳作、努力地填饱肚子。

在叙利亚，能好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然后，2月6日的凌晨，7.8级的大地震发生了。

吉南住的公寓楼轰然倒塌，村里的几十栋房屋也瞬间崩坍。到处是碎混凝土块、断裂的钢筋、飞扬的粉尘，到白天一看，整个海拉姆村已经沦为废墟。

奥玛·拉哈尔（Omar Rahal）是吉南父亲的堂弟，也是当地的警察局局长。他万幸逃过一劫，发现堂兄家的公寓坍塌后，赶紧过来救人。

这栋不高的公寓楼几乎化为齑粉，看不出房屋原有的样子。

一整个上午，拉哈尔拼命喊堂兄、堂嫂和孩子们的名字，废墟下没传来一丁点儿声响。这里的每个房间曾经住满了人，如今只有死寂。

“我找啊找啊，一直找到中午12点30分。” 拉哈尔告诉媒体，“终于，我听到瓦砾底下传来很微弱的声音，微弱到简直像是幻听。”

那是一个小女孩在说话，她努力喊着：“带我离开这里！”

拉哈尔发现，在瓦砾堆顶部下方几米处，有一个很小的空隙，趴过去看，能看到两个小孩儿被夹在厚实的混凝土板中间。

那是吉南和她的弟弟阿卜杜拉（Abdullah）！

地震发生时，吉南和阿卜杜拉睡在卧室里，天花板很快压下，砸死了他们的母亲。拉哈尔能看到一条失去血色的手臂，那是堂嫂伸出的手，她似乎想在最后时刻抱住孩子们。

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吉南支着胳膊，努力护住阿卜杜拉的头。她时不时摸摸头安抚他，替他挡住掉下来的碎片。

拉哈尔几乎要流泪了，他想把侄女侄子救出来，但仅凭他的力气无法推开混凝土石板。于是，他用手机拍下两个孩子被困的视频，发给警察局的同事让他们来帮忙。

在视频里，可以看到吉南用堪称冷静的表情求助：“求求你，把我们救出来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拉哈尔回答：“我办不到啊，小甜心。”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抽泣起来，吉南继续哀求着，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稍微等一下，我们会慢慢地把你们拉出来。” 拉哈尔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们，我今天晚上就睡在你们旁边。”

吉南眼里含着泪水，转过头悄悄擦拭，拉哈尔让她不要哭。视频最后，小女孩死死盯着他，伸出一只手去抓，生怕他消失了。

这段视频很快从一部手机传到另一部手机上，一天之内，它在叙利亚境内传播开，之后进入全球网民的视野。

仅在推特上，它的总观看时长超过500万小时，成为叙利亚地震悲剧的象征之一。

不过，那时拉哈尔还不知道这些，他在努力救孩子。

下午两点半左右，同事们赶来了，他们拿着一把铲子和锤子挖瓦砾，没工具的人徒手挖。把入口处的瓦砾移走后，拉哈尔能碰到阿卜杜拉，把小男孩慢慢抓出来。

“我的手下赶来后，很快帮我救了小阿卜杜拉。非常幸运，他身上只有几处小擦伤。”

“但难题出在吉南身上。她的身体被一块混凝土板压住，还有一条铁棍贯穿了她的腿。”

原来，表现得成熟冷静的吉南，腿部早已鲜血淋漓。
她一直没喊疼，大人们这才发现她受的伤如此严重。

这该怎么救呢？

地震后的伊德利卜省几乎与世隔绝，外界的救援队迟迟没来，只能靠还活着的父老乡亲自救。他们没有专业的工具，无法应对复杂的救援场景。

没办法，拉哈尔指挥手下找到换轮胎用的千斤顶。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这个小工具抬起压住吉南的石板，将它翻过来。

至于吉南腿上的钢筋，因为连着混凝土板，只能就地切断了。

村里找不到电锯，连最基础的锯子都没有，哈拉尔只好用一把很钝的钢刀砍钢筋。这个过程非常慢，也非常痛，吉南忍不住哭起来。

就在大家努力救吉南的时候，强烈的余震出现，村子再次摇晃起来。
这一晃可要命，让吉南家勉强还支撑着的墙体开始坍塌，眼见着它要彻底倒了。

“求求你们！快带我离开这里！” 吉南大声喊道。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拉哈尔当机立断，将腿上还插着钢筋的吉南直接拉出来。
这下她的腿彻底撕裂，但至少命保住了。

“我们别无选择。继续耗下去，我们会死，孩子也会死。” 拉哈尔说，“所以，我们只好做之前不敢想的事，在铁棍还刺穿她的腿的时候把她救出来。”

当拉哈尔等人把吉南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的事。
小女孩在漆黑的废墟里已经埋了22个小时。

吉南被送到一所学校改建的医院治疗，医生们尽力治疗她，但腿好像好不了了。

“她腿上的伤非常重。” 医生瓦吉哈·卡拉特（Wajih al-Karrat）说，“我不骗你们，吉南可能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走路了。如果她的伤口还没好转，我们只能截掉她的腿。”

在病床上，吉南恢复了一些小孩子的心性，能放肆地哭出来。除了她和阿卜杜拉外，家里人都死光了，现在他俩的抚养权交给了还活着的大伯。

大伯阿布·穆罕默德·简内德（Abu Mohamed al-Janeid）告诉媒体，他没有仔细去数，估算了一下，整个家族在这次地震中死了20多口人。

“这些房子曾经每层楼都住满了人。从一楼到顶楼，没有一间房是空的。现在它们都倒塌了。”

“感谢神，还给我的弟弟留下一儿一女，他们尚且安全。这些天，一直是公民防卫队和老百姓在帮助我们，他们都非常努力。我们没有从外界拿到任何东西。我们现在只需要救援工具，能帮我们把人从废墟下拉出来。”

现在的吉南康复了一些，但精神上还是病怏怏的。她对大人们都爱答不理，人们想逗她笑，她也笑不出来。

卡拉特医生说，吉南和阿卜杜拉已经知道自己是孤儿了。

“这是一场悲剧。吉南知道她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了。但你看看吉南床边的那些孩子们，他们也是孤儿。”

“他们还不懂怎么回事，不停问爸爸妈妈在哪里，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我们现在没说，但未来某个时刻，不得不告诉他们也是孤儿。”

自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了一周半，土耳其的死亡人数上升至35418人，叙利亚的死亡人数超过5500人。
两国都是满目疮痍，100万人无家可归，710万儿童需要人道主义援助。

在势不可挡的天灾面前，人类显得如此弱小无力。

这两天，土耳其政府逮捕并起诉了9名建筑承包商，拘留了几十名涉嫌建造劣质房屋的人。

1999年那场大地震，土耳其死了1.7万人，为了此类悲剧再发生，政府提高了建筑安全规范。

但居民们说建筑公司为了省钱，并没有严格遵守规范，喜欢用便宜的钢筋支撑柱子。

今年的这次地震，土耳其有41791座建筑倒塌和严重损毁，很多都是1999年后建的。

希望这次地震后，各国都能更重视建筑抗震吧……

ref：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3/feb/14/get-me-out-of-here-survival-of-syrian-siblings-filmed-trapped-in-rubble
https://www.cnn.com/2023/02/07/middleeast/syria-quake-siblings-rescued-intl-hnk/index.html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ud8xGdH3uU
https://www.nytimes.com/explain/2023/02/14/world/turkey-syria-earthqu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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