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女孩倒在拳头下。
今天凌晨2点40分左右,在河北唐山的一家烧烤店里,多名男子围殴一名女生并致其重伤。
事发的具体缘由和细节,我们还不得而知,无法进一步评判。但从现有的视频素材和新闻报道里,有一点已经基本能确定——从监控录像可以看到,起因是一个男顾客走到其他桌想搭讪白衣服的女生,并用手触碰了女生的后背。
女生这次做出了更明确的反抗,快速甩开对方正伸过来的手。
女生立刻失措地抓起手边的东西想自卫,却被男生整个推倒。
同桌的黑衣女生也坐不住了,拿起桌上的酒瓶扔向男子想拯救朋友,也遭到对方重摔在地,还有男子的朋友举起椅子砸向她。随后,搭讪男子和他的男性朋友们把白衣女生拖到店外,继续进行殴打。另一名劝架的女生同样被他们种种推倒,头部猛撞到门外的水泥台阶上。无论说了N次,只要还有这样的事,我也还是要再说第N+1次:更是性骚扰遭反抗,随意向陌生女子举起拳头的可怕行径。案发是在凌晨,受害者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男子,就在侧身让路之际,该名男子突然对女孩大打出手。从视频中看到,罪犯突然袭击、连续重击之下,受害人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19年这个案件,犯罪嫌疑人王某只是因为和女朋友产生感情纠纷,情绪波动,再加上喝了酒。仅仅是情绪波动,在酒精的作用下,就能对一个陌生路人随意残害?不知道在罪犯心中,这样一个无辜的女性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上述的三个特征,同样出现在这次唐山烧烤店的围殴事件中。这些偶发的、没有道理可言的,发生在公共空间的案件,瓦解着我们的安全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子在公共区域的人身安全难以得到保障?19年的暴力事情发生后,有匿名网友发表了某些恶心言论。说实话,飘飘看到这一条条丑陋和可怖的留言时,内心受到的惊吓,比这起案件还多上百倍。因为这些躲在“匿名”面具下的灵魂,其龌龊与肮脏,可一点也不比罪犯少。这些所谓匿名人士,内心深处埋藏的罪恶念头,却不是可以轻易消除的。就像飘飘之前曝光过的“扫楼打胶”群体,究其根本,性质是相似的。在这些丑恶之人看来,自己的行为不仅不是对女性侮辱和冒犯,甚至还把这种恶臭行为美化。
在这些男性眼中,女性并非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不能随意占有的,需要被尊重的个体。
成都一名20岁的女性凌晨出门买东西,被几名陌生男性调戏。和朋友一起去吃宵夜的女子顾某,因为被一名男性搭肩膀,觉得反感。长期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于将随意搭讪、搭讪成功,视为男性尊严的象征。
《心花怒放》里,徐峥成功搭讪演阿凡达的女孩,黄渤看得发愣,眼神里都是羡慕。掌握搭讪技巧,拥有很多女人,向来是男性吹嘘的资本。尤其成了男性与男性之间相互较量,甚至是决定其社会地位的一环。古天乐扮演的男主,因为驯服不了悍妻,被旁边的老朋友数落:
征服女性,让女性服从、听话,在男权话语系统里,向来与男性尊严挂钩。
试想想,上面任何一个搭讪的场景里,如果女孩不答应呢?
在这样一套,长期把女性看作能力与地位的体现,视为男性尊严寄托品的思维系统里,你永远无法预知:会有多少男性,为了体现所谓的能力与地位,向陌生女子随意搭讪;又有多少男性,为了维护所谓的尊严,向女性一次次举起拳头。《爱情神话》的导演邵艺辉,在微博发表了对这件事的看法。她提到康奈尔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凯特·曼恩的一本著作——这本书主要剖析了不同阶层的男性,认为自己应得到那种权利。荒谬的是,几乎每个阶层的男性,都觉得自己对女性“有取用的资格和权利。”其中,自认是弱势群体的,非自愿独身男性人群,也就是想结束单身,但由于各种原因,找不到女朋友/老婆的。甚至会出于自怜心理,意识里将自己包装成,“无好女人懂我”的受屈者。“我”缺什么,什么就容易成为假想中的,女性不选择我的理由。这类人还常常会异常自信于自己未必是优点的特质,比如,老实,有男人味,有阳刚之气等等。而一些心里有数的,会降低自己的“标准”,但在他们,这就是吃亏。他们可能比能够拥有两性关系的男性,心理更脆弱,更加理直气壮。而,《应得的权利》第二章剖析这些男性的“痛苦”,最基础的一环,来自自己内心的无限夸大。同时也会认为,只要得到女性青睐,自己与比自己更高阶的男性,就可以达到某种齐平。而在《应得的权利》此章最后,作者揭露了他们“渴女”的真相。“其他人,特别是女性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迎合非自愿独身者的需要,满足他们的自我。所以,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其他地方,我们都要顶住压力不要去同情男性施害者。”
不论是今天这个事,还是过往的无数例子证明,劝诫女性:不要去同情、果断拒绝、态度不能模糊不清。乃至于每每发生这样的事,总会有一些友好的安全提示。然而千防万防,委曲求全,阻挡不了暴力的拳头挥下。
真正能震慑它的,是法律的铁拳。
请持续关注,请别沉默。
她不是又一条留待训诫我们的母亲,我们的姐妹,我们的女儿的冰冷案例。
她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