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张兰18岁，董明珠21岁

和张兰与生俱来的好斗不同，董明珠的狠，是后天被发掘的。

1954年，董明珠出生在南京一个普通人家中，家中兄妹7人，她年纪最小，从小便是最受宠的孩子。

纵使日后在格力以脾气差、爱骂员工出名，但回忆起小时候，董明珠说自己十分乖巧，甚至从未和母亲顶过嘴。

1975年，21岁的董明珠从安徽省芜湖干部教育学院毕业，回到南京的一间化工研究所从事行政管理工作。

之后她认识了同样从事行政工作的丈夫，两人恋爱结婚，组建起自己的家庭。1982年，董明珠顺利生下儿子，取名东东，这一年她28岁。

董明珠与儿子东东

和张兰相比，董明珠30岁之前的人生看起来十分普通，而在某种程度上，“普通”二字也意味着幸福与平淡。

然而一切都在她30岁这年改变——因为一场大病，董明珠丈夫去世，一家三口只剩两人，照顾2岁儿子的责任，全都落在了董明珠的肩头。

单亲妈妈的生活本就不轻松，董明珠还总怕儿子受委屈，在儿子5岁之前，无论去哪里，董明珠都会抱着儿子，她说：

“冬天我怕他冻着，夏天我怕他晒着，我更怕他因为没有父亲，受了委屈。”

当董明珠的婚姻因为巨大的外力被迫终结时，张兰的婚姻也走入困局。

张兰比董明珠小4岁，1958年，张兰出生在北京，父母在她很小时就离婚，之后她跟随母亲搬进了继父家。

9岁那年，因为母亲被下放五七干校，张兰也离开北京，去往湖北农村。

彼时张兰的弟弟刚刚出生，为了帮父母减轻压力，她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除了每隔两个小时喂一次水，四小时喂一次奶之外，为了让弟弟能吃上鸡蛋糕，张兰还曾爬上树掏鸟蛋。

高中毕业后，回到北京的张兰进入北京市轻工业局，成为了一名办公室文员，在一次与朋友的聚会上，她认识了沉稳儒雅的汪玺。

那年张兰18岁，这次见面后，她立刻对汪玺主动出击，甚至卖掉自己一双灯芯绒面的花布鞋，只为请汪玺下馆子。

最终，张兰如愿嫁给汪玺，并在1981年生下儿子汪小菲，这一年，她23岁。

然而，这段看似平稳的婚姻里，却暗流涌动。

在遇见张兰之前，汪玺曾有过一位女朋友，但因为家中反对，两人只好分手，但分开后，却依旧保持联络。

这也成为了张兰婚姻破裂的直接导火索，回忆起来，张兰说：“时至今日再回想，或许那场婚姻多少有点一厢情愿的成分。”

张兰旧照

1988年，张兰生活在加拿大的舅舅回国探亲。

离开中国前，他问张兰是否愿意以探亲签证的形式，跟随他们一同前往加拿大居住一段时间，一方面可以照顾将要进行胆结石手术的舅妈，另一方面则可以看看有没有更多工作机会。

彼时张兰的婚姻正处困局，家中也依旧贫困，思前想后，她决定出去闯一闯。之后，张兰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尚且年幼的汪小菲，坐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

当张兰远走他乡时，董明珠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80年代末，为了获得更高收入，董明珠辞去了安稳的工作，去往深圳一家化工企业担任行政。

在一次去往珠海出差时，董明珠被这座城市的海风与棕榈树所迷住，之后她辞掉工作，进入了格力电器公司的前身——海利空调厂，成为了一名销售。

如今看，无论是董明珠还是张兰，她们人生中的那次重要转折，来的都并不算早——去往加拿大时，张兰30岁，来到珠海时，董明珠36岁。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故事足够精彩，那么铺垫长一点，也值得等待。

值得一提的是，那会儿还没有如今的媒体这般热衷于炒作“35岁危机”，对于董明珠和张兰，35岁危机根本不存在，相比于她们生命中的很多危机，所谓的“年龄焦虑”太不值一提了。

岁月，不会给强悍的人哀悼时光的机会。

几乎很难想象，如今被媒体描述为偏执、好斗、不近人情的董明珠，在最初进入格力的那半年，并不适应。

很多女强人，并不是天生就要强的，而往往是生活逼她要强的。

那时她每天都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一个大学生身后，向他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销售，时间久了，甚至有人以为董明珠是对方的女友。

但好在董明珠聪明，她不仅很快上手，还开创了一套自己的销售方式——

她不像别的销售一样，会设立酒局宴请老板，和他们打好关系，而是会去店里和销售员一起站台，让他们帮自己卖货。

在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她的这个办法并不靠谱，但没想到，入职第二年，董明珠的销售额就突破1600万，占整个公司的八分之一，随后一年内，她的个人销售额更是达到了3650万。

董明珠旧照

因为这些“战绩”，在短短两年内，董明珠成为了厂内传奇，也成为了领导最为重视的销售员。

而当董明珠在格力开疆扩土时，张兰也揣着从国外辛苦打工赚回的2万美元，开了第一家饭店。

1991年，在外漂泊近3年的张兰回到北京，在东四租下一间面积102平的粮油店，开设了人生中第一家饭店——阿兰酒家。

张兰的第一间饭店“阿兰酒家”

和董明珠拒绝为了人脉参加酒宴不同，张兰从不拒绝酒宴。

那时为了维护客户关系，每晚在阿兰酒家，张兰都要去不同桌上敬酒，最多时她一个人就能喝掉两斤白酒，还因为过度饮酒，住过两次院。

酒店开业那年，电视上恰好在热播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常有客人觉得张兰与电视剧中的女主演王姬长得像，于是还给阿兰酒家改了个名——“大美人餐厅”。

那时阿兰酒家最出名的菜是蛇羹，常有客人邀请作为老板娘的张兰亲自杀蛇，表演一出“美人与蛇”，每当这时，张兰也毫不含糊，抓起一条蛇就开始处理。

在张兰的经营下，阿兰酒家成为彼时京城最火爆的餐馆之一，生意好时一晚上一桌可以翻台3、4次，最多时一天营业额可以达到4000块。

张兰在“阿兰酒家”

当张兰事业节节攀升时，董明珠也迎来一次巨大转折。

1994年，格力公司发生变动，众多骨干业务员纷纷离职，企业内部分崩离析，也正是在这时，董明珠接过了经营部长一职。

对她而言，这并不算一份好活，当销售员时，她一年可以挣到一百多万，而成为部长后，年薪则只有十几万——工作多了，钱却少了。

考验一个打工人真正的时候，到了。

董明珠旧照

董明珠的选择是：没有怨言，继续战斗。毕竟，在她的事业观里，一个员工最重要的品质之一，一定要有忠诚。

临危受命，董明珠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1996年的夏天十分凉爽，国内空调业一片萧条。董明珠硬是带领公司23名营销业务员，跑遍国内大小市场，让格力当年的收入增长了百分之17，首次成为中国空调行业的领跑者。

自此之后的十年间，格力空调的产收量与市场销售量均居全国首位，在短短几年内，销售额便增长了7倍，从最初的4亿增长为28亿。

董明珠旧照

但与此同时，对于一名女性而言，这样的成绩背后，也意味着要做更大的舍弃，那些年，董明珠从未休过一天假，纵使摔断了尾椎骨，也绝不休息。‍

在人生的壮年，她放弃了许多——陪伴家人的时间，再婚的机会，享受人生的假期，多年后有人问她，觉得一切是否值得。

她坚定地回答：“我觉得值得。”

董明珠有一套自己的处世逻辑，且决不允许任何人打破，在她看来，打破规矩就像在鱼缸底部砸一条裂痕——

灾难很可能从这条裂痕开始。

1995年盛夏，天气极热，格力空调恰好处于销售旺季，库存十分紧张，经销商们只能排队等工厂出货。

过程中，一位武汉的经销商找到董明珠的哥哥，对他说：“只要你能帮我拿到100万的货，我就给你3万提成。”

按道理，这是一件三赢的事情，董明珠卖出了空调，经销商拿到了货，哥哥还能收获一笔额外收入。

事情传到董明珠耳朵中，她立刻打电话给这个经销商，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自己不仅不会给他开后门，以后都不会再为他供货。

这件事让董明珠的哥哥十分没有面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手握如此大的权力，却不愿帮助家人。

他当即写下一封绝交信，宣布与董明珠断绝来往，并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没有与董明珠再见过面。

董明珠虽然难过，却并不后悔：“如果我这么做，格力的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当董明珠因为工作与哥哥绝交时，张兰却让弟弟辞去了工作，来帮自己打理生意。

阿兰酒家爆红后，张兰又乘胜追击，先后在北京广安门开了阿兰烤鸭大酒店，又在亚运村开了鱼翅海鲜大酒楼。

生意越做越大，为了让身边多几个可靠的“自己人”，张兰让彼时正在舞团跳舞的弟弟辞掉工作，来帮自己管理几家店的财务。

那时张兰并不知道，这个决定竟会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1999年一个夏夜，张兰正在家中睡觉，突然接到医院电话，对方告诉她，弟弟正生命垂危。

张兰立刻赶到医院，在旁人的讲述中，她才知道，弟弟在自家的楼道里被歹徒连捅十几刀。

那晚，张兰在手术室门口跪了很久，乞求上天不要将弟弟带走。但让人遗憾的是，弟弟还是因伤势过重离世。

后来，张兰才知道案件原委——那时她出门总是携带大量现金，因此被一个犯罪团伙盯上。

为了摸清张兰的行动轨迹，他们连续跟踪她几个月，但没想到在动手前，张兰突然出国，情急之下，罪犯便将目光转向了张兰的弟弟，并最终造成惨剧。

这一年张兰41岁，弟弟的去世让她全面被击倒。

张兰将这一切的发生都归结于自己，之后，她将曾经无比珍视的三家饭店全部低价卖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家里，枕头下还藏着一把菜刀。

当董明珠不允许自己的鱼缸出现任何裂缝时，属于张兰的那个鱼缸，彻底碎了。

2001年，因为成绩过于出色，47岁的董明珠成为了格力电器的总经理，这一年，是她来到格力的第10年。

这座城市的海风和棕榈树依旧温柔，而此时董明珠的霸气，开始锋芒毕露。

当选之后，有人问董明珠，是否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总经理，她回答：

“真心话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成为总经理后，董明珠更加严格贯彻自己的“规矩理论”。

在上任之前，董明珠就听说过，公司负责招聘的老员工常会利用职位牟取钱财——只要给他500块钱，便可以获得在格力工作的机会。

上任后，董明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对方免职。

除此之外，对于员工她的严厉也是出了名：

在格力，每个员工上班都必须要穿制服、挂工牌，不能佩戴夸张首饰，女性不能披散头发，男性则不能留长发；

就连公司高管，都曾因穿衣不当，被董明珠当场罚款1000元。

董明珠甚至不会放过公司年会——在别的公司旅游、办酒会庆祝时，董明珠则带着员工开展了为期3天的军训。

对此她的理由是：“在太过宽松的条件下，大家没有风险意识和危机意识。”

另一方面，虽然性格不同，但同为管理者，张兰也从不马虎。

如今人们聊起张兰，总会称她为“战兰”，因为似乎无论遇到多大挫折，她都总能再次振作，从头开始。

2000年，在经历过弟弟去世的重大打击后，张兰卖掉那3间承载伤心事的饭店，拿着炒股挣到的6000万元与卖饭店的钱，凑出1亿人民币，打造了一间新餐厅——“俏江南”。

餐厅开设在北京国贸，主打高端消费与艺术餐厅，人均消费高达500元，客户群体也多是商务人士。

为了让餐厅更有特色，张兰会在饭店包间放置《纽约时报》与《金融时报》。

同时，她还要求每个服务员在进入包间后，要向客人报出当日纽交所股票指数和港股指数，就连前台的服务员，都需要在接听电话时使用双语接待。

为了保证食品的质量，张兰还组建了一支“俏江南质检队”，不定时的去往俏江南的各个分店突击检查，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她要求质检队成员在分店里连一杯水都不许喝。

在“高端餐饮”和“严格管理”下，那几年俏江南生意火爆，迅速在全国多个城市开设了超过500家分店。

2008年，俏江南更是成为了北京奥运会的唯一中餐服务商，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在张兰的俏江南走得顺风顺水时，格力电器也在董明珠的掌舵下，从2004年起连续八年排名世界销售第一，2012年，格力更是实现1000亿的销售额。

也是这一年，58岁的董明珠正式成为了格力电器的董事长，走入了自己的时代。

虽然在性格上，张兰与董明珠走的是两个流派，但作为母亲，她们却十分相似，在成功的事业背后，她们唯一的遗憾都是同一件事——

没有足够时间陪伴孩子。

张兰去往美国打工，董明珠南下珠海求职那年，他们的儿子都刚刚8岁。

回忆起来，张兰说自己在加拿大打工那几年，北京的家里还没通电话，每月她只能和汪小菲通一次话。

后来家人告诉张兰，在她离家之后，汪小菲就变得不爱说话，一有空就会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等张兰回来。

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董明珠身上。

那时董明珠因为在珠海工作，常常几个月才能回一次南京老家，一次她看望完儿子准备回到珠海，下楼后突然发现自己忘带东西，只好折返回家。

拿完东西后，董明珠想去再看一眼儿子，当打开被子后，却发现儿子正躲在里面嚎啕大哭，脸憋得通红。

那成为董明珠事业中为数不多自我怀疑的时刻：“那时我真的在怀疑，自己做的这件事究竟是否正确。”

但另一方面，董明珠与张兰对于儿子的人生规划，又是不同的。

董明珠很少在大众面前聊起儿子东东，在为数不多的提及中，人们知道东东在成年后，取得了法律专业硕士，之后去往重庆生活，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每月工资5000块。

而在开始工作前，儿子东东就与母亲董明珠“约法三章”，要求她不要干涉自己的学业、工作与生活。

董明珠也尊重了儿子的选择，如今母子俩分居两地，因为董明珠工作忙，逢年过节他们才会团聚，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是通过手机微信联系。

但在董明珠眼中，聚少离多并未让两人疏远：“我们拉着手一起走路，什么话都不说也知道彼此想什么。”

对于儿子的未来，董明珠说：“希望儿子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有用并不是指要做到某一个级别，而是指能做一些有益社会的事情。”

董明珠与儿子‍‍‍‍

和董明珠母子相反，张兰与儿子汪小菲是“强绑定”的。

2003年，留学6年的汪小菲回到北京，担任俏江南的执行董事，之后几年，俏江南的生意越来越好，汪小菲更是凭借母亲高达25亿的身价，被称为“京城四少之首”。

在采访中，张兰从不避讳谈及儿子汪小菲的优秀，她形容自己的儿子为勤奋、果断，对餐饮有着极致的追求。

2006年，张兰更是给汪小菲3个亿，让他创建了高端场地“兰会所”，该会所一经开业便火爆京城名流圈，而汪小菲的交友圈也开始不断扩大——

他先后与多名女明星传出绯闻，并多次因为感情绯闻登上报纸头条。

而大众对于这对母子的关注，在2010年达到顶峰。

这一年，在仅仅认识4个月后，汪小菲便决定与艺人大S闪婚，面对采访时，张兰也十分热衷于谈及儿子的这段婚姻。

她称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开明大度的婆婆，并形容大S为“十分懂事，让我特别满意”。

张兰、汪小菲、大S及其一对儿女

在儿子汪小菲的婚礼上，张兰更是第一个登台，戴着墨镜打了一段架子鼓，抢足了风头。

如今看，似乎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张兰开始收获越来越多与事业无关的关注。

对此，张兰乐在其中，在她看来，破圈意味着更多人脉及可能，只不过，那时她没想到，这一切都如同空中阁楼，随时都可能隐入云海。

而打架子鼓的张兰，是不会打退堂鼓的。

进入格力多年，无论遇到多大困难或挑战，董明珠从不服软。

2013年，在一次经济人物评选晚会上，站在台上，小米科技创始人雷军对董明珠说：“如果小米在5年内营业额击败格力电器，董明珠董总输我一块钱”。

董明珠立刻反击：“首先我不会输，其次，什么一块钱，要赌就赌10个亿”。

事实证明，董明珠绝非盲目自信。

5年后，她在接受采访时高调宣布，格力营收将达2000亿，此前她与雷军的10亿赌约，如今格力完全胜出。

董明珠与雷军

而当董明珠赢得10亿赌局时，张兰却因为对赌失败，输掉了所有身家。

如今看，2008年似乎成为了张兰事业的顶点，此后几年，她的商业帝国开始不断坍塌。

先是2011年，俏江南准备了许久的上市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第二年，因为资金周转不足、前期定位不清晰，汪小菲经营了6年的“兰会所”，被俏江南集团出售。

与此同时，张兰也因与投资人对赌失败，失去了俏江南82%的控股权，开始渐渐被架空。到2015年时，张兰失去了在俏江南的所有资产，甚至不再是俏江南的董事长。

她说：“从15年开始，我确实身无分文，我没有一分钱资产，也没有一股俏江南的股份了。”

面对再次失败，张兰也不抱怨：“骨头被打碎了，我再把它粘起来”。

2020年，汪小菲开设了新店，取名“麻六记”，同时张兰也开设了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尝试直播带货，售卖的物品大多是“麻六记”旗下的预制菜。

在带货间隙，张兰还会在直播间里自称“兰姐”陪大家聊天，就连面对跑来骂她的黑粉，她也能够坦然面对：“如果宝宝们骂兰姐能开心，那也没关系。”

2021年，汪小菲与大S宣布离婚，消息公布后，张兰在直播间回应：“儿孙自有儿孙福，汪小菲都四十了，我管他呢。” 

但实际上，自此之后，每当出现与儿子汪小菲有关的新闻，张兰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回应。

在去年汪小菲与大S的那场“隔空互撕”中，张兰不仅写长文替儿子回应，还在自己的直播间里不断内涵前儿媳大S。

一边内涵，作为商人的张兰也不忘卖货，借着这波流量，她直播间的单日销售额最高到达过600多万，不仅将张兰送上带货榜第一位，还将汪小菲的麻六记酸辣粉卖到脱销。

和张兰很快就能适应直播不同，董明珠最初对此并不认可。2018年，在一次演讲中，董明珠还曾痛批电商经济，并宣称自己绝不会直播。

然而，一切在2020年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受疫情与线上商场的冲击，格力电器的销售额大幅减少，现实摆在眼前，董明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话确实说早了”。

2020年4月，66岁的她身穿深绿色长裙，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直播，因为经验不足，直播过程中不断出现卡顿、声画不同步等情况，销售额自然也并不理想，仅有23万元。

面对这样的成绩，有人感叹董明珠大势已去，无法再创往日辉煌，但没想到，一个月后，不服输的董明珠再次直播，这一次做足准备的她，卖出了3.1亿元的商品。

不打架子鼓的董明珠，也不打退堂鼓。

之后，这个纪录被她不断刷新，有数据显示，2020年，董明珠一共进行了13场直播，带货总额达476.2亿，占2020年格力电器总营收的四分之一。

当再被问起如何看待直播时，董明珠回应：“有点上瘾，还会再做。”

2018年，在凭借2000亿销售额，赌赢与雷军的10亿之约时，董明珠曾放下豪言，到2023年，格力电器销售额要达到6000亿。

但这次，董明珠没能实现与自己的赌约。

前不久在采访中，她承认没有实现6000亿的目标：“很遗憾，主要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今年，董明珠69岁了。

近两年，常有人问她，准备何时退休，董明珠回应：“如果今天有合适的人接班，明天我就退”。

但实际上，令董明珠满意的接班人迟迟没有出现，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能让她满意并非易事。

毕竟，进入格力的这31年里，董明珠几乎放弃了所有个人乐趣，她形容自正度过的是一种“三无人生”——无生活，无朋友，无家人陪伴：

“这就是孤独，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曾经有人问董明珠，最想回到人生中哪个时候，她说自己最想回到儿子5岁前，那时董明珠还在南京，没有远离家乡，也没有成为总裁。那时，秦淮河温柔地流过，江南的风不会催人变老。

但当被问到是否后悔时，董明珠坚定地回答：“不后悔，绝不后悔。”

张兰也迈入了自己的65岁。

2011年，曾有人在采访中问当时53岁的张兰，对于人生有什么梦想，彼时汪小菲刚结婚不久，俏江南正准备上市。

站在镜头前，张兰开心地回答：“希望家里能够子孙满堂，俏江南做成一个世界级品牌”。

如今12年过去，俏江南易主，汪小菲离婚，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但张兰依旧不认输，虽然一次次被打倒，但她却总能在废墟中站起，再次重振旗鼓。

无论是董明珠还是张兰，她们的人生故事，几乎很难被剖析与解读，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法以偏概全。

但如果只看全貌，人们很难不被她们身上那种巨大的生命力、以及绝不认输的劲头所吸引。

毕竟她们的存在，在不断提供着一种女性生存的思路——一种不被经历、岁数与外界评判限制的独立人生。

这种人生态度，应该不只对女性有启发。或者说，当我们看她、她们的时候，或许不应将其局限于“女人”，而是真真正正地以“人”的视角，去尝试看懂她、她们。

虽然当下，无论董明珠与张兰，都不再处于事业的顶点，但是谁又知道，她们的下一次登顶，会不会再次刷新纪录，创造新的高度。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她们的故事，也早已不需要答案。

屠呦呦丨钟南山丨水庆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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