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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本周五，美国西部湾区最大的地区银行，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简称SVB，宣布破产。近2000亿的存款被冻结，受影响的公司和个人不计其数，整个西部大湾区都炸了锅了。大到Shopify，Pinterest，以及各式VC创投，小到数以千计的初创公司们，以及湾区的居民，无一幸免。大量的初创公司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有人，刚刚拿到千万融资，手还没捂热乎，马上就化为泡影。而在硅谷，50%的美国风投所支持的初创公司，都在SVB有存款，而就SVB来说，有97%的存款账户，超过了FDIC的保险限额（25万美元）。SVB是全美前二十大银行之一，他的关门是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大的银行倒闭事件。也就是说，如果所有客户都会去银行取出存款；那么其他银行也会被挤兑，进而引发金融风暴。2008年的金融海啸还历历在目，本次SVB的破产又是否会引发类似的金融风暴呢？市场信心的倒塌，有时候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促发，引起的连锁反应。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就是客户A这边存了10万块，3个月；客户B这边要借款10万，3年。银行指望有客户C来接档，再存10万进去，借新还旧。这就是所谓的“10个壶子8个盖，盖来盖去盖得赢”。如果没有客户来挤兑的话，那么这套游戏侥幸还玩的下去。比3个月对应3年更离谱的是，有时候可能是3天对应3年…银行借入短期资金，比如每日偿还，或者⼀周偿还的资金，投资到长期的项目。这其实是很多银行都在做的事情，因为客户短期存入资金，银行只要支付极低的利息，比如1-3%。但是把这笔钱借给一个公司几年，收取的利息可能达6%-8%。行情好，市场上钱的时候，短期存款源源不断投入，不会出问题。但是一旦行情变差，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借新还旧，这些期限错配的银行必须抛售长期资产。但正是因为长期，所以这些资产的流动性较差。一旦抛售，市价会大跌。 “10个壶子8个盖，盖来盖去盖得赢”，直接变成了“8个壶子2个盖，盖来盖去盖不赢”了。这是除了部分准备金还，另一个让现代银行具有巨大脆弱性的因素。因为短贷代表市场上的储蓄意愿很低，时间偏好高，不是真正的积累。但是银行给企业家一个错误的信号，认为市场的时间偏好很低，人们愿意长期储蓄和投资，可以等很久才会收回。因为各金融机构都是在反复的期限错配，导致危机加剧。硅谷银行这次破产，用专业的话来说就是：资产负债表崩塌+1天的流动性挤兑。2020年的疫情过后，美联储开始了大规模的量化宽松，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印钱放水。一时间，整个美国金融圈都充满了流动性，到处都是钱。全球迎来科技企业的融资热潮，初创企业的贷款和风投额度快速增长。作为对初创科技公司最友好的银行，SVB的存款暴增。根据其季度财报，从2020年6月-2021年12月，银行存款由760亿美元暴涨至1900亿美元。从2020年年中到2021年末，SVB国债持有量从40亿增长到了160亿，MBS则从200多亿增长到1000亿。问题在于，2020-2021年的美联储并没有开始加息，几乎所有的“安全资产”，收益率都奇低。其国债的综合年化收益率1.49%，而长期MBS的收益率更是1.91%。到了2023年3月8日，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至4%，而15年期固定利率的抵押贷款利率更是上升到6%。这意味着SVB所持有的国债和MBS大量贬值，总的浮亏达到了175亿美元！但这些浮亏还不足以搞垮SVB，引爆硅谷银行的意外因素是硅谷的科技初创公司们的集体拉胯。与购买的资产相比，SVB现金相比存款占比太少，本身就不足以应对短期内的挤兑。 2022年流动性紧缩之后，首当其冲受影响的是科技类初创公司。一些本就风险较高的初创公司们率先撑不下去了，大量裁员缩减成本，不得不大量消耗自己的存款来维持生计。这样，SVB赖以为生的存款就这么一点点的被抽走消耗干了。 另外，由于美联储快速加息，短期国债的无风险利率都已经逼近5%，可存在银行的存款利息还不到2%。这些公司干脆就把存款取出，转而投资到收益更高，还无风险的美国国债中去了。 SVB不得已卖资产来偿还，但是浮亏已经变成巨亏了，没有人来接盘。因为账面上浮亏175亿，而SVB市值只有160亿。初创公司RuthHealth的联合创始人艾莉森·格林伯格在周四时就收到了来自投资人的邮件。此后，该公司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开始分多次提取现金。然而就在其准备进行最后一笔转账时，SVB的网站页面显示崩溃，其无法再重新登录账号。然后，所有储户们都开始焦虑了，于是就出现了银行史上最经典的一幕，挤兑！ 究其本质，美联储印出来的钞票不是真实的储蓄和积累，但是给了市场一个虚假繁荣的信号。没有真实的储蓄和积累支撑，最后发现白忙一场，没有人买单，投资都打了水漂。而美联储的流动性紧缩更是加速了这种“清偿”，造成了“二次伤害”。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当地时间3月11日报道：赶在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接管之前数小时，硅谷银行（SIVB）按原定计划于周五（3月10日）向美国员工发放了年终奖。早在硅谷银行暴雷前数日，奖金发放程序就在推进之中。而硅谷银行的首席行政官Joseph Gentile，在2008年搞垮了雷曼兄弟全球投资银行后，又一次搞垮了硅谷银行，心安理得，安然无事。以至于又网友嘲讽：转发这个人，也许你也能在工作上摸鱼滑水瞎搞乱搞还能升职加薪找到更好的工作呢。当然，有美联储央妈在，也不用太担心，再使劲的印就可以了。无非就是饮鸠止渴，将清偿往后推而已，哪管之后洪水滔天。题图：JulesDupr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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